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爆字数的第一段……】
一•
闽将怀里的盒饭抱的再紧了一下。
这四周投射来的目光让他寸步难行起来。
他因为紧张与害怕而驻足的时间却只有短短几秒钟,之后就又不由得加紧了脚步前行起来。被这样暴露的目光直视的感觉好像冰冷的刀子扎进温热的心脏。多一刻便能致命。
怀里的盒饭还有一点温度。虽然这四周的空气已经并不温暖,但是闽总有一种错觉——他的血要比这空气更冷。
那些目光好像粘在他身上一样,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跟到哪里。
他已经怕的嘴唇发白颤抖起来。所以他将嘴巴紧紧的闭上,牙齿咬着上嘴唇。然后低着头更加快速的行走起来。
等到他走到一处军.营前面,他才微微放松了一下,抬头张望了一眼营.地里的三层小楼。
那是粤的住址,他来这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说这里是军.营,也实在太勉强了一点。
三层小楼的前面也只有比农家院子稍微大一点的空地,而且显然是没有经过任何修缮的。裸露的红土上还稀疏有着几棵旧绿的草。唯有的几个士兵坐在小楼下面的阴影中,衣着破旧的程度大概可以跟没落的遗老遗少相比——不过可能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了一点。
院子门口有守门的,小楼的门口也有守门的。总共四个士.兵,墨绿色的军装笔挺,帽子上的那一颗白日的徽章显得特别的锃亮。
与小楼阴影下的几个士.兵不同的不仅仅是衣着,还有那更接近与东南亚人的相貌。
闽知道他们的故乡大多在广.西。
他有点害怕,还有点踌躇。他站在一边等着,或者伸长了脖子张望,但是不敢行走。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每一次每一次。
手指在漆器上摩挲,一阵阵难听的,却异常微小的声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猛不然的,他听见身后有人忽的开口跟他说了话。这开口的声音明显已经被军人的冰冷消磨了大半温暖,完全不似南方人的活泼开朗的口气。死气沉沉又带着更多的阴气,叫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哆哆嗦嗦的回头去看。
“桂……桂啊,好巧……”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跟他说什么,身后这个男人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相对于另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来说,这个人离他的生活更近一些。
而亲身经历的任何一件事都表明他跟湘的本质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闽只能尴尬的赔笑。他觉得头发里有汗水流出来了,被风一吹便格外的冷起来。闽将怀里的盒饭抱的更紧了一些。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带着豪夺一般命令的口吻,桂显然已经注意到闽怀里的东西。闽不安的咬咬嘴唇,他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火热,嘴巴里也有了血腥的味道——大概是自己的上嘴唇被咬破了。他本能的将盒饭又抱的紧了一些,好像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不能被别人抢走一样。
桂不再说,便只是冷眼看他。
桂的腰上有三把刀,他从小戴到大的,锋利程度甚至说削铁如泥都不夸张。而且现在,他的身上还带着一把枪。
“我……我……我想给粤……给粤送一点吃的东西来…………家里新做的……桂,桂你要不要一起吃…………”
上嘴唇皱巴巴的,闽觉得里面的血都应该被他吸干净了才对。
他不确定这样说桂会放他走。前几年他来找粤的时候,桂经常会砸坏他送给粤的东西,不管是他带来的家常便饭还是生活用品,甚至是生活用的钱币,桂都可以在他跟粤的面前撕的粉碎。笔墨纸砚书刊杂志统统不准,桂还曾经用砚台砸伤过闽的额头。
——真是一个美丽的像刀子一样的人!
闽开始咬下嘴唇。他看见桂戴着干净白手套的手指在剑柄上摩挲了很久。
“你进去吧。”
桂忽然这么说,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闽愣了片刻,桂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见闽不跟上来便停了步子转头看他。
“你不进来就永远不要进来了。”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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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的房间在三楼,最上面的一层,最里面的房间。
闽开门的时候迎面被风吹了,他向后退了两三步。似乎是觉得这房间里的阳光实在刺眼,他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才看清楚粤是坐在窗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