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野草在歌唱”为题是因为野草是平凡、顽强的,带着希望的绿光带着快乐。霄云曾经说过“我从小喜欢幻想,每天路边的花啊草啊都当成我的观众,我每天早上跟它们打招呼,塞上耳机就一路唱歌。唱歌也给了我一些小骄傲,别人泼冷水不关我的事”。觉得追梦的孩子在花季雨季的青涩年华里,不会只是娇艳的花朵或多愁善感的雨,她会是在春雨里发芽,在夏日里生长的野草,安静而又顽强地歌唱,由最初脆弱柔嫩的禾苗茁壮成一片撑得起方寸天空的绿荫。
曾经有人评价说霄云有一颗青涩的心,我喜欢这评价。老说自己心里住着一个老人家的淡定云、哲理卷并没有少年老成给人的沉闷感,相反,她是清新的、可爱的,正因为她有着一颗青涩的心。成熟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动词,真正的成熟是一种不断更新、生长的喜悦,她像禾苗一样,在时光里积淀、生长,是生命的流动,历久弥新。
私以为《小蓝》的风格与其说是清新,不如说是青涩更为贴切。并非贬义,而是整张专辑里弥漫的一种忧伤叫做青春,它是阴雨天里天空中最干净最柔软的一片蓝,我喜欢称之为婴儿蓝,即使周围尽是潮湿灰暗,在其中蕴藏的终是希望和阳光。小音符里单纯执着的孩子气,习惯、没那么狠心里情深难舍“口是心非”的学生气,微笑里的无奈忧伤和倔强,你不在的时候的孤独和骄傲还有柔软,为谁而来里的追问和寻找,无不在刻画一个青涩的、追梦的少年。淡淡的忧伤从始至终,然而同样贯穿始终的是不屈不饶的坚强和倔强。
忽然想要写这篇文,是因为恍然发觉一个人的成长印记太过深刻、沉重是会反映在他的言行、作品里的。记得十岁时在邻居家看戏剧窦娥冤,外面大雨滂沱,我在屋内泪流满面,邻家大嫂被我吓了一跳之后是狠狠地取笑了我一番,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窦娥冤是我最熟悉的元杂剧,却是在昨日重读文本时从头笑到了尾,因为在这以女人为主角的戏曲里,从头到尾都是男人的语调,是关老的怨气纵横。看过关老其他散曲会知道这份怨、恨、不甘贯穿始终,冤的不是窦娥,而是浮生乱世里被糊突了的颜渊、被错勘了的贤愚。曾经对《小蓝》抱有遗憾,制作简陋,风格统一至稍显单一,然而如今却觉得它像一份岁月留下的纪念,浓缩的了过往,却是让人欣喜的起点。
霄云对《小蓝》里的几首歌都有过一句话注释。在此,我只说大意。沉淀,一切事物都会尘埃落定,当你面对了,经历了,过去了,它们终会沉淀成你内心坚定的力量;习惯,我们舍不得一段时光、一些人,只是因为习惯了而已,时间会刻下印迹也会带走一切,什么都会过去的,新的习惯也会养成;音符,原是“悲剧中的音符”,是无可奈何、不甘、忧伤,却终于有幸走到梦想的阶前,是剧终也是起点;微笑,自己的曲,别人的词,故事却是自己讲给他人的,关于难过,关于困惑,在对方的印象里是一个“傻得可以”的人,之前我并不喜欢这词,霄云不是一个拙于言辞的人,也不是不愿表达观点的人,相反,她习惯条分缕析地阐述她的想法,她不善于的、或者说她不习惯的只是分辨或者争论,聆听才是她的习惯,而表达她有自己独特的方式,那个敢于将颓废、抱怨唱给大家听的人怎么会是需要勇气才敢表达的人呢?作词人抓住了她忧伤的一面,却忘了她明媚洒脱的一面,又或者曾经那段时间里的她是忧伤多于洒脱的,幸而电台弹唱的微笑完整了我的想象;你不在的时候,不想无聊浪费,讨厌喧闹,喜欢安静,珍惜独处或相聚时光的骄傲又孤独的小孩,希望灾难来临的时候可以跟亲人一起面对,用一颗温暖又安静的心爱在世界末日的时候。
所有的歌里都有成长、现实带来的思考,关于相聚离合,关于梦想现实,关于过去未来,关于相爱和伤害。以小蓝为始,诉说一种不只是忧伤的蓝,她可以有天空的辽阔,可以有海的包容,也许不能完全释怀,却终于开始学着面对、学着成全;习惯却像是为了“平静”地唱《坚强》而放在第二的,非要告诉自己只是不能习惯而已,然后才能勇敢地面对失去、承诺下辈子;音符里谱写的是点滴的过往、跌跌撞撞里的成长,从忐忑不安到不怕孤单,不怕凌乱,不怕结束的坚定勇敢;为谁而来是最好的结尾,在追问、找寻里明白了“现在未来,我爱故我在”,明白了“就算是悲哀”"那些伤害,是爱”,遇见的人,遇见的事,不可能的等待,忘记笑容的疲惫,不可避免的无聊应酬,差了衔接的、让人措手不及的分离,都不是无意义的存在,那些是梦想和生活真实的模样,是谱写人生的五线谱,会继续积淀成内心的力量。下个路口会有人在等候,轻歌犹唱曲终时。
由悲入手,想给人的却是一种积极的态度。这就是忧伤却不颓废的《小蓝》。它记录了一个追梦的孩子成才的点滴,也表达了一个追梦者不屈不饶的坚持,那份激励适合追梦者,也适合任何有追求的人,无论你追求的是什么,都一样要有一颗青涩的、在成长的心灵,才能经得住岁月的流逝,经得住漫长的等待。
PS顺便说一下,终于可以确定《习惯》里漫开的是“独影”还是“毒瘾”了——必须是、肯定是“独影”。极其喜欢习惯的词,很有意境,感情也深厚,有具体的情节情景,一个人的独角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能思量,不敢思量,只能对着窗外细数晨光,告诉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会渐渐好起来的。至于思念的人、思量的事,每一个有故事的人都可以在夜色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慢慢沉淀自己的爱、释放自己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