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 梦
浮生若梦
梅月梅未开，如月雪未解。
连着几天的小雪终于停了。绯真站在回廊上，倚着柱子远远地望着书房里的白哉。她不敢进去，因为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
天很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像是枝上积的皤雪。原本姣好的面容如今显得这么单薄。一双紫色的眸子还是那么动人，只是眸下多了两片青瘀，想必她已多日无眠了吧。
努力撑开疲惫的眼帘，不料眼前像是蒙了一层水汽似的，无论如何她也看不清白哉的模样。远远的，她只能依稀看得白哉穿着白色的打褂在案前奋笔疾书。她好想再走近些，可却不能，那样白哉会发现的。
就那样攀着柱子望了好久，直到她感到腰上像是锁了千斤的铁链，身体不住地往下滑……
白哉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可是往门外一望，却什么也没有。
自入冬以来白哉便把队务全都搬回了朽木家，他害怕，自己会错过什么。
一个敢于面对现实的人，往往不会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他只会以外表的平静来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
她扶着墙，艰难地移着步子，每前进几步便会跌下来，她蜷曲着身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喘气。好不容易站起来，马上又会跌到。到最后她干脆不再奢望站起来，几乎是用爬的回到了房间。
倒在榻上，她已无力为自己盖上被子，甚至连蜷缩身体的力气也没有了。就那么昏昏沉沉地瘫在那里，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她庆幸，刚才没有遇到任何人。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排闼声音，熟悉的身影。
“白哉大人……”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唤他多少次。
白哉看着瘫在那里的绯真，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眉间紧蹙，快步踱上去，放下手中的药，道：“又这样，会着凉的”，说着，白哉为绯真搭上了被子。
看着白哉将药一口一口地送进她的嘴里，绯真觉得心好痛，身上的被子仿佛也是冰冷而沉重的，压得她腿脚发麻。
她强拉出一个笑意，看着白哉焦心的眸子说道：“白哉大人，绯真好想看雪。“
白哉用白巾温柔地帮绯真擦拭着嘴角，他实在不知道绯真的身体是否还能承受屋外的寒冷，可他却说不了一个“不”字。
“好。”
绯真看着白哉为自己裹上厚厚的罩衫，再将自己抱了起来。她挽着白哉的脖颈道:“谢谢您，白哉大人，绯真觉得今天的状态很好呢。”
白哉望向怀中的人，只觉得绯真的身子又轻了。
躺在白哉的怀里，绯真觉得好温暖。她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觉得它白得像雪一样。
对于雪，绯真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似乎也是在这带雪的日子里，她头顶有白哉为她挡雪的折扇。似乎也是在这样带雪的日子里，她身旁有同她廊下对酌的白哉。那时的酒滑过柔肠百转，也是一阵暖意。
雪攒在梅树的枝上，掩住朵朵粉嫩的花苞。
绯真伸手握住白哉的一只大手，指腹轻轻地抚过他的刀茧。
“白哉大人，梅见月都到了，为什么白梅还没有开呢？绯真好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我好想陪您一起看梅开，看樱落，看琼梗院的桔梗……咳咳……”
白哉反手握住绯真的柔荑，道：“会的，花总会开的。”
只是，没有时间了……
一阵倦意袭来，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用尽全身力气也睁不开眸眼。她不想睡，不要睡，她只想看着白哉，哪怕只是注视着他的一只手。
意识已不再清晰，她只觉心里好苦，就像再一次喝下那碗名曰忘记的药。
「不是早就有接受惩罚的觉悟了吗？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还要拉上白哉大人？为什么不让我在九年前一个人死掉？」
白哉感到绯真抓着自己的手紧了些，他低头看见绯真已经睡着了，但那弯秀眉却在他心里打成了结，她的嘴唇张合着，像是在呓语。
白哉把耳贴向她，断断续续的轻语传了过来。
浮生若梦
梅月梅未开，如月雪未解。
连着几天的小雪终于停了。绯真站在回廊上，倚着柱子远远地望着书房里的白哉。她不敢进去，因为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
天很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像是枝上积的皤雪。原本姣好的面容如今显得这么单薄。一双紫色的眸子还是那么动人，只是眸下多了两片青瘀，想必她已多日无眠了吧。
努力撑开疲惫的眼帘，不料眼前像是蒙了一层水汽似的，无论如何她也看不清白哉的模样。远远的，她只能依稀看得白哉穿着白色的打褂在案前奋笔疾书。她好想再走近些，可却不能，那样白哉会发现的。
就那样攀着柱子望了好久，直到她感到腰上像是锁了千斤的铁链，身体不住地往下滑……
白哉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可是往门外一望，却什么也没有。
自入冬以来白哉便把队务全都搬回了朽木家，他害怕，自己会错过什么。
一个敢于面对现实的人，往往不会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他只会以外表的平静来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
她扶着墙，艰难地移着步子，每前进几步便会跌下来，她蜷曲着身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喘气。好不容易站起来，马上又会跌到。到最后她干脆不再奢望站起来，几乎是用爬的回到了房间。
倒在榻上，她已无力为自己盖上被子，甚至连蜷缩身体的力气也没有了。就那么昏昏沉沉地瘫在那里，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她庆幸，刚才没有遇到任何人。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排闼声音，熟悉的身影。
“白哉大人……”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唤他多少次。
白哉看着瘫在那里的绯真，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眉间紧蹙，快步踱上去，放下手中的药，道：“又这样，会着凉的”，说着，白哉为绯真搭上了被子。
看着白哉将药一口一口地送进她的嘴里，绯真觉得心好痛，身上的被子仿佛也是冰冷而沉重的，压得她腿脚发麻。
她强拉出一个笑意，看着白哉焦心的眸子说道：“白哉大人，绯真好想看雪。“
白哉用白巾温柔地帮绯真擦拭着嘴角，他实在不知道绯真的身体是否还能承受屋外的寒冷，可他却说不了一个“不”字。
“好。”
绯真看着白哉为自己裹上厚厚的罩衫，再将自己抱了起来。她挽着白哉的脖颈道:“谢谢您，白哉大人，绯真觉得今天的状态很好呢。”
白哉望向怀中的人，只觉得绯真的身子又轻了。
躺在白哉的怀里，绯真觉得好温暖。她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觉得它白得像雪一样。
对于雪，绯真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似乎也是在这带雪的日子里，她头顶有白哉为她挡雪的折扇。似乎也是在这样带雪的日子里，她身旁有同她廊下对酌的白哉。那时的酒滑过柔肠百转，也是一阵暖意。
雪攒在梅树的枝上，掩住朵朵粉嫩的花苞。
绯真伸手握住白哉的一只大手，指腹轻轻地抚过他的刀茧。
“白哉大人，梅见月都到了，为什么白梅还没有开呢？绯真好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我好想陪您一起看梅开，看樱落，看琼梗院的桔梗……咳咳……”
白哉反手握住绯真的柔荑，道：“会的，花总会开的。”
只是，没有时间了……
一阵倦意袭来，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用尽全身力气也睁不开眸眼。她不想睡，不要睡，她只想看着白哉，哪怕只是注视着他的一只手。
意识已不再清晰，她只觉心里好苦，就像再一次喝下那碗名曰忘记的药。
「不是早就有接受惩罚的觉悟了吗？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还要拉上白哉大人？为什么不让我在九年前一个人死掉？」
白哉感到绯真抓着自己的手紧了些，他低头看见绯真已经睡着了，但那弯秀眉却在他心里打成了结，她的嘴唇张合着，像是在呓语。
白哉把耳贴向她，断断续续的轻语传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