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树没有想到野分会这么问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弘树拼命思考问题的答案后,才讷讷地回答野分。
[呃......也可以这么说啦。该怎么说呢......像我这样的个性,强势一点对你比较轻松吧......因为我常常会说出违心之论......]
[说得也是。很抱歉,我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你、你干嘛道歉......]
弘树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单方面地抱怨,野分却非常认真地向他低头道歉。
[今后我会更加依赖你一点,晚上回到家也会叫醒你。你还希望我做哪些事?说得具体一点我也比较好留心。]
[具体...?]
弘树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出来。
(......硬要说的话,我想体验新婚的气氛......吧......)
他想和野分[kiss bye],也想在野分回家时给他[欢迎回家之吻],还有其他......总之,既然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他想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但是该怎么告诉野分呢?虽然说[变得坦率]是他的目标,但他也不可能一瞬间就开了窍。
[别客气,尽管说。]
他并不是在客气,只是如果回答[没有],似乎有太不知趣了。弘树在心里苦思该从何说起,才不会让野分觉得奇怪。
[野、野分,你知道我由一个同事最近结婚了吧?]
[嗯。]
弘树没头没脑地迸出一句话,野分只是默默地听着。
[他蜜月旅行回来后,向我炫耀他的新婚生活。我听了之后,觉得我们处境跟他们差不了多少......]
[嗯。]
[所......所以,我在想我们能不能更......】
弘树再也说不下去,野分则是很干脆地说出口:
[卿卿我我吗?]
[......!]
(你就不能用别的辞吗!)
弘树对野分露骨的措辞哑口无言,但是野分说的没错,所以他也无法否定。弘树逸开视线默不作声。
[我还以为你讨厌这样。]
[我有不讨厌......]
他只是觉得很害羞。如果真的讨厌的话,就不会和野分同居,也不会和他交往这么久了吧?
[我、我以后可能还是改不了凶恶的态度,反正你不要在意就是了!]
[也就是会所,我今后不用再客气了,对吧?]
[嗯,就是这样。不过你说不再客气了......究竟想干嘛......?]
[这个嘛......一言难尽。]
野分故弄玄虚的笑容,煽动了弘树前所未有的不安。弘树无法猜测出隐藏在那微笑背后的涵义。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虽然许久未见的笑容回到野分脸上是一件好事,但老实说,弘树觉得自己可能说溜太多事了。
弘树心里正感到后悔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单调的电子铃声来自野分的手机。
野分从白袍的口袋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好可惜,看来好像时间到了——喂,我是风间......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野分一接起电话后,旋即进入工作状态。即使休息时间被迫结束,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
[现在是午休时间吧?这样你不就没时间吃午饭了吗......]
[医生]这个工作几乎跟劳动阶级没什么两样,因此在忙碌的一天钟,饮食的摄取是重要的活力来源。弘树心里过意不去地向野分问道,野分则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说出甜的腻死人的情话。
[没关系,今天看到你的脸就够我饱上一整天了。]
[笨...!你胡说什么——]
弘树知道野分不是油嘴滑舌的人,所以他说这句话一定是认真的,但是弘树觉得这么一来反而更糟。
弘树从刚才就开始心律不整。
[今天在家里等我回去吧!]
野分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拨开弘树的刘海,在他额上烙下一吻。
[......!?]
弘树惊讶得一屁股跌坐在地,用手按住残留在额头上的轻柔触感。野分过于令人害羞的举动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是叫野分不要客气没错,但是野分突然间的转变也太大了吧?
(话说回来,他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弘树羞得连脖子都染上一片嫣红,瞪视着野分,野分则回以一笑。
北风狂啸不休,在寒冷刺骨的顶楼,弘树却觉得身体火热如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