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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也挺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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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埋怨生活,因为生活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不要去怨恨自己的不幸,真正不幸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文章转载至病友空间
       那个女孩的形象在我记忆中已日渐模糊: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接触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又或许是我的刻意遗忘……
      高医生让我去看看她,说是情况不大好,家长可能不懂护理。
      那天急诊输液区的病人不少,椅子上坐满了病人。我很容易就找到她:那个六岁的女孩,体形看上去只有三岁孩子大。许是感觉到我在面前站着,她木然地抬起了头,纵使平日见惯了护理不到位的地贫患儿,那张有点变形脸上的那种灰白也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忧郁的大眼睛好像装满了祈求,我的心痛了一下:那种眼神一下就让我想起了已逝的小敏。
      陪同她的父亲一脸无奈地倾诉困苦无助:孩子半岁时发现贫血,到这次已经输了6、7次血了,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几次的输血费用都是亲戚出的。最近一次输血是半年前,血色素可能有2、3克吧。
      当时我真的很愕然:亏这孩子还能熬到今天!我小心地摸着孩子脾脏的位置,已经到脐下了。孩子的呼吸一直很急促,不时出现烦躁,血还没有来。赶紧和护士说明情况,热心的护士很快就把血拿回来给她输上。
      血缓慢地流入孩子的身体,孩子的呼吸依然急促,我一面留心观察孩子的情况,一面告诉他这孩子应该如何护理 。她父亲不停地解释他们只是打工的,给她输血已经花光家里的钱,家里已经没钱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家里还有个儿子要养…
       看着眼前极其虚弱的女孩,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提及“责任”这回事:花光家里的钱?!那么大的孩子,每次输血一个单位,竟然还输不到十次,就“花光家里的钱”?!
      其实在我们的服务对象家庭里,也有不少是打工一族,因为父母的执著,至今他们都能健康地和同伴一起快乐地活跃在校园里。
      血输了还不到3分之1,我突然发现孩子愈加烦躁,急促的呼吸这时好像只出气没有进气似的,心慌地叫来护士,护士一看抱起孩子就奔急救室。平日胆小的我竟没了胆怯,焦急地跟着忙乱一番。
      给她戴呼吸罩时她还挣扎着哭闹了几下,跟着就昏迷过去了。医生简单处理后开了住院单,女孩父亲和表姨拿着缴费单一筹莫展:他们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了!因为刚替儿子缴了2千块元住院费,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找到护士长,告诉她我回家拿钱,能否先让孩子住院,好心的护士长同意了。
      办好住院手续已经中午了,家家快放学了,家家正好也要过来输血。匆忙赶回家拿了钱接上家家到医院补交了押金。简单地告诉家家那女孩的情况,交代他自己注意观察输液情况,就到一旁的抢救室:那女孩她一直昏迷不醒,人已经开始浮肿了。和医生沟通过:由于长期极度贫血,身体各器官已经衰竭,应该熬不过了。
      站在孩子身边,我不想说话。孩子的父亲和亲戚交谈了一会,期期艾艾地问:“反正也救不回来了,能不能和医生商量一下就不管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许是看我愕然的表情,女孩的父亲急切地解释,大意是为了给女儿治病,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还欠了外债等等;然后还说丧葬费也没办法负担。
      我终于没能忍住:“那你把她的眼角膜捐出来吧,红十字会会帮你出丧葬费的。”他们一下就安静下来了。“我告诉你,你女儿没花你多少钱!不就输了7、8个单位的血吗?又没有排铁,你们自己算算花了多少钱?!”
    



1楼2011-05-07 04:41回复
        看着在监护器围绕下艰难呼吸的孩子,真的不忍心让她感受到那么残酷的一幕,我退回到医院为孩子们输血专设的“地贫之家”。看着家家还没输血却依然红润的脸,我叹了口气说:“家,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门外,那女孩的家人探了探头,进来了。看到儿子就问是否不舒服?我说:我们家家也是地贫的,也在输血。那家人不以为然地说:“噢,你们是轻型的,难怪看不出来。”我告诉他,家家也是重型的,其实只要家长好好护理,他们是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样的。他们点点头:你们有钱是不同。我没有再说话:想法不一样,没法再沟通。
          这时,女孩的父亲犹豫了一会开口了:“你刚才说捐眼角膜的话,红十字会会帮我们出丧葬费是吗?那就捐吧,我们也实在是没有钱了。”其实我平常也有和一些的孩子讲过类似的问题,包括家家。大家都认可:反正也就是“废物利用”了!特别令人感动的是前两年的那两个孩子,他们去世前都提出过捐献眼角膜。但这一次,我的心里只有难过,感觉那孩子命真苦,小小年纪,就连身后事也只能依靠自己!
          咨询过高敏,告诉家长已经确认了丧葬费的事,让他们去陪陪孩子。过了一会,他们又进来了,有点尴尬地说想请我帮个忙。大概意思是能不能麻烦我去和医生说说把所有的治疗都停掉,反正都要走,就让她早点走吧,不然太晚了大家都不方便。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我不能再让他们当着家家的面讨论这种事情,马上把他们带到医生办公室,让他们自己去和医生说。     
          医生一口拒绝了:“我只要把呼吸机撤下她就活不了。如果你们要求出院那是你们的事。但只要她是我的病人我就没有这个权力!”孩子的父亲说:“呼吸机撤了她就马上不行吗?我们不能把她带回家。如果办了出院她还没走怎么办?”
          我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如此不把生命当回事的人?更何况那个生命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我不能再呆在这里!转身回到“地贫之家”,看到奶奶也带了亮亮来输血。在门外把大致经过告诉了奶奶,就看见医生过来说“已经不行了!打电话给募捐员吧。”
          几个钟头后,高敏拖着一身的疲惫过来了,她刚处理完另外一宗的器官捐献。看着高敏和眼科医生把抢救室的玻璃门关上,浅黄色的布帘“唰、唰”拉上,里面被严严实实遮挡住。时间静静地走过,不再回头。门被打开,眼科医生匆忙离去,高敏几次让我进去帮忙。犹豫了许久,我才挪动了沉重的双腿。恐惧令我不敢去注视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小的身躯,却偏偏又无意地扫过纱布遮盖的额下。那一刻我真的好内疚,心象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似的难受,没来由地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忙碌的高敏让我帮忙按着纱布,我吓坏了,再也坚持不住,双脚僵硬地往外移。在门口看见奶奶,她惊讶地拉着我摸了摸我的头:“阿平你没事吧?怎么脸那么白?手怎么那么冷?”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奶奶知道我害怕,叫来陈队赶紧送我回家,她转身进去帮忙去了。那天奶奶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家。
          不知道在她降生的那天是否也曾为父母带来过欢欣,不知道她短暂的生命里是否忧郁多过快乐,不知道她走了会不会带着怨恨。我想:如今的她在天堂一定会很快乐:在那里不会再有病痛。
          以为心里会留下阴影,此后因为别的孩子也几次进出过抢救室,不知为何却没有再害怕过。那个女孩的名字和模样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不会忘记:她是深圳市地贫儿中的第一例眼角膜捐献者。
    


    2楼2011-05-07 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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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我因为胃出血住了几天院,也听了这样的一个故事。有一个40多岁的农民,被摩托车把腿撞了,在医院意外的检查出了白血病,他的老婆孩子一听是白血病马上就要求出院。可怜的大哥只能回家等死了。医院还有一对老夫妻,妻子是M4,化疗了2次,丈夫在医院,无微不至的关怀,想方设法让她吃东西,让她开心。真正是患难夫妻啊。


      3楼2011-05-07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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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来夫妻老来伴!你这里再用夫妻来形容就不对了!


        4楼2011-05-07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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