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城倒数,气顺心调
【开城前第二天】
黑铁所铸的城门,紧紧闭着,关着里面一连串的怨灵与死气,门上繁复的纹路从天上通入地面,天上的血云也不安起来,向城门边聚拢,那隐藏在其中的一道道血脉突然清晰起来,像是一颗颗心脏,收缩起来。一道道艳红从这边联通到那边,所有云都连接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紧接着,这些类似血液的东西猛的注入了门上的纹路,然后,城门从顶上开始,缓缓变成红色,有着蔓延向下的趋势。
“终于……”酒家后院中老板抬头,皱纹攀上他的额头,一下子苍老的脸庞让人的心不住有些刺痛,“又有一场屠戮要开始了。”好似被漫天的血色刺痛了眼睛,老板将双眼微眯了起来,那隐在眼底深处的,是数不尽的哀伤,是吧,他是痛恨这个城镇的,因为就是这个嗜血的城,将他的亲生儿子,将他的骨肉深深地埋葬在里面,永不见天日。
老板身后的木门内,仍是两色的交割,外围全是火红火红的光圈,急速转动着的气流在屋内形成一个个的漩涡,似乎有着巨大的吸力,而靠近远瞳身体的是冰蓝色的宁静,裹着她,包围着她,并不像红色光圈那样的浮躁,那一抹冰就像是千年寒冰,就这样静静的,却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相比起光圈的争锋,制造出这两者的始作俑者却是完全不为所动,死寂,不发一言,眼皮也没有揭开的一秒,若是那细长浓密的睫毛在不停抖动的话,也许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吧。白远瞳心中始终一直在重复着那句法诀,可是老板就是不肯给她一点提示,直到现在,已有两日过去,仍毫无进展,内心有许多急躁,但是却因为对老板的相信,硬生生的被远瞳压了下去。
近水无声,止水无情,水江映月,云波破天。
她不知道,简单的四句话,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不能明白,不能参悟。
于此同时。
“天则,终于有些动静了。”少年仍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手中端着的酒杯中,装着炼狱中最纯烈的酒——魂,红黑色相间的液体流淌在杯中,并不浑浊,传闻它是精血和魔血混在一起调配出来的,有着摄人心魄的功效。
身旁俊俏的天则双眼紧紧盯着城门,冒着名为兴奋的火焰。少年见他不回答,翻了个白眼,然后轻声提醒道:“天则小朋友,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它,如果它有感情,一定被你吓死了。”天则闻言,立刻收敛起眼中的杀气,抿了抿唇,转过身回了房。
一口将“魂”全部倒入口中,少年轻笑。
【开城前一天】
城门已有大半都被染红,鬼魅的色彩染得天上的血云失了颜色,血云从外围开始已失去原有的红色,灰暗下来的那些云回到雪白,回到最初的那片纯白,然后散开,城门上的红色,就像是浓缩了所有血云上的血,然后榨干它们,像是一只贪婪的野兽,不断地夺取、吸纳。
开城前一天,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沙漠突然变成绿洲。
干裂的屋顶因为长年不受雨水的滋润,已有裂缝,那些细雨,流遍一瓦一砾,洗刷过后变得有些浑浊,然后从裂缝中滴下来,一滴一滴,打破了远瞳屋内已有的光景,光圈突然消失了,远瞳从诡异的修炼状态中猛然惊醒,看着衣物已不蔽体,皱紧了眉,立刻便是翻了翻衣柜,随意的找出一条纯黑的长裙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