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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吴邪睡得迷迷糊糊的,虽然早已入眠意识仍是有几分清晰,但是却又模糊得要命。一旦想认真思考点什么就会发现那些想法乱得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而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去将其分离开来。思绪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自己只能默默地接受。
于是在这种感觉中吴邪突然想起了最后一次下斗的时候,和解雨臣在一起。那时的自己不慎触碰到了机关,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箭向自己飞来。那种感觉很奇怪,吴邪看着所谓的死亡以一种无法躲避的速度走向自己,他感到窒息。没有恐惧,所有的思想都回归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
都这么近了。
猛然间突然感觉有人将自己推了一把,吴邪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慌乱中头也不知撞到了墙还是石头,吴邪只是觉得后脑勺那锥心的痛,然后有人将自己拥入了怀中,但是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吴邪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那个地方了,打量了下发现四周黑得不行,根本看不清。扭过头的时候发现解雨臣靠着墙坐着,其他的伙计不知都去了哪里。光线太暗吴邪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花?这是在哪…”于是吴邪有些踉跄地挪了过去,隐隐约约的觉得头还是疼得要死,但是当时情况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但是走进了发现解雨臣似乎受了伤,左肩那里暗了一大块,凑近看了看竟然全都是血。那些从伤口中流出的深红的液体已经凝固了,解雨臣的粉色的衬衫被其浸成接近黑色的红。
吴邪突然想到自己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低下头看到地上放着一只箭。那箭大概是青铜制的,前端染着少许的猩红。于是就突然明白了所有。
“…解雨臣!!!你他娘的搞什么飞机啊!!!”
吴邪就莫名激动了起来,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那种感觉很复杂,愤怒,惭愧,心虚,以及担忧…太多太多数不过来。
解雨臣被这样叫着微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吴邪却仍是那波澜不惊的笑颜。“小三爷…你可真是难伺候,总有一天我解雨臣要被你折腾死。…这是什么鬼地方,黑得完全看不清啊。不过也幸好还有这么个暗道,不然我们两全要玩完。”
话说完了好一会却也没有得到回音,解雨臣眯起眼看着吴邪,不知道在想什么。黑暗中却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半晌吴邪缓缓地开了口,像是特意压低了声线,想让自己显得平静些,但那话语中却透出止不住的颤抖。
“…你干什么要救我啊?!!吃饱了撑着也不至于这样吧?”
“解雨臣…你的命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我可赔不起!!!”他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甚至有几分语无伦次。
——你是…解雨臣啊。你怎么能为了我…
——怎么能为了我这种人冒险。
解雨臣有几分惊讶,他本以为会得到一些让人痛哭流涕的感激之言,没想到吴邪一开口便是这样的话。
“…我还没死呢。”解雨臣微微歪过了头,笑望着吴邪。
“…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我想让你活啊,吴邪。”
“记得小时候二爷教导我,人一旦动了真心,便已万劫不复。”
“即使这样,在那个时候,我也是拼了命想救你。没想到当时那么坚定地觉得绝对不可能有这样一天的我,却也陷入了这个回不了头的深渊。”
“我啊,是真的爱上你了。”
“抱歉。”
解雨臣的语速很缓慢,平淡得好像就如在谈论明日的天气一般。可是那一个个字都是那样锋利,一点点刺进吴邪的心里。很痛,压抑到窒息。
有些无助地捂住了脸,吴邪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好复杂…太复杂了。明明一直都是很轻松的东西,不知不觉中却被现实沾染到承重不堪。“…你…别说了…”
于是解雨臣乖乖闭上了嘴,然后伸手将吴邪拥入了怀。吴邪没有反抗。解雨臣觉得自己左肩还是疼得要命,那箭上估计是有毒,伤口里流出来的血都是暗黑的。
“难过么。难过说出来就好了。”
“我啊,可是很想听听小三爷你的真心话的哦。”
——我何尝不愿向你倾诉,但是隔阂太多我开不了口。
——心情已经难以言喻了…。
“…解雨臣…我…不想让你死啊…”
呓语中吴邪觉得眼角湿润得不行。怎么又哭了。这样想着,却再次陷入了睡梦。
朦胧中是谁在喃喃。
“…吴邪,我愿一直守候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