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一生之情,七年之痒。
婚礼按时举行,烨用他平缓庄重的声音主持了婚礼。
安雅和烨都在别人面前强颜欢笑。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一年之后,安雅有了一个女儿,起名叫“明烁”
古典却庸俗的名字呢,但是谁让它有个“明”字儿呢?
荀烨和安雅,就像当年说过的那样,成为了相知的朋友。
每每烨有什么伤心的事,都给安雅打电话。
她从来没有给鸦说过,
明烁却隐隐约约地知道些什么。
但谁叫她是安雅的女儿,心思很深的她,总是把疑问装在自己心里。
***
九年之后,鸦调去了L省工作。
夫妻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
明烁却在那时得知,从来说“博客”矫情的妈妈,其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写着博文;
从来不喜欢用电话交谈的妈妈,经常把自己关在阳台上长长的电话聊天。
但是他什么都不说。让一切藏在自己心里吧。
直到有一天,明烁十三岁了,爸爸一直在外地工作,过节才回来一次。
妈妈在一次冗长的电话聊天后,对自己说:
明烁,妈妈要出去,你要乖,要是我很久不会来,别等我。自己先睡,要是害怕,就把灯开着啊。
明烁不情愿,但还是理解:
妈,你去吧。我都这么大了,自己能行。你去吧。
安雅梳洗打扮一番,带着些许母爱的歉疚,出门了。
***
茶店里,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身影在向她招手:
安雅,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变了。
安雅也是无限感慨:
是呀!眼看着我们都已经到不惑之年了。
烨笑了笑:
呵呵,但还是这个地方,只是不同的时间罢了。你把明烁一个人放在家里了?
安雅颌首:
她大了,该照顾自己了。
烨无奈:
不知怎么着,我总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老这么想。
安雅带着母亲特有的语调:
虽说从没见过你,还是女孩子。可是你们呀,性格特别像!
烨连连摆手:
我们真的都老了,说起这些来喋喋不休。好好调教她,我这性格不好。
话锋一转,烨又回到了原题:
你变了。
打量着安雅,她粉樱色的头发不像青春岁月里那样随意披散着。而是盘在了头上,是一种风韵犹存的感觉。
安雅也笑:
你也不想想,我都多大了。唉,你也变了。
荀烨带了方边眼镜,衬衫也穿得有板有眼,代替原来潇洒的是庄重和消瘦。
安雅说:
还记得么?即使不相恋……
烨接口道:
即使不相恋,仍可相知;即使不知名,依然知心。即使不相遇,还能相守。
安雅宽心:
你还记得的。我们算是遵守诺言了吧。
烨默认了:
……
但他忍不住还是问出来:
当时,你真的是自愿回绝的么?
安雅心中一紧:
……嗯,是啊。如果我们两个到现在,你觉得那样我们的生活就会比今天好么?
安雅本是想说出去的,可是,那件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提它反而伤心。那么多年的忍受,让几十个春秋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刘海遮住眼睛,她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伤。现在,还不如承认是自己做的:
我不是给你说过么?我们不合适,手牵得越紧,我们伤得越深。
抬首,双眸依然有晶莹的泪珠。
烨说:
本不想扫你兴的,不愿说就不说了罢。相守几十载了,却没有面对面的聊过。
安雅粲然:
嗯。现在真是不行了,总是想着过去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流下泪来。还不能给其他人知道,闷着呢。明烁这个孩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
明烁这晚睡得很不好,老是间歇着醒来。睁开眼,看着还亮着的灯,就感到无限落寞。
抬首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再也睡不着,心里想着妈妈的去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六点过五分,门锁被打开了,听见安雅上楼时压抑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明烁没醒。
明烁躺在床上装睡,安雅走进来,关了灯,倒在对面卧室里。明烁有些受凉,咳嗽了两声。
第二天早上,安雅依旧温婉可亲:你昨晚没睡好,咳嗽了几声。还蹬了被子,睡觉不老实。
明烁感到迷茫,她不愿意相信,但是,她没有揭穿安雅的谎言。婚姻,不过七年之痒而已。夫妻,是最亲近对方的,但不见得是最了解对方的。
七年之痒,一生之情。
如过眼云烟,不过如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