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野分?」
「是?」
「他只是上司而已,你不要有奇怪的误会喔……?」
万一被怀疑了自己会很困扰,所以弘树先解释了一句,不过看来他似乎是自寻烦恼。
「奇怪的误会是指神马?」
「呜,就是……」
完全没想到会被这样反问,弘树说不出话了。
野分虽然摆着和平常一样的笑脸,但弘树总觉得有些可怕。果然,还是生气了吧。但如果这时道歉的话,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亏心事一样。
就在弘树烦恼着该怎么办时,野分改变了话题。
「你要保持这副样子到什么时候?身体都不舒服了,这样会让身体冷下来的喔。」
「啊,对、对了,换衣服换衣服……」
看到自己被岩城扯开了一点的襟口,回过神的弘树伸手去拿放在被子上的新睡衣。这副不像样的模样让他羞愧,正急着换衣服时,野分却在床边坐下,语带暗示地开了口:
「你自己换不了的话,要不要我帮忙?」
「……!我没关系!还没有不舒服到那种地步……」
这是在揶揄刚才他被岩城脱衣服的事吧。
(果然,在不高兴了……)
弘树一边扣着睡衣的扣子,一边窥视野分的脸色。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眼睛没有在笑。
「不过,你身体糟到要让别人送回来的程度了吧?」
「是那个人太夸张了。只不过是发点烧,就搞得那么大动静。」
弘树绝口不提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将责任全都推给不在场的岩城。接着,他感觉到野分将头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联络我就好了嘛。」
「咦?」
「那样的话,我可以去接你啊。」
「什么接我,你不是没有车吗?而且,你还有工作,也不能来吧?」
「可是……」
看来,野分并不是生气,而是在闹别扭。察觉到这一点的弘树转过身,抱住了他高大的身躯。
「你这傻瓜,比起我,还有那么多重病的孩子们在,你怎么能放下他们离开。」
「我知道。可是,我想去接你。」
野分用力回抱弘树,有些羞愧地小声说着。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对不起,尽说些任性的话。」
「我也才该道歉。明天还要出去,却弄坏了身体。今天我早点睡,一晚上就治好它。」
「我很期待。」
终于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弘树松了口气,同时又为自己主动抱住野分的行为感到害羞,然后在心中找了个「因为是发烧」这样的借口。
野分犹豫着松开了弘树,由恋人的表情转变成医生的表情。
「我帮你看一下,张开嘴。……喉咙很红。会痛吗?想吐吗?」
「有点……现在没有想吐的感觉。」
「扁桃腺有点发炎。也发烧了吧,头痛吗?」
听到野分用这么严肃的语法寻问,弘树惴惴不安地回答他:
「痛。」
「典型的感冒症状。你到底是怎么着凉的啊?不是带着伞出去的吗?」
「啊……嗯,我出了下门……」
如果说出自己是为了保护书而只穿着一件衬衫淋雨的话,这次野分肯定会生气。弘树心虚地逸开视线,却被野分直指要害。
「真是的……你的话,肯定是放着不管等被淋湿的衣服自己干吧?」
「呃……对不起……」
再次被说了「明明都是大人了」,弘树也没有资格责备岩城的散漫。
「向我道歉也没有用啊。好了,多摄取一点营养,好好休息,就能治好的。不过……看这样子,明天要出去是不太可能了……」
「你说什么啊,一晚就能治好了。」
弘树向明显露出失望的野分做了毫无根据的宣言,又不是什么大病,轻微的感冒应该很快就能好的。
「好好,那就请你早点睡吧。」
「……」
「冰箱里还有面条,我去弄个火锅下面吧,你乖乖在这等。」
弘树本想做好晚饭等野分回来的,结果还是让野分来做了。
(我真是没用啊……)
越道谢就越会让野分费心,现在自己能做的事,就是要尽早让身体好起来。弘树咀嚼着自己的没用,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