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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淡烟微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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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答谢吧主前番盛情,于是开个短篇贴。
前番那文又臭又长,于是这文争取万字内结束!


1楼2012-01-30 14:09回复

    夜凉如水,月光深深浅浅的铺了一院子,映得一院子的景致倒比白日里看起来美妙许多。池塘里的莲花也开得极好,荷香一阵阵的扑了过来,几欲把塘前站着的染香熏晕过去。
    她瞧着眼前的景致,嗅着馥郁的荷香,寻死的心都淡了几分。香染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生存与死亡,到底是选择哪一样,才显得自己更有勇气,直至现在,答案尚不明晰。
    临湖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了低沉而压抑的咳嗽声,估计那人是坐在榻上的吧,咳了这么几声,居然把灯光都咳灭了,想来,若不是神功盖世,便是那咳嗽的气息太重。
    香染待了一会,凉风把脑门吹得十分清明,她转身往临湖的房间挪了几步,杂役房在外院,那人并没有让近身服伺的小厮歇在偏房,这会就是了油灯洒了估计也是那人自己起身收拾。她想了想还是提了裙子往房间那边去瞧瞧。
    停香小筑。四个小篆体浮在月华中,看起来如梦似幻,就跟,里面那个人一样。倚香摇了摇头:这些个文人,世道明明乱成这样子了,还有这门子心思为这破屋子取个酸不拉叽的名字。
    她立在门前想了半响,最终没有敲门,用手轻轻推了推,“吱呀”一声,声音在暗夜中十分突兀。
    月光挤进了门缝。
    房间左边架了一方书案,书案上铺着地图、信札,几支狼毫胡乱的散在笔架边书案上以及地面。
    房门慢慢开了,那人斜着身子靠在榻边,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只是觉得身形略微有些瘦。香染吞了吞口水,倾身福了一福:“奉孝君,可有什么吩咐?”
    那人招了招手,声音暗哑:“你过来扶我一扶。”
    香染倾身过去搂着这个人的腰的时候,院子里那股荷香又飘了过来。那人的手搭上了染香的手腕,似乎笑了一声:“公孙姑娘的闺名好像,是叫做染香的吧,还真是宜人。”
    染香庆幸自己方才选择了活下来这条路:原来,这人,与先前见过的那些人并不一样,或许,这人是个病秧子,没有力气为非作歹,她也笑了笑:“外面莲叶田田,芬芳宜人,奉孝君贵体无恙的话,倒也可以起身去瞧上一瞧。”
    这个郭奉孝听了这话像是起了兴致,努力着要着站起来,全身的力气都汇到手上,染香觉得腕间似乎并不是多沉,难道,这人已经瘦成了这样?!
    郭奉孝手心很湿,额头上也是一层密密的汗,染香想劝他回房休息,最终嗫嚅了半天,还是没开口,毕竟现如今他才是主人,自己既然选择了活下去,还是不要去触这霉头的好。
    “染香姑娘倒是好兴致,踏月而行,到这园中便是来闻这白莲的浓香么?”
    “倒也不浓,配这月色也尚算清浅。”染香挑了个字眼,把郭奉孝的问话支开了些。
    那郭奉孝似乎并没有被绕开,偏过头来似笑非笑:“公孙姑娘的闺房,似乎在那丛林子边上,莫不是在下的咳喘,扰了姑娘的清梦?!”
    香染摇了摇头,低头不去看他的脸:“哪里,我方才就是奉孝君窗下,不欺然瞧见奉孝君房内的灯灭了,所以…….一时不察,叨扰了!”
    话毕,郭奉孝清越的笑声在头顶响起,染香忙起身去扶,郭嘉的脸清晰的近在咫尺:长眉入鬂,眼若含水,鼻削直而挺拔,薄唇微翘,下巴处隐隐约约的方寸青须,他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染香忘了起身究竟是做什么,只是直楞楞的看着这人,心里想着,这月色撩人,不知道郭奉孝眼中的香染姑娘,是否也比平时美上几分呢?
    “公孙姑娘,曹公将你留在这里,你觉得委屈了你么?”郭奉孝扶着染香的肩,轻轻的倚着亭子的木沿坐了。
    “奉孝君很好,染香荣幸之至。”她想着郭嘉嘴角的那个弧度,觉得这句回答直抵她的心间。
    “是么?公孙姑娘是这么看我的?”言语间,郭嘉的笑意更甚,“我见着公孙姑娘,心里也是高兴的很的,我们以前认识么,公孙姑娘,让我觉得极为亲近。”
    郭奉孝似乎并不是一个鸹噪的人,此番像是把积累多时的话都抖出来倒给她听,染香突然想到了回光返照这个词,忙忙地贴了手背去试郭嘉额间的热度,还好,不算很烫。
    郭嘉捉了她的手放至胸前,托了她的下巴笑盈盈道:“公孙姑娘还懂医道?”
    月光下,染香的脸上的红晕红得十分有度,直把眼前人给迷了个心神不宁,不待染香回话,郭嘉又撵上一句话来:“现下,我心里热得慌,公孙姑娘可解得了我心里的热症?”
    染香迎上郭嘉眼中那抹炙热,把胸中腾上来的那股子波动拍打了下去,颤着声音道:“若奉孝君不嫌染香鄙陋,现下,染香便扶奉孝君去暂歇了罢。”
    说这话的时候,染香都忘了脸红。
    莲香几度来,承欢到天明。在郭嘉的咳嗽声中,染香睡得十分的香甜,在这近二十年的光阴里,她从未如此安眠。
    醒来时,郭嘉已经起身将昨夜打翻的油灯拾了起来,把书案上的图纸文札也略微收拾了一下,声响惊起了染香。
    染香起身把薄衫裹了,晨间的太阳已透过窗棱照进了屋子,暑意差不多已弥漫了整个院子。染香也绾头发边想,那咳喘声那么大都没把自己惊醒,怎么纸张的划拉声倒赶路了睡意呢?
    “把灯点上。”白天里的郭嘉,声音不似昨夜那么温存,他俯在书案上冷声吩咐着,在这清冷的语调中,染香觉得外间的阳光都将热意收回了几分。
    


    2楼2012-01-30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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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香起身束好腰带,把头发拨到胸前用帛带束了,她拨了灯芯,拿出燧石,打出火星,在灯芯上点了蓬松的火绒,动作自然而优雅,心里却胡乱地将昨夜的情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连贯不起来,而且也不想连贯,可是:这算个什么事儿呢?
      或许士家纨绔的通病吧,她姓公孙,算得上大族出身么,或许不算吧,前十五年里,她还未曾吃饱穿暖过,刚接到云端上练习好了官家小姐的作派,却又被推到了泥堆里,她想起了被送来伺候这个人之前,她被营中的仆妇用粗麻布细筛子洗了三遍,她被洗得全身赤疼,当时却还想着:会被送到哪里去呢,刷得这么干净。她走的时候,和她一起滚通铺的其他营妓们一脸艳羡,她们不想伺候这些当兵的泥腿子以及泥腿子的小头目。那个时候的染香,看着她们的表情,心中也不是没有喜悦的:死在哪里也比死在这肮脏的地方好吧!
      可是,没有死,且昨夜一宿缠绵。
      郭嘉微抬头,凝眉道:“想什么呢,把这些东西烧了罢。”声音仍是冷冷的,她想起昨夜他细细软软的唤她的名字问她疼不疼,她不知道哪一种音色是不真实的,木然地收了书案上的信札往火苗上送去。
      这些信札她在父亲那阁楼里看过类似的,措词用语都差不多,她不懂这些,但她觉得这字写得还不错。
      “你识字?”郭嘉偏头问她,语气不再那么冷,却又不像是在等她回答,又接着说道:“你自己是识字的,公孙家的姑娘,既懂药理,这些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嗯,认得几个字,这些内容,还是看不懂的。”香染用手拢了拢灰烬,手指顿时染成了灰黑色,细小的粉尘也扑了起来,在阳光下显得这片方寸之地尘埃密度非常的高。
      “丢到塘子里去吧,当花肥。”郭嘉以手支额,离那尘埃飘飞的光束远了些,像是怕沾到自己的青衫上,可惜咳了一声,未被拢进废纸的余灰全部飞了起来。
      香染拿纸包了余烬往外走,不再看郭嘉的狼狈相。
      下午有客至,带着一支人马,扬着漫天的尘土,暑意正烈,这些人居然还是软甲着身,衣盔严整。
      香染扶着郭嘉与那为首的长须武将面谈,两个身高都很高,香染没抬头看这客人,低眉顺眼的只看到这位银甲将军的胡须长至胸腹。
      在与银甲将军交谈的时候,郭嘉的咳嗽声无比的情真意切,听得香染心里一抽一抽的,那人一阵接一阵的向郭嘉道着珍重,末了,接过郭嘉手中的信札,还撒了两滴泪在地上,方才拱手告辞,与一干人等策马而去。
      待回身时,银甲将军撒在地上的泪早已被午后的暑意蒸干,郭奉孝也不再喘咳,香染觉得方才的情景很不真实,甚至,比昨夜更为虚幻,虽然,目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眼前的这个郭奉孝,于她而言,确实是未知的呀!
      “我要离开了,那人会来找你,会有人带着我的尸骨你来,你守着吧。”郭嘉将手搭在香染的肩膀上,轻声吩咐着。
      “我守着尸首,而不是你?”香染觉得这话问得言简意赅,意思却是传达到位了的。
      “嗯。”郭奉孝点了点头,表情中不带任何情绪。
      香染叹了一口气,他与其它纨绔不一样,可是,也与她想象的不一样。
      


      7楼2012-01-31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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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是个谋大事的纨绔,所以,寻常女子,以及寻常女子的想法与心思,应该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香染一直觉得自己很卑微,无论是云端或者泥堆,行伍之间从军妓堆里拣出来的女子,能高贵得起来么,她之所以被挑出来送给此人,并非美貌到鹤立鸡群,只不过算是鸡群中尚算显眼而已,品种还是变不了的。
        可是,床上的恩情,是带着切肤的体温的,无法与路旁的遗饭之恩相提并论,香染揣着这样的心思低头问道:“奉孝君,故居何处,别后可容香染随侍左右?”说这话的时候,真如某话说的,她的头恨不能低到尘埃里去。
        “颍川,你扶柩而去,自然不能随侍在我左右,倒是可以看顾一下我的庄子,那里的冬天,没有风沙,春夏,也是丽景宜人。”
        香染默默低着头,并不言语。
        郭嘉走上前来用食指挑了她的下巴:“公孙姑娘,可有心上人了,把他带过去吧,那片庄子是袭了祖上的,契文都在宗祠里,拿了我的文书印信,会有人交给你的,如此,就算是还是了昨夜的恩情罢。”
        散财还情的人,并不算特别的坏,至少,这情,还有价值可以估算,总比那无价可估的好,当然,无价之宝分两种,一种是拿什么也不换,另一种便是什么也不想拿来换;香染做不了如珠如玉的前者,可这郭奉孝也还算拿了东西还了那床上的恩情,不算最坏的,不是么?香染苦笑了一下,对上郭嘉的清明的眼神:“我的心上人,让我自己过去守他的庄子。”
        郭嘉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公孙姑娘年方少艾,谈吐不俗,似乎,还懂医道,倒是不用把心放在我这半截都入了土的人身上。”
        香染不喜欢听这话,她觉得昨夜里的郭奉孝行的是情人之举,而白日里的这人,说的却是禽兽之言。
        她苦笑了一下,也不行礼,侧身退了出去。
        那一夜,于郭嘉而言,是一场欢爱,于香染而言,则是一世情缘。


        12楼2012-02-03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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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染觉得,奔丧而来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发臭的尸身并不是郭奉孝的,包括那风尘仆仆一脸青黑的司空大人。
          这件事情,人人心如明镜,却都做出悲戚的神色哀嚎两声,只是不知道如果真正的郭奉孝死去,他们是否依旧如此。
          暑热难当,方圆五里都是一股子尸体腐烂的酸腥气,裹着滚滚热浪,拂在道旁每一个人脸上,人人难掩不耐之色,似乎有人嘟哝了一声:这棺椁里躺着的本就是路旁的野魂,何必千里送到千里之外的颖川。
          香染扶着棺椁,拂了拂脸上混着泥尘的汗水,心中想道:那人往西凉去,走的也是这条道么?
          那晚,郭嘉离开的时候,给了她手书和印信,她没有打开看,知道这便是以物资抵情债了,也不推脱,收了放在袖子里,脸上做出一副狠决的模样,说了自此之后两不相欠,类似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诸如相忘于江湖之类的话。
          事后,香染觉得应该把那手书当着郭奉孝的面以一种无比优雅而决绝的动作撕毁,以应:当风扬其灰......
          可是当作这人的面,她总是来不及优雅,来不及决绝,命运给她的时间,短得让她走不进这人的心里。
          


          20楼2012-02-06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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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郭嘉出门的时候,郭嘉一直犯了心魔,居然俯身抱了抱她,错愕回神间,小姑娘把手书印信还到了他手上,脸上淡淡的说,你不欠我什么,若真是欠了,方才也还了。
            郭嘉茫然的盯着她,双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你方才抱了我,这些,便也当是我还你的情罢。”小姑娘偏头一笑,眼中充满了神彩。
            如此这般,分别时香染努力做出的种种决绝姿态,便又染上了一抹重重的温情。
            别后数日的午后,郭奉孝离那具尸首并不远,张文远替他谋了个新身份,这个身份居然也是有俸禄可领的,郭奉孝低头笑笑,暗想到:司空居然命了周晋去迎回昭姬,估计是志在必得了,只怕是司空也想不到他会取道西凉去会合周晋吧,而且一路上的路费,靠的还是司空府里的属官俸禄。
            他立在马上,在湖边看到过扶灵的那拨人,他们正停在树林里等候正午时光过去,那个白衫小姑娘席地而坐,背靠在黑漆大棺上,长长的头发散在棺面,苍白的脸上神色淡然。
            甚好,以司空之智,早该知道躺在棺材里的人不是他,可依旧赐了具黑漆深棺,估计也是,相忘了江湖了吧。
            郭嘉想到这句话时,又看了一眼倚在棺边的白衫少女:她也知道这里面躺着的不是他,她怎么还待在扶灵的队伍里?
            离开那晚,她不无失意的说出的那些话,他早年从别人口中也听过,那一晚的情景差一点就和多年前的记忆重合了。香染说了决别的话,却与他名义上的尸身待在一处;多年前的那位姑娘,决别之后,再无相见。
            这么多年了,昭姬,你真的就忘了我了吗。


            21楼2012-02-06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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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染并没有郭奉孝想象中那般情深义重,她之所以一直跟在扶灵的队伍里,只是因为她无处可去而已。
              她不想再次虏到行伍中,投进某个营地里去劳军。
              既然叫西凉,应该是在西方吧,方向与颍川一致,只是到了颍川离西凉还有多远呢,她在那停香小筑里看到过书案上的地图,并没有绘出西凉的所在,估计是绢幅尺寸有限,绘不到西凉的地界吧。
              从盛夏到初冬,那具作为替身的尸首化为骨灰终于运到了颍川的那处庄子上,祠堂里早已立上了郭奉孝的牌位,摆在了显眼的位置。
              香染作为与郭家无关的妇道人道,自然进不了祠堂。
              更深露重,一个繁星灿烂的夜晚,她移步进了那方神圣之地,搂着郭奉孝的牌位泣不成声,待到天色渐明,她觉得自己是疯魔了,下定决心要离开这地方。
              其实不用下定决心,也得离开。
              扶灵的人已经回去复命了,郭嘉的未亡人还在许都守着袭了爵位的儿子,而她,算什么?
              她想卖身为奴,就老死在生郭嘉养郭嘉的这片土地上,可也得有人肯买才行呀!
              曾经她站在那莲叶田田的塘边,欲要一猛子扎进去等着尸体浮上来,而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她怎么却变得如此惜命了?!
              活着是对的,若她真的死了,周晋派了人来找她,把一身脏污的香染带到了千里之外的废都----长安。
              周晋,她不认识,能管吃管住就行。
              


              25楼2012-02-08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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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是对的,若她真的死了,周晋派来的人说不定还寻不着她的尸首或者孤坟;
                周晋也很高兴,这年头,看到活人终归比看到牌位的可能性要小得多,这一次,竟让他遇着了。
                香染不认识周晋,却认识周晋口中的郭奉孝。
                郭奉孝先一步到了长安,先一步往西北而去,他托周晋去颍川看看,那扶灵的人群里是否有一个一身重孝长得很好看的年轻姑娘。
                周晋派去的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确认香染就是那白衣的漂亮姑娘:扶灵远道而来的人群里只有一位年轻女子,脸上脸兮兮的,看不出好看不好看,只是,染满风尘的灰白衣服也算是孝服么?


                26楼2012-02-08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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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看着面前洗净尘埃的姑娘,笑了笑:“公孙姑娘,你会愿意就长居于此么,奉孝留了足够姑娘半生用之不尽的钱粮,当然,还有嫁妆。”
                  香染握着自己的一把湿发,低头笑了笑:“当然愿意,不过不用一直待在这里吧,他说,他往西凉去了?”
                  周晋看着眼前低笑的少女,心中忍不住一动,口中不由得问道:“他说什么,你都信?”
                  香染抬头轻笑:“也没其他人跟我说,我不听他的听谁的?”
                  眼前的少女笑靥如花,周晋觉得自己的定力原来那么不堪一击:“你听我的,我不会骗你,郭奉孝不会往西北方向走的,他在辽北,他也没有到过这里。”
                  香染楞了楞,她不是不知道郭奉孝当时告诉她他的去向就不是实话,没想到居然假到了这种程度,他居然,立足柳城,直接北上!
                  “司空在官渡本就是赢了袁本初,袁家那两个儿子根本不足为患,郭奉孝劝司空北上,说是以除袁家之后,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想取道辽东去匈奴,去见他旧时的心上人。这样的话,公孙姑娘,你还准备去西凉么,还是匈奴,还是就留在长安?”
                  香染仍是不说话,政治军事她不懂,但她听懂了“旧时的心上人”这几个字,是了,郭奉孝的过去,她不曾有机会涉足。
                  “在下领命远行至匈奴,若姑娘有意随行,在下不才,倒也可保得姑娘一路上不像柳城至颍川那般辛劳。”
                  


                  27楼2012-02-0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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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不过快下了


                    IP属地:江西来自手机贴吧28楼2012-02-08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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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注意吧规,抱歉,求删…


                      IP属地:江西来自手机贴吧29楼2012-02-0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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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回复你一下,写高顺那段并不是出自这里。
                        当然,那主角,也是当仁不当的奉孝君~~~~


                        30楼2012-02-0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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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等更了删了就是~~常来玩儿~


                          IP属地:福建31楼2012-02-08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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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她往长安而来的那两人驾车,周晋也不计较男女同居一处有何不妥,只在马车上稍稍拉了道帘子,两人隔帘相处。
                            那薄薄的一层麻布,基本是只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但一路无事,可见周晋实为坦荡荡的君子,或者他知道染香本是从劳军的妇人中拣拾出来的,所以自命为君子的周晋,未曾染指。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染香总会想起那一晚,郭奉孝是否嫌弃过她曾在那污秽的地方待过。
                            几度月圆,天凉加衣。
                            每到一处驿馆,他们第一件事便是加衣。走到徐无山下的时候,连马背上都搭了层厚厚的毛毡。
                            已经不远了,再往北走就是极寒之地了。
                            


                            32楼2012-02-18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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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两人出现在那显然不能被称为城市的热闹之地时,郭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俩,虽然周晋清秀得像个姑娘,而层层包裹的香染则一副十足的难民相。
                              周晋比郭嘉年轻许多,见了本应该入土为安的郭嘉倒也不意外,双手过眉,行了个大礼,郭嘉也不回礼,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香染,也不知是在跟哪个说话,“还真来了。”
                              香染掩了掩自己的脸,本来她准备收拾一番,扮作小厮跟在周晋后面,可还没来得及,郭奉孝便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趁着掩脸的手也拱了拱,低眉向郭嘉行礼,想了想觉得不对,便又垂手敛衽施了个女子的礼:“奉孝君,别来无恙?”
                              郭嘉“嗯”了一声,便往前走去,周晋与染香对望一眼,犹豫着是否跟上。郭嘉走了几步,转头道:“周府君领命而来,难道不去见见左贤王?”
                              周晋忙忙点头称是。
                              郭嘉道:“这地方不像中原,周围尽是牧户居处,并无栈家酒寮,你们还是跟我来吧。”
                              周晋噤声不语,领着一个女人两人仆从一匹马入营进帐,是夜,副使并三十护卫押着三车辎重也驻了进来。
                              见左贤王之前,郭嘉来过一次,掀开深黑的毡布,看了看那三车辎重,啧啧道:“还真是舍得哩!”
                              周晋摸了摸自己那方干净的下巴:“司空明令,若接不回蔡氏昭姬,我也就没必要回去了。”
                              郭嘉笑道:“我是你,我就不回去,卷了这三车物资,携了美人,还回去做甚么!”
                              周晋笑了笑:“我又不是你,我既不贪财,又不惜美,何苦为了这身外之物困守在这极北极寒的贫瘠之地。”
                              郭嘉嘻嘻笑了:“周府君一生所求,难道便不是身外之物了吗?”
                              周晋不再搭话,沉默了一会,踱到帐外,香染正站在帐外偷听两人讲话,见到周晋出来,也不脸红,只是笑了笑:“大人不怕郭奉孝拿了东西寻了美人就消失吗?”
                              周晋反问道:“我倒是不怕,你怕吗?”
                              香染想了想:“怕,倒是也算不上,只是为着这个人,我走了多少个三千里,突然之间,人又没了,我担心我没有心力再继续下去了。”
                              郭奉孝适时从帐里出来,正好听了这句话,也不回避,直楞楞地说道:“我一直知道姑娘有这心思,但这时候听了这话,心里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香染姑娘,你知道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还活着,但我,也还算是死过的人,而且香染姑娘正当韶华,何苦呢。”
                              香染想慷慨陈词一番,思虑了良久,终究无言,只是回头对郭奉孝笑了笑,眼角眉底俱是情。
                              “我长居此处,香染姑娘也会愿意相随?”郭奉孝迎面直视上染香的笑脸。
                              “愿随侍奉孝君左右。”一路走来,香染一直想象着各种被拒的场面,没想到还没等她死皮赖脸的贴上去,郭奉孝居然点头了。
                              刹那间,香染觉得天也蓝了,水也绿了,连天气都不那么寒冷了,远远近近的羊群比小姑娘还生动活泼,三三两两的骆驼微微扬头,背上的驼峰都显得无比的矜贵而典雅,不觉间竟笑着说了一声:”你地方,怎么还养骆驼,养马不是更好。“
                              郭奉孝离香染近了些,站在香染旁边,空旷的草原上寒风阵阵,他的胡须有些杂乱,看着略微有些沧桑:“香染,你觉得马儿比骆驼好看,还是你会骑马但是没试过骑骆驼?”
                              香染偏头一笑:“看起来比马儿要温顺多了,我挺喜欢的。”
                              郭奉孝看着香染满脸的小女儿情态,心里不由得一怔,喃喃道:“我也挺喜欢的,这里的人都喜欢,它很好,不像羊,吃草能把草根都刨出来。”
                              三人讲了一会莫名其妙的话,周晋把中原风情咂到嘴边几番回味,心满意足地回了营,留了郭奉孝和香染去拉骆驼骑。
                              当晚,香染随了郭奉孝回了西南面的方形帐篷,倒是比左贤王专门为周晋准备的大营要暖和许多,或许是因为帐篷小了些的原因。
                              郭奉孝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克制的人,他看着面前如玉的少女,自然的拥入怀里,细细的摩娑着香染莹白而清冷的脸庞,托了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
                              停香阁的那一晚的记忆完全与此夜重合,身下的少女全身微颤,双睛不安的微闭,那扑闪的睫毛覆在眼睑却又带着羞涩的欢喜,绯红的脸庞带着憧憬的微笑与不安的期冀......
                              清晨的阳光透过穹顶在帐内撒下一片暖色,香染伏起身子,问了旁边洗漱的郭奉孝:“你喜欢我吗?”
                              “或许也算喜欢吧,只是我心里容不下更多的人。”郭奉孝眼底含着笑意,对着他床上的人笑道,“你明明知道的。”
                              这一天,香染见到了郭奉孝旧时的相知,一直以来的心上人。
                              她就站在郭奉孝旁边,两人相视交流了眼神,并不说话。
                              香染看着面前的这双人,觉得大家这样子真像一家人,而她,就像郭奉孝与这蔡昭姬的女儿,香染被自己突然间福至心灵的自我认知吓了一大跳,忘了行礼,也盯着他们俩看。
                              美人,原来真的是可以不问年龄的。
                              昭姬并不年轻,至少比香染要大许多,皮肤泛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眉如远山,浅浅淡淡的,眼角微微的上挑,顾盼生辉,薄嘴紧抿,整张脸美丽而沧桑,积淀着岁月的风霜。
                              


                              33楼2012-02-20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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