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第一章 圆寂下山
时维四月,潇潇暮雨。
在茫茫深山里的一院清洁的小寺庙里,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僧人。
那僧人仿佛入定了一般,安详的闭着双眼。在他的身旁,数十只鸟兽安静的仆立着。几只蝶儿一扑一扑的闪着翼翅,最后飘落在僧人的手上。
安静的场面里,透着一丝哀意。
她知道,那个僧人已经再也不能睁开那双慈和的眼睛了。
也许这个照顾了她十几年的僧人值得她哭一哭,然而这个少女却始终不曾有一丝悲哀,更遑论所谓的哭泣。
或许,也只有老僧是知道的,这个少女从出生开始,心和血便是冷的。然而哪个大德之人没有一颗菩提心?他把少女收养下来,十数载隐居深山,凭着自己对医学的熟知,每日替她度血、化血、暖血,以延得她性命。
让血暖起来虽为不易,却也不是不行。只是,心冷又如何能治?
少女觉得呆在这里太无聊了,然而她却不敢出去,她害怕水,她害怕雨,甚至她害怕有关寒冷的一切。
待到雨停了的时候,少女看了他最后一眼,或许这算是僧人十数年如一日最后的感情了吧。
直觉中,少女觉得僧人微笑着安详的坐在那里。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这些并不能引起一个没感情之人的兴趣。
她回过头,离开小寺庙,走出屋檐下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痒。当她摸过去时,才发觉是一滴水,可能是雨水吧,她这么想着。可是,雨水又怎么会是暖的呢?…
少女很快就回到房间整理好了衣物,对于这个她并不留恋的地方,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这些年里,都是被她称为老头子的僧人烧菜煮饭,偶尔也能吃到一两餐肉食,只是每次有肉食上桌时,老头子便如同造了莫大孽事一般,悲痛不已,并主动戒食打坐一日。…虽然那些肉食都是已经死去了的动物身上取下来的肉。
这也造就了这位少女不懂厨事,真要是继续留在这深山里,只怕饿也得饿死了去。
没有丝毫留恋,也许只是因为没有留恋这种感情。
她沿着小路,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对于寺院中的那僧人,她并没有加以火化和埋葬。少女放任着他的尸体在尘世腐化,也许她只是想着,让那老头子变成舍利子,然后永生不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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