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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书》的整理者及“君幸食”、“君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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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书》的整理者及“君幸食”、“君幸酒”
铭文释义两个问题的考辨
长沙市贾谊故居管理处 吴松庚
内容摘要: 关于贾谊《新书》是由谁整理以及“君幸食”、“君幸酒”铭文的释义这两个问题产生的分歧都在于对“君”字的释义不同上。本文通过对马王堆漆耳杯铭文中的“君”
字及《新书》中“怀王问于贾君曰”中的“君”字进行双向考辨,提出了“君幸食”、“君幸酒”铭文的新解释以及《新书》系贾谊之子贾璠所整理这两个结论。
关键词: “君幸食”、“君幸酒”铭文 《新书》整理
贾谊《新书》究竟是由谁最后整理成书,学术界有多种说法;马王堆汉墓出土漆耳杯上铭文“君幸食”、“君幸酒”作何解释,也存在争论。由于《新书》产生的时代与马王堆汉墓下葬时代基本接近,关于《新书》问题的争论及马王堆出土漆耳杯上铭文的不同看法又均与“君”字有关。本文通过对《新书》中“怀王问于贾君曰”中的“君”字以及与马王堆出土漆耳杯上“君幸食”、“君幸酒”铭文中的“君”字进行双向考辨,提出了《新书》是由谁整理的新观点以及“君幸食”、“君幸酒”铭文的新释义,以供同仁指正。
一、
围绕贾谊《新书》,历代争论甚多,仅其称谓就不规范。现有诸版本书名不一,有称《贾谊新书》、《贾太傅新书》,亦有名《贾子》、《贾谊集》或《贾长沙集》者。窥其内涵,亦稍有区别:名《新书》者,仅指贾谊文论五十八篇,而疏赋不在其内,或是将其以为附录列于正文之后;而称“文集”,则含贾谊全部作品。历代研究《新书》多在思想价值、文字考据上下功夫,而《新书》究竟由谁整理成书?至今仍模糊不清。
纵观贾谊全部作品,包括《新书》、辞赋及已秩的《左氏传训诂》和《五曹官制》四种。用现代标准分类,上述著述包含了议论文、文学作品、学术论文及策划方案,而一些议论文如《先醒》、《劝学》等,并非贾谊在世时即已成篇,这就存在一个谁最先完成了对贾谊作品的收集整理,并使之以《新书》流传后世的问题(本文以《新书》代指贾谊全部作品),对此,学术界目前有多种看法:
1、刘向整理成书。《崇文总目》最先指出《新书》系刘向删定,因皆书著录舛误较多,均不以为据。学术界多采用清孙诒让之论:“《新书》者,盖刘向奏书时所题,凡未校者为故书,已校订可缮写者为《新书》。”⑴此说影响较广,杨鹤皋先生即认为:“后来,刘向整理经传诸子诗赋,比较完备地搜集了贾谊的作品,加以整理编纂,校订为《贾谊新书》,亦称《贾子》,《汉书·艺文志》说有‘贾谊五十八篇’,大概就是刘向整理的《贾谊新书》。”⑵
2、由贾谊之孙贾嘉或曾孙贾捐之整理。此说系由当代徐复观先生提出:“《新书》的内容,虽全出于贾谊,但他三十三岁便死了,将其编成五十八篇,并冠以《新书》书名,并非出自贾谊自己,可能是出自‘至孝昭时列为九卿’的他的孙贾嘉或是他的曾孙贾捐之之手。”⑶
3、由贾谊的门徒整理成书。此说出自清卢文弨。卢氏《抱经堂文集卷十·书校本贾谊新书后》云:“《新书》非贾生所自为也,乃习于贾生者萃其言以成此书耳。犹夫《管子》、《晏子》非管晏之所自为。”⑷“余谓此书必出于其徒之所纂集,篇中称‘怀王问于贾君’又《劝学》一篇语其门人,皆可为明证,但多为抄胥所增窜。”⑸
4、伪书说。此说以宋人陈振孙为代表。陈氏《直斋书录解题》指出:“其中非《汉书》所有者,则浅驳不足观,决非谊本书。”⑹清姚鼐《惜抱轩文集卷五》:“贾生书不传久矣,世所有云《新书》者,妄人伪为者耳。”⑺姚氏还进一步武断:“班氏所载贾生之文,条理通贯,其辞甚伟。及为伪者分晰不复成文,而以陋辞,聊厕其间,是诚由妄人之谬,非传写之误也。”⑻伪书说除承认《史记》、《汉书》所录贾谊作品外,认为《新书》中其它作品均非贾谊之作。此外,也有对《新书》并不存疑,但对部分篇章有疑,主要针对《惜誓》、《先醒》等篇。



IP属地:辽宁1楼2011-10-05 10:15回复

    对于“君幸食”、“君幸酒”铭文的考辨,主要有以下几种看法。
    1、 认为漆耳杯上的“君”字是对丞相的专称。
    此说出自陈松长先生:“我们认为三号墓漆器中‘君幸酒’的君并非上述一般意义的泛称,而是西汉时期对丞相的一种专称。”“汉天子代诸侯王国置相,初名相国,惠帝元年更名丞相,景帝五年更名为相。相在汉初或与‘君’相连言称为‘相君’。”⒀
    2、 认为“君”是指诸侯。
    此说以傅举有先生为代表。傅先生指出:“这里所谓‘君’乃‘国君’之称谓。古代天子皆有国,故称君。”“汉代列侯有地有国,故称列侯为君,有时‘君侯’连称。”傅先生还进一步提出:“马王堆三号墓随葬的漆耳杯上有‘君幸食’、‘君幸酒’的物主铭文,说明墓主人乃侯国之君也。”⒁
    除上述有代表性的两家之论外,对“君”字的解释还有其他说法,这里不一一列举。其实陈先生与傅先生对马王堆三号墓墓主的判断。笔者亦十分赞同,两人对“君”字的释义也都找到了文字上的依据。笔者还认为:三号墓墓主虽然是一位丞相、君侯,“君幸食”、“君幸酒”铭文的意义也是指让一位任过君侯、丞相的人享用食物和酒,但“君”字在这里还应该有更为准确、贴切的意义。
    之所以对“君”字有多种解释,是由于在汉代,“君”是对地位显贵者的泛指,既可称天子、诸侯,亦可称丞相、先生,还能指有道德、有学问之人。但“君”字确指什么,则应该依据出现“君”字的具体环境来判断。如果君与侯连在一起,则“君”是指诸侯;如果君与相连在一起,那么“君”就是指丞相。而具体到马王堆三号墓中漆耳杯上的“君幸食”、“君幸酒”铭文,我们就应该根据它是作为墓中专用随葬品这一特征来分析。
    毫无疑问,漆耳杯上的“君”是指墓主。但是,如果“君”是指“君侯”或“相君”,这就是一种官方的称呼。那么主持墓主丧葬事宜的就是公事而非私事,而且主事人也与墓主没有血亲关系,墓主的后人绝不会将墓主视为“相君”或“君侯”,因为这两种称呼都是官位、爵位,墓主的后人是没必要这样称呼的,只有当墓主的丧葬事宜是作为诸侯国的公事来办的时候,才有这种称呼的可能。然而,历朝历代地方诸侯、丞相的丧事均属私事,皇家最多对至爱臣下表示一下关切而已。如绛侯周勃的儿子条侯周亚夫在世时,其子就为其筹备死后的陪葬事宜。“条侯子为父买工宫尚方甲楯五百被可以葬者。”(15)此举居然被视为蓄意谋反的证据,条侯还为此辩驳“臣所买器乃葬器也,何谓反邪?”(16)可见在西汉时,侯、相一级爵位、官员的丧事都是私事,是由其家人来安排进行的,具体而言也是由其世子主持安排丧葬事宜。既是私事,丧家就根本不适合将墓主视为“君侯”、“相君”,而只能用更人性、更家庭化有关的称呼。
    那么,“君”字是否还有与墓主身份更贴切的称呼呢?有!“君”字还应该是汉代子女对已逝父母的一种敬称。
    许慎《说文解字》:“君,尊也。从尹,发号故从口,‘’古文象君坐形。”(17)而“”之形状,我们亦可理解为世家大族内尊者居高堂之上,佣者护卫之形。以此来对应马王堆三号墓墓主身份,显然是适宜的。《辞海》中“君”字条目:“君除了泛指诸侯、大夫外,亦指父母。〈易家人〉:‘家人有严君也,父母之谓也。’”(18)孔安国《新序》:“先君孔子生于周末”(19)这里的“君”字泛指祖先之意。此外,古代也有“君母”、“君舅”的称谓。在严格的封建宗法等级制度之下,庶子称父之正妻曰“君母”,《仪礼·丧服传》:“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则不敢不从服。”(20)古时,妻称丈夫的父亲曰“君舅”,《尔雅·释观》:“妇称夫之父曰舅,称夫之母为姑,姑舅在,则曰君舅、君母,没,则曰先舅、先姑。”(21)这些都是“君”字对父母辈称呼的释义。
    


    IP属地:辽宁3楼2011-10-05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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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贴!谢谢吧主。


      IP属地:辽宁5楼2011-10-06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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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知识了,谢谢吧主!


        6楼2011-10-06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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