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你醒醒，你快醒来啊！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啊！唔……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他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真的？！公子，公子！公子，你快醒醒！”
这个场景发生在夜色无月的一条不知名的小河的上的一条仅有3个人身长的破败的窄船上，呼喊“公子”的是一个小书童，头顶鹅黄色方巾，身穿荷叶绿的半襟短衫，脚蹬灯笼裤，一双草鞋还露出一只拇指，浑身被水浸透，蹲在船舷处。
还有一个说话的是一老者，手拄船桨立于船头，头发全白，赤脚，腰系鱼绳鱼钩。
窄船中央斜躺着一个少年，双眼紧闭，也是浑身湿透。这少年穿着白色蚕丝大褂，宝蓝色大氅，头顶纶巾，腰系墨绿色绣金腰带，腰带上挂灯笼穗虎形翡翠一块，面色惨白，唇薄如纸。
“咳咳……”少年轻微咳嗦起来，双手乱抓。
“快！快立起他，猛捶后背，把水空出来！”老者喊到。
小书童迅速扶起少年，猛捶他后心，少年咳嗦更甚，继而狂吐不止，脏水污了一地。
“公子，公子！”
少年好不容易停止呕吐，抬起头，一脸愕然。
“你是谁？”少年张口，目光懵懂。
“公子？！”
“你是谁？我在哪？”少年重复询问。
少年醒来，似是不记得发生何事，也不认得眼前之人。这船家老者适时发话：“这位公子，您和这位小童一起坐我的船，你不听劝偏偏要在船头饮酒，结果失足落水。这落水的人一般醒来都会胡言乱语，您歇一歇，压压惊，慢慢回想起来。”
少年呆呆坐着，半响，摇摇头。“想不起来。你们是谁？我……我又是谁？”
“公子！！您当真不记得元宝了吗？我是您的书童元宝，跟您一起长大的元宝啊！我4岁进程家，跟随公子左右，现如今已经8年了！您是广陵堂邑县县丞的公子，姓程，名英，字予涵啊！公子！您别吓我啊，公子！唔……”小童又哭起来。
“程英，我叫程英？程予涵？!”
渐渐，小童似乎接受了少年短暂失忆的事实，开始慢慢给少年讲述事情经过。这少年是广陵郡堂邑县县丞的独生子，名程英，还有4天年方12。别看他年纪轻，6岁就因为从火中背出父亲而被举孝廉，11岁又被举为茂才，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师从太学博士欧阳宏正。但是因为年纪太小，一直未被朝廷录用，今年天子颁布招贤诏书，不拘一格降人才，少年也奉命入京接受面试希望获取官爵，光耀门楣。12岁少年进京为官，不仅整个堂邑县早已传为佳话，甚至郡守都亲自题匾以为贺礼。
这书童4岁被卖入程家，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本名，被取了个喜庆吉利的名字叫元宝，程老爷见他机灵就让他做了自己儿子的伴读，一晃8年，主仆二人结下深厚感情，这次也跟随程英一起进京。
不过这程英却有个毛病，嗜酒如命，酒量不怎么样还特别爱喝，喝酒不要紧，还偏偏要在船头赋诗，结果失足落水。小童和船家跳下水，捞了半天也没捞上来，以为肯定没命，小童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水中突然跃出一把桃木剑，剑身上托起程英，如仙术一般将程英平稳放到船上。
“就是这把剑吗？”程英拿起身边的木剑，剑长及臂，颜色深红，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但是做工却也算精致。“你所言属实？可有诓我？这把剑怎么可能托起一个人来！”
程英又仔细揣摩桃木，发现剑身上还刻着字，细看之下，若隐若现的一个“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