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少年二向左偏着头问，食物被吃掉还好，不知对方真是来意就难办了。因为自己一句骂街，气氛缓和了许多，手中的匕首也重新掉落回了背包里。少年一重又睁开眼睛，伸出手，指着秀满牡丹的铺盖说：“牡丹，我的名字是牡丹。”缎面红布上是机织的绿线牡丹，橙色的花骨朵用作大俗大雅的衬托，牡丹自己也笑了，从小就喜欢东区院里的牡丹，可头一回见着能把牡丹处理的这么俗的艺术。

“巧，我的名字也是花，风信子。”“风信子”的确是少年二早已给自己的艺名，不似“牡丹”这样，临时起意。“疯信子？”牡丹笑道 ，“嗯，风信子。”“我在说‘疯子’的‘疯’！”牡丹仰起头，嘴角勾起笑。听风信子报复地“那你就是母红！女红！”虽然气氛是活跃的，却引起牡丹想起来一件沉重的事。负伤的原因，不就是因为那个秘密任务么？想来倒不如拖着不去找，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可以成为伙伴，好借琐事为故耽误一些时候。

“牡丹，你叫什么？”风信子看得出牡丹在初出神，也听得出“牡丹”中随意的口气。他并不想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却不能倾心相待。是孤独久了的人，对外界光明的更加敏感和渴望 。气氛冷了下来 。

“说了，牡丹。”“不，我不叫风信子，你也不叫牡丹。”听了回答，风信子显出一丝恐慌，甚至已经做好了告诉他自己可笑本名的准备。可牡丹看起来并没有决定坦白的释然表情，甚至脸朝侧面别过一些角度 。

已作完了“信任”的解释，风信子被牡丹仍锁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盯毛了。“太像了......太他妹子的像了......他不是主人......只是长得像而已”牡丹想着，就像在森林里乱撞的鹿，本已自信见到了同伴的角，再一看是狼辈的利爪，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移回目光，他重新闭上了眼睛。“诶，你别睡了，你把我东西吃了，你得再给我找去啊！”风信子抬手就去摇牡丹肩膀，刚缓下神的牡丹让这一摇，先前草草包扎的伤口，痛得直让他从嘴角抽冷气。

风信子察觉异样，很快起身，跪向牡丹。眼前牡丹脸上不见刚才的从容，轻阖的眼睑抖动着，略歪的头也现出想隐藏掩饰不了亦延时不了的痛苦的模样。正式的黑袍下，一个损坏的少年的身体不可阻抑地颤抖着，风信子迅速地褪去他的风衣、衬衫。

牡丹右肩中枪，胳膊抬不起来，左手不及阻止，一时间因为半裸两颊潮红。但牡丹没想到眼前这小子，不仅扒人衣服手脚麻利，翻箱倒柜的本事也不含糊——要说柜子只有墙边一个斑驳蓝漆的铁柜——他看着风信子左掀右翻，最后在第三层露出的一排小瓶中迅速捏出一小瓶白色粉末和一卷纱布，转身，大步朝自己走来。

牡丹侧头看向右肩，隐约看见纱布下的红色正在加深。只有麻木，没有痛感。“新伤？还不觉得疼是吧？”风信子小心地把牡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两手腾出来尽量轻柔地缓缓解开胡乱缠绕的纱布带。

当子弹留下的穿透性伤口呈现在两人眼前时，两个少年都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吃惊。牡丹从皮肤灼烧程度和伤口大小看出，他们对自己用了比对前两人射程更远、口径更大的机枪，段铂辛是在下杀手，或者是为他们选枪的人，坚决要求置自己于死地。“你得罪了谁啊？身上还有别的伤吗？诶你别动！”风信子正用酒精棉球擦去残血。“信子......”风信子耳边传来牡丹因某种痛苦而被压抑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你......跪我膝盖上了！”

瞬间右膝传来的痛感，令牡丹浑身颤栗。见此，风信子随即起身，从身后的地面拉来一个——货车轮胎，牡丹这才发现面前的不是墙而是几列高低错落的汽车外胎。“扶着。”风信子把轮胎扶立，将牡丹的手从自己肩上慢移到轮胎上。看着风信子又去搬，牡丹自己用新棉球沾了白粉，悬在伤口上，敲落。

风信子在将牡丹的伤腿架高后，又向身后丢了一包一次性手套。“喂，你装备很全嘛！”牡丹忍下疼痛向风信子喊道。“我说我是开医院的你信吗么？专收你这样不能向政府医院求助的伤员！”

当两处重伤完成了止血处理，风信子终于能重新坐下来。两人倚墙而坐，闭目养神。一时间，空气中很静。乘着慢慢顺下来的呼吸，牡丹向风信子歪头，不动声色地，忽然露齿而笑，然后——

“现在饿么？信子？”风信子倦意顿清。从地上跳着站起来，“当然饿了！你这个不速......”“我大衣里有饼干。”牡丹颇有闲情的慢悠悠地说。

“既然有吃的干嘛还那么干脆地吃我的？”风信子脸上转瞬的惊讶，快步走到堆在地上的黑大衣上，提衣角一掀——“wow，内置暗袋！酷！”“饼干在从下往上数，第二层第三个里......对就那儿。”牡丹看着他在里面掏着军刀、手机、各种大小的牛皮纸包，微笑着提醒。“第四个里有番茄酱。”风信子垂下一只手去摸，掏出了几包透明压口包装的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