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餐胜如归,矜善若始。
阿玛说这是我名字的出处,他敬重五柳先生,正因他一尘不染的德行操守。阿玛说,他原本期盼我能如五柳一样。
彼时这“原本”二字,并未在我心中激起多大涟漪,可现下堪堪明白过来,是了,我出生满洲包衣,又是略上等些的,注定了该去那光怪陆离的城里伺候皇族贵胄,那样与众不同的地界,谈何淡泊,又谈何……高洁?
上了宫女骡车的前一刻,阿玛的眼中满是浑浊,可我却镇定得一如懵懂赤子,他叹了一口气终将那瘪瘪的包袱递在我手上,淡淡道:“阿善,其实你什么都懂,比家中任何人都要能耐些,阿玛……放心你。”说罢背着手踱步走了,头也不回。
我通晓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在告诉我:进了那里便是奴才,一辈子都是,哪一处都不该越过主子去,心思更存半点不得!
骡车上路后颠颠簸簸,磕得身上生疼。我想,阿玛那样的人,哪怕我被宫中的人欺负至死,他也不会有一丝心疼;可若我逾越了规矩一星半点,他只怕恨不得替主子来教训。想着想着,笑出一滴泪来。
阿玛,你从来都知道,女儿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