当他们再次看见彭尊时,他的脸上正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三公子不禁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可以从岛上出去的方法?”洪爷虽没有说话,但显然也很有兴趣。
彭尊摇摇头道:“出去,去哪里,喂海鱼么?依我看,谁也走不了啦。”
三公子有些沮丧,洪爷也“哼”了一声。
彭尊道:“对我发火有什么用,有能耐找到把我们弄到这里的人啊?”想了想,他又道:“其实我压根没想到自己还能活过来,一开始还挺庆幸,看到了你们才让我惊奇,直到我看过其它的棺材后,我确信是有人有意把我们带到这孤岛上来的。”
洪爷道:“废话,这谁不知道。”
彭尊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突然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救我们的人其实就是害我们的人呢?”
三公子和洪爷都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
彭尊抬起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仿佛又看见自己被钉在门板上的样子,不禁疲惫不堪:“你们觉得一个人被钉了门神后,大约能活多久?”
没人答话,彭尊身体也颤抖起来:“钉子钉到手脚尚能忍耐,钉到脑门后大概活不了一刻钟。这个人若不是事先知道我会被处以家法,又怎会在我受刑后及时将我救下?”
洪爷仿佛也想通了:“没错,背毛、扫帚枝、种荷花都不是速死的法子,这个人确实应该很早就知道。不然时间一耽搁,谁也救不了咱。”
三公子毛骨悚然,道:“依你的意思,他害我们,又救我们,到底是何居心?”
彭尊道:“谁知道呢?”他看了看洪爷,嘴里忽然念道:“洪爷,花子门杆头,性贪婪,多犯帮规,今年正月初三,见物心喜,偷窃京城黄杆子总杆头翡翠鼻烟壶,犯了‘越边抽舵’首忌,二月初二,觉得蓝杆子总杆头的小徒弟挺会办事,私自说服他出逃,犯了‘溜边拐将’之忌……”
洪爷面红耳赤,一把封住彭尊衣领:“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彭尊笑道:“春风不入驴耳,果然是了,你别急啊,下面还有……然而,众杆头中,唯有洪爷不‘欺孤傲相’,对老弱孤残甚好,今年正月,河北穷行说数来宝的郭瞎子病死街头,洪爷私人出资收拾后事。见其良心未泯,姑且留命一条。”
洪爷厉声道:“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
彭尊不耐烦地道:“耐心点儿,你从棺材里出来时,没看见内面刻的字吗?”
三公子和洪爷瞠目结舌:“字……什么字?”
彭尊道:“你们就这么跑江湖吗?”
三公子赧然道:“我当时走的着实快了些。”
彭尊道:“走的时候快了些,检查棺材时也没注意吗?”
洪爷这时才隐隐约约记得在检查棺材时是看见什么东西,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认识字……”
三公子道:“到底写了什么,看看去。”
彭尊笑笑:“用不着了,我已经全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