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
走回去的路上,两人仍然没有说话,陆奥看到街边有很多熟悉的身影,坐在轮椅上拿着红色眼镜的,仍旧被额前的发盖住表情的服部全藏,捧着一个空碗坐在路边发呆的几松,头缠绷带,背着吉他默默从陆奥身边走过的寺门通,头带白纱的结野主播带着一贯的微笑,正在向镜头播报:“看来战争没有把我们江户人民打倒,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歌舞伎町重建的场景…”却不知自己脸庞已经滑过两行清凉的泪水。
陆奥咬紧下唇没有哭出声音,刻意的与走在前面的辰马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过不用去看,她也知道辰马一定也在流泪。
回到了飞船停泊的地方,辰马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雨还没有停,没有瓢泼没有雷电,只是绵绵密密,织出了一张巨大的网,将这个世界罩住,酝酿着无限哀伤。
“陆奥,”辰马开口了,“回去把物资和财产平分了,告诉大家,都回去吧。”
“…是,老大,”陆奥知道,一旦辰马下了命令,那都是不可违抗的。
“我果然还是喜欢地球啊,啊哈哈哈,”辰马转过身对着陆奥大笑起来,“还是不要漂泊了吧,我想留下来了。”深褐色的眼睛像两潭永不干涸的湖,随着笑容波光粼粼。
“那老大我…”
“小陆奥要给自己多留一份哦,女孩子果然还是要有丰厚的嫁妆呢,算是我为你准备的吧。”辰马低下头,不敢看陆奥的眼睛。
“老大你…不要我了么?”陆奥走上前,第一次主动拉住了辰马的手。
辰马像往常一样抚上陆奥的脸,轻轻的拭去那断了线的泪珠,“陆奥,我不希望你,活的不快乐。”
陆奥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我知道了,我不要嫁妆,能不能要样别的东西。”
“你说吧,我都会满足…”
剩下的话被陆奥突入袭来的吻堵了回去,变成千回百折的缠绵,流进嘴巴里的苦涩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眼泪,只是就这样吻着,谁都不愿意分离对方的唇。
枪响的时候,辰马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找回自己的魂魄,怀里的人从来没有这样柔弱过,自己的配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那白皙的手中,沾满血的发软软的搭在胸前,涣散的瞳孔充满最后的爱意,如纸般苍白的唇轻轻的张合,一时间辰马不知所措,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凉子的“NO,thank you”,银时的死鱼眼,假发狠狠地打着自己的头说着“不是假发,是桂!“,高杉青筋暴跳的准备拔出剑看自己的样子, 咬人的大狗还有总是叼着醋昆布欺负眼睛少年的中国姑娘,扛着火箭炮无所事事的真选组,微笑着挥拳头的阿妙…
“老大…“冷凉的手慢慢的抚摸着辰马不知何时满面的泪水,“不要哭…这样看来…你好白痴…”
“陆奥,我会救你的,陆奥,你不要死好不好…”辰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哭喊着。
“老大…笑吧…我最喜欢…你的笑容…”
辰马的臂弯突然一沉,回过神来的时候,怀里的人的微笑,永远停滞在嘴角。
“陆奥——————————————————————”
那仿佛是来自宇宙的悲鸣,从地平线远远的传来,听到的人都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