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亚瑟紧皱着粗砺的眉盯着眼前的一叠卷宗,双肘支在桌面上,左手食指还节奏性地敲击着桌面。他维持这个姿势至少有半个小时以上了,因为从弗朗西斯半小时前进来时就看见他的姿势一直没变过。
“哥哥我说,你这么干瞪着就算再过去半个小时也不会找到突破口的,”弗朗西斯自说自话地取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点红茶(他并不喜欢这带着苦味的玩意儿,只是不知道在这儿除了红茶还有什么能喝),“小亚瑟,既然你手上的这个案子没进度,我们就来说说阿尔的案子吧。那也是你兼办的一个案子呢。”
“*的,”亚瑟靠到椅背上,双手一推,让自己离眼前这叠东西远点,“罗德里赫这个家伙绝对是想把我支开,第/五/大/道上的抢口劫案?这种损失轻微的小案子也丢给我做,除了‘纽/约警口察的确非常无能需要从上到下好好整治一遍’以外,从中什么重要的东西我都没看出来!”
弗朗西斯安抚性质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啦,最少他目前还没有权口力收回你对阿尔这个案子的权限,你还是趁现在好好多想想阿尔的案子吧。”
亚瑟揉了揉眉心,长吁一口气:“鉴证科那儿有什么进展么?”
“连子口弹都取不到,我们能有什么进展?”弗朗西斯摊了摊手,“马修那边验尸报告倒是出来了,除了尸口体死亡时间和阿尔在Vague的时间吻合,还有子口弹应该是9mm的巴拉贝鲁姆弹以外,什么有用的证据都没弄到。”弗朗西斯皱着眉把扫在肩上的金发捋到耳后,“这都不是好消息,虽然这么点东西还不够构成证据链,但是谁知道那边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证人或者别的什么,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有人操控着的……”
“够了我知道!”亚瑟烦躁地打断他,站起身,绕过桌子给自己倒杯水,“可是我不能使用任何非口法的方法来扭转这一切,不是吗?”亚瑟灌了一口水,吁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废话了这么一大通,究竟想说什么?”
“哥哥我就和你慢慢推理过来好了。”他看见亚瑟不屑地朝自己翻了个白眼,还是一脸无所谓地微笑着踱步到他面前,“先按照那个人一心营造的假象来想好了。阿尔喝高了,和茨温利先生因为一个酒吧女郎大打出手,茨温利先生将那位小姐拖走,阿尔追出来朝茨温利先生开了一枪,茨温利先生猝不及防,当场身亡——至少也是重伤昏迷。而此时匿身于旁边树林的目击者可能弄出某种响动被阿尔发现,也当场击毙了。”弗朗西斯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好吧,如果真相如阿尔所说,那么当场其实至少有五人,阿尔、茨温利先生、茨温利小姐、所谓的目击者和真正的凶手。可是阿尔又说那位‘目击者’和茨温利先生生前关系很好,那么就极有可能还有另一位帮凶……如果能根据这个追查下去,听上去真不错,但与此同时,”弗朗西斯顿了顿,他看向亚瑟的眼睛,“这些都是阿尔的一面之辞,不论我们如何愿意相信他,但首先我们必须先证实这位目击者确实如他所说,和茨温利先生关系不错,在这一切都是事实的情况下,我们才能继续探讨下去,不是吗?——唔,话说回来,你说基尔伯特和那位‘目击者’有过节?”
“我不确定,”亚瑟向后斜靠着身后的桌子,转着手中的茶杯,微垂着头若有所思,“这都只是阿尔告诉我的,况且他只说了基尔伯特和那个‘目击者’的哥哥的案子有关,并没有说清楚究竟在那个案子里基尔伯特是什么身份。再者正如你所说,他的话还没得到证实,尚不能定论。”他皱着眉沉吟了一小会儿,还是说了出来,“以及按照他的说法,你也知道茨温利并不是一个交际广泛的人,既然是他所熟悉的……就我所知的,应该就是罗德里赫,或者是基尔伯特,当然还会有别人也说不定。但这样看来多少有点过于草率了,无论是谁,包括阿尔,我也不能随便的给他们套上嫌疑犯的帽子.”他抬头看着弗朗西斯正挑眉看着自己,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排除这种可能,我只是说,要慎重。”
弗朗西斯斜着眼角睨了亚瑟一下,轻声咕哝了一句:“好吧,真不知道你这是想对谁仁慈……”他看见亚瑟翕动着唇想反驳,急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那么,从可以确定的事实来推断吧。开的两枪中间有一定的时隔,而且都比较精准,凶手应该很冷静,确实不像冲动杀人。既然这次事件是早有预谋的,那么哥哥我想凶手的主要目标是茨温利,同时也想给阿尔一个警告,但并没打算要让他死。我们可以排查一下原来他们俩合作搭档过的案子,也许凶手是他们曾缉口拿过的某个罪犯。你推断凶手会有什么样的特征?”
“身手矫健,应该是个青年男子。目标茨温利是个**,警觉度较高,那么平时应该是一个不会特别引人注意的人。枪法应该受过专业训练,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要打准还是有难度的。”
弗朗西斯挑眉:“这听起来不像是**平时会轻易缉拿得到的罪犯啊,去查查档案,说不定找起来会比我们想象得更容易……又或者……呃,阿尔或者茨温利之前一直是**吗?”
“我不知道,我对阿尔弗雷德这几年来的情况并不了解。”亚瑟的语气突然有点僵硬,他轻咳了一声,脸上的神色迅速恢复自然,“不过我查过茨温利的资料,他两年前确实有段记录被封锁了权限,也许这确实是个好的切入点。好了,别在这儿做毫无根据地乱想了,法庭要的是证据。明天我去档案室调些案子出来再说吧。”
弗朗西斯将垂在颊边的一绺金发捋到耳后,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不如先把阿尔当晚的酒精证明弄出来,交给律师,说不定到时候法庭还判个失手杀人,服刑还会轻些——也多给你点时间去找‘能证明真正的凶手’的证据。”
亚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并不答话,只当做没听见。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看向已经蒙蒙亮的窗外。夜色即将褪尽,这个城市即将迎来白日的喧嚣。在这短暂的宁静过去后,不断生长着的肮脏糜烂在夜晚被人从昂贵光鲜的表面装饰下挖出来,曝晒于阳光下,逼迫世人来面对,让他们来选择解决或掩盖。然后再到暮色垂垂,夜幕降临,它们再次被人翻搅挖掘出来,曝光。
而阳光并不能把所有的黑暗晒成灰。所以日复一日,维持着这种平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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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憋更新去了TVT吧主麻烦把原帖删一下,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