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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大の文】C and A by 素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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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百度
复习不进去,来搬文╭(╯^╰)╮


IP属地:浙江1楼2011-12-24 16:30回复
      她搂紧了我,像妈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忽然说要出来玩,又忽然消失,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喔,你这个让人操心的死孩子!」许小姐半怒半嗔地说。
      「对不起。」我说。过了一会儿,我不自觉又脱口:
      「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许小姐是慈善中心派来的看护,像我这样无亲无故的病人,全靠她的照顾才能活下去,我没有付她一毛钱,但她却为了我失踪而担心。许小姐愕然,半晌像是怪罪我怎麽会问这麽奇怪的问题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她又抱紧我:
      「为什麽我不能对你好?」
      「『为什麽我不能对你好?』」
      我像风一般卷入丹柰的病房时,雄哥正在整理堆积如山的烂苹果。他被苹果埋得没有地方走路,像住在苹果王国里一样。他彷佛早知我要问些什麽,连眼睛也不抬,把苹果往脚边一踢,接续著学长和丹柰的故事:
      「这是学长和小柰说过的话。」
      「『为什麽我不能对你好』……吗?」
      雄哥用力把苹果蒂切除,把红澄澄的苹果搁在膝上。他继续说,自从那次学长救了丹柰后,学长就一直跟著丹柰,只要同班同学想欺负他,学长就会挺身而出。那些恶少看见学长,便彷佛冒牌货见了正主儿,只能摇旗败退。
      「大家都认为,『替被害人报仇』是社会大众应有的权利,也是应有的义务。」
      雄哥开始切起手上的苹果,一层一层地,一道一道地,整齐的像机器一般,
      「所以每当邻里出了小偷,左邻右舍都会追著打,也不管被偷的是不是自己家。而每回杀人犯回到现场做模拟时,总会挤满围观的人群,杀人犯演绎残忍的虐杀过程时,观众甚至会群情激愤,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而且砸得理直气壮:『谁叫他这麽残忍,人渣!』、『人人得以诛之!』一点也不会觉得愧疚。」
      「可是……」
      「但是『被害人』不同。」
      雄哥在我有机会插口前,又接著说下去:
      「『被害人』如果原谅了凶手……或是被害人家属原谅他的时候,大众的反应却微妙起来。如果殴打凶手真是为了正义,真是社会的权利,那麽被害人反应如何,应该都与自己无关才对,不是吗?但事实上却不是如此。」
      他说,学长不单只是维护丹柰,丹柰的母亲忙於工作,学长於是每天送丹柰上下学,丹柰的胃不好,吃东西经常呕吐,学长就替丹柰作便当,便当里全是有益健康的菜,还把丹柰带到安静的地方,亲自看著他把便当吃光。假日的时候,学长还去丹柰家找他,把他带到运动场去,陪他打球,丹柰喜欢看书,学长有时也陪它一道逛书街。
      和学长在一起时,丹柰总是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但对学长的种种好意,他却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承受。像承受欺负一样地承受。
      『丹柰,有好好地吃药吗?我请中医配了补品,你要记得按时服用。』
      『丹柰,你不能老趴著睡觉,我带你去骑车,好吗?』
      『丹柰,期中考没问题吗?我有以前抄的笔记……』
      学长像疼爱弟弟一样,就连下课时间,都不忘来嘘寒问暖。这样的行为,在学生间竟也传开了,他们背著学长窃窃私语,谈论著不为人知的事情:听说学长为了照顾丹柰,连自己的哥哥都减少探望的时间、听说学长和丹柰亲近,让学长的妈妈很不高兴……诸如此类的流言不胫而走。
      但学长依旧我行我素,拿著加了荷包蛋的便当与丹柰共享,还不忘每次附一颗鲜红欲滴的苹果,说是有益健康。
      『你的脸好像苹果喔。』
      有时学长望著吃便当的丹柰,会满足地这麽说。但丹柰总是没有回话。
      有一次,学长在厕所撞见丹柰。他正在用自动铅笔自残,打算在颈子上划一道深深的口子,学长大惊失色,慌忙夺下丹柰的铅笔。丹柰这回却不再温顺,跳起来想夺回铅笔,学长不放手,他便咬住学长的手臂,直到鲜血长流:
      『你还在不安什麽?』
      丹柰松开了口,又去咬他的肩膀,学长不避不闪,彷佛对待忽然发飙的宠物,任由他在皮肉上撕咬。他们在厕所里搏斗,直到双方都遍体鳞伤:
      『有我保护你,没有人会苛责你。丹柰,你要多相信自己、多珍惜自己一点,你是没有罪的、是应该被珍视的,不对的是那些迁怒你的人……柰,你明白吗?』
      学长反覆说著,后来丹柰自己也累了,坐在厕所的地上,望著浑身是咬痕的学长,忽然累极似地笑了起来,他开口:
      『学长,你为什麽要对我那麽好?』
      『我为什麽不能对你好?』学长问。
      『是啊,为什麽不行?』
      丹柰讽刺地覆诵学长的话,抬头望著学长,然后微微撇过了头:
      『算了,没有关系,我明白。』


    IP属地:浙江7楼2011-12-24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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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柰说著,学长觉得这些话似曾相识,他询问他『为什麽不能对你好』时,丹柰依稀也是这麽回答。但学长无法思考,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著,他确实想要得到他,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他,把他的一切纳为己有。
        自然的欲望,对年轻的男女而言,往往是最无法抵抗的禁果。他们在狭小的厕所隔间翻滚、撞击、擦出火花。
        学长的技巧极为笨拙,但丹柰抱住他的背,十指地紧缩地大喊:『粗暴一点……学长,拜托你,再用力一点。』他们交合,疼痛大於快龘感,双方都不舒服,却执意於眼前的仪式。排山倒海的混乱掀掉了所有理智,只剩丹柰呓语般的呼喊:
        『让我痛一点……学长,拜托你,让我更痛些……更痛一些……求求你。』
        结束后,丹柰抱著膝盖,在满地鲜血和秽物间,痛哭失声。
        『对不起……丹柰。』
        看丹柰哭得惊天动地,学长以为是自己的错,他惊慌地搂著丹柰,抚著他的头发,吻著他的额头,极尽温柔之能事: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注意到……』
        『闭嘴……!』丹柰不理会他,用力推开他,继续哭个不停。他难得地粗暴,像学长当日试图夺下他的自动铅笔那样: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
        中秋节来临时,雄哥说,丹柰向学长提出请求,他想去探望学长的哥哥。
        「哥哥?啊……就是那个被丹柰的父亲……」我一呆。
        「嗯,因为整个排泄系统都失去功能,也无法进食正常的食物,所以一年多来,都待在医院里插管,由学长和学长的父母轮流照顾。但是学长为了丹柰,很久都没去探望他哥哥,所以丹柰提出要见他哥哥时,学长吓了一大跳。」
        「或许他想要道歉?」我猜测,把柚子皮甩到地上的垃圾桶里。
        「学长起初这麽想,他吻了丹柰,对他说:你没必要这麽做,不是你的错。但丹柰却很固执,非要见到学长的哥哥不可。」
        「这是为什麽?」我困惑地皱起眉头。
        学长还是带著丹柰去见哥哥了,即使他百般不愿意,但学长拖延一天,丹柰又开始自残,学长阻止他,他就攻击学长。最后学长无可奈何,只好带著丹柰来到医院。
        丹柰走进病房时,正好是午休时间,就像我看见丹柰时一样,学长的哥哥,和学长一样英俊,可以让初见的人为之屏息。丹柰走到床前,望著熟睡的哥哥,一语不发地站了很久,学长走到他身后,他却挥手阻住,然后忽然咧嘴一笑。
        『你好。』
        他安安静静地说,一如往常的安静。
        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好像听见丹柰的声音,迷蒙地朝床头一看。首先看到的便是学长,学长的哥哥懒洋洋地说:『是你啊,你来了。』他动了动身子,管线磨擦的声音十分刺耳,然后才望著丹柰。丹柰笑的更为开怀:
        『我是丹柰,好久不见。』
        学长的哥哥眯起眼睛。『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父亲。』
        学长很惊讶,没料到丹柰竟如此坦白,他担心双方起冲突,想挡在他们之间,但丹柰坚决地阻止了他。
        『你父亲……』
        『我的父亲,就是把刀子捅进你的肠子,让你躺在这里的人。』丹柰微微笑著,彷佛述说一段再简单不过的童话故事。学长的哥哥眼睛慢慢睁大,像看怪物一样望著丹柰,然后张大了口,像喘不过气似地用力吸了两下,开始挣扎起来:
        『……谁让他进来的?』
        大哥在床上蠕动,翻腾,试图摆脱束缚他的管线和点滴。『谁让他进来的?让他出去!叫他滚出去!永昌,把他赶出去!』学长吓了一大跳,冲过去想安抚他,但丹柰固执地挡在床前,一字一句地说:
        『你记得吧,就是那天晚上,你被从后头打昏,然后堵住了嘴巴,你拚了命的挣扎,但那个男人拿出菜刀,抵在你的跨下,告诉你『不乖乖听话的话,就让你一辈子做不了男人。』然后用胶带缠住你的脸,你怕得歇斯底里,甚至失禁,但是他不理会你的挣扎,把你脱个精光,然后从后面……』
        『让他出去!』
        匡啷一声,是床头花瓶摔碎的声音,丹柰白皙的脸上擦出一道血痕,但他不闪不躲,只是站在那边笑著,述说著。学长的大哥近乎疯狂,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都扔出去,然后发狂也似地按著服务铃,肛龘门的导管脱离,病床上乱成一团。
        学长不知该阻止那一边好,他也吓得脸色大变,只好先从身后扯开丹柰:
        『柰,你先走,不要待在这里,快走……』
        『你哭成什麽样子,你还记得吗?你一面哭一面在地上爬行,但他却把你拖回来,然后无情地贯穿你……』
        『叫他出去!天杀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他!永昌,你为什麽让这个人进来!』
        学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说个不停的丹柰拖出了肛龘门科病房。丹柰仍旧笑个不停,靠在洁白的墙上不住抖动。
        学长看得心惊胆颤,门口涌进了大批护士,学长看著医护人员替已经歇斯底里的哥哥注射镇定剂、插上导管……他不禁庆幸父母都还在工作,没有目击这一幕,然后把目光投向仍然在碎碎念的丹柰。
        『为什麽……这麽做?』他声音颤抖。
        但令他更惊讶的是,丹柰却返身抱住了他,从他们交往以来,丹柰从未在公开场合主动对他表示亲腻,他攀上学长的肩,用唇触碰他的颈子,肆无忌惮、使出浑身解数挑逗著,然后吐息般地轻声说:『我们做吧,学长。』


      IP属地:浙江9楼2011-12-24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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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莲没有了梗,在飘零中枯萎,这是丹柰那些年最好的写照。
          即使再忙、再累,丹柰还是记得来写日记,记得向日记那头不存在的学长倾吐心事,但是日记里头,却再也没提到有关学长的事。学长从丹柰的生命中退席了,却还深深留在他心底,彷佛一双无形的手,支配了丹柰的生命。
          丹柰是喜欢学长的吧?我把手搁在日记上,默默地想著。
          但就因为喜欢,才更无法接受。
          我在喷水池旁坐到很晚,直到中秋晚会都散席了,还一个人坐在那。忽然发现有人站在对面的凉亭,静静地遥望著我,看我抬头,又低下头去,我不禁注意起来。
          「请问……」
          我试探地开口,站在那里的是个中年妇女,穿著黑色套装,一脸严肃的模样,看起来是个厉害角色。我忽然想起来,那是那天我晚归病房,看到和许小姐争论的那个人。
          「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我试著有礼地询问,那位妇女仍旧站在那里,像石像一般地沉默,两只眼睛在银框眼镜后盯著我,彷佛要将我盯穿。我阖上丹柰的日记,慢慢朝她走去,她似乎想要离开,但她看了我一会儿,又决定不走了:
          「不,没什麽重要的事。」她平板地说道。
          「我认识你吗?不好意思……我有点毛病,所以见过的人,不见得都认得。」我有些愧疚地说。那妇女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凉亭里重新坐下,锐利的双目仍旧紧盯著我,好半晌才生硬地说:
          「我是来……探望我儿子的。」
          那一瞬间我福至心灵,忽然明白过来她是什麽人:
          「啊,莫非你是……丹柰的妈妈?」我大叫出来。那妇女的脸色微一扭曲,然后才撇过头:「是的,我是。」我心脏跳个不停,忙捏著日记靠近:
          「你是丹柰的母亲……这麽说来,你是因为丹柰病危,所以才来看他了?」
          「丹柰病危?」妇女脸色僵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盯著我。半晌才慢慢恢复正常:
          「是啊,丹柰病危……病危,他一直都病得不轻,我早有心理准备。」
          我望著这位妇女,她依然很冷漠,十指扯著Belly的包包,双腿并得很拢,一看就知道是很拘仅的人。我想起雄哥说过,她是个电脑工程师,她的丈夫因强奸罪入狱、唯一的儿子又是同性恋,又和另一个男人殉情,这些事情对她而言,一定打击很大。所以即使听到儿子病危,似乎也不怎麽操心了,这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我和她面对面坐在凉亭里,彼此良久都没说话。后来由我先开了口:
          「那个……我因为某种缘故,所以知道一些……你儿子的事情。」
          她的视线瞄向我手中的日记,然后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伯母,你和丹柰很久没见面了吗?」我看她并无特别不快,於是赶忙追问。那位伯母看了我一眼,良久才点头:
          「是,那孩子非常顽劣,令我伤透了心。我早和他毫无瓜葛。」
          我心中一紧,但仍锲而不舍地问:
          「那伯母……伯母知不知道,丹柰学长的事情?」
          我一问出口,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对丹柰的母亲而言,学长是被害人家属,又是自己厌恶同性恋儿子的前男友,无论就为人母的立场,还是为人妻的立场,都该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我正想改个口圆场,伯母却开口了:
          「那本日记上没有写吗……?」
          「咦?」
          「那是丹柰……是小柰的日记不是吗?」
          我慌忙点点头,又摇摇头。「嗯,毕业之后,就没有学长的讯息了。」
          伯母安静下来,仰头看著中秋夜的天空。今天天气有点差,整个下午都像要下雨一样,月亮也不知道躲那去了。我以为伯母不会回答我了,但她却忽然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家人的动向,我是一直有在注意的。」
          我吃了一惊,伯母说的「那家人」,应该就是学长一家了。原来伯母还一直关切著被害人,其实我有时候会想,社会常谴责加害人,还有加害人的亲友,但有时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往往远大於被害人一家。若说被害人无辜没有选择权,妻子又何尝能选择一个不会犯罪的丈夫?
          「听说那家人的次子……也就是你说的学长。后来在家人的压力下,还是上了大学。但因为完全无心於学业,四处跟人鬼混,又吸毒又酗酒,还染上了自残的习惯,进出了拘留所几次,连家人都放弃了他。他的哥哥几次自杀,终於有一次成功了,次子没有来参加哥哥的葬礼,只是听说他回到毕业高中,大闹了学校一番,从此消失无踪。」
          我心中乱成一团,这两个人,即使分开了,遭遇竟如此相似。我又想起央太国中的毕册,学长回去看毕业纪念册了吗?那些刀痕,想必是他的杰作,他是怀著什麽样的心情,将自己的过去割得面目全非?他没有毁掉丹柰的,却毁掉了他自己。
          丹柰也是。他们为了对方,纷纷毁掉了自己。
          「我最后一次得到他的消息,是在报纸上。」
          伯母的声音很沉稳,很理性,听不出高低起伏。虽然如此,我还是能从她语调间,听出一丝微不可闻的动摇。
          「他因为涉嫌幼童强 奸,所以被警方通缉,但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她沉吟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这才缓缓地说:
          「在那之后,那个人有去找过小柰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真的吗?」我大惊。


        IP属地:浙江12楼2011-12-24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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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呐..这篇给我去找阿素更多的文的动力呢←(没标点+表达有误,看的累不


          IP属地:湖南14楼2011-12-25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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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看阿素的文需要一边推理一边看,实在太佩服阿素了~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2-01-0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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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懂。。所以去世的那个才是学长?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6-07-28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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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想问题目是什么意思,文我懂了,但是c and a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是什么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8-07-04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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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不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8-09-05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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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nd “素大大文集” 到“2819817355@qq.com”,得全集。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1-08-30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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