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亦或是执迷不悟。一切只是因为年少。
——题记

-楔子-
“暧昧 让人受尽委屈……”被我攥紧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我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也顾不上班主任快要喷火的眼睛，迅速抽出手机，“对不起老师我接个电话……”
反正我放肆惯了，这一次也不例外。看到来电显示果然是妈妈，我深呼吸两口气，手指因为颤抖好几下才接通电话，我心急如焚：“妈妈，怎么样?”
大概是优等生待遇太好了，放下电话之后班主任脸上已经没有了愠色。她看到我脸上的浅浅微笑也顺势勾勾嘴角：“考上二中了吧。”她的与其是完全肯定的陈述，满脸“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表情。
我回应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很差啦，不合格。”
“你这孩子还谦虚!是不是没考到一等奖学金?”老师还是丝毫不怀疑我的能力，没考大一等奖学金大概是她心中最差的预料了吧。
我耸耸肩，笑得云淡风轻：“嘛，没考上。”
预料之中我看到老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什么，你没考上啊?!”她的语气中满满的是不可置信，不过，我这次真没撒谎。
我轻“呵”了一声，也不再看班主任，若无其事地拿出一颗阿尔卑斯撕开包装，站起身就径直向教室外走去。门关上的前一刻我听到班主任轻声喃喃：“怎么可能呢……”
下课铃响了。我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慵懒地打着哈欠。
“天哪你知道么!准备毕业了大家都在赶着写同学录，我桌上都堆了几十张了!一点都不想写啊……”两个女生手挽手走过我身边，我因为无聊便也听他们闲扯。
另一个女生点点头，修长的马尾辫也晃晃着，“是呢!都顾着伤感了谁还有心思去用心写什么啊!”
“倒也不见得吧，你给你的余宏鑫写的可不少啊，哈哈……”
“都快毕业了你还调侃我!都要分开了……”
……
我看着马尾辫女孩绯红的脸颊上满是失望与无奈，轻笑出声，小女孩的感情果然很单纯，不过也纯粹。我和邵玮亦是如此吧。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毕业了。
渐渐拖堂的班级都下课了，走廊上经过我的人多了起来。我静静听着一对一对的朋友闲扯，倒也挺安逸。
快毕业了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窄窄的走廊此刻像极了喧嚣的市场。我独自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也颇似清新点缀。就这样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在人群中看到我的死党王瑾楠从远处走来，我招招手：“嗨，王瑾楠!”
瑾楠喜欢看书，过于沉迷竟没有注意到我在叫她。我等她走到我跟前又叫了她的名字，她才抬起头跟我打招呼，“啊!莫苡笙!”
她顺手合上书开始和我聊起来，当然半句话都离不开中考：“怎么样你考上二中了吧!”
对哦!还有这回事!印象中我们似乎约好了一起去二中的，昨晚她听说自己考上了兴奋了好久：“莫苡笙!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的天我不是在做梦吧!”她舔了舔嘴唇，每次感到难以置信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你比我好你也一定可以的!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了!”
糟糕。我似乎食言了，我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了。
“哎呀你是不是考得太好了，连话都不会说了，至于么!”她和班主任一样丝毫不怀疑我的能力，真可惜，我又要让一个人失望了。我不是说不出话，只是看着她两眼发光，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述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没考上啦。”我最终还是轻轻叹一口气，说了出来，偏过头不忍去看她逐渐暗淡的目光，“莫苡笙你说什么?!”
我明显的看到王瑾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很快转为了震惊，眼睛失去了焦距，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舔两下嘴唇，才确定真的不是在做梦。


一瞬间无话。
过了几秒钟她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我莫名其妙：“你干嘛啊……”
“你这玩笑开的真没水平!”王瑾楠指着我，“不过还真的差点骗到我勒!”
……
我囧。
好吧其实我确实喜欢开过分玩笑，但这一次是真的。
“我真没考上。”我靠住栏杆，垂下眼帘。
王瑾楠瞥见我这个表情，笑声戛然而止。我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这个表情代表……
我说的，是实话。
她猛地就呆住了。
我们互相对视着，再次陷入了沉默的尴尬中。
“叮铃铃……”恰在此时预备铃响起她才缓过神来，眼神中的讶异逐渐转为绝望。
深深的，绝望。
继而她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我僵在原地微微低下头，耷拉了眼皮，不敢再去看王瑾楠那双失落的眼睛，看得我本来不在乎的心碎了一地。
她猛地两只手握住我的手臂，揪得我手上的肉生疼。她只是摇晃着我，急切的想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中。我忍着疼痛和眩晕咬住嘴唇，丝毫不反抗王瑾楠剧烈的摇晃。
我只是静静地，等待她说话。
终于她撕心裂肺的喊出口：“莫苡笙——”
我一直希望有人能因为害怕失去我撕心裂肺的喊我的名字。没想到不止前几天那一次，还有此刻我又觉得我的名字被喊得惊天地泣鬼神。
但我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我已是万劫不复。
我相信我的样子狼狈无比，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偶，无力，在电闪雷鸣下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我不仅负了自己，更负了把我当世界的人。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说话啊莫苡笙!你快点笑出来告诉我你在骗我!快啊莫苡笙，莫苡笙，莫苡笙……”她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渐渐哽咽，最后说不下去了，哭出了声。她放开手去擦眼泪，手中拿着的心爱的书本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啪嗒。
啪嗒。
啪嗒。
落地声清脆而悠远。就像一道长长的伤口，赫然印在我的心底。
她本来摇晃着我的手忽然落下，我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摔去，砰地一声闷响，头砸在尖锐的锥子上。我无力的垂下手，任凭疼痛麻木我的神经。确有神效，我本看着泪流满面的王瑾楠无比心疼，此刻我心头的负罪感消失了些许。
恍惚间我感觉到有温热且略带腥味的液体流过我的发尖，地落在微凉的瓷砖上。
滴答。滴答。
殷红的液体一滴一滴，汇集成一片，如此刺目。我只觉得眼皮好重，渐渐听不到喧闹声，无力地磕上眼皮。
好安静。
我真想就这样，睡过去，睡到世界末日，睡到沧海桑田，再也不醒来。
反正，这些天，我已经失去了所有。
我想逃避。


什么……我可不想你是这样……

没这么恐怖。
我记得当时，没有受伤。
但也没有人在乎我。

好黑暗……

-壹-
“莫苡笙!今天是7.2啦!快点起来今天新生见面会!”妈妈不由分说地扯开我的被子，阳光从掀起的窗帘中投入，微眯着眼我一样觉得刺眼。
“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妈!”我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揉眼睛，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眼前的景物，果然阳光太刺眼。
一套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放在床边，只可惜那样子实在是不好看，“我去……这校服有艺术的……丑到入不了眼了!”我一边嘟哝着，还是穿上了肥大的校服运动衫。
背上书包出了家门，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我倒吸了口气。这天气，这太阳，要不要人活了?夏天还有两个月才结束吧!我极不情愿的迈开脚步向学校走去。
的士到了路口就开不进去了，我看着校门前人山人海，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这些车，这些家长……看不到路窄啊还挤着，热死了!”
真的是要不要人活了!站在浓密的树阴下我还是出了不少汗，校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我有些喘不过气，抬起头又被细碎的阳光刺了眼。我心中暗暗“问候”堵在前面不肯走的家长，无可奈何。最后终于决定——为了不迟到——拼啦!
我大步朝前走去，被人群挤出来三次，嘈杂声震耳欲聋，我是尽全身力气，总算在第四次努力之下挤进了校门，我松口气，擦擦额上的汗珠。学校是军事化管理学校，要求剪短发。开始我还不舍得，现在发现还真是个明智的规定——至少我还不至于被热死!

小莫这是真人真事吗……？

这一段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