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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Aizen|原创】对过去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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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加贺美君,”
  熟悉的低沉嗓音将他从对正常人来说“不堪回首”的回忆中唤醒,“你在这里呀。”
  抬起头来,站在面前的果然是蓝染。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与阳春三月的时光相得益彰。
  “唔……”
  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加贺美很快心虚地把头转向一旁:“蓝染君,你从现世回来了。”
  蓝染马上就明白了什么。“不会吧?”他不禁失笑,“不会……不会是今年又……?”他试探着问。加贺美没有转过头来,目光也还是心虚地落在身侧。不过不回答也没关系,森森的飘荡着的低气压足以说明一切了。
  蓝染更惊讶了。“真的……又……?可是,今年又为什么呀?”他一边笑一边问道。说起来,不该再出问题了呀,都已经说明过让他怎样做才好了。莫非是忘记控制灵压,把道场的房子烧掉了?也不应该啊,真央灵术道场还没有这么小器的。
  他实在想不出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想得出才怪。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因为已经被蓝染提醒过,并且告诫他“尽可能地将威力控制到最弱”,于是师范们见到那孩子相隔一年竟然做到了三十番台咏唱破弃时齐齐涌起了“老怀大慰”之感。这是当然的,天才固然见过不少,但加贺美前两年的表现未免太考验人的承受力了。抹着汗挥手送他进入最后的考核时,大家都有终于松了一口气的错觉,这似乎颇有才华的年轻人,他的出现真是让人压力山大。
  没错,还有最后一个环节的考核:从某种角度来说,前面的两次测试并不是进入真央的选拔的一部分——而仅仅是用来确认你有没有参加选拔考核的资格。就是如此,想成为真央道场的弟子,真正要通过的考核只有一样:
  从和各路竞争对手的对战中层层胜出。
  但是,这孩子肯定没问题的。师范们这样想,以他的资质,和之前两次那些荼毒他们心脏的表现,如果失败了才令人无法理解吧。
  他们显然忘了,作为一个正常的师范你永远想不出你们道场的呆萌下一刻会干出什么来。
  这也就注定了他们的心脏要再遭受一次荼毒了,你说呢?
  “……那孩子还真是不走运啊。”
  随意在道场后山的格斗场里穿行,其中一位师范说。“不走运?”她的同侪反驳说,他知道所谓“不走运”是指加贺美抽到的对手,那个少年不过勉强称得上“资质平平”而已:“有什么可‘不走运’的?倘若有朝一日他成为死神,一样有可能第一次去现世就碰到实力弗如的大虚丧命。这种事,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正是。在我们和虚和战争中,活下来的人才成为真正的‘十三番死神’,担任起『护庭』的职责。只不过和死掉的人比起来能活下来的只是十不存一罢了。”
  随意地交谈着这样的话题,而全然没有一丝感慨之类的情绪;这种随意性,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死神的表现——从身经百战的修罗场上走下来的,真正的战士的表现。
  战斗的本能。
  于是也就没再过多地关注加贺美那边的进展。
  也是,那有什么好关注的。
  三十番台都咏唱破弃的话,他随便使用“破道之一·冲”什么的也就完胜了。
  结果也就没看到那个人起手就是什么招式了。
  身后的灵压陡然高涨,身在附近的师范们、甚至连远处观礼台上那几位也陡然转头看过来。灵子以异样的效率凝聚、结合,眼看就要成型为肉眼可见的磅礴威力!
  “废炎?!”
  “五十番台?!”
  适才交谈的中年男子和御姐几乎是同时失声惊呼,但就在所有这些上位者的目光刚刚落在那片场地的一刻,火焰的威力猛地爆发出来,而他们之后才来得及为这令人始料未及的失败扼腕。一片四下溅射的火光和热浪中,之前不被他们看好的平凡少年紧握木刀,目光坚毅地疾冲向前:
  “喝啊——!!”
  散开的光焰后露出加贺美苍白的脸。少年的木刀正斩在他左肩,他交缠着黑色缠枝文身的左手还半举着,维持着施放鬼道时的姿势。不知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指尖也微微颤抖着。张大着的淡青色眼睛里,仍留存着彷徨、焦虑,甚至还有些畏惧的神情。
  “一胜!”
  中年男子当即断然宣告,瘦长粗砺的手戟指着那个人:
  “加贺美 京司,出局!”
  那位御姐也皱眉看了加贺美一眼,匆匆跟上头也不回的同伴的脚步。
  “看起来很可惜。”她低声对同伴说,“冒冒然使用自己还不能完全掌握的番台,结果导致失败。我们不需要这种人。”
  没有人往旁的地方去想,所以他们并未注意到,垂下眼睛,松了一口气的加贺美,看起来狼狈不堪的他其实是如释重负地叹息了一声。这时候,冰冷的汗珠才自他额角滑落。
  ……这样的自己,果然还是不行吧。
  当象征对决开始的磬锤落地,他想也没想,抬手就是破道之五十四的废炎。即便马上就反应过来,但五十番台的威力,就算刚起手也没那么容易阻止,最后他只能勉强控制住让鬼道在堪堪离开自己身前一米的距离将威力爆发出来。
  五十番台。
  以现在的自己来说,五十番台对对面的少年也是致命的,而且死还死得毫无悬念。直到现在胸口还满是心有余悸的后怕,如果这次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又或者没有及时在鬼道离开自己身边前爆破……
  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些“如果”的后续。
  这就是今年,真央招收弟子的考核中发生的状况了,如果这真的能算“状况”的话。这是第三次了,加贺美局促不安地的低声致歉(“对不起得很,我实在不是有意的”等等),师范们看着他时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无可奈何,还不如说是听天由命。“这不科学”——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今天,他们想必会这样说的。


111楼2012-11-01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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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新茶这一段情节的思路其实是差不多照搬@森林水聲 的短篇"新茶" (请参看http://tieba.baidu.com/p/1047067694 )
    非常非常优美的短文.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写出那种清淡如水的从容...


    120楼2012-12-12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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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卯之花那里告辞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下来了。
        ——您是故意的吧,卯之花前辈。
        ——哪里,惣右介,你自己之前还说“求之不得”的。
        ——您何必说得好像我拒绝的话就可以不来一样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了不是吗,惣右介?
        目光无声的交流着。卯之花先胜一局。
        他就知道……黄昏的时候招待他去喝茶,然后,就只是招待他们喝茶而已。走在回去的路上,加贺美又已经下意识地左右环顾,寻找“本来应该出现的”“奉上晚餐的侍从”貌。不过这一次,当想起那些东西都只会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时候,加贺美却没有一脸不知怎么做才好的表情,用求助的目光向他看过来。那个青年只是稍微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稍微加快了步子。
        不过蓝染也没有问他。
        “哎呀,蓝染君,”反倒是加贺美先开口。“有件事想麻烦你。想去山里修行,蓝染君知道什么合适的地方吗?并且,请画张地图给我……啊……”
        他这样说着,目光心虚的移向一边:“还有,倘若……倘若蓝染君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不在,能不能拜托你过去找我一下……?”
        “怎么,会迷路吗,加贺美君?”
        被这样问了,加贺美却半开着眼睛笑了一笑。他稍微仰起头,浅灰的发丝垂在额前,将淡青色的眼眸遮在阴影里:
        “其实,我没离开过瀞霊庭呢。”
        平淡到乏善可陈的语气,应该是并不在意的。只是总觉得他的样子有点落寞。“就是说,在遇到蓝染君之前。”见蓝染因为他的话而惊讶的看过来,加贺美笑着补充说。
        那么,他会有点情绪低落是因为……
        “想起以前认识的人吗,加贺美君?”
        蓝染问,顺手替他拂去粘在直垂上的几瓣落樱。后者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沉默地走了一段,他才说:
        “我说了‘姐姐’对吧,在卯之花队长那里。”
        又是片刻的沉默。蓝染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就那样慢慢走着等他自己再说下去。虽然加贺美这个人的话,有时他会就此便不再说下去了,而且他这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不是我的姐姐。”
        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之后他说。
        “她是教会我作为‘人’应该懂得的一切事情的人,不是我的姐姐……我没有姐姐。”


      124楼2012-12-18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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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楚。
          像是要将整个身躯撕裂开来的,深深的痛楚。
          身体被牢牢地钉在墙上,不能少动。冷汗流进眼睛里,透出去的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对加贺美来说,时间的流逝已变得无法判断。这已经是半天之后?还是只过了一会儿?
          果然,和人类一起生活的时间太久了呀。不仅自己不知不觉变得软弱,而且也真的有那么一阵,忘记了自己和旁人的不同。
          所以,正在发生的一切还真是理所当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一旦被发觉自己其实是什么东西的话。所以也就没有觉得意外。
          这就是,“人类”啊。
          这样想着,他嘴角自嘲地扭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噢,居然还有意识吗?了不起。”
          泽野沙哑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不,也许是在更远的地方。连这都确定不了了。
          “真没想到能碰到这么珍贵的实验品,我真是幸运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嫉妒——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记载的品种,不不,以后大概也不会有!这么说我要小心地‘研究’、不要一下子就弄死才行,你说是吗?”
          “是……是啊,”听到自己的声音时,倒稍微吓了一跳。声音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简直不敢确认真的是自己说出来的:“否则……的话,还……真、真是……莫大的……损失。”
          “喔唷。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个性原来这么强悍啊?不对,本来就不是死神也不是虚,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判断你吧,加贺美?”泽野说着,忙碌地整理着手上的“实验器械”——冰冷的寒光和残忍的锋刃,与其说是“实验器械”,不如说是“刑具”更符合它的用途。“其实你根本连魂魄都不是吧,哦,对了,你真的叫‘加贺美’吗?”
          并不是要得到回答,泽野只是随便说说取悦自己那副铁石心肠罢了。他一面兴奋地思索接下来要先怎样研究这个奇异的实验品,一面继续着这种单方面的“交谈”:“不过,疼成这样居然还没失去知觉,还真是了不起。不过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了。要是实验才做到一半,实验品就昏过去了,那也太妨碍我观察实验的效果了。这么说来,我一开始就刺穿你产生灵力的‘锁结’和‘魄睡’还真是做对了,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嘛!唉,我真想知道,你到底能忍耐到哪个地步?”
          如果您,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是什么,您会更庆幸的呢,泽野师范。
          “那……师范您……恐怕要……要失望了。”带笑的嘴角又溢出血来,加贺美喘息着答道。“我……并非……并非……以‘疼痛’为……‘痛苦’的人啊……”
          没错。不是人类也不是魂魄,这样的我,好像也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一个“人”吧。
          即使我再想像一个“人”那样生活也一样。
          早就知道了……从那时侯,从我完全就没有犹豫一秒便杀死罗侯、黑曜他们两位。从我完全就没有犹豫过一秒便背弃了……她。
          泽野啊,尽情地宣泄你的疯狂吧,在你明白自己面对的是谁、是什么之前。
          因为你将见识真正的……
          『狂气』。
          “致力于灵魂技术的我,在瀞霊庭从来没有得到过支持,不过我并不气馁,因为我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全都目光短浅罢了。现在,你看,我马上就要让他们全部都大吃一惊了不是吗?发现你根本就不是人类,连魂魄都不是的时候我简直兴奋得发疯,可是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真是辛苦得很。”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的狂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眼睛。淡青色的,始终带着笑意,阴沉到发亮的眼睛。“恩,我想好了,等我把你完全研究明白了之后,就把你整个分解,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终于整理好了那套“实验器械”,因为兴奋,泽野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像出自另一个人之口:“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值得‘研究’,对吗?”
          那副残忍的“器械”加诸在身上的时候,猛烈的痛楚再一次充斥了整个意识。剧痛撕扯着加贺美的神志,他须得用全身残存的力量竭力抵御,才能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微诮的笑意,却始终没有自嘴角和心头消退。
          ……呵呵。
          这就是,“人类”啊。
          ※ ※ ※


        127楼2012-12-20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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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仍然生存呢,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撑不下去?”
            地下室的大门被利刃的寒光斩成几段前,泽野这样说。
            与其说是心满意足,不如说是志得意满更符合他此刻的心态。自觉在灵魂技术的领域取得了难以想象的长足进步的泽野,兴奋得即使在说些无意义的调侃或冷笑话时声音亦微微颤抖。唯一令他有点不满的,就是长久以来那个青年男子始终都用了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
            面色漠然,目光却难以捉摸。
            明明只是个年轻得几乎还是孩子的青年人罢了。
            况且他连“人”都谈不上。
            如果不是陡然突破瓶颈一路高歌而进的研究,连泽野都要为这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而心浮气躁不已了。
            殊不知,那份目光的意味其实再明白不过。
            和多了三千年的技术积累无关,纯粹只是水准相差太多——泽野自以为空前绝后的突破,对于前任王属技术监督的加贺美而言,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可笑。
            “……我完全不同情您,泽野师范。”
            他听到自己用带笑的声音微弱地说。仿佛事先约好的一样,地下室的大门就是在那时闪烁了一下,像纸片搭成的玩具一样倒了下来,昭示出泽野另一方面同样失败透顶。两道刀痕也同时出现在他背上,鲜血喷涌中,泽野趴在地上满脸怨毒地扭头看去。
            一个温文尔雅的棕发青年长身立于大门的残骸之上。阴影下,他明亮、温暖的棕色眸子清清浅浅。
            “还是还给我吧,我的朋友。”他说,温和的微笑在看到加贺美的样子时掺进了某种难以言谕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多多打扰了。”
            看起来,倒卧在一旁切齿诅咒的泽野对他来说像弃置的破抹布般不值一顾,他步履沉着,踱到加贺美面前。自他出现那时起,加贺美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如风烟自冰河上绽放,他的朋友展颜一笑:
            “啊啊……我知道,虽说我总会把事情搞砸的,好在总还有蓝染君……不论什么样的烂摊子,也是如此。”
            蓝染神色中那种不易描述的东西更深了。虽然面色担忧,但他还是笑了笑。
            “哪里。我让加贺美君觉得,是那种答应了出来找你,最后却没有来的人吗?”
            这样笑着说,他一面替加贺美除去那些强加在身上的束缚。拆除肩上的器械时,后者忍不住呻吟出声。
            “对不起……老是给蓝染君惹麻烦。”明明疼得厉害,他却还是笑笑的说。
            “我也觉得加贺美君是要道歉的,”蓝染用了有点责备的口吻说,“明明之前曾经说过要你保重自己。”
            那个人就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才好,目光心虚地转向一边,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这样子,还真是叫人不好说他什么了。以及,他已经看着蓝染夹在臂弯下的一束东西,捆得整齐的浅打,好奇地发问了。并非转移话题,而是他从来不懂分辨轻重缓急:
            “呀,这个……不是斩魄刀吗?那么多?”
            嘴角还染着血迹、身体也在发抖就说这么日常的话题,蓝染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他了。结果居然很自然地温言回答:“是的哟。本来想回去之后就告诉你的,不过你没在。我被任命做真央道场的见习讲师呢,不久前。要带去颁给我那些学生的,算是师范们对我的鼓励吧——其实我这是在过去讲课的途中呢。”
            笑着说出这些话的,他的从容和温和让这一切完全变成了普通的日常般,他这样说着,随手向身后挥出一刀。刺耳的巨大斩击声中,泽野的刀直接被劈为两段,在他的惊愕之中,猩红的血液猛地从胸膛上乍现的刀口中喷溅出来,人也被抛出去重重撞在背后的墙上。
            “啊,我其实忘了呢,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朋友蒙您多方关照,我还没有答谢的样子。”
            棕发的青年死神淡淡地说,安然的态度让人完全想象不出适才那令人震惊的一刀是出自他之手:
            “还有,如果是找门外那几位的话,您恐怕要失望了?”
            怎么能不震惊,在那俩个年轻人看似悠闲地闲聊的时候,他,真央资深的师范是摆出了“大上段”的起手势,灌注了全身的灵力猛地劈落。泽野因而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地死死瞪着面前的年轻死神——这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的死神而已,就算是席官,能力出众,可也并非什么样的天才;如果只是挡下还好说,但是是轻描淡写地斩破——再加上,听他的语气,泽野留守在地下室外面的门徒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而泽野本人却丝毫都没有察觉——怎么能不震惊?!
          I


          131楼2013-04-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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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混蛋……”泽野努力吞下涌上来的热血,怒吼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灵魂技术千载难逢的取得进展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无知啊,无知啊!!”
              他的咬牙痛切只换来蓝染略显疲惫的微笑。
              “我听说,还是无知的人比较幸福。……似乎确实是这样。”
              泽野简直要痛心疾首了。“——你!对了,你还不知道,他根本不是魂魄——就更不是人类——”突然,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竭力举起手臂呼吁着:“你自己不知道吧?!不要犯傻了,他根本不是人类,所以你——”
              如破烂风箱般的咆哮终止于这失败者的目光接触到加贺美的视线。他浑身浴血,冷淡地笑着。
              “哎呀呀……其实我没觉得蓝染君有‘替我讨回公道’的想法。”第一次,他直视着泽野的眼睛,缓缓地说。嘴角微诮的笑意,将他淡青色的瞳仁对比得尽是无机质的光泽:“其实我也没这个意思。毕竟……”
              “——加贺美君。”蓝染出声阻止他,但他还是说下去。
              “因为我不是人类,所以也就没有人权可言,不是么?”这样说着,加贺美冷冷一笑。
              “说什么呢……”闻言,蓝染皱起了眉头,棕色的眼睛里尽是不赞同的神色:“这种话,听起来简直像流魂街80区的人所说的‘因为我们是贱民,遇到这种事也没办法’一样令人反胃。”
              加贺美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微微笑了起来:“啊啊,对不起。你是对的,我不应该说这种话。不过……”他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是谁,只是,我想会那样说应当是出于自卑。不过我刚才的话不是这个原因。准确的说……”他侧头打量起动弹不得的泽野,“……是傲慢。”
              “能给我一把刀吗?”他问,而蓝染冷酷地笑着从随身携带的浅打中取出一把交给他。“记得提醒我补上一把,”蓝染说,“我可不想把沾过血的刀拿去给我在真央的那些学生。”
              感受到加贺美打量自己的目光中的冷意,泽野只觉背后一片冰凉。
              很久以前他听说过这样的故事:猫科的野兽用利爪厮磨着猎物的毛发,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们不毁灭我,我可是会把你们撕成碎片的哟!当时他哈哈大笑,认为这个故事正适合自己:甚至当他将诸般“科研器材”加诸在眼前这个单薄的青年身上时,面对那双阴沉得发亮的眼睛他不经意间想起过这个故事。在他看来,他无疑正是那头庞然大物,用猎物可以随心所欲地毁坏的身体摩擦着自己的爪子。
              “不服气是吧?不过,你显然没有力气过来杀死我呢。这样的话,让我慢慢把你的躯体撕成碎片,好吗?”那时自己得意的调侃言犹在耳。
              但他现在明白了。那种从头到脚浸泡在冰水中的刺骨寒意已经让他明白,和面前那个血迹斑斑的存在相比,人类,甚至他这样的普通死神,他们才是瑟瑟发抖、惟恐被轻而易举地捏成碎片的猎物。
              他早就应该明白、早就应该——
              “……毁了你,”泽野突然说出声来,虽然嘶哑,却还是阴冷无比:“早就该毁了你,从一开始,一开始我就该——毁了,你这个——怪物。”
              “哎呀呀……很遗憾,那已经晚了?”
              加贺美笑道,没有转过身来看这个败者一眼。从蓝染手里接过浅打,他干净利落地反手把刀刃插进了泽野的眼窝。


            132楼2013-04-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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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清醒的梦境.
              你们噩梦中的怪物.
              千面的恶魔.


              133楼2013-04-05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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