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据兰斯说，他从不知道我还有那么疯狂的时候，使得老头子不得不叫了警卫来将我强制送离监控室。“如果砸毁了那些仪器，你可要付出一大笔赔偿金呢。”兰斯笑，“我记得你对非盈利的事情从不感兴趣。”“话是这么说……”那天我确实很失态，现在想起也觉得不可思议。“别嘴硬了！”他凑过来，笑得不怀好意，“我敢打赌，有一个人对你很重要哦。”

“你是指苏拉托老爷子吧？”“我是指忒拉蒙家的米罗！”“……”

“默认了？”“再胡扯就送你去亚马逊反省！”“喂喂，隐瞒自己的感情有时并无可取之处。来吧，我是你的神父，向我忏悔吧！”“……乖乖睡觉去。”“旁观者清。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不说出来就要跟他错过了！”“你的立场究竟是什么啊，不是我的宠物吗？”

“宠物也有关心主人感情生活的必要啊！”“……看来让你闭嘴只有最后一种方法了。”

姑且不管兰斯的恶劣玩笑，米罗没有死在山里的事实终于使我放下心来——当时他们正好在一个山洞内，炸药只让洞口坍塌而已。困了三天四夜后，他的部下和国际刑警联手挖出了他们——这是苏拉托派人送来的消息，我和兰斯在事发当天已经返回哥伦比亚。

老爷子的“联合论”彻底没戏。被那个替身一闹，我们与斯多克村庄的关系已经紧张的一触即发。虽然我曾派人私下打探那“替身”底细，他们却总是无功而返，甚至连那个装扮成我的人都找不到。那家伙似乎突然人间蒸发了。

兰斯曾建议：“去问问那个正面见过‘替身’的人，会得到些线索也说不定。”

“不要说的容易。谁正面见过他？”“米罗啊！”“兰斯，你还是去问一只被饿了三天的美洲狮要肉吃比较有可行性。”如果在烦恼时可以稍微毒舌一番来调剂心情，这样的日子到也不坏。然而美好时光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米罗被抓走了。

——这是比较一厢情愿的说法。事实却是他自己主动伸出双手戴上手铐任由警察们带走的。

对他的做法我无话可说。他不是脑壳坏掉了就是被迷了心窍；我绝对不信他会真真正正抛下了他自小长大的家乡、抛下他的部下，抛下他的一切而甘愿把头伸到绞索里去。

不久终审结果下来，他被判绞刑。曾经得到他保护却亲手把他送去审判的那个刑警马上就要护送他上绞架。老爷子说什么来着？“奥索斯特罗家应该与忒拉蒙家联合起来”，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所以当兰斯在旁边继续唠叨些诸如“为了真爱，加油吧！”之类让我头皮发麻的话时，我告诉他，救出米罗对我有经济上的好处。

“明白吗？这是有利可图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做。与你的那些天杀的爱情没有一点关系！”

“那就干脆别去。比米罗听话的商业伙伴会有很多，你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突然发现兰斯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成熟许多；如果再把他当作一般十四岁孩子看待就是我的不对。然而……“乖乖呆在家里，丫头，我很快就回来。”

他气结。因为异常美丽的面容和少年特有的纤细身材，他总被我拿来取笑。“好了，我走了。”

最后一次拍拍他的脑袋，我钻入停在外面的装甲车。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挥手。冰蓝的眼睛很深很深地看过来，让我再也忘不了。如我所料，我们在直通刑场的第四国道上截住了警车。重金购买的火力炮果然威力强大，一排连发后警察们立刻熄火。

“出来，都出来。”我喊。本来还想加句缴枪不杀的，但考虑到那是正派警察们的专用台词，抢过来会使他们很没面子，所以做为大反派的我就只好先将就一下。

本来一切可以和平收场的，如果卡妙没有开那一枪。

不知为什么，他认定我会吃掉米罗。于是他一枪崩开囚犯的手铐，招呼他快点逃离我这个吃人魔头；而自己则英勇地留下准备必要时为保护犯人成功逃跑而牺牲。可碰巧我的一个手下开了很白痴的一枪，偏偏打在舍身的刑警胳膊上；囚犯立刻回头。

“别乱来，苏洛，一切与他无关！”米罗奔向卡妙身边护着他，冲我大喊。

我注视着米罗，他在拼命保护一个送他上绞架的警察。

我们的立场自此彻底对立。一切本来是场误会，但当事人已无法澄清。我只有继续让他误会下去，直到我们中的一人死去。我带他们上了山。山顶是悬崖，我必须在这里与他了结一切。

我告诉过兰斯我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搭救米罗，我没骗他。是时候与他算总帐了。

[飞鸟与鱼系列]MIDDLE 文：Sibyl

 

MIDDLE 叙述者：苏洛

快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面前的两个人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他们无路可逃。

你早已经无路可逃了，米罗。自从你见到这个刑警的第一眼起，你就丧失后路。你甘愿为他放弃你的一切，甚至上绞架也无所谓。你是一个傻瓜，米罗。你是我见过的最傻最傻的傻瓜，无药可救。抛弃我们而去追随警察，你违反了这里的游戏原则。你的确不适合哥伦比亚。

“跟我走，”我说，“我们回斯多克。你的部下们在等你。”至少我们有着同一个教父，米罗也算是我兄弟。能活就不要死。可惜，我的心意无法传递到他心里。米罗的眼里满是猜疑。

“与其跟你合作，我还不如去找别西卜签约。”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他的眼神如刀锋一样冷冷刺过来。他身旁的刑警朋友一样对我充满警戒。看着他们，我耸耸肩。在我身后，部下们手中的黑色枪管在三月的阳光里泛出淡淡的光芒。“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我点头示意，部下们举起了枪。“既然你已认定我是恶魔，我就不妨满足一下你的愿望——准备哪个先死？”抱歉，我本来很想救你，但你执意要与我们的敌人在一起。苏拉托不会允许你如此放肆。

我看见卡妙在犹豫。随即他开口，声音轻柔。“只有死路？”他问。

我微笑。“不完全如此——您的同伴只要愿意，仍然可以活下去。”我回答的谦恭有礼，“必须死的人，是您。有警察在面前会让我很不舒服。”

不管经过多少世代，警察永远是我们共同的仇敌。我可以不杀自己的兄弟，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敌人。这不止是我的原则，更是这里通行的规矩。米罗该懂。

“敢动他就杀了你！”米罗低吼着，完全被我激怒。他平常总是那么的散漫随意，看来是因为没有值得挂心的事物存在的缘故。真可惜，要不是我已经决意在今天解决完一切，我还真想放你们走，跟你来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一定会非常有趣，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

“现在的你能对我做得了什么？”我轻笑，冷眼看着几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那位清秀的刑警。我并不常当面除掉警察，但你的身份过于特殊了点。我不喜欢。所以，再见。

枪声响过，倒下的是米罗。这并不使我感到意外。无论对谁开枪结果都不会有多少改变，没有人能够成为幸存者。这次的结局——我活，你们死。两个都死。而这些，米罗你一定也都懂得。所以，刚才为什么要逞能？为什么要替他挡住子弹？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你莫心急，我会很快送你的刑警恋人去天国或地狱陪你。

我看见鲜血从米罗胸前汩汩流出，他的脸色变的极度苍白，仿佛血液一下子都流尽似的。他的嘴唇在蠕动着似乎挣扎着说了什么，他的话使刑警先生突然哭泣。

“对不起……”米罗的声音轻的让人抓不住。反反复复，断断续续，他只在说：“对不起……”

所有的心愿，所有的遗憾，所有的承诺，所有的背叛，全都对不起。

“卡妙……我以前曾说过……一个飞鸟与鱼可以共处的地方……”“嗯……”

“忘了它。”米罗试着微笑，伤口的疼痛使他的笑容变的无比凄惨。“过去……全都是……谎言。你就……忘掉吧。”我看见卡妙的脸色变的如同他怀中的伤者一样苍白。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你说什么？过去都是——我不……”“忘掉……然后……重新开始。你会有……机会的。我将……给你……一个机会……”他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伤口处的血流得更厉害了，我看见他胸前的衣服上没有一处不是血迹斑斑。他快到时候了。

部下们询问般地注视着我，我立刻看懂了他们眼神。“你们暂时别动，”我轻声指示着，“最后一击属于我。”外衣下，我摸到了随身佩带的手枪。我从不轻易拔枪，因为我一旦拔枪了，有人便一定要死。在成为奥索斯特罗家的首领之前我首先是一名杀手。而一个优秀的杀手抽出枪就仅仅意味着杀人，并非威吓或炫耀。握枪在手，我再次看向正做最后道别的两人。

“差点……忘了，”米罗的身体颤抖着，站立得很艰难，然而他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再度倒下。“最后一句……”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暂时压抑住伤口的剧痛。“我从不后悔认识你……”

突然一下，我的心脏像猛地遭受了一记重击，几乎停止了跳动。我的呼吸忽然混乱起来，拿枪的手也禁不住颤抖了。从不后悔认识你……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

那次看到炸山，以为米罗也死在山里的时候，我曾想哪怕用我的全部财富去换也愿意，只要他活着……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活下去！

对，我到现在才终于认识到自己曾是多么愚蠢。兰斯是正确的，他一直都是正确的，我只是从来不敢面对而已。从五年前第一次在忒拉蒙家看到他们年轻的主人时起，我就无法自拔了。

来不及了。我错过了。我的，最重要的人……

“米罗……”我说，声音很轻很低。他听见了。“看着我。这句话我只有这一次机会说。”

“我爱你。”他讶然地看着我，眼神先是迷惑，后转为怜悯。他在同情我。

——该死的、廉价的同情！他不说话，然而神情却充满不屑。是的，他高高在上，他是赢家，他有权力将我剥夺到一无所有然后向全世界宣布我是个输掉爱情的可怜虫。

脑海深处，我听见一根弦断掉的声音……

“永别了。”我不喜欢看自己的失败继续经由别人昂扬地炫耀。解决这一切后，我会回去接着享受我的人生。即使没有爱情我依然能够找到十分合适的代用品。——兰斯在等我回家。

手枪直指卡妙的额头，扳机扣下的一刻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被狠狠扑了出去。是米罗。

为了使所爱的人不受伤害他宁愿与我同归于尽……就在这一刹那我突然明白自己彻底输了，输得永无翻身之日。坠落悬崖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块突起的岩石，只要抓住它我就能活下去。

我完全可以抓住它——我的手指已经触到了石头冰冷的表面。

但我放弃了。我放弃了自己的生，如同放弃自己的爱。

米罗，来世、来来世……从此以往我所有的生命中，再也不要爱上你了。

飞鸟和鱼不能在一起。而就算都身为鱼类，也无法跨越种族相恋。海豚不会爱上鲨鱼，即使鲨鱼舍命为海豚除去捕捉它的人类，它们仍旧无法心意相通。这是鲨鱼的悲剧。

但是……即使我将不再爱你，此生我仍会全力保护你直至生命终结。

我紧紧地抱着米罗，用自己的身体维护着他，最大限度地保证他少受下坠时造成的冲击。如果我们之中能有人活着，那将会是他。——他一个人。

[飞鸟与鱼系列]ENDING 文：狂语/Sibyl

 ENDING 上 叙述者：阿语

"奥索斯特罗。"我叹了一口气，纸片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书桌上。

现在我的手里只剩下一张随信寄来的照片，一张或许会让我改变主意的照片。米罗的照片。

照片拍的很清楚，米罗的样貌比起六年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一样的英俊，一样的潇洒，只是眼神变了，少了许多锐气，多了几分迷茫，象被圈养的野猫，怎样掩饰也脱不了的郁闷烦躁。摄影师柯克告诉我照片没有合成的痕迹；管家索拉赌咒说那米罗绝非冒充。这似乎可以证明我失踪六年的亲人确实是落在奥索斯特罗那群家伙的手里了。

可是，六年前向我信誓旦旦保证看到米罗坠下悬崖尸骨无存的也是奥索斯特罗家的人。

你说我信哪边比较好？原本对于自相矛盾的说法，我的选择是谁也不信。然而这次我却举棋不定。我想米罗。已经过了六年，我不再是当时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在那段终生难忘的日子里，我焦虑过，也痛哭过，甚至有过杀死那个卡妙的念头。但这一切终究还是归于平静，最终我只是接替米罗成为了忒拉蒙的首领，然后安静的等他回家——仅此而已，再没有其他奢望。关于兄长的谣言我已经听到了太多太多，多到我无力去思考它的真实与否。

可现在我却渴望相信奥索斯特罗家发来的密函。右角印着朵小罂粟的素色信笺上，白纸黑字地写明了“欲出让贵重物品，望与阁下会谈”。他们说米罗在他们手里，我去是不去？

退一步说，即使我去了，能不能见到米罗？我的助手提出警告，说以我现在的身份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而冒险。他说奥索斯特罗家是我们忒拉蒙的敌人，我这一去极可能会遭到前任首领的下场。他担心的很有道理。然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回答他，“备车，我要去斯多克。”

斯多克村是我用来怀旧与休息的地方，在这个安静的村庄里我可以不受打扰地思考并做出最后的决断。眼下我需要冷静。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再见到米罗，然而我不能由于自己的一时情急断送了家族的产业。我更不能任由自己的糊涂而失去斯多克。

这个村庄是我过去的见证，它总在无声地提醒着我两个人。一个是笑嘻嘻地揉乱我头发的哥哥，一个是冷漠地夺走我爱的人的警察。而我对后者的印象更为深刻，由此可见恨比爱需要花费更多心神。但我一直不打算原谅卡妙。

前些日子我见到了他，在法国。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没有升职去当督察坐办公室，仍旧在战斗第一线吃子弹。他工作很努力，甚至可以说是很卖命，但与以前不同的是再没有人会于千钧一发的时刻替他挡子弹——他拒绝配备搭档。人人都看的出来他在一心找死。

不能自杀却不愿再活的人，都会做出类似的举动。

这是爱上鱼的飞鸟注定的悲剧，它的悲哀无可挽回。他或许会后悔以前的一切，或许不会。但事情已经做下了，便没有重来的机会。而每当看到他拼命的样子时，我对他的恨便会莫名地减轻些。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们俩同病相怜，大家都失去了自己爱的人。

也许是由于同样的原因，我一直暗中出力确保卡妙的安全。我曾发誓在哥哥的下落最终明朗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他所牵挂的对象出事。

同样的还有斯多克村。对这个村子的资助我从来没有间断过，即使是在家族最困难的时期也一样。村民们是一如既往的单纯美丽，一如既往的忠心耿直。我告诉他们米罗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总有一天还会回来。村民们对我的话没有一丝怀疑，他们信任我如同过去信任米罗。他们用那些干净漂亮的眼珠子看着我，不加掩饰的透过我的外表看向他们幻想中的米罗大哥。会回来的。我告诉他们，同时告诉自己。米罗他会回来的，只要他还活着这世上，我就算使尽千方百计也要将他拖回来。他属于这里，属于我们。

我一直在替他保管着他的一切，等他回来那天我一定将其双手奉上。而米罗会赞许地揉乱我的头发，笑着说阿语果然没有辜负“管家小姐”的头衔。你一定会回来的，哥。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米罗没有笑。我不知道奥索斯特罗想干什么，这个从未露过面的幕后老板总喜欢出人意料之外。他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很深很大的坑约我来跳，或许吧。他不可能约我过去吃顿饭然后就把米罗还给我。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个机会了。比起那些流言蜚语，还是奥索斯特罗家的谈判书比较有可信度。“掉头，我们回家。”我命令司机，同时拿起车内电话。“索拉吗？告诉奥索斯特罗，我决定了，两天后参加谈判。”

任什么浮现我们眼中，只不过是场梦中的梦。——爱伦坡，《梦中的梦》

ENDING 下 叙述者：兰斯

忘记你的过去。忘记你的所思所想，记住你刚刚诞生。你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你只需把握住你的现在与将来。不要试图忆起本该忘记的东西。这是你活下去的代价。

“明天我们回哥伦比亚。”暮光中的青年低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暗暗叹口气，伸手抚摸他的蓝色卷发。“我以为你会高兴一点……毕竟你终于能够得到你所向往的自由，不是吗？”他似乎咕哝了句什么；但声音太低，我没有听清。窗外的山林在晚风中摇曳着，枫叶与松针交相混合，发出低浊的沙沙声。刚刚白了头的青山绵延不绝地横亘在我们屋后。这里是加拿大西海岸。我们就在这一成不变的景色里一住六年。六年弹指一挥间。

“是的，我高兴。我高兴的要发疯！”他抬头注视着我，嘴角上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我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离开你。”“你没想过的事还有很多，不必大惊小怪。”我回视着他，研究他的每一丝表情，“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最后一句似乎刺到了他。

“一辈子？是谁的一辈子？”他突然站起来，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摁到墙上，“不要把你我混淆。我们不一样！”我冷冷地注视着他，直到他的怒气消失松开双手。整整领口，我看向他。

“飞机于明日上午九时起飞，你不要睡太晚。”

整理行李时我才发现，在这个住了六年的屋子里，我的回忆少得可怜。事实上，我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

从一地辗转到另一地，从一家迁徙到另一家，我居住在每一处即意味着我哪里都无法居住。

不能怪任何人，全是我不对。落地的穿衣镜上，平滑的镜面清晰地反射出一个十四五岁少年的身影。而距离我对苏洛自称“十四岁”的时间，已过去了六年。我没有长大。

唯一一次对米罗提及到他的过去时，我曾说:救你的人不是我。他死了，我接受了他的交易而收留你。他不语。我说：知道吗，你的命价格昂贵，值一对金色的眼珠。

我那时有些醉，结果吓到了他。清醒后我对自己的话感到十分后悔。

我不能心急。再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可以分手。我的秘密，只有死人能够知道。

再度踏上了哥伦比亚的土地，数年前的一幕幕清晰得宛如发生在昨日。物是人非，我无意在此多加停留。我回来这里只为了还一个许下的承诺，之后便再无留恋。

出机场前，我嘱咐米罗先停一停。确定没有受到监视后，我带着他悄悄离开，前往希尔顿提前预约的房间。一路上米罗一反常态地安静，仿佛完全沉浸在某种忆旧的情绪当中。然而我知道无论他多么努力去想，也无法记起自己的过去。我抹杀了他的过去。

那日带着昏迷不醒的他匆匆离开哥伦比亚后，我们去了奥地利。我知道在那里有位代表世界最高水平的心理医生，我请求他以精神催眠的方式将米罗的记忆完全封印。我信任他的技术。

医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恢复清醒时，米罗的意识纯洁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儿。随即我便带他飞往温哥华，在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隐姓埋名地开始我们新的人生。起初我们生活的很惬意；奥索斯特罗家的庞大资产完全由我掌控。住在宁静深山中的我们，完全不必担心花销问题。然而平静的生活结束在米罗终于觉察到我无法长大的时刻。我很遗憾。过去为了以防万一我从不在同一地方呆上两年，而这次我逗留了足足三倍的长度。随着时间的流逝，认识到不对劲的他对我敌意越来越深。所以我必须放手。阿语的出现恰是时机，我有了抽身的机会。把米罗交还给他家人的决定非常合乎情理。然而我不能操之过急，我还想活着离开。


作者后记：

2001年12月04日，摩雅贴出了长达80K的同人小说《飞鸟与鱼》。狂语当时很自不量力的说了一句我们来扩写吧，正好和了Sibyl的意思，于是两人便臭味相投的凑在了一起，开始了长夜漫漫路无止尽的扩写（改写？！）工作。

所有的故事皆由最初开始。但，我们的故事却始于中间。就是从这里，所有的谎言与背叛、仇恨与毁灭如同石子投下后的水纹，螺旋般一波波荡开。从这里

我们便看得见这个故事的过去与未来 ——兰斯·K，《最后之信》

真的耶~~~~~~罪过罪过～～～～怎么改，我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