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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惊悚小说】好吧,跟一下吧里的潮流,朕也来发个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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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
此时的五台山早已大雪封顶。堆积的白雪厚厚地堆在松树伸展的躯体上,只要风一刮,就全部飞落下来,钻进热乎乎的后颈中,让人好生着恼。尽管已经停雪,可是到处仍然是飞絮飘零,融化的,没融化的,变形的,没变形的,哪怕是一阵小小的风,也可以凑趣旋转着,阻挡着人前进的步伐。冰凌悬得到处都是,硬得如同老师傅打的铁刀,趁你不注意就狠戳一下。田音榛刚刚已经吃了一个冰凌的苦头,肩膀被顶得隐隐生疼,何健飞见状,上前把田音榛搂进怀里,两人不禁有点后悔不该为走捷径抄这条小路,走扫干净的大道时间可能还要少些。
  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小道,终于看到了山门和那蜿蜒干净的主道。两人不由兴奋起来,都加快了步伐。“报,何……”守门的小沙弥见是何健飞和田音榛两位前辈,哪敢怠慢,忙扯开了喉咙叫,谁知叫没半声,已经被何健飞封住了嘴巴。何健飞笑道:“五台山是自己家,那么客气报来干什么?我们自己悄悄进去就行了。”小沙弥含糊不清道:“可是方丈……”田音榛跺着脚转身道:“方丈那边你何师叔自然有说法,不怕不怕。”
  五台山现任方丈禅月大师刚在正殿主持完法祭,只听得门口的小沙弥叫了一声“和……”就没声了。禅月大师纳闷道:和什么?没听说过哪个派叫和的?啊!何健飞!一想到是那两个来了,心中暗叫不妙,也不顾寺中僧人还侍立两旁,拔腿就跑。可惜被刚好进了内门的何健飞发现,立刻跑上来猛追不放。田音榛在门口问了小沙弥几句才进内门来,见禅月大师撩起僧袍不要命地往前逃,何健飞在后面两条腿转得像风火轮一样地追,寺中有新来的僧侣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叫道:“大师兄,你好歹贵为一寺主持,这样死跑烂跑,注意一下风度行不行?”禅月大师充耳不闻,继续往前狂奔,心中暗想:我宁可不要风度,要是给追着了,恐怕连命都没了呢。田音榛耸耸肩,进入正殿招呼那些僧侣道:“大家散吧,见怪不怪,见怪不怪。”何健飞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眼看已经绕寺一圈了,还没追上,心下疑惑,才几个月不见,师兄跑功居然进步得这样快,莫非他上次给我打败之后天天在练?不如试试我新近练成的逼围战略怎么样。
  事实最终证明何健飞的战略相当有效。禅月大师被逼进藏经阁,到处是书架,无处可逃,被何健飞逮了个正着。何健飞跑得大汗淋漓,靠门稍息,见禅月大师还在不死心地妄想爬那整整有三米高的窗户逃生,气道:“大师兄,我是你师弟,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见了我跑那么快干什么?”禅月大师一边忙着找梯子一边喘道:“你虽然不是老虎,但比老虎更可怕。你说,你有哪次来找我是有好事的?”何健飞咬牙切齿道:“你贬人也罢了,不用贬得那么彻底吧,同门师兄弟应该有难互帮,我找你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我为你赔上一条老命也是合情合理?”
  刚好赶来看战局结果的田音榛进来打断道:“行啦,还要斗嘴?也不考虑一下我们的名声,五台山的面子都快给你们丢光了。”两个大男人立刻同仇敌忾一致向外。禅月大师斥道:“你是主持还是我是主持?这些事情是由我来管,你在那里叽叽歪歪什么?”何健飞跟着接道:“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你是否嫁得出去呢!”两人最终不敌田音榛“破罐烂瓦一起摔”的绝技而败走麦城。
 


46楼2012-05-07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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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庙
    刚到五台山不到一天,何健飞就要走,虽然有点恋恋不舍,也不得不赶紧收拾行李准备下山。田音榛在去五台山的途中受了点风寒,头痛得很,尽管她强烈要求跟着去,何健飞坚持不许。次日,他便孤身踏上了去车站的路。
      阿强的家在西安,那个拥有太多帝王传说的古都,对何健飞来说,却是个头痛的地方,文化底蕴越浓厚的地方往往代表越多的灵气能被冤魂吸附,就越难收服。下了火车,李老伯已站在月台上等了他好几个小时。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凌乱地起舞,何健飞明白他对解开挚友死亡之谜有多么迫切。“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李老伯的脸色略显憔悴,双眼仍然炯炯有神。何健飞和他握了会儿手,笑道:“你不会以为去了一趟阿强家,就能揭开冤鬼路之谜了吧?”李老伯愕然道:“为什么不会?”何健飞一怔,哈哈大笑道:“对啊,为什么不会呢?一定会的!”两个年龄相差近五十岁的校友,同是为了追寻冤鬼路之谜,在瑞雪飘飘的西安握了最弥足珍贵的一次手,昭示着两人的盟约关系正式达成。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握手竟成就了一段意想不到的孽缘,李老伯在多年后回忆起来,也感叹冥冥中造化的神奇。
      李老伯将何健飞领到一座规模宏大华丽的宾馆面前,何健飞望着装饰豪华的大厅,惊讶道:“原来阿强家竟是开宾馆的。我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有钱?冬蕗的死不会和他家的财势有关吧?”李老伯笑道:“不要乱猜。谁说这是阿强家了?他家在偏远的农村,距离市中心还很远,明天再慢慢去。”何健飞道:“现在事情那么紧急,快一步说不定就可以争取胜利的先机。我们还是日夜兼程赶过去好。”李老伯摇摇手道:“房子就在那里,能飞到哪里去了?我这次西安之行还探听到一点阿强的消息,想跟你讨论一下。”聪明的何健飞立即领悟到了,安排在宾馆房间秘密商谈的决不是什么小事,当即不发一言,乖乖地跟着李老伯来到了房间。
      “是关于阿强的法术的事。”李老伯沏了两杯茶,酌饮着茶开口了。何健飞悚然动容:“找到他师父了?”李老伯踌躇了一下才道:“这些天,我不但跟阿强的堂姐接触过,还拜访了三户当年住在阿强隔壁的邻居。我发现两件相当奇怪的事情。一是阿强的亲戚和邻居几乎完全不知道阿强会法术的事,就连几个当年很亲密的好友,也只有我隐隐约约知道他会一点算命。我记得有一次叫他帮我算姻缘,他死活不肯。我便问他法术是从哪里学来的,他立刻变了脸色走开去了。我当时自觉无趣,料想他的师门可能要求保密,于是也就放弃。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什么三花护体术,我还真不知道阿强拥有这么厉害的法力。总之,结论只有一点,阿强对他的法术来源似乎相当忌讳。”
     


    49楼2012-05-07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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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淡淡的白雾弥漫中,依稀可以看见断壁残垣,还有很多破旧的废庙,有些小得根本就不能叫庙,充其量只能叫祠。到处是残留下的烂砖破瓦,偶有一些并未破坏殆尽的墙在摇摇晃晃中向世人展示着他们身上青黄斑驳的泥道。乌鸦立在上面“呜哇呜哇”地发出不祥的叫声。两三株小草从隔壁的缝隙间顽强地探出头来,顺着风轻轻地摇晃着,偶尔还会有几块砖石跌落下来,扬起一阵尘土。
        何健飞诧异道:“这里气氛果然有点不寻常,只是这地方建这么多庙也太奇怪了。一天不容二主,一庙不纳两神。这么一小块空地,竟立起十几座庙,就算再愚昧也不至于无知到这地步吧?”李老伯插嘴道:“或许当时的人迫于生计,没有钱买土地,所以就把这些神的庙凑在一起了。”何健飞摇摇头道:“西安是六朝古都,文化渊源相当深厚,就是贫民也不会这样做。况且如果要供奉,为什么不拜如来不敬三清,却弄了些小神来。依我看,用这块空地起一座中等规模的神殿不是更好?”李老伯终于揣摩出何健飞话的中深意:“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是故意弄成这样的?”何健飞皱皱眉头道:“不好说。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一间一间察看吧。”
        他们拣了一座最近的小庙进去。这座庙的门户已经残败不堪,只有半边蛀虫腐朽的木门残片稀稀拉拉地搭在框上。何健飞用手轻轻一碰,就轰然塌下了。一大片蜘蛛网罩住了通往殿内的去路,可是上面并没有一只蜘蛛。何健飞见有些网还是崭新的,不禁有些奇怪,目光往下落去,却发现地上有几只干瘪的蜘蛛尸体。何健飞拾起那些尸体用手捏了捏:“好像被什么抽去血一样?莫非是……”正想得脸色一沉,殿内传来李老伯的语声:“这尊倒和善许多。”何健飞闻言走进大殿,只见李老伯正在仰头观看神像:“这座神像虽然也雕着獠牙,但是并没有我之前见的那尊那么狰狞可怖。”何健飞认真细看了一下叫道:“果真蹊跷!这神像穿的是土地服色,就连官带也雕得栩栩如生,丝毫不差。为什么却雕成一个魔鬼的模样?”李老伯也猜不透,道:“也许是这一带的人崇敬恶神吧?”何健飞叹口气道:“神界里有名的恶神很多,这一位我却认不出来,恐怕不是什么正神。”李老伯问道:“那这跟阿强的死有什么关系?”何健飞道:“现在还没弄清楚,只是这一带的确不寻常,在建国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况且阿强前辈的家又临这儿很近,可能对阿强前辈产生很多影响。”
      他们一连走过几座庙,都是一样。除了服色不同,有的是灶官,有的是山神,但都是一副怒眉瞪眼的凶样。活像地狱里的鬼卒。何健飞接连发现蜘蛛尸体,心下十分疑惑,只是不说出来。
        走走看看,不觉已将这十几座小庙看了个遍,何健飞见李老伯累了,便停下来在一块石头上歇息,忽然想起一事,笑道:“对了,李老伯,你说的那座什么墙上有字的庙我可没见过啊。到底在哪里?”李老伯这才想起,纳闷道:“不可能啊,我明明进去过的,还瞧得清清楚楚……”何健飞一拍掌道:“那肯定是你走远了,都出了这片空地,所以我们找不到。”李老伯摇头道:“也没这个可能。左右不过这么一块小空地,我当时见到那恐怖的神像,立即吓得跑出来到村子里去了,怎么还有心情走远点呢?”何健飞不以为然道:“这也用不着紧张,现在天色已差不多要黑了,我们先去村子里投宿一晚,问问知情的村民,明天再来细细查看不迟。既然有那个红字,应该不难打听得到。”
        于是两人起身离开,李老伯走没几步,突然道:“哎呀,我把钥匙忘在那石头上了。”何健飞只好等他回去拿,却发现李老伯全身蓦地剧烈一抖,声音变得极其颤抖:“那……那间庙……回来了……”何健飞闻言大惊,连忙回头看时,果然在他们刚刚休息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座非常破败的小庙,庙的墙上也果然有那块红字。
        李老伯吓得手脚发凉:“明明……我们刚才坐的地方是空荡荡的,什……什么也没有,怎……怎么凭空多了一座庙?”何健飞定定地看着那座庙,红字被雾笼罩着,看不清是什么,但隐隐中透出一股从未见过的凶气。朦胧中何健飞似乎觉得有人在庙中向他招手,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向前挪移。正在这时,胸前所带的舍利项链突然发出一道金光,直射向何健飞的太阳穴。何健飞猛地一惊,顿时失色,说时迟,那时快,他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碎石,漫天撒去布下七星北斗阵,右手一把拉住李老伯喊道:“快!!快跑!!!”舍利项链突然金光大盛,何健飞知晓阴气凶险,暗暗叫苦,挣断手上佛珠,向庙中弹去。这么一耽搁,何健飞和李老伯终于逃出了那块空地。
        李老伯跑得气喘吁吁,倚壁喘气,问道:“那庙里……究竟是神是妖?”
        何健飞叫苦连天道:“刚才若不是我见机得快,施了法术,我们又逃得及时,不然我们已经接到阎王大人的请贴了。只可惜了我那一串佛珠,哪里管得了是神是妖。”李老伯奇道:“既然那庙有古怪,你为何又想进又不想进,脚步在那里挪来挪去?”何健飞正在悲悼那串佛珠,道:“唉,甭提了。我才不想进去呢,可是那座庙有一种招人魂魄的能力,要不是舍利项链,我恐怕就被它吸进去了。对了,你上次也肯定是受了它的引诱才‘不知不觉’走进去的。”李老伯道:“可是我没丧命啊!”何健飞最想不通的也是这点,半晌道:“以后再看看吧。”李老伯道:“那现在你打算如何?”何健飞道:“我法力既然没有它高强,没奈何,只好连夜请师兄下山。今晚我们去山脚下找个房子借宿,顺便问一问这一带的情况。”
        给师兄打完电话后,何健飞洗了个澡,走出大厅,见李老伯正在跟一个长者谈话。何健飞暗自笑道:“正好!两个白发公谈后,隔阂较少,要是我跟他谈啊,恐怕是他听不懂我的,我听不懂他的。我躲在一边听好了。”
        。”


      51楼2012-05-0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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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奇怪,他刚死,四周立刻刮起一阵狂风吹断了旗杆,弄翻了香炉,吓得县太爷屁滚尿流,直叫‘回府回府’。更怪的还有呢,那还没开斩的一百多人‘哗啦’一声全倒下了。仵作一看,见每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双牙印。大家都吓得魂不附体,大叫‘厉鬼来啦!’四散逃命。这人哪斗得过鬼啊?又是一大片一大片倒下去。幸亏我爷爷有些见识,倒在尸堆中装死,才逃过此劫。等到大队官兵人马来时,我爷爷才敢起来禀告实情。那个糊涂巡抚哪里肯信,竟认定我爷爷是个疯子,撵了出去。”
          李老伯把双掌一拍道:“是这样了!那些庙想必是供奉死难者的了。而那些庙是立给那个厉鬼的。”白发公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事儿还没完呢!那巡抚不信,报了个意外,就屁颠屁颠上京复命去了,只苦了那些老百姓,接连地死人,夜夜都听得见上百人哭泣的声音,城中人口在三日内流失大半。我爷爷没钱,又舍不得那老祖屋,没奈何,只好苦挨下去。有一天,来了个老道士,带着个徒弟,说这里冤鬼厉害,登坛作法,披头散发,念了一大堆劳什子,就说要建庙,要埋什么‘通路蛇’,又说除非这里再没冤气,方才太平。”
          


        53楼2012-05-07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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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伯道:“这建庙与厉鬼有什么关联?”白发公摇摇头道:“这些道士们的玩意,谁懂得,只照着办就是了。”李老伯又道:“方才那道士说不可再有冤气,这点却肯定办不到。接下来那五六十年中国兵荒马乱,军阀大战时死的人恐怕比清朝末年还要多呢。”白发公笑道:“老弟说得不错,只是偏没发生什么事,旧年时也请过几个法师来看,说那厉鬼吸了许多冤气,已成了怪,按理说,便是‘通路蛇’也镇压不住的。大家也说不清为啥这么太平。本以为从此可以相安无事,谁知二十多年后又重新作祟,常常鬼哭狼嚎的,幸喜不曾死人,但也怪可怕的,晚上便是成群结队,也没人敢往那里过


          54楼2012-05-07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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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诀别
            李老伯又问了一些问题,见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再让了两三杯茶,推说累了要去休息,告辞进了内院,见何健飞在柱子旁站着,脸上的神色不愉悦,把他吓了一大跳,笑道:“我竟不知道你这家伙有偷听的嗜好,偷听也罢了,还赖着不肯走,等着我来揭露你的行径吗?”何健飞回过颜色来笑道:“谁说我是偷听?我只不过是刚好路过,恰巧顺便听到了一点。你不要乱说。”李老伯见浴室没人,道:“我先去洗澡,等回来后我再好好审问你。”何健飞送走了李老伯后,赶紧来到房间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哇哇哇……”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惊叫声,何健飞又好气又好笑道:“音子,是我,你大呼小叫干什么?”田音榛气呼呼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洗澡不要打过来。你找姑奶奶干什么?”何健飞低声道:“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人20多岁时就会三花护体术的,或者说已达到了三气集虚这样境界的人。”
              “有啊,你自己不是对他挺熟悉的吗?”
              “啊!是谁?快告诉我!我怎么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人?”
              “达摩祖师呀。”
              “……”
              “他16岁就会了。”
              “……”
              “喂,大帅哥?”
              “……音子,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不信你可以查佛经。”
              “没事了,亲爱的,洗澡的时候记得擦干净点,否则嫁不出去。”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健飞已挂断手机,放在台上怅然若失的样子。
              


            55楼2012-05-07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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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伯抹拭着头发上的水珠走进来,见何健飞呆呆地坐在床边,完全不像平日阳光活跃的样子,不禁问道:“你又在愁什么啊?我觉得现在事情进展挺顺利的。”何健飞勉强打起精神道:“我在想,看来阿强前辈的法力的确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这就是他宁肯自杀也不去镇压厉鬼的最大原因。”李老伯道:“他一个人自杀也就算了,为何要扯上一班二十三人呢?死一个人,冬蕗不肯罢休,死二十三个人,她还是不肯放手。”他素来佩服阿强,但此事,觉得他做得太离谱,不像他一贯谨慎的风格。何健飞叹气道:“他可能还想不到这一层,有谁能料到冬蕗的怨恨会有这么深呢?”李老伯道:“对了,刚才那老人说那两个道士埋了什么‘通路蛇’,是什么东西?”讲到这件事,何健飞笑颜顿开,笑道:“哪里是什么‘通路蛇’,那白发公听错了,其实那是用铜做成鹿舌的样子,称为‘铜鹿舌’,是法器中专门用来镇压积怨多年的厉鬼的。我还曾想过用它来对付冬蕗呢,不过后来放弃。镇压终非正理,加重她的怨恨反是我的罪过。”李老伯道:“若是找得到那两个小道士就好了……”转眼见何健飞的脸色又变阴沉,不知他为什么这般不快,冤鬼路一事多亏他一力承担,而且我们又投契,要逗他开心才是。于是李老伯拾起一个枕头向何健飞狠狠丢了过去,何健飞大惊道:“你干什么?”李老伯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是笨蛋,你刚才口口声声地在骂人家是白发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连带骂我,我难道不是满头白发吗?”说着又是一个枕头丢了过去。顿时房间里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要,我没心的,哇,不准丢铁做的东西——”
              直到黄昏,禅月大师才来到村子里,何健飞和李老伯已在村口等得不耐烦,聊天侃地,连秦始皇也侃到了,才见禅月大师的身影蹒跚而来,何健飞迎上去道:“大师兄,兵贵神速,你这样拖拖拉拉就算有十万大军都安全逃跑了。”禅月大师气道:“你还说?都是你!指的臭方位!又不事先告诉我这里不通车,我这两条腿就快走断了!”何健飞心中正暗笑间,李老伯已上前跟禅月大师见礼。见礼完毕后,禅月大师对何健飞道:“那座庙真那么厉害?你不是哄我下山的吧?”何健飞道:“我哄你何必自己也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你带了什么法器来?”禅月大师笑道:“我拿出来你可别吓一跳。”说着掏出一个熠熠生辉的钵盂来。何健飞惊呼道:“镇寺之宝——紫金钵?!拿来,给我仔细瞧瞧。”禅月大师连忙藏在身后道:“这是掌门信物,不要随便乱摸。”何健飞叫道:“小气!师父在的时候我还经常抱着睡呢。”李老伯见禅月大师与他差不多年纪,却殊无方丈的架子,还像个小孩一样和何健飞打打闹闹,不仅莞尔暗想,怪不得五台山的和尚都长寿。
                


              56楼2012-05-07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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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法归宗,天下佛性,尽聚五台!”禅月大师见何健飞终于出手了,不由松了一口气。何健飞的“归宗符咒”发出的金光和紫金钵发出的金光融合成一条粗大的金柱向神像直直攻了过去,神像剧烈一晃,瞬时全身爆发出万条红光。禅月大师和何健飞顿时暗暗叫苦,谁想师兄弟合力竟然没能完全击溃它,反而触怒了它。“师弟,紫金钵必定要发怒了,你快去外面……”禅月大师只勉力说了这半句话,红光已到,忙闭口稳住元神迎击。何健飞早一步退到李老伯身边,以最快的速度布好结界。李老伯看他们俩斗得正酣,见何健飞抽身出来,奇道:“你不去帮你师兄吗?”何健飞来不及解释,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庙门,倒抽了一口冷气。紫金钵业已发怒,巨大的能量在它身边围绕,带动四周的空气发生严重扭曲,渐渐将这一带空地变成了一个密封的旋涡。法术界中所谓的“法力场”已经形成。冲击波溢出庙门,整块空地都猛烈震动起来,好像发生地震一样。何健飞只瞥一眼四周,到处是阴森森的黑雾,脸色大变:“妖气冲天,黑云蔽日!”再望望还在僵持的大师兄,枯黄的脸上已经满是汗珠,再这样下去,三个人都逃脱不了,丧命毒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何健飞抱着头,痛苦地蹲下来,巨大的震惊和诧异不断冲击着他的头,自己预计失误了吗?它的功力应该减弱很多才是,但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围啊!如果以它当年的功力恐怕十个五台山都葬送了。对,大师兄是五台山的方丈,系着门派荣辱,可千万不能死。“孽由其生,自由其解。”何健飞想起师父这几句话,站起身来跑回庙内,想了想,一咬牙解下颈上的舍利项链塞到李老伯手中,然后一句话没说,冲出门。李老伯接住舍利项链,大惊道:“何健飞你想干什么?”
                  等到何健飞冲到门外,脸色早已变得惨白,这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每个庙中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跳出,每个庙都在猛烈震动。天被漫无边际的灰土覆盖着,并随着旋涡的加强越转越快。何健飞审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势,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玄烟向空中丢去。玄烟冲破黑雾,到达蓝天,绽放出美丽的烟花。李老伯本来也想冲出门外,可是他没有法力突破冲击波,只好站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看见何健飞放烟花,不禁骂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放烟花?快进来帮你师兄的忙!”那边,禅月大师的额头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听到烟花二字,早已脸色大变。李老伯哪里知道,那个不是普通的烟花,而是不到万不得已危急关头不用的救命烟花——呼叫附近道兄法兄急速来援。禅月大师怕的不是附近没有人或者来不及救,他刚说了一句:“何健飞不准用那个法术!”千万束红光又瞬间冲到,禅月大师赶紧闭嘴,叹了一口气,心中想这都是命。我们两兄弟就在这里去见师父罢。可是要想个法子救李老伯出去,他不是法术界中人。
                  何健飞站在外面静静地望着不断逼过来的黑雾,还有那些模糊的跳着过来的白影,在这生死关头,他的心绪反而一片空明,所有的人都记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事都条理清晰。“其实鬼是相当害怕人的阳气的,鬼之所以敢害人,是因为人的身躯阻隔阳气的完全散发,如果用法术将身体爆炸,再用符咒保住自己的灵魂,在鬼界就可以达到天下无敌。”师父的话久久地在何健飞耳边回响,半晌,何健飞嘴角边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缓缓举起右手,凝聚毕生的功力,正准备向自己的心脏部位切去,眼前迅速闪过音子的笑脸,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满脸鲜血的张传勋。何健飞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不起,传勋,没能亲手替你雪冤。”庙内禅月大师费尽千心万苦空出一部分法力帮助李老伯冲到庙外,李老伯迎着急速狂冲的沙石往庙外扫了一眼,立刻就被尘风吹回庙内,对禅月大师道:“何健飞脸上带着笑,右手斜放在左胸口前,不知在干什么。”
                  “不!”禅月大师听到第二句,再也忍不住狂吼出声“何健飞,我以方丈的名义命令你不准用那个法术!你给我回来!我答应过师父好好照顾你,你这样叫我到地下有何颜面去见师父?!李老伯,快叫他回来!”禅月大师这一分神,万道红光同时击中了他,禅月大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紫金钵“哐啷”摔了下来打了几个滚。李老伯纵然再不懂法术,听禅月大师的口气也知道何健飞是在做什么,当下发了疯似的连滚带爬冲破结界出了门,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何健飞大叫道:“不准再动!”这一下事起变端,何健飞睁眼见是李老伯,变色道:“你为何能冲出来?”突然脸色一灰:“对了,你想冲当然是冲得出来的。”李老伯全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紧记着禅月大师的嘱咐,死死地抱住何健飞不放。何健飞眼见那些白影已经凑前来,急道:“李老伯放手!我不这样做,怎么能救得出你和大师兄?”李老伯一口截断道:“我和你大师兄都不是逃命独生的人。”何健飞用尽全身力气掰着李老伯的手,道:“你身上系着冤鬼路的解谜命脉,大师兄身上背负着五台山的百年荣辱,你们两个都死不得,只有我死得。你……你放手!”我身上系着冤鬼路的解谜命脉?李老伯一愣,何健飞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何健飞趁他发愣期间,猛地挣脱了他的束缚,举起右手对准心脏部位落下去。
                


                58楼2012-05-0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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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千钧一发时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清晰洪亮的声音:“魔亦非魔,道亦非道。光明彼岸,黑暗此方。血池深处,永无金光。”在前方有一个小亮点,慢慢地越变越大。“你们这些孤魂野鬼,当日说饶过你们,好好享受供奉,如今竟然有胆出来犯上作乱,真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白影似乎很惧怕那个亮点,纷纷潜逃回各自的庙里躲藏。何健飞不由一阵诧异,呆在原地。因为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正自猜疑,见远方的黑雾中缓缓走来一人,道冠鹤麾,手执拂尘,站在那里望着何健飞笑。何健飞不觉惊呼道:“是你?”原来那个人是在火车上遇到的老伯。老道笑道:“我今日来,也正是为了结此案,此时冤鬼元气大伤,正是收伏他的好时机。”李老伯大喜过望,忙道:“多谢仗义援手。快请进庙里,禅月大师已经不行了。”何健飞突然手一拦:“且慢!我刚才听你话语,似乎与这里颇有渊源……”那老道见何健飞眼中敌意大盛,哈哈大笑道:“智能收得好徒儿啊,临危不乱,聪颖超群,怎么我老道就偏遇不上这种人?你怀疑我与它们一路是不是?这其中的关系也不妨说给你听,想必你知道清朝末年有两位道士来此降妖除怪,那便是家师与小道了。”见何健飞眼中仍是半信半疑,叹道:“傻孩子,我若不知道这渊源,又如何知道冤鬼路的呢?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时间不等人,若再不救你大师兄,恐怕就救不回来了。”何健飞听到他提禅月大师,心则乱,只好让出路,道:“不知道长带了什么法器?”
                  老道哈哈大笑道:“哪里用什么法器?你们不是已经带了绝好的一件吗?”何健飞道:“莫非你是说紫金钵?可它已经发怒控制不住了。”老道道:“你那件紫金钵在佛门中非同寻常,即便是再恶的厉鬼也不过几秒就收服了,哪还等得到它发怒?你们之所以战得那么辛苦,只不过是你们不会用罢了。”何健飞心下疑惑,紫金钵的咒语师父都教齐了,为什么这老道士还说我们不会用?真是吹得好大气。


                  59楼2012-05-0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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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楼2012-05-08 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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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比起言情的。爱多了。。


                      IP属地:广东61楼2012-05-08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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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孽缘
                        老道与何健飞还有李老伯携手进入庙内,里面一片狼藉,禅月大师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不知死活。紫金钵被打落在一旁,兀自还在放着五彩光霓与神像的红光抵抗。李老伯见禅月大师脸色黄青,吃了一惊,看老道和何健飞时,却是脸色凝重,却也不见有悲伤的表情。老道趋步上前,捡起紫金钵叹道:“老友,我俩没有相见应该有几十年了吧?你还是风采依旧啊。”说完拂尘一挥,径直高高举起它道:“紫金钵啊,天下法器无出你左右,难道你连一个厉鬼都收伏不了吗?” 紫金钵顿时放出万朵金莲,笼罩住那尊神像。霎时庙祠猛烈震动,灰落土松,石摇墙倒,不多时已笼罩整块空地。神像再次猛烈震动,红光瞬时再度加强。两股法力场剧烈碰撞在一起,旋涡互相吞噬,老道脸色一变道:“经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死心,还要垂死挣扎吗?如此说来,我们师徒当初就不该抱有这样的幻想。为何经过这么多年,你的仇恨没有减轻反而加深了?”红光突然加多了几万束,“哐啷”一声,紫金钵又跌在地上。“他的仇恨并没有加深,只是多了一份遗憾和痛苦而已。”何健飞平缓的语声从旁边传来,老道一愣,就在此时,红光蓦地凝滞了一下。何健飞从同样惊愕不已的李老伯手中拿过舍利项链,将它靠近紫金钵。舍利项链微微颤动,与紫金钵产生共鸣,一圈淡淡的光晕渐渐形成。谁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更奇怪的是,神像居然停止了攻击。庙内顿时是一片死静难忍的气氛。遗憾和痛苦?老道正在念叨着这里面的含义,何健飞已缓缓说道:“够了,该停手了。你无论怎么做,也弥补不了的。还想给‘校园双雄’抹多少黑呢?”李老伯听到“校园双雄”四字,身子猛地一颤,只听神像“砰”地一声碎了,里面飞出一个灵体,闪闪发光,直进入到紫金钵里面,何健飞拿开舍利项链念了符咒把紫金钵封了起来。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前辈道号,无法相认,但确是我界中人,刚才弟子失礼了,望前辈见谅。”何健飞对着老道鞠了一个躬,老道微笑着虚挽回礼。“何……何健飞,你刚才说……说校园双雄……那厉鬼……”李老伯变调的语声在何健飞背后响起,何健飞叹了一口气道:“别逼我说。”李老伯全身颤抖不停,牙齿也在咯咯打架,半晌笑道:“哈哈,我知道了,阿强是被这个厉鬼杀死的,他要投胎所以要吃人,所以……”何健飞再也听不下去了,转头大吼道:“别再胡说八道下去了!你早已猜出你所认识的阿强根本不是阿强了!你所认识、生活、打交道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所敬佩的朋友正是这个厉鬼。真正的阿强已经被厉鬼上了身!说出来是痛苦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李老伯安静地立在他的对面,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感情,冷冷道:“我什么都没猜出,全是你在编造故事。”何健飞两眼炯炯有神地逼住他道:“你还记得那次,你问我为什么你进了庙里会没事,而我一接近,他就疯狂地反击,我一直参详不透这一点。直到刚才,我又试探了一下,到了这种生死关头,那个厉鬼仍然不肯要你的命,为什么它对你爱护有加,这只能说明它和你之间有很深的情谊,因此,才不忍心下手杀你。那个白发公说这里曾经太平二十余年,正是因为那个厉鬼附在阿强身上。阿强死了以后,他就又回来了。照此逻辑推理下去,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阿强一个人。”李老伯冷笑一声:“何健飞,你这样解释不觉太牵强了点吗?”
                        何健飞沉默着走到破碎的神像那里,用手窸窸窣窣地搜了一回,拿出一个满是灰尘的长方形物体,递给李老伯哑声道:“拿去吧,这就是最大的凭证——他的日记。无论如何,那是他亲笔写的,你总会相信。” 李老伯迟疑地看了一会儿,终于接过那本日记,慢慢揭开第一页,只见第一行用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写道:“其实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一个沉冤多年的厉鬼。”李老伯登时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晕了过去。何健飞早有防备,把他稳稳地接住了。老道摇摇头道:“这么残酷的事实,你又何苦这么急揭出来呢?他年老体弱,怎么经受得住这打击?”何健飞把李老伯慢慢放在地上,准备找一个位置让他好好躺一下,道:“他早就猜出来了,只是不肯承认而已。‘校园双雄’都聪明太过,而且心气太高,你不戳破这层膜,他反而一辈子解不开这个心结,一辈子受它的折磨。”
                          老道道:“我该走了……”
                        


                        62楼2012-05-08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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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健飞起身似笑非笑打断道:“不急,弟子还想请前辈详细说一下当年的经过,您不知道,弟子有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怪脾气。”老道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不怪,不怪,我也有。你既喜欢听,我就说说。”
                            “当年,我还服侍师父在山上修炼。这山的名字嘛,师父说不能对人乱说,所以我不能对你说,就称作某山好了。”何健飞眉头稍微皱了皱。“那时我才5岁,可是记性超群,天资聪颖,不要说什么《道德经》,诸子百家都倒背如流,人又生得英俊潇洒……”何健飞再也忍不住了:“前辈……”老道道:“我不是自夸,我不事先跟你说一下,你等下诬蔑我说的不是实话,说什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我不是百口莫辩了吗?”见何健飞又要出声,忙道:“你别说话。这样会打断我的思路,让我记不起来的。我讲到哪里了,对了,英俊潇洒,我那时的确是很英俊潇洒,比你现在还英俊呢。”见何健飞脸色越来越黑,眼看就要发火,忙接道:“说正事了,说正事了。有一天晚上,我见师父夜观天象,这一观啊就观了一个通宵,不曾合眼,我早上起来便见师父满眼血丝的跟我说:‘徒儿,西南发生大乱了,我们要赶快去,否则死的人会更多。’我什么都不懂,只是跟着师父收拾了行李,那时没有火车也没有汽车,师父又不喜欢坐马车,两个人就这样向着西南方一直走啊走,夜里只休息两三个钟头,走了三天,我的腿都快断了。终于,师父说了一句‘是这里了。’我抬起头来,原来前面是一座大山,样子平平无奇。可是里面弥漫的气氛极端诡异,那些树啊草啊好像都不是绿色的,而是紫红色的,散发着一股恶臭,山里没有风,很热,而且我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旁边动来动去似的。后来我实在忍不住问了师父,师父停下来看了一下那些树叶和草,点点头说没错啊,你看。他找来一根大树枝,拨开一片草丛挖开根部的泥土,顿时我吓得往后十几步,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你道下面埋的是什么?嘿嘿,不错,下面是尸体,不过不是一具,而是几十、几百、几千具,层叠在一起,有的脚压断了另一具尸体的手,有的头不见了,每具尸体都形状恐怖,身上流着一股粘稠的黄水,脸上血肉模糊,很多苍蝇在死命地叮着……唉,不说下去了,我现在虽然见多了这些,不怕了,可是晚上还常常做这噩梦,被吓出一身冷汗。”老道叹了一口气,脸色凄楚之至。何健飞初时还有点诧异,很快就知道老道是想起死去的师父,所以心里难过。
                            老道顿了一下,又接道:“师父见我吓成这样,脸有愠色,说道:‘从小便这般怕三怕四,以后可怎么干得成大事!’师父向来都是温言对我,不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那天他的脸色的确很可怕,我当即住了哭,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师父看着那些尸体怔了半晌,叹道:‘罢了,让你小小年纪来这里的确是不应当,但天意如此,有什么罪愆由我一力承担便是。’说完对我道:‘起来罢。’我怯怯地跟着他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这次走了不到一天,就看见一座小城,那城砖的颜色也和山里的草木一样,紫红紫红的,是那种不祥的颜色。师父欣慰道:‘希望还来得及。’我们走进城里,顿时吃了一惊,里面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尸体,真的是尸积如山啊,腐烂的恶臭飘荡在上空,到处都是空房子,里面的家具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看不见一个活人,师父的脸色又变可怕起来。他不发一语,站在街道上只是沉思,喃喃道:‘全都死光了?天啊,这叫我怎么处理?天理都不容啊。’我以为他担心打不过那厉鬼,就劝道:‘不如我们去叫些伯伯叔叔,等他们来了我们再打。’师父怒道:‘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么?’我从没见师父发火,吓得当场住了声。师父又想了很久,好像终于下定决心道:‘不管了,我去会他一会。反正有这孩子。’他看了我一眼,不知怎地我全身竟打了个哆嗦。
                          “我们来到这片空地,我放下书包,提醒师父摆香案,师父摇摇手说不用,‘唰’地一声抽出了那把宝剑指着天大喊道:‘厉鬼,倘若你是血性男儿,便出来和我说话,别做缩头乌龟。’一道闪电猛地击在我们前面,霎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我知道那剑是能引闪电呼雷鸣的,也不太害怕,料想那厉鬼一定是被我们这阵势给吓呆了。哪知周围传来阴惨惨的冷笑:‘臭道士,拿这种烂剑来吓我吗?我早算到你要来了。你待要怎地?’我师父怔了一下喝道:‘你见到我还敢这么气势嚣张,当真是做鬼做够了。’那声音哈哈大笑道:‘臭道士,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自信打得过我吗?’师父怒道:‘没打过怎么知道?就算打不过,难道我们法术界中人会怜惜自己的生命而忘记降妖除魔的天任吗?’那声音嘿了一下道:‘天任?你敢说你这次行动也是符合天意的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才是天理。我存在于这个俗世上,才是真的天意。你们有这许多本事去镇压我们的兄弟,为什么就那么吝啬不肯施一点力气去镇压那些乱杀人的官兵呢?’师父脸有难色,半晌才道:‘你休狡辩。我们法术界不管人间事。’那声音冷道:‘嘿嘿,我明白,你们法术界就是不管是非黑白,反正是鬼都是错的,人只要死了就该镇压。’我师父无语了半晌,仰天长叹道:‘你也不用这般尽心讽刺,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难处,哪怕是逆天而行,我也要跟你斗上一斗。废话少说,接招!’一阵闪电劈下,师父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然后天际一片轰隆隆的声音,很多闪电在乱闪,黑云很快布满了整个天空,四周刮起冷风,一片飞沙走石,我被迷得睁不开眼,只好找了个灌木丛中躲了起来。在呼呼的风声中,我隐隐约约听到剑的撞击声,之后听见师父大叫一声,便风停电止。我等了一会儿,外面仍然静悄悄地无半点声音,我害怕起来,就叫了一声:‘师父!’我听见外面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叫我:‘孩子,快出来。师父有事情交代。’我又冷又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见这几句话大喜,赶紧爬出来,然而却立刻吓呆了。
                          


                          63楼2012-05-08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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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那小孩自动……”李老伯匪夷所思,问了一半转向何健飞,希冀他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可惜何健飞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正忙着做记录。
                              表面的平静并未能平息心中掀起的狂澜,何健飞心中暗暗叹道,天意啊天意,前辈,你为何却不能领悟呢?李老伯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终于看得何健飞心慌意乱,放下笔打个哈哈道:“这个问题我自会帮你打探明白。接下来呢?”阿强道:“接下来?接下来就是我回到了家。愚昧的父母什么也没发现,我顺利地上了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遥遥领先,终于以全省第一名考入了那间大学。”李老伯道:“以阿强的能力,要做到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阿强道:“是啊,又有谁想到光耀的背后竟然潜伏着阴影。在我进入大学校门的时候,孙中山先生的铜像在阳光下焕发出耀眼的光泽,似乎在昭示着未来不祥的光芒。”
                              “在宿舍睡的第一天晚上,我激动得辗转难眠,想起从小学起直到上大学,我就是同辈中绝对的佼佼者,我成了山村父母唯一的希望,古老家族最大的期待,那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荣耀和宠爱让我很满足,很幸福,我发誓要好好孝顺那个并非生我的父母,报答所有对我好的人,这一辈子我要好好地做一个人!然而,上天毕竟不容我,就在我发了这个誓的三天后,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遇见了她。
                              “我从不讳言我爱她,是那种一见钟情的爱,是那种看了第一眼就想永远看着她的那种爱。她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可是我喜欢的不是她的美丽,我在意的只是她的微笑——嘴角慢慢向上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两边随着泛起两层淡淡的涟漪,目光里充斥了能看穿你内心的温柔,那一刻,所有绮丽的风景都瞬间失色。我常常靠在阳台胡思乱想,为了她的微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罪恶的代价。
                              “她美丽、温柔、善良,好像女生所有的优点她都有了,太过优秀的她自然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男生们众星捧月的围绕着她。为了博取她的欢心,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出人头地。后来,我不太费力地夺得学生会主席的宝座,才终于正式结束了这场群雄逐鹿的局势。再后来便发生了全校失火……”
                              “打住!”何健飞插口道“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夺得学生会主席宝座的呢?还有全校失火是怎么一回事?”李老伯道:“这些与冤鬼路有什么关系?”何健飞叫道:“当然有关系啦,因为阿强怎么成为校园双雄,冬蕗前辈对他的感情变化几乎起着决定性的影响和作用啊,一个如此优秀的女生会青睐一个脓包的男生么?你看她就没有看上你。”
                              “你……”李老伯气到无话可出。何健飞如此强词夺理其实是有他的小算盘的。由于阿强和李老伯不爱宣扬,校园双雄的内幕并未记录在小铁盒里,经过五十多年的演变早已面目全非。作为这所大学最大的神话,何健飞无疑怀有浓厚的兴趣,正好可以借冬蕗之机探问个明白。阿强轻声笑道:“原来何健飞你这么好奇啊,那么我就慢慢说给你听吧。”何健飞知道阿强猜出他的心思,尴尬一笑。于是阿强详细地描述了这两件堪称学校学生会历史上转折性标志的大事,再加上李老伯从中旁述补充,当年两代学生会与学校轰轰烈烈的对抗史在何健飞眼前展开了完整而真实的一幕。


                            67楼2012-05-08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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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求~表示慢慢看,先留个爪 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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