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默默的往回走,与急忙追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哦,是哥哥啊。”
“军师,可找到你了。我这一路追来都没看见你的影子,这越走路越荒凉,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哥哥这么着急做什么”吴用四处看去,并未看见花荣的身影“对了,哥哥,花荣呢?你们不是在一起?”
“还说呢,刚刚你走了之后,我怎么都觉着那个道士不对劲,就追了过来。又怕你出什么事,就让他先出城去与大军汇合,若是明早仍不见我们回去就早与兄弟们商量对策。也省的全都被困在此,没有个通风报信的人。”
吴用靠在宋江臂膀里,二人依依往前走着,听闻至此吴用心底微动,他这是在以身犯险呐,碰到了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尽力确保自己安全出城吗。
抬起头,看着宋江的脸“哥哥,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的,我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危险中呢。”极为肯定的话任什么人听了都会感动吧,更何况如今是说给吴用听。
“对了,那道士呢,我一路跟来怎么没有看见那道士?”
吴用不知如何回答他才好,告诉他道士莫名不见?告诉他自己只是幽魂?或许那道士说的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死又怎么能阻拦得了真爱?
“哦,我跟着跟着就跟丢了,等我想回去的时候哥哥就来接我啦。”吴用压制住心底的感伤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我怎么看那道士都不简单,不过你没事就好。”宋江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偶然瞥到了吴用手中拿着的腰带“咦,那是什么?”
“哦,送给你的,这纯黑配红色最适合哥哥了,喜欢么?”吴用看到宋江不再追究于此,献宝似的讨好。
“当然喜欢,学究送的哪会不喜欢呢。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哼,还说呢,要不是为了给你买这个,我怎么会把人跟丢。”吴用装作气哼哼的埋怨宋江,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现在可真的是撒谎都不会脸红了。“我们还是快些出城吧,省的兄弟们担心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吴用怕宋江再深究下去自己说不定会说错什么话,连忙转移话题。
“学究所言极是,我们先出城吧。只是今天这一遭算是白走了,还险些丢了军师。”
“怎么是白走一遭呢,至少我们知道了城中的百姓对那程太守可是颇有怨言呀,哥哥此次攻打东昌府还是得民心的。至于计策么,有军师在呢,哥哥不比担心。”
“哦?军师有何妙计,就不要再喝宋某兜圈子了,快快说来与宋某听。”
“哥哥,我们边走边说。”
“嗯,好。”
…………
“军师此计甚妙,只是不知谁人能堪此重任呢?这既要武艺高强又要心思缜密,可不好选啊。”
“公明哥哥既是有了人选又何必与学究推诿,哥哥觉得谁能走这一遭,赚那没羽箭上山呢?”
“那浪子燕青如何?此人相貌堂堂,又身负武艺,最难得的是善与人交往。”
“哥哥英明,那燕青的确是最佳人选,他如今才上得梁山正事建功的时候。只是,哥哥,他可是卢员外的小厮啊,哥哥不怕……”
“军师何出此言?卢员外曾征战沙场,又身负盛名,正是我梁山泊主的最佳人选,宋某怕些什么?”宋江听闻吴用的话,像被言重了心事一般,情绪有些激动。
“哥哥,此处只你我二人,有些话也不必瞒着学究了吧。刚刚我并未说什么,哥哥又何必不打自招言及梁山泊主之位。哥哥,有些事,真的连小生也要瞒着么?”
宋江见吴用一番话前面说的理正言辞,说的自己颇有些无地自容之状,后面的话说的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反驳,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唉,哥哥既是不想说,那就罢了。”吴用轻叹一声,淡淡的说着,冲着宋江脸上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宋江最受不得吴用这一招,连连赔不是:“军师这是说的哪里话,那卢俊义毕竟是员外出身,我怕他瞧不起宋某这样的小吏就连带着瞧不起我的兄弟们。他颇有声势,能助我招安,只是怕他日后……宋某一人倒也无妨,只是不能亏待了我梁山泊的兄弟。”
“哥哥大义,只是为何看不清这实事呢。”
“学究是说朝中奸佞当权吧,等我们招安了,自是不会像他们一样。”
“哥哥不是要学那屈原,要举世皆浊我独清吧?”
“学究认为这样不好吗?”
“哥哥,那老渔夫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啊?”吴用真挚的看着宋江,见他似乎有些被自己说动,连忙继续说道“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铺其糟而歠其醨?哥哥,何必呢?莫要留得赴湘流葬鱼腹的下场啊。”
“学究不必多言,自古君君臣臣,这君臣之道岂能胡言。”宋江被吴用这一番话绞得脑子发乱,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吴用的话,可话说出口后又自觉有些说重了“学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让花荣贤弟着急。”
“好”吴用见宋江执意,也只好做了退步,“哥哥,别的事情我都依你,只是,招安一事无论如何……”吴用在心里想着,却终究没说出口,还早着呢,不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