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冯家妹分手半年了，来到这座城市半年了。每每在写字楼望窗外天色渐暗，恐圞慌还是幸圞运，迷茫还是坚定，无奈还是平静，思维混沌着旋圞转，于是从未有过答圞案。我说服自己相信，我们是两条射线，擦身而过相交的那一点，从此向两个极端越走越远……
　　今天依旧是个平淡无奇的日子。终于迎来了下班时间，李宇春自打到Z城工作以来便多了一个爱好，盯着手表数秒直到时针分针成一条直线，平分表盘，直指六点。她坚信下班之后的人生才是人生，工作时间是“人牲”。
　　此刻李宇春顿感无力，再平淡无奇的日子也有诡异的时候。本应在B市的冯家妹，此刻却站在公圞司写字楼的台阶下，笑靥如花。
　　欣赏着李宇春诧异的表情，微笑开口：“怎么？不认识我？那至少也该有点儿眼熟吧？！”
　　李宇春茫然：“啊，你。你怎么在这儿？”
　　李宇春刚从转门中圞出来，冯家妹便捕捉到了她的身影，暗自发笑，我果然还爱着你。只是现在的你，愈发清瘦了。
　　“请问，我能把你的惊讶当作惊喜吗？”
　　“啊哈？”
　　“拜托......就算不惊喜你也不用惊悚吧。”
　　“我，我只是，你怎么会来这里？”李宇春再淡定也没法平静对待眼前的人，半年来，一百八十多个日日夜夜，编排过太多重逢的画面，这一刻真的到来，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了。
　　冯家妹笑了，眼前的人也许还是曾经属于自己的春儿吧。“哎！没办法，由于我过于出类拔萃，Boss说，不让我来开拓新天地，简直就是放着人圞民币晒太阳——可耻啊！”
　　“咳咳，那是那是。”李宇春用咳嗽掩饰笑场，这女人，真是走哪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啊。等等，开拓新天地？
　　“你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工作？”
　　“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白了。怎么，不欢迎？”
　　“不是不是。欢迎欢迎。”李宇春手心冒汗，当初暗自发誓，将你彻底剥离我的生活，放弃了一切抛弃了所有来到Z城，我以为能换个地平线重新升起。
　　可是冯家妹你呢，再次闯入我的世界。呼吸着同种味道的空气，走着同一方向的马路，错身而过同样陌生的人群，我该如何将你隔离？而你的到来，是要唱一首“友谊天长地久”的挽歌吗？还是打算和我再续前缘？呵呵，再续前缘，我想太多了，若自己真是有这般魅力，又何以走到今天。
　　看着天人交战的李宇春，冯家妹戏谑道：“就算要装雕像也该先喂饱肚子吧？你可真过分，我刚还为自己的筷子身材自豪，结果发现你都成牙签了！”
　　“我要是牙签你就是大头针！” 李宇春反驳。“那，那我请你吃饭？”
　　冯家妹翻白眼：“我孤身一人风尘仆仆初来乍到，你好意思让我请你么！”
　　李宇春圞心一颤，这是翻白眼还是抛媚眼？却忽略了冯家妹强调的“孤身一人”。嘟囔着：“我明明说我请的啊，想吃什么？”
　　“必胜客吧。” 冯家妹微笑着补充：“你喜欢。”
　　一句你喜欢又引得李宇春身圞子一颤，光圞天圞化圞日的，生活怎么就变成了一场聊斋志异啊。李宇春尴尬笑笑，“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车。”躲债一般像远处跑开。冯家妹望着李宇春的远去的背影怔怔失神，难道，我的到来让你畏惧了吗？
　　不多时，一声喇叭短鸣打断了思绪。只见一辆银白色奥迪A4L泊于路边。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落座扣安全带一气呵成。“怎么选了这么老气的车子啊？真不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呵呵，德系车，够坚固吧。”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冯家妹吃味，够坚固，春儿是在含沙射影自己曾经的动圞摇吗？
　　一路无语。车内却弥漫着令人窒圞息的低气压。李宇春随手打开广播，大同小异的路况信息似乎难以稀释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息。李宇春大脑一片空白，还好只是十分钟的车程，就暂时失去语言功能吧。


　　家中保姆探亲回来，见此痴儿，放声痛哭。哭声敲碎了张震的心。悔恨、自责后，终有了一番醒圞悟。儿女是妻子留给自己最后的念想与责任，错过，不能再错了。
　　痛圞定圞思圞痛的张震举家离开了哈尔滨，来到了Z市，一边给儿子治病，一边开创事业。二圞十圞年弹指一挥，当初一家无名的小贸易公圞司已然发展成Z市小有名气的张氏。
　　张曦二十四岁了，通过不断地治疗病情大有好转，但毕竟伤了神圞经。那时候农圞民圞工进城的热潮比非典传播得还迅速。张震便用城市户口为儿子娶了个农村媳妇儿。嫁入张家的王霞一年后产一子，取名张圞杰。农村姑娘王霞没什么文化，却对略显呆滞的丈夫照顾有加，对公公张震尽其孝道，也算不完满中的完满。
　　儿子张曦结婚时，二十一岁的女儿张晨已亭亭玉立，加上母亲纯正的俄罗斯血统，显得清纯亦不失高贵。张曦是张震心里永远的痛，这份痛的刻骨，使得他对女儿有了更高的关注。谈不上锦衣玉食，但也绝对高人一等。
　　张晨的成长媲比玻璃花房的绝种植物。
　　一天，这株绝种艳花遇到了地沟杂草，也就是张靓颖的父亲张传新。
　　张传新简直就是在社圞会主圞义新中国，存活的“垮掉的一代”式人物。在刚提出“言圞论自圞由”这个新鲜名词时，就大胆放弃主流社圞会的信圞仰，走上了批判政治和反抗的道路，在前所未有的迷惘中呼号着“追求自发的艺术创作，反圞对扼圞杀人们心灵的力量”。
　　一棵杂草对一株温室花朵畅谈“心灵的力量”，迷得小花朵也跟着呐喊“我很贫穷所以我拥有一切！”
　　是不是拥有一切不清楚，总之两人把“性解圞放”贯彻到底了，在张老企图棒打“鸳鸯”前，先拥有了张靓颖。气的张老头儿三天没吃饭，第四天给女儿“补票”。
　　喝惯了拉菲特九七的人偶尔尝尝红星二锅头还行。小靓颖两岁了，张传新依然生存在渴求无序的狂欢状态，但面对生活重压时又那么脆弱与不堪一击，夫圞妻二人从最初的甜言蜜语转为唇枪舌战。
　　生活永远比电影精彩。
　　同一天早上，张晨留书出走：
　　风临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
　　雁渡寒潭，燕去而潭不留影。
　　——我已无眷恋，望皈依佛门，求父亲成全。代不孝子照顾幼圞女。张晨敬上。
　　张传新继续他的浪漫主圞义的理想，留书：
　　盲目的诗人沉浸在孤独中
　　而阿圞波圞罗式的灿烂光芒
　　照耀在空坟密布的上坡上
　　——我已不再迷惘，前去寻找我的光芒！请岳圞父原谅。张传新敬上。
　　手里攥着两封出走的信，张老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气得三天没吃饭。
　　无论怎样，生活还得继续。只是可怜张靓颖两岁出头就同时失去了父母，也庆幸张靓颖仅仅两岁，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父母毫无记忆。
　　在张靓颖的记忆中，爸爸妈妈电视上的和叔叔阿姨只存在称呼的差别。她的世界只有外公，舅舅，舅妈，哥哥以及家里五六个佣人而已。


第四章
　　李宇春一度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真就这么忘记了，才发现，其实是自己不敢想起。心里暗骂，T圞MD，又被自己骗了。
　　门铃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伴着魏晨洪水猛兽般的叫骂：“你大圞爷的李宇春，那是中山路吗？！那是南校路吗？！老圞子找到你破车在广陵路！你别以为你躲里面不开门我就治不了你！”
　　李宇春嗤笑，有本事你早治我了。
　　“你！给！我！开！门！”
　　李宇春懒洋洋地从窗台上坐起，踱至门边，突然想到周星驰电影里的“开门放狗”，不禁笑了出来。只需要记住，所有书籍一网打尽!
　　魏晨见门突然打开，李宇春双目通红，头发凌圞乱，睡袍松散，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O my lady gaga！李小圞姐，请问你是在cоsplay吸血鬼吗？”
　　李宇春甩来一记眼刀，不理会魏晨的挖苦，径自走向洗漱间。
　　魏晨不怕死的跟在后面继续念叨，“我说lady李，你也二十四的人了，咱能别活得这么后现代吗？你说你……”
　　“砰！”
　　一声门响，魏晨被圞关在了门外。一脸茫然。而后恍然大悟 “哦~女人那几天……心情不好。”
　　李宇春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黑眼圈浓重，头发毫无光泽，形销骨立，原来一晚上我竟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样子啊。无形中玩儿了一把非主流？
　　慌乱的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水池边，李宇春嘲笑自己，还好意思冒充庄子门生？倘若我这样也算庄子一派，恐怕嵇康会拿板儿砖往自己脑门子上拍吧。想当年他一曲广陵绝唱，心理素质何其到位，我，呵呵，我，还是不行啊。杂七杂八的想了一晚上有的没的，这是跟谁过不去呢。
　　打理干净手边的东西，反复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脸，对着镜子说道：“李宇春！你再敢做回忆的囚徒我宰了你！”
　　言毕。拧门出去。
　　魏晨看着李宇春兀自进了卧室。
　　一番捯饬，从卧室走出。
　　猛然发现魏晨杵在客厅，错愕地望着自己。
　　李宇春也是一惊，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晨张大了嘴，却实在不知能说什么。半天，胆怯地问道：“春，春儿，你怎么了？”
　　李宇春太疲倦。面无表情地回答：“冯家妹来了。”
　　闻言，魏晨一屁圞股坐在了沙发上。一句“冯家妹来了”，效果比“狼来了”还具有杀伤力。
　　李宇春圞心里鄙视着，你害怕个毛啊。“我的车找到没？”
　　魏晨机械地回答：“找到了。停你楼下了。”
　　“备用钥匙还放你那。我上班去了。你还赖着不走就自便吧。”说完开门走人。
　　“哦。”魏晨观察这李宇春的脸色，并未在意她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李宇春早不见人影了。
　　恍惚地来到公圞司，耳边依旧充斥着女同事谈论张总的声音。李宇春无奈的笑着，自己来这里半年，几乎没听过别的新鲜事儿。
　　从Loro Piana的西装到Bottega Veneta的皮鞋，从Piaciotti Cesare的腰带到Ermenegildo Zegna的袜子，关于这位年轻帅气又多金的张总，各类绯闻和传说，倘若出成书，厚度一定能赶上一本牛津高阶词典。
　　恐怕张总每天喝几口水，每口水喝几毫升都能找到详细记载。
　　李宇春去茶水间冲了杯黑咖啡，摒着呼吸一饮而尽。就手又冲了杯摩卡端回办公室。
　　打开电脑，百无聊赖地查收邮件，恨不得连广告也一一回复。指间在键盘上飞转。嘴里念叨着“天很蓝，树很绿，我也很平淡；马儿跑，鸟儿叫，我也哈哈笑。”
　　显然这样的心理催眠没有多大效果，反而更加烦躁了。
　　用圞力把鼠标摔在办公桌上，拉开左边抽屉，拿出一本《阳光下的无限冥想》。翻到《过去》，再次深呼吸。
　　“你可以引入过去的自我。一个受了伤、被圞虐圞待——总之以某种方式受到伤害的自我。或许这部分的你受到攻击，也肯能她已被抛弃。也肯能有一部分羞愧和自责，有一部分让你不得不以某种方式饱受煎熬……她可能收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判圞决……活着忍受着绵绵无期的伤痛。你的这部分仍陷于水深火圞热之中……请她进来，让能量体相随……”


第五章
　　“朱自清！我敬你！干！”。
　　张靓颖看着这个用伏特加敬朱自清的女孩儿，嘴角划过一丝玩味的浅笑，有意思。
　　仔细打量，虽不算仙姿佚貌，可也算是个美圞女。面色苍白，在酒精作用下脸颊透着微红。明眸善睐，却饱含圞着泪珠，随时准备决堤。宫眉纠结，再多美丽也是哀愁。鼻梁高圞挺，暗暗透露着固执与倔强。朱圞唇皓齿，明明难受却还不停给自己灌酒。银烟灰色正装，白色衬衫，微皱，显然从办公室直接穿来了酒吧。左手腕带着一条cartier手链，虽不是最新款了，但也搭配得恰到好处。目光向下游圞移，双圞腿纤细修圞长，交叠在一起。一双英式复古皮鞋，随着身圞体微微晃动。
　　张靓颖笑笑，没想到，还是个讲究人。估计也就二十出头。失恋了？这种灌酒的狠法，一副死爹亡娘的样子，至于么。
　　张靓颖从钱包中抽圞出几张毛爷爷，压在酒杯下，和谭维维走出了酒吧，各自回家。
　　李宇春拨打魏晨的电圞话，魏晨看着手圞机来电“春儿”二字，有了不祥的预感……
　　“来接我，在酒吧，还有我的车。”李宇春说完就挂断了电圞话往外走。
　　“小圞姐你还没付钱啊！”
　　李宇春转身，一副迷茫的眼睛看着服圞务员：“小圞姐？你才是小圞姐。你圞全圞家是小圞姐！”完全无视没有付钱的重点，继续往外走。
　　服圞务员只好在后面追着。
　　呃~打一酒嗝，抬头看见路边的奔驰小跑：“哈哈，找到组圞织了。”拉开副驾座车门就坐了上去。
　　拜托啊李宇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魏晨一人开奔驰小跑。
　　车门突然被拉开，张靓颖被吓了一跳，打劫？
　　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给朱自清敬酒的女孩。
　　还没做过多感想，车门又被拉开了。“小圞姐，不不，不是小圞姐。那个，你朋友还没付钱啊！”
　　张靓颖看着焦虑的服圞务员，指着李宇春，“你说这个人？我不认识。麻烦你把她从我车里拉出去。”
　　“不是你朋友怎么在你车上？你们这是合伙的吧。”
　　张靓颖也很想知道这人为什么上自己的车好吧。
　　扭头看李宇春闭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扯过她的提包，找到钱包给服圞务员付了酒账。
　　咦？张氏员工的工作证？有意思。张靓颖拿出一看“李宇春人力资源部三组组长”。
　　李宇春，看来咱们以后会经常见面了。
　　李宇春困倦的睁不开眼睛，只听到车水马龙的喧嚣声，还有商场宣圞传的音乐声，旁边有人不停的在耳边说你醉了，你醉了……
　　“我没醉！我只是喝多了。”
　　“从我车上下去！”
　　“我知道这是酒吧！我知道这是纯沃特加！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人！我知道我们分手了！”
　　“……”
　　“我什么都知道，我怎么会醉。我知道，我知道，道可道，非常道。”
　　“……”
　　“家妹，我累，你累不累？”
　　“……”
　　“家妹，我疼，你疼不疼？”
　　“……”
　　“家妹，我恨，你恨不恨？”
　　“……”
　　按张靓颖的性格，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把一个醉鬼踢下车子，实在是个反常的事情。
　　反而趴在方向盘上支着头，像看赵本山小品一样看着李宇春表演，多圞情总被无情恼，何苦来的呢？
　　李宇春突然捂住嘴，喉咙里呼呼作响。
　　张靓颖大叫：“你敢吐我车上我抄你圞全圞家！”
李宇春像是听明白了张靓颖的威胁一般，拧眉闭气，压抑着腹间几欲喷圞出的东西。
*****
　　冯家妹把手圞机攥在掌心，无数次按下了熟于心的号码，却迟迟没有勇气按下通话键。
　　最后一次，深吐一口恶气，狠狠闭目再迅速睁开，怕是这点勇气会立即消失一般匆忙按下呼叫键。


第七章
　　一路飚到160迈，开着载满呕吐物的奔驰小跑，张靓颖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凡有电子眼的路口一律被拍照，不是超速就是闯红灯。
　　一个急刹车停在别墅门口，鞋都未换便冲向了二楼，踢开张圞杰的房门：“HR！我的办公室必须和HR在一起！！！”吼完这一嗓子转身就走，留张圞杰目瞪口呆。
　　张靓颖在心里发狠：“李宇春，有你的！整不死你我就叫李靓颖！”
　　有些人，你总是认识之后才发现不该认识，有些祸，你总是闯了之后才发现不该闯。李宇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正被人编排吧。
　　三人来到一家温州菜馆，李宇春哐当一下把头磕在桌子上：“醉生梦死的感觉——真T圞MD爽！”
　　冯家妹：“哎呦？有些人还知道难受啊？我还想着再给你来瓶路易十三呢！”
　　“我谢谢您的！”暗骂：“分了手的女人，真可怕！”
　　冯家妹又道：“魏晨，听说你占领了一片战地又看上了另一个制高点？持续的攻坚战你不累啊？”
　　魏晨：“啧啧，这大律师说话就是能山路十八弯哈！我这次不一样，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你们懂吗？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李宇春作呕：“你用的都什么年代的词啊？还闭月羞花呢，你恶不恶心。”
　　“喷鼻血！”魏晨咋呼：“喷鼻血你懂了吧？！”
　　冯家妹鄙夷：“什么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皮相相吸！说说吧，怎么勾搭上的？”
　　魏晨不悦：“什么叫勾搭啊？！我是想严肃追求的。上个星期去广州在飞机上认识的空圞姐。”魏晨忍不住地吞口水：“为了要她电圞话，我死皮赖脸地说我要邮递小孩儿，我哥的儿子。”
　　“真行！为了泡妞儿又让你爸给你生了个哥。她就给你电圞话了？”
　　“谁都跟你似的不矜持啊！我就差哭着告诉她我只相信她只敢把孩子托付给她了！为这我逼着工作室的同志托运了回儿子，容易么我！好容易有借口请人家吃饭了，结果才知道圞人家早有男朋友了。”魏晨喝口水继续瞎掰：“我寻思着用金钱至胜吧，靠，丫也是个开得起宝马的！”
　　李宇春戏言：“还好意思说一见钟情？这就放弃了，你钟到猪身上了吧？有男朋友怎么了？不是没结婚么。没结婚你就有公平竞争的权圞利。再说，万一她和那男的不幸福呢？万一他们感情不好呢？要是死心塌地和她男朋友捆绑上天堂，那她单独见你是几个意思啊？她怎么不带自己男友一起见你啊？说明她对你有好感有兴趣啊！笨！”
　　魏晨一下受到了鼓舞：“太对了！早该和你交流了！我怎么能放弃呢？！哪怕她已经结婚了，生一打孩子了，我也要把她抢过来！据为己有！”
　　冯家妹大笑：“孩子都一打了，还是算了吧。怎么养啊，生活水平一下跨回改圞革前啊。”
　　魏晨得瑟了：“庸俗！不能算！即使她结婚了，可她幸福吗？她要是不幸福，我不该挺身而出吗？”
　　冯家妹反问：“如果人家幸福呢！”
　　“那我就让她更幸福！”
　　三人哈哈大笑，惹得周围人侧面也不在乎。
　　阳光圞明媚的周末午后，三人吃完饭，去酒店退了房，来到冯家妹的新居大扫除，布置房间。晚上去超市买了食材刷火锅。三剑客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像是谁都不曾受到过伤害。
　　星期一清晨，三个闹钟轮番作响。出卖两天圞体力的李宇春吃力地从床圞上爬起来。自从和冯家妹分手后，对德国产品有了近乎癫狂的青睐，能套用“坚定”“稳固”这类的词汇的产品成了李宇春的追求。
不由地嘲笑自己：“你这是给谁表演受伤呢！”对着德国进口的福莱哥勒大床说了声：“亲爱的晚上见~”，甩门离去。
*****
　　为了避嫌，张靓颖坚决不和张圞杰同行。自己开着去年回国时候买的VOLVO XC90来到公圞司。
　　还好没打算用“张家小圞姐”的身份回归。这个喜欢用座驾来衡量身份与地位的国圞家，不配个司机开辆阿斯顿马丁敢来公圞司么？！真不明白那车有什么好，底盘低得连地上有块砖都过不去，得瑟个什么劲儿！
　　说到车，想到自己的奔驰小跑，张靓颖又是一阵搓火。
　　身高165cm的张靓颖，踩着12cm的高跟鞋，顶着一张雕刻艺术作品般的脸，一步入大厅，即刻成为了张氏内的活动地标，引来关注无数。这样的女人，瞎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具体很难描述，身材请参照Maggie Q，气质请参照Nicole Mary Kidman，气场……请参照赖斯和希拉里，长相……请参照各自心中最美的女星。
　　张靓颖目不斜视走进电梯，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盼着见谁，还等两天了！终于是上班的时间了！
　　偌大的会圞议室，即使容纳了上百名的总圞部员工，依然显得空旷。麦克风传来张圞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这位是我们张氏从英国请来的专圞业管理人员，张靓颖小圞姐。董事会决定，张小圞姐暂时担任华东区总经理，同时监圞管北圞京区业圞务，为了尽快熟悉张氏，必要情况下张小圞姐也会介入其他部门及区域的工作。请大家欢迎。”
　　兄妹二人为副总一职各不相让，但聪明人都该懂得张圞杰的意思。华东区一直是张氏市场成熟的地区，且张氏总圞部在此，个个精兵强将，管理上不会太费心思。而全国性的大型采购都集中在了北圞京，这少则千万动辄上亿的大订单无时无刻地吸引着想要扬名立万的公圞司。
　　“监圞管北圞京区业圞务”，什么意思？失了市场你不是罪圞魁圞祸圞首，赢了市场你能分一杯羹。
　　“必要情况介入其他部门及区域的工作”，什么意思？我爱管谁管谁，想干嘛干嘛，只要我觉得必要！
　　张靓颖站起身：“我是张靓颖。很高兴有机会与大家共事。”言毕落座，再无其他。由各个部门主管轮流介绍。
　　李宇春望着这个冷淡的美圞女，迅速分析着，通常人们自我介绍，会有三种不同的方法，一是：我是某某，二是：我叫某某，三是：我的名字是某某，这个张小圞姐是第一种，这种人，有很强的控圞制欲，追求完美，希望周遭人们的崇拜和服圞从。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眼睛无规律扫视下方，却不做停留，哼，美圞女都是目中无人啊。李宇春想着，却发现张靓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生身。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可这感觉怎么……渗人。她不会能听见腹语吧？李宇春额际冒出冷汗来。
　　会圞议结束，按惯例头头儿们先走。张靓颖走到李宇春身边时，停了下来。轻声到：“来我办公室。”


第八章
　　张靓颖径自走回办公室，刚一坐下便优雅地翘圞起二郎腿。
　　李宇春跟在她身后。身圞体语言总不会说圞谎的，这可真是个自信又有征服欲的女人。
　　靠着椅背，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看似随意，实际却表达了权威和暗自给人压圞迫的感觉。李宇春被这女人的气场震慑了，差点学某韩剧来一句“臣妾惶恐”。
　　张靓颖不理会李宇春的茫然与无辜，指着办公桌上一摞销圞售报表，用播音员式的平淡语气说：“拿去分析，下班前告诉我结果。”
　　什么？这女人是傻了还是瓜了？让HR的人看销圞售报表？这要是让销圞售部的人知道，自己真就跳黄河也洗不清了。“张经理，我看这些，恐怕会越权吧。”
　　张靓颖挑眉“哦？你的意思是在越权之前先选择抗拒命令是吗？”
　　“……知道了。” 李宇春愤圞恨地抱着足有三十厘米厚的报表回了办公室。
　　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选我当心腹？绝不可能，那眼神明明就是想把我生吞活剥。想整我？有可能，可我也没得罪她啊！奶奶的，管你想干嘛，还是先看报表吧……
　　牺牲了午饭午休时间，除了5分钟的喝水和排水时间。李宇春伏案六小时，终于看完了冗长的报表。
　　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脊椎，太想吟诗了！
　　“此女之恶圞毒，江海不足以喻其深，山谷不足以配其险，浮云不足以比其变——我李宇春去了！”说完左腿呈弓步，右臂横在胸前，怎么看怎么像革圞命电影的宣圞传海报。
　　轻轻叩门。
　　“请进。”应答的人却不抬头。张靓颖好像知道来者何人似地，目光依旧固定在文件上。李宇春无所事事地站了十分钟，才见张靓颖看着自己说道：“说吧。”
　　“啊？”
　　“别告诉我你看了一天就得出这么一个字。”
　　原来这女人在问销圞售报表啊，多说两个字你能死啊？“我看完的感觉是，华东区完成任务情况良好，比上季度增长百分之二十。而北方区的业圞务，可以分为北圞京，东北和北圞京以外的华北市场。东北作为老工业基圞地，报表上反映销圞售机会不多。华北虽然也没有完成任务，但是与去年同情相比也有所增长。至于北圞京，那是基得公圞司的老巢，我们和基得公圞司在北圞京市场上的竞争，几乎没占到便宜。”
　　“这就是你的分析？指着猪都看得懂的数字告诉我谁比谁高谁比谁胖？我要的是原因是对策是规划是预期！”
　　“……”
　　张靓颖继续发问：“即使不负责销圞售，北圞京地区的人力是属于你们三组的管辖吧？不想告诉我基得帐下如云的猛将什么时候能属于张氏吗？”
　　“……”
　　“去回家换礼服，晚上八点跟我参加海兴债券的酒会。到点司机会去接你。”
　　李宇春站在原地不动，内心狂问：你有病啊你？你参加酒会不带你助理那也有一群公圞关任你差遣吧？你有病不治病你折磨我圞干嘛？
　　“张氏的HR组长，难道你需要我为你准备礼服吗？”张靓颖见李宇春一副被人点穴的样子又搓火了，别告诉你忘了你对我的车做过什么！
　　李宇春回神儿，去就去！老圞子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踩过界了。故作平静说：“是的，张经理。”转身出去，关上门，狠狠地竖圞起中指。
　　看过港片的人都知道酒会是多么奢华迷离的场景，这里就不过多赘言了。
　　李宇春一件紧身的灰色T恤搭配同色系小西装，下面身着一条随意但舒适的灯笼裤，腰间一条黑色水滴型扣环细皮圞带，白圞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帅气又不失女人味，连张靓颖这种天天对着镜子审美疲劳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张靓颖自然担当她的老任务，吸引所有目光，激发雄性荷尔蒙顺便引起在场女人的妒忌。李宇春暗叹着，多完美的脸庞啊，多让人遐想的身段啊，全毁在了抽风的脑子和恶圞毒的心！暴殄天物，罪不可恕！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的又高又壮的男人，手握两杯葡萄酒朝张李二人走来。“张经理，请允许我先敬今天最美丽的女人。”说着自以为很有风度地把一杯酒递到张靓颖面前。
　　张靓颖不接，笑道：“王总，您这样说，是觉得我们李小圞姐不漂亮吗？”
　　“不不不，李小圞姐的貌美出众足够引起所有人的兴趣。”
　　“王总，您光嘴上这么说，不敬李小圞姐三杯，怕是难以体现您的诚意哦”
　　李宇春无辜地被灌了三杯，不满的看着张靓颖一脸得意，用眼神骂着：“你大圞爷的我欠你钱了还是抢你男人了？！”张靓颖用眼神儿回答：“小样儿的，喝不死你！”
　　又一个矮胖的四眼男过来，与其说是某公圞司老总，倒是更像国企会计。“张经理，听说你刚从英国回来，真是年轻有为啊，我敬你！望以后我们能合作。”
　　“张总您见笑了，若论年轻有为，您应该敬李小圞姐三杯……”
　　如此这般，所有来敬张靓颖的人，都先敬了李宇春三杯。
　　酒会时间过半，李宇春没吃什么东西却被喝撑了。她十分确定这女人在恶搞她，可也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穿PRADA的女魔头。
　　赵董事是张氏的大股东，和张震一起属于“老革圞命”。对空降的张靓颖虽谈不上反感，但也是心存顾忌。借着机会，来到张靓颖身边，看似闲聊，却是在摸底。
　　赵董事笑道：“欢迎啊小张，华东区可是张氏的中流砥柱。”
　　张靓颖答：“北圞京才是最大的骨头。”
　　“哦？咱们张氏在北圞京虽不像别的公圞司惨败，但也没吃到什么好肉啊。基得公圞司已经在客户内部建立起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想必这你是知道的吧。”
　　“所以我不会蠢到和基得正面交锋。我只有两个字——侵扰。”
　　赵董事露圞出失望的神色“这，恐怕只能自保吧。”
　　张靓颖不急不缓道：“想要在北方市场将基得赶圞尽圞杀圞绝，至少需要十倍的资源和实力，想打成平手，也至少需要两倍的实力。《孙圞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显然，张氏对阵基得，就是敌则能分之。”
　　赵董事再次试探：“哈哈，好一个商场如战场。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呦。”
　　张靓颖不恼：“我会克制自己不让对手粉圞身圞碎圞骨。”
　　淡然的口吻透露着坚定和狠劲儿。赵董事开始喜欢这个骄傲的孩子了。豪爽的饮下一杯酒，举着空酒杯对张靓颖说：“好！年轻人，以后是你们的天下。叔叔送你一句话——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张靓颖也喜欢这个直爽的老头儿，很像自己的外公。一一口喝下手中的酒：“请叔叔放心。”
　　赵董事走远了，张靓颖问李宇春：“他刚说的什么“刀光剑影”的，什么意思？”
　　李宇春诧异，突然明白过来，内心笑喷了，你这个ABC，没文化，真可怕，还装圞圞B说什么孙圞子兵法啊。
　　刚要解释给她听，转念一想，你恶搞我凭什么我不能恶搞你？李宇春立即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赵董说的是宋朝梅尧臣的《古意》，意思吗……就是说你，外表丑陋没关系，只要心灵美就好！哈哈，你不用太在意啊，你不丑，你真不丑，你美得很！”
　　张靓颖咬圞牙圞切圞齿地瞪着李宇春，那样子，随时喊一声“小宇宙爆发！”试问，哪有女人能容忍别人说她丑？更何况是张靓颖这种绝对意义上的美圞女。
　　酒会后半场，张靓颖发狠得把“敬李小圞姐三杯”改成了“敬李小圞姐五杯”。
　　喝了沃特加的老鼠敢QJ猫，喝了威士忌的李宇春就敢惹张靓颖。之后李宇春豪饮自己手中的酒，也不忘拉上张靓颖垫背。这种窝里斗可美了酒会其他人，话说，谁不想把两个醉酒的美圞女带回家呢！
　　几个回合下来，张靓颖也没少喝。
　　有句话叫做害人终害己，张靓颖算是深刻地体会了一把。因为洁癖而不吃外食，一晚上下来张靓颖还饿着肚子，因为有严重的胃溃疡，空着的胃囊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开始狂欢起来。
　　勉强撑着身圞体保持直立的姿圞势，开始的钝痛渐渐转为阵阵刺痛。也不再吆喝着“敬李小圞姐五杯”，痛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李宇春也发现了张靓颖的异样，七月的盛夏，会场冷气开得很足，可是却有汗水从张靓颖的额头渗出。脸色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惨白，淡粉的嘴唇也失去了最后一分血色。眉毛纠结在一起，分明在忍受痛苦。
　　李宇春莫名紧张起来，不由扶住张靓颖微微颤圞抖的身圞体，“你怎么了？”言语中流圞出她自己也未注意到的焦急。
　　张靓颖反握住李宇春的手，李宇春被她手心传的冰冷激得一颤，半天，张靓颖从牙缝挤出“快走……”


第九章
　　勉强集中意识和主办方告辞，张靓颖再也支持不住用单手撑着墙面防止身圞体向前栽倒，紧闭着眼压抑着疼痛带来的晕眩感。
　　李宇春被张靓颖的这幅模样吓住了，不是突发心脏圞病吧？这也太狗血了！天使大姐还真帮我出这口恶气啊？！
　　“张经理，你还好吧？车就在门口，要不送你去医院吧？”话间搀着张靓颖的手臂准备拖去车上。
　　“呃~”张靓颖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圞哼，侧身靠在墙上，“……等等。”努力平复着一阵来势汹汹的刺痛。片刻，缓缓直起身圞子，拒绝别人的搀扶，向门外走去。
　　李宇春感叹，这女人得多要强啊，已经压抑不住痛苦了，却始终没让人看不来她到底哪不舒服。无奈先行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自己绕到了另一边上了车。
　　刚坐稳，只见张靓颖双臂交叉环于胸前，身圞体不由相前趴着，头抵着驾驶座的椅背，脸却别过去向着车窗，李宇春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凌圞乱的呼吸也不难猜出一定痛苦至极了。
　　李宇春开始担心起来：“张经理，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司机闻言也回头探看这问什么情况。张靓颖答：“没事。送李小圞姐回家。”
　　李宇春气结，可恶的女人，反正难受你自己受着，你喜欢玩儿身圞体对抗谁也管不着！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汽车引擎发出的嗡嗡声。李宇春竟然在和张靓颖赌气？！但是听着身边的人呼吸愈发杂乱急促，身圞体也不由微微颤圞抖起来，一种别样的感觉掠过心头。害怕透露了自己的情绪，于是恶圞言道：“你到底怎么了？我跟着你出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说不清楚了。求您行行好放我条生路，咱们现在去医院行吗？”


　　第二天一早，张圞杰召集各相关部门召开圞会圞议。“今天会圞议的目的只有一个，如何圞在这个季度打入北圞京市场，确定比例增长的方案。”
　　北方区经理发言：“北圞京有那么多的部委和大型总圞部，银圞行、电信、交通运输，随便一个客户就能顶得上一个省。竞争对手已经牢牢地扎了根。你看看我们上个季度才做多少，这个季度就把北圞京的业绩做起来不现实。”
　　张圞杰：“北圞京是我们下个季度的核心，如果不能把北圞京各大总圞部的业圞务做起来，我们就不能算真正的成功。这点不容商量。”
　　北圞京区的主管推诿：“我还是倾向同比增长，稳中求进嘛，可以用华东超出的部分来弥补北圞京的数字。” 说完，又把话茬推给张靓颖：“你说对吧？张经理。”
　　张靓颖被胃痛折磨的一晚没睡，此刻作为华东区主管又要提防暗箭，只能回击：“华东地区作为我们的根据地，本就承担着更多的销圞售任务，如果坚持用华东区产生的盈利来支持我们在北圞京的进攻。试问，这种前赴后继的牺牲何时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我们确定可以承担这样的代价吗？”
　　张圞杰帮衬：“我关心的是北圞京的业圞务，华东超出多少都不能弥补北圞京业圞务重要性，我再强调最后一次，北圞京市场必须拿下！”
　　各高管唇枪舌战，李宇春却显得心不在焉，不时观察着张靓颖的脸色。每每回神儿，都被自己的行为吓一跳，心理暗示：美色是浮云，美色是浮云~
　　休会期间，张靓颖快步走出了会圞议室，背影显得有些狼狈。李宇春不由自主地跟去了卫生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干呕声。刚想伸手推门进去，突然想起昨晚张靓颖倔强的模样，终是停住了脚步。算了，也许没人看着她才能不掩饰自己的痛苦，也许吐干净她能舒服点。
　　李宇春就这样守在卫生间门口。心疼吗？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想让她快点好。直到里面传来马桶冲水声，宇春才快步离开，并未让张靓颖看见自己。
　　会圞议继续进行，李宇春坐到了张靓颖身边。张靓颖一见此人就想到昨天酒会那一出，于是狠狠地瞪她一眼：“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李宇春太无辜太诧异了，这到底什么女人啊？！大圞爷的，看你脑子和身圞体都有病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
　　会圞议间，办公室人员给每人送上一杯咖啡。张靓颖一手撑着额头，眼睛扫着各种计划书，毫无反应，李宇春看着莫名烦躁起来。
　　拿着张靓颖的咖啡就喝一大口，对着张靓颖疑问的眼神，说道：“抱歉啊，拿错了。”坐在张靓颖的左边，胳膊伸得老长才拿到她右手边的咖啡，这叫拿错？
　　不等张靓颖反应，“我给你重冲一杯。”李宇春已经起身走出了会圞议室。等她回来，本是咖啡的杯子里，却变成了红茶。


　　李宇春轻轻叹气，走进了电梯。
　　李宇春一度以为自己会对冯家妹“爱一辈子，等一辈子；恨一辈子；想一辈子；怨一辈子。”可是短短半年，虽不至于烟消云散，但也在云淡风轻的过程了。
　　想想刚到Z市那会儿，觉得自己无非一个死了灵魂的躯壳，肉圞体暂存而已，可是该吃则吃，该睡则睡，又觉得自己其实很深沉，因为别人不觉得我在痛苦，而我确实痛苦，于是天天念叨着仓央嘉措的《见与不见》，再后来，念烦了，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痛苦，以为会刻骨的恨，也渐渐从不甘变成了释然。
　　李宇春不是失心的玩偶，冯家妹的到来她不是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可是说了分手的两个人，即使再问一句“你好”，就真的泯圞灭所有的争吵误会和猜疑？
　　当初离开，李宇春只给冯家妹留下一句话：我恨你，但我尽量原谅你；我爱你，但我若继续爱你，我宁愿毁灭我自己。
　　谁能否定时间的强大，什么时候起，我不爱也不恨了。
　　与冯家妹草草的吃了午餐，李宇春说公圞司还有事情要忙便先行离开。她没有回公圞司，却驱车到了一家港式茶餐厅，排了半天队打包一份鱼片瘦肉粥。
　　李宇春回避深究自己为何总是关注着张靓颖，她宁愿相信自己只是被她的皮相吸引。虽然一直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T是P，但从确定自己性向之后，李宇春总想着照顾女人，何况张靓颖这种美貌与身材一流，再多点林黛玉式的风情万种呢！
　　胡思乱想着，李宇春已经提着打包的粥站在了张靓颖办公室外。邪门？怎么，怎么有点紧张？深呼一口气，叩门。听到“请进”的应答声，推门而入。
　　不敢与张靓颖对视，径直走到桌前，把粥放下，说：“请你吃。听说你要找我算账，当我赔罪了啊。” 不等张靓颖回答，做圞贼圞心圞虚地跑了。
　　张靓颖狐疑地看着李宇春逃走的背影，又打开桌上的食盒，嘴角勾起十五度狐，她是知道自己胃难受吃不下饭吗？真没想到，这个人真细心。
　　犹豫了一下，张靓颖问秘圞书要了李宇春的电圞话号码，拿出手圞机，编辑短信“我原谅你了。”
　　李宇春拿出手圞机，陌生号码，但看内容也猜出是谁了，赶紧先保存号码，回复“谢主隆恩！”（虽然她一直没明白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
　　下午，谭维维在张靓颖办公室研究进军北圞京的人员布控。张靓颖说：“这个季度我们先打前战，只带五个人，其他人员配备可以在当地招兵买马，所以要有一个HR，你在公圞司两年了，有合适的人选吗？”
　　谭维维沉思片刻：“嗯，我看来，HR三组的李宇春吧。”


第十一章
　　听到李宇春的名字，张靓颖还是感到些许惊讶。不动声色地问：“听说她来张氏刚半年，做HR才两年，怎么会看好她呢？”
　　谭维维答：“虽然只有两年，但是她一直负责HR新员工报道时的Orientation以及员工的绩效考核，至于为公圞司物色相关的人才，恐怕天赋也很重要，她读心理学，这方面不成问题。这都不是主要的，我更看好她很清楚知道完成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不可能无圞中圞生圞有。也能接受决策，而不是把困难决策拖到最后才做，更懂得激励和控圞制自己。总之，不能因为她年轻就否定她是一个成熟的HR管理者。”
　　张靓颖听谭维维的这么夸赞李宇春，心情竟然愉悦起来，“就她了！销圞售人员呢？”
　　“何炅来公圞司三年，一直负责北圞京区业圞务，在团队中绝对是佼佼者。可是上上个季度开始，业绩不断下滑，只完成一半，上个季度只完成三成。张氏的销圞售规则大家都清楚，连续三个月不能完成定额那只有走人。结果我发现，原本属于他的客户都分流圞到了其他人员手中，想必他本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嗯，就个人而言，取得业绩最好的方法不是从竞争对手那里抢客户，而是从内部抢，看来王圞谦在有意给何炅穿小鞋。如果他能加入，我们还差一个人。”
　　“还有一个苏醒，到张氏三年，一直在做东北市场，简直就是为销圞售而生的人，无论提问技巧、倾听技巧、演讲技巧、谈判技巧都能拿捏到位。对这行当的热爱堪比一台永动机啊！”
　　张靓颖拍板：“一个小时后，召集这些人到我办公室开圞会。”
　　李宇春接到通知的时候，内心是坦然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张靓颖了，虽然在她身上没发现什么优点，但也不能否认自己想要亲近。其实又不是才知道自己喜欢女人，有什么好纠结的。
　　张靓颖坐在巨大的真皮转椅内，对着对面的四个人开口：“大家已经清楚我请大家来的目的了，预计下周一出发。我只有一句话：来之则战，战之能胜！”
　　何炅不屑：“胜？怎么胜？我们连一个大客户都不认识，跟别提深耕客户了，何必浪费时间？”
　　张靓颖答：“你现在不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吗？你才二十八岁，真的就要靠混日子拿薪水吗？这就是你对自己的交代吗？何炅，我希望留下，留下帮我大干一场。我不会强圞迫你，也不会放弃你，所以，请你也不要放弃我。”
　　何炅抬起头对着张靓颖的目光大声说：“我信你！拼了！”
　　苏醒也颇受感染：“拼了！下周一到我就去见客户。”
　　张靓颖：“不，我们没有输的成本，在你出击前必须搞清楚：能不能赢，值不值赢。”
　　苏醒不明白：“你不让我见客户我怎么赢？”
　　张靓颖反问：“你知道二战中诺曼底登陆是哪一天吗？”
　　“1944年6圞月6日。”
　　“你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一天吗？”
　　“因为盟军答应第一时间在苏联开辟第二战场，还有气候的因素。”
　　“是的，可关键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一天？”大家等着张靓颖揭晓，李宇春却笑了，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张靓颖见李宇春会意，便让她来解释。“因为那天是隆美尔的夫人的生日，而隆美尔是指挥德军大西洋防线的元圞帅。盟军的侦圞查机圞关发现隆美尔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只要可能就一定回德国为夫人庆祝生日。综合各种因素，选择了6圞月6日登陆。也就是那天，隆美尔正在800公里外的德国参加夫人的生日宴会，德军群龙无首，最精锐的装甲师没有元圞帅的命令不能投入战斗，盟军自然顺利取得了登陆的桥头堡！”
　　苏醒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让我开战前先收集圞资料！”
　　谭维维：“you got the right！不愧是咱们销圞售天才！而我的岗位就是负责银圞行协调，查漏补缺。”
　　张靓颖接言：“李组长自然负责咱们的考核，当然也包括我。”看着她开玩笑到：“我要是不合格你可以开了我，HR有义务为公圞司清理不合适的人才哦。”
　　会圞议继续讨论着具体实施细节。李宇春不时看向张靓颖，真的有种想要亲一口的冲动呢！原来她偶尔也有可爱的时候，原来她待人也是这样简单而真诚。
　　一个星期转眼过去了。星期一一早，五个人托着行李箱在机场碰头。
　　望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何炅感到充满斗志，他发自肺腑地感激张靓颖的不放弃，让自己有了站起来的勇气。他大喊着：“北圞京！毛主圞席！我来了！”
　　苏醒调笑：“喊什么喊，不知道主圞席还没起床吗？当心他老人家把水晶棺圞材让给你睡。”说完就跑，何炅拔腿去追。
　　下飞机，五人与张氏北圞京分公圞司员工见面，入住张氏旗下的房产。何炅感叹：“有钱就是好啊，整个小区都属于张氏，随便拿钥匙开一间都是自己家。”
　　谭维维鄙视之：“纯种白圞痴！你见过谁盖个小区自己住？早就卖了变钱了！”
　　五人住在小区的一栋高层。何炅和苏醒在22层的一套120平米的房间，张靓颖、谭维维和李宇春三人在26楼的一套三室两厅的复式房。
　　收拾利索，五人来到一间酒吧，怎么也得在京圞城放出点豪言壮语吧！
　　苏醒举杯：“北圞京！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丫就一流氓！”何炅推开他，举杯：“北圞京！别用你第二张嘴勾引我第三圞条腿！”
　　“你们一群流氓！”谭维维飞出一脚，举杯：“北圞京！我要把你变成我客厅的ATM机！”
　　李宇春举杯：“北圞京！你是我第二故乡，请为我敞开保险箱！”
　　张靓颖却显得没什么激圞情，象征性举杯：“北圞京！......北圞京。”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容易熟络，酒精作用下更放得开了。何炅叫唤：“嘿，看靓颖这闷骚样儿，简直把张总都PK了！”
　　苏醒：“你小子打歪主意还装什么B！就你这样还想把靓颖吃干抹净？！我看咱们靓颖也就张总勉强能配得上。”
　　谭维维：“我呸！有这么**的么，兄妹……”
　　所谓覆水难收，所有目光射在谭维维身上，她感到……千疮百孔。差异的，惊讶的，不可置信的，还有，凌厉愤怒的……好像五人周围被罩上了一个透圞明的金钟罩，将酒吧的吵杂隔绝在外。
　　张靓颖叹气：“哎~看来我学超人扮记者是失败了，麻烦诸位，暂时帮忙保密吧。”


　　除谭维维外的三人回了神儿，原来自己没听错啊。苏醒合上张大的嘴，复又开口：“靓……张小圞姐，你不好好当你的二当家，跑来当个区域经理，这简直是不爱天堂却爱上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八层啊！保密没问题，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靓颖本能的身圞体后倾，像是要拉开安全距离。
　　“你害怕是么，又不是让你‘违背侠义之道’，我就是想以后上两天班，放五天假，拿一个星期的工圞资！”
　　何炅也来劲儿了：“你尽扯些有的没的！我天天上班都行，只要每天睡到自然醒，吃饭一小时，上班一小时，再吃饭两小时，再睡觉两小时……”


文~~啊，你什么时候发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