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曾和他一起去旅行,在我十四岁那年。
那年秋天他生了一场很重的病,我差点儿以为他会死掉,我每天去医院看他,给他带我熬的忘记放盐的鸡汤和从蛋糕店里买来的小蛋糕,他做了手术,身上插着管子。
“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不,我不这么觉得。”我非常郑重其事的摇头,又补充道,“当然,我还是恨你,但我希望你被我打败,而不是被疾病。”
他笑了,抬起了他的胳膊,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嘿,小家伙,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他出院的第二天,骑着他之前组装好的机车载着我沿着海边的公路开了很久,直到看不到大海之后又开了很长时间,我双手环着腰,脑袋上扣着他买给我的红色头盔。
最后他在一个有许多鸽子的广场上停下来,他把机车停在了广场后面石像旁,牵着我的手穿过几条长长的小巷,顺着台阶一直走到半山腰,在那里,我看到许多坟墓,一座挨着一座,他一直沉默不语的走在前面,直到他停下来,站在一个墓碑前,“这是我妈妈。”他对我说,“我已经很久没来看她了,手术结束那天夜里,我梦见她了。”
我们在那里呆了整个下午,记忆里,那是我们最亲密的时刻,他对我讲了许多幼年的记忆,而我摘了许多野菊花,放在他妈妈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