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因为唐诗吧什么的基本去不得……所以我会把一些小心情也放在这里。
然然不要介意。

外公是昨天晚上倒下的。
外婆说他吃晚饭，坐在桌边，斜着身子看电视。
然后不断用手去触摸右脑部分，嘴唇也歪斜了，唇边有点白沫，问话的回答含糊不清。
之后外婆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他说“不用，有什么好看的。”
老人节俭一生，当天为了准备给外婆带去南京舅舅家的新鲜蔬菜忙活了一个下午。
妈妈以前买给他并不算贵的羊绒衣，他也总是说不要，我又不是没有。
其实他的那件，羊绒已经散得不成样子。
他的皮包已经掉了皮，露出白色的内衬。
然后外婆打电话给姨妈，姨妈和姨夫去接了他们送到医院。
外婆说那时候他已经意识不清，走路踉跄。
他从前骑自行车，老式的，黑色，车把和车座间有杠子。
寄住在外婆家的时候，总是他送。刮风下雨的时候，他会用雨衣遮住我们俩，让我坐在大杠上，用手臂圈着我保护我。
再后来是电瓶车。
他能自己走的路从来不会让人送。
可是这一次，我可以想象，他的无助。
外婆去南京照顾孙子，他有时独自一人在家中，我路过那盏有点昏黄的灯，总有点淡淡的辛酸。
妈妈有时带我去探望他。
他常常一个人默默做饭，吃饭，看电视，洗碗，漱洗，然后洗衣服，睡觉。
第二天重复相同的事。没有人交流。除了空荡的家。


我在剪头发，这头发真是惨不忍睹。
妈妈说剪完之后再带我去医院。我又饿又急，恨不得把吹风机插头拔掉。
到医院是晚上八点多。
急诊病房最里间的一张床。他躺在那里。
一年前曾被我们戏称白头翁的额前白发，在那里。
我凑近去看，外公双眼松散地闭着，嘴唇歪斜地抽搐着。嘴边还有没擦去的白沫。
我第一次在这个病房里探望我的亲人。
可我怎样也没有想到，竟会是我的外公。
他曾经那么强大，江边钓鱼总是带回一大袋鱼，交给外婆熬成奶白浓香的鱼汤。
他曾经那么智慧，我不理解不明白的题目他总能用最短时间算出来。
他曾经那么健壮，扛着一袋米上四楼，虽然气喘吁吁，可不见倦色。
他曾经那么固执，和我为了一道奥赛题争论一个下午，晚上还不服气地再演算证实我错了。
他和我对弈，是我颇为头疼的对手。
外公他老了。真的老了。以往为了年轻而臭美地染上的黑发，已经变成三千刚硬但是脆弱的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