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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死的纯度 OT by U的欺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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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大一次性授权所有完结文转载至OT吧,授权见 《找回失去的爱》一文


1楼2012-07-04 23:43回复
    存在于阳光下的罪恶,华美绚丽,笑着毁灭世界。
    所谓正义,所谓光明,所谓未来,缥缈虚无。
    破坏与重生,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雨为了渲染气氛,全力以赴的下着。地上的水沿着龟裂的痕迹,涣散流离。雨水模糊了少年的镜片,可他看到殷红的血色蔓延了眼前的一切,他知道——
    他的哥哥,死了。
    被杀死了。
    一、 那时谁的罪
    如果有人肯为你而死,抑或你有肯为其而死的人,那么,是上苍对你的恩惠。
    你知道么?Kunimitsu.
    手冢根据模糊的认知,敲响了大楼十一层的1111房间的房门。
    开门的,是个看上去很秀气的孩子,深蓝色齐肩长发,凤眼狭长。
    “Tezuka Kunimitsu么?”声音也是同样的乖顺的感觉。
    “嗯。抱歉,我来晚了。”说着,在男孩的引领下,走进了房间。
    可容纳二十人的会议室,随意的坐着另外四个人。
    那么,这些,就是今后的搭档了。手冢想。
    那个一直在嚷嚷着lucky的橘红色头发的家伙就是被称为幸运千石的Kiyosumi Sengoku吧;笑得灿烂的,是有着天才之称的Syusuke Fuji;一脸严肃的应该就是Kippei Tachibana了;Shinij Iub,有着巨大潜力的新人,刚刚为自己开门的孩子;还有……
    自己的好友Hiroshi Yagyo。
    “今后的一段时间里,生活与工作都会在一起。希望大家可以融洽相处。”此次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认识彼此,都作了自我介绍后,作为组长的柳生讲道。“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如今我们坐在了这里,就必须全力以赴。活下去或是死亡,我们都不要让自己后悔。”
    随后,宣布散会。再会时间另行通知。
    即将离开时,手冢被柳生叫下。
    毕竟,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最近还好么?”柳生问道。
    手冢轻轻点头,算作回答。
    “我早就该想到,你是一定会来的。只是,”柳生停顿了一下,“真的没问题了么?带着这种心情工作的话……”
    “我很好,Hiroshi。”手冢打断柳生的话。“请不要担心。”
    柳生摇摇头,无奈的叹气。“我是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所谓的工作,大概没有动动手术刀那么简单吧。不能精神集中的话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危险的事。
    “来到这里的人,大概都有着必须为之努力的原因吧。”手冢开口。“没有目标的话是不会成功的。……Hiroshi应该也是吧。”
    “算了。我说不过你。总之,看清路吧。”
    其实,
    死了也没有关系。
    战斗的话,
    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手握住枪的瞬间,
    便听到了死神狂妄的笑。
    看清路?这条路只有毁灭。
    可即使如此,手冢想。也不会再改变了。
    由CULIV精心培养出的六人,组成的Sifty正式成立。任务只有一个——彻底摧毁Roscat.
    


    2楼2012-07-04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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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个世界,战争。
      坚持着各自认为正确的信仰,双手沾染信徒的血。
      如果可以逃离,那么,我是否还应坚持?
      Roscat的特工轻而易举的获得CULIV的最高机密,现在已经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的时候了。
      二、chaser
      这应该算是Sifty的第一个任务,看上去并不困难。涉及海军最新潜艇设计方案的文件究竟在哪个谍报人员手里,已经了解清楚,现在,只剩下在交手之时人脏并获。
      整个Sifty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准备出发。深司靠在端坐着的橘身上睡着了,不二仔细地擦着自己的爱枪,柳生带着耳迈,时刻接收外部信息。千石,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兴奋的翻弄着手中的塔罗牌。
      “Lucky。”安静的室内,千石的声音分外突兀,却也带来了莫大的活力。“今天也会有好运呢。”
      柳生皱皱眉,指了指自己的耳迈,示意他安静。
      千石一脸抱歉的吐吐舌头,拉过在一旁看报纸的手冢说着要为他算上一次。
      “很准的呦。”千石的双手附上手冢的,轻轻地说。“我最虔诚的祝愿,请求主赐予福光。”然后,刹有阵势的摆开塔罗。“那么,请Tezuka选择你所中意的牌吧。带着虔诚的心。”
      手冢从中抽出一张,交给千石。
      那张牌,千石只来得及看上一眼。
      柳生拿起桌上的枪,然后对自己的组员宣告,“已经了解到目标物何时交易。行动开始。”
      “感觉很酷呢。”千石坐进车里,对一旁的手冢讲道。“像是电影一样。拯救世界的英雄。”
      “那么,”柳生回手把通讯器扔给千石。“英雄可不能死了啊。”
      “Yes,sir!”千石行了一个军礼,笑了起来。
      这使得手冢一窒。从千石身上,他没有感到半点紧张或是诸如此类在第一次出任务中应该出现的情绪,神经大条也好,思想单纯也好,或是“白痴”都无所谓,他的的确确使得手冢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缓解。
      然而任务的开端似乎并不顺利,柳生、手冢、千石三人被堵在公路上,进退两难。
      “真是。用跑的或许会更快些。”说着,千石推门下了车。沿着人行道向前跑去。车子是不能被丢在这里的,柳生不得不让手冢先去追千石,自己留待支援。
      “那个小子。”柳生下意识的推了一下眼镜。“毛毛躁躁的完全不计后果。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手冢无奈的笑笑。推开车门,“他不是幸运千石么?”
      “没错。你提醒了我。”
      “况且,有你在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了。”
      手冢点头,向千石消失的方向行去。
      目标地点是个废弃的仓库,背后是被夕阳染红的海水。与此相隔的对面,可以看到战火硝烟,听到夹杂着呻吟的爆炸声。一个只有死亡的世界。
      手冢无暇顾及彼岸的涂炭。
      他没有在这里看到千石的身影。
      然后,他听到了枪声。
      清晰的划破长空,尖锐的叫嚣着手冢的神经。
      手冢迅速压低身体,同时向枪声响起的方向移动。
      他知道,或许——只是或许,已经晚了。
      手冢退下保险,扣动扳机。银发的男人瞬间倒下。可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那挂在嘴角的狂野的笑也不曾消失。
      千石看着倒下的男人,眼神悲哀。——尽管他也已经被自己的血浸红。
      “想不到,仁那家伙……”千石笑了起来,手冢却感到心痛,相识以来,他不曾见到千石何时有过如此痛苦悲伤的表情,然而他又不是在为自己的伤口感到疼痛。
      “不要说话。柳生马上就会赶到。”手冢撕下自己的衣袖紧紧的缠在千石的伤口上。可那血却不见停止,“该死。”
      血,似乎怎么也停不住。
      “真是bad lucky 啊。”千石扯掉手冢包扎在自己身上的布条。“已经没用了呢。”千石对想要阻止的手冢说。“你曾经的工作是医生吧,现在这种情形,还有什么希望呢?”
      手冢别过头,不想看到千石的表情。
      “仁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表情永远是凶凶的,……,咳咳,但我却觉得很可爱呢。……是那种……欺负的话……很、很有,”千石不得不停下,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是和,Tezuka-kun一样的人呢。”
      “好了,Sengoku。”手冢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休息一下吧。那个——仁,是怎样的人,我希望等你好了以后完整地告诉我。到时,我会买来你最爱吃的什锦烧。”
      “那么,Tezuka可不能反悔哦。”
      “嗯。所以你也要好起来。”
      “Tezuka,我看到了,你所选的塔罗。”
      最后,千石闭上了眼睛。
      手冢看着怀中的人,瞬间空白。
      


      3楼2012-07-04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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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所以我会杀了你。
        天堂比这里美好,如果你可以去到天堂的话。
        活的罪与死的忏悔……
        作为医生的手冢开始每天与迹部进行晨练,沿着宁静的盘山公路,慢慢地走上一段路程。不谈政治,不谈战争,避开一切可以给迹部带来负担的话题。
        五、你,已经死了
        时机已经成熟,迹部现在已经完全信任手冢。不仅不允许士兵在晨练期间跟随,更是明令禁止任何人跟踪两人。
        柳生告知手冢,就在今天,他们要俘获迹部景吾。
        手冢有一霎失神,然后,他告诉自己,迹部是自己的敌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做出的假象。
        手冢坚定的点头,认真听柳生的布置。
        迹部发现今天的手冢明显心不在焉,自己与他说什么都只是在敷衍的应答。更奇怪的是,两个人所走的路线早就超出了平时的两倍。
        这时,手冢突然停下了。转过身看着迹部。表情悲伤。
        “怎么了?医生。”迹部问。
        手冢沉默不语。
        “手冢医生是CULIV的人吧。”迹部语气肯定的说。
        手冢瞬间瞪大了双眼,如果说他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还可以理解或是接受的话,那么,明知自己对他有威胁仍然与他在一起就令手冢难以置信了。
        “你不用如此惊讶。我了解你的一切。”迹部慢慢向手冢靠近。
        “那为何还……”
        最后,迹部紧紧拥住手冢。“为什么还冒险与你单独在一起?”把手冢抱在怀中,迹部笑了。苦涩的优雅的笑。“现在你还不明白么?我不想失去你。”
        手冢突然感到窒息的痛苦。他将杀死这个人,这个真正想与自己交朋友的人。
        他挣开迹部的手臂。后退了几步。
        “可是,你马上就会死了!”他大声说。情绪激动。“我的任务是将你带回总部,然后会有人从你口中得到情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最终,你会死!”
        迹部靠着岩石坐下。抬头看着蓝色的天空。“我很高兴,你是真的在为我担心。那样,就足够了。”他偏过头直直的看着手冢。“就是今天吧,你完成任务的时间。那么,叫你的人出来吧。”
        “你不打算逃么?”手冢惊异于迹部此时的从容。
        “我感到高兴,至少我的敌人不是像樱井那样的老头子。而且,我想我没能力也没必要逃开。”
        “那么,抱歉,我……”手冢举起手枪,“请你跟我走一趟。”
        如果按照柳生的计划,手冢的这个姿势暗示着行动的开始,现在蹲守在这里的同事应该出现并包围迹部。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为什么呢?没有人出现。”迹部笑着看着手冢。问出手冢心中的疑惑。
        然后,手冢感到有硬物抵在自己的头上。
        他知道,那是枪。
        “抱歉呐,Tezuka。”声音从手冢身后传来。满溢着笑意。“我对组长说‘手冢要我转告大家今天计划变更,一切稍候从长计议。’呢。结果那几个笨蛋就真的信以为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Fuji!为什么……”
        “怎么说好呢?我是很厌恶小景这张嚣张的脸啦,不过他家的芥末确实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好吃呢。”
        手冢迅速转身,打掉不二的枪,拉过一旁的迹部紧紧抓住他的双臂,同时左手的枪抵住迹部的头。
        “别动!”手冢对想要捡枪的不二喊道。然后伸脚把地上的枪踢开。
        “我现在不想了解你是谁,是怎样进入的CULIV,你应该清楚我这次的任务,我必须带走迹部景吾。”
        不二笑着走近手冢,“哦,我当然知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以一敌二,不,是迹部所有的士兵?你应该知道的吧,如果有枪声的话会是什么效果。”
        “我叫你停下!”子弹应声而出,擦着不二的脸颊呼啸而过。深深的刻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然而只是这一瞬间,一直沉默的迹部突然打开了手冢的枪,一个过肩摔后将手冢压在身下,不二从容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将枪口对准了手冢。
        “小景这几年当CEO也没生了身手呢。你这点也很让人厌恶呢。”然后笑着对手冢说,“Tezuka-kun,你的双手,果然没什么力量呢。”
        手冢想自己或许将死了,放弃了挣扎。
        结果手冢听到了子弹呼啸着飞出枪膛的声音,自己却没有感到痛苦。
        他抬起头,发现不二的脸开始扭曲。然后,倒下。在不二身后,是举着枪双眼充血的切原赤也。
        时间不过一刹那,生死却几番轮回,最后,上帝带谁走?
        


        6楼2012-07-04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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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也只能向你举起枪。
          死亡,对你而言是种解脱也不一定。
          上帝保佑。
          Teuzka,迹部他,死了。
          是么。
          七、银色子弹
          迹部的死应该说是CULIV的不幸,一旦被外界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整个事件经手的人很少,发现的人是忍足,进行急救和验尸的是法医仁王雅治。
          然而,别人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仁王报告——迹部的尸体不见了。
          这使得ESTC一时间炸开了锅。反复询问忍足与仁王是否确定迹部已经死亡。最后,一切的矛头直指保安科负责人向日岳人。不知是从何种渠道,此时又得到向日极有可能是Roscat的间谍的情报。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向日岳人被捕。
          忍足坐在手冢的沙发上,将发生的这一切都告诉了他,虽然这些手冢都是没必要也不应该知道的内部机密。忍足想或许手冢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迹部的死他大概是早就已经想到的了,至于素未谋面的同事怎样,手冢是不会感兴趣的。
          “又是间谍么?”手冢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很久后开口。
          “大概吧。”
          “迹部的死……”手冢的声音缓慢而悲哀,“大概是Roscat最好的借口吧,——发动攻击。”
          “如果他们得到消息的话,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后,又将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
          所幸的是,迹部的尸体失踪已经过了一个星期,Roscat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然而CULIV也没有从向日岳人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向日矢口否认自己与此次事件有关,也不承认是Roscat的人。
          Roscat现在没有动作,不代表会永远沉默下去,一旦他们得到消息,将会得到正当的理由攻击CULIV,因此而得到其他中立国的支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那样,形势将对CULIV极其不利。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并找回迹部的尸体。
          而他们认为,向日岳人是唯一的突破口。
          忍足走进审讯室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这些天的审问下来,他不相信岳人会不受到任何伤害,然而事实与他的想象的差距太大。
          向日岳人已经没有办法保持坐着的姿势,被安排躺在一张床上。
          即使是这样痛苦,在他看到进来的人是忍足的时候,还是向忍足笑了。
          “太好了,”岳人笑着说,声音虚弱,“是你,Yushi……”
          忍足走到床前,看着这样的岳人他突然很想哭,镜片上蒙上了一层雾,他蹲下,轻轻的抱住了岳人。“你是Roscat的英雄。”他说。
          向日笑着,哭了。
          他拿过忍足的枪,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
          “我们是搭档,在来这里之前。”忍足对来探视自己的手冢说。因为向日岳人的死,他不得不为此承担一个月的监禁。
          “他蛮横,嚣张,不讲道理,然而于我而言,却是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照顾想要保护的家伙。结果……”忍足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死在了我的枪下。”
          “可他是个间谍,他是你的敌人,他属于Roscat。”手冢陈述着事实。
          “我不管他是Roscat还是CULIV的人!”忍足突然大叫起来,以往的优雅雍容消失一空。“该死的人不应是他!我们谁都有被杀死的理由,他没有!”
          忍足试着平复自己的呼吸,“他没有杀死过任何人,甚至连动物的肉也不肯吃……”
          房间突然陷入了沉默,但手冢却隐约听到了忍足的啜泣。
          “我了解你的感受。”我们都曾经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可我们有什么办法么?那时的你是怎样告诉我的?”
          “是的,我记得,Kunimitsu。”忍足垂着头,手冢看不到他的表情。
          “抱歉,对你发脾气。……”
          结果所有的这一切就这样不了了之,迹部的死,向日的死,什么也没能改变。
          手冢站在向日的墓前,弯腰将花放下。在它旁边的墓碑上刻着Syusuke Fuji。同样放着白色百合。
          作为间碟而客死他乡,将注定无人祭奠。这样的墓即使墓园看守也不屑打扫,他们不会知道,无论作为何种身份,却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人民而牺牲,这样的死,都是最伟大的。
          可偏偏是,有人载誉而归被永远铭记,有人撒入黄土连提也不屑被提起。
          手冢的手机突然响起,传来的是柳生急切的声音。
          “Tezuka,马上回总部,我们要上前线……”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8楼2012-07-04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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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手冢一同站在大总统临时办公室的除了一起来的忍足真田外,还有与手冢一个小组的橘桔平和伊武深司,以及前不久刚刚上任的前线作战部队空军总指挥千岁。
            六个人一字排开,恭敬的站在大总统面前。
            “明天我将前去碎崖。”大总统手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眼神凝重地对六人说出自己的计划。
            碎崖,目前看来唯一一个仍有利用价值的中立国家,其军事力量不容小觑,实力之大一直压制着CULIV和 Roscat,使两方不敢轻易进犯。
            此时此刻,得到这样强大的支持的话……
            然而,这是冒险。
            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但是,没有人再去阻止,他们更知道,如果不去做,以现在CULIV的实力,亦或是Roscat得到了碎崖的支援,那么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个冒险,同时无法避免。
            “将由手冢国光、忍足侑士、柳莲二、橘桔平和伊武深司五人随行,从此时开始,上述人员不能再单独行动,并且与外界中断一切联系。所需行李由总部直接提供。”柳拿着文件夹,公式化的陈述。
            大总统挥挥手,柳将四人带出了办公室。
            “看来大总统他是真的急了啊。放在平时是无论如何也不去招惹碎崖呢。”忍足对一旁的手冢说。口气轻佻。“只带这么几个人的话……如果碎崖真的翻了脸,恐怕咱们都没办法全身而退呢。”
            “真是奇怪呢。Sifty的人都来了为什么只有组长一个人没有来呢?没有组员的组长要去指挥谁啊?自己指挥自己么?橘前辈、手冢前辈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果然是我自己在瞎紧张么?……”
            虽然忍足的话并没有引起手冢的“足够”重视,然而却招致了因为周遭环境一直很沉默而一直没敢说话的深司的碎念。
            “够了。”橘做了个停下的手势,然后转头面向手冢。“深司说的不无道理,独自留下柳生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手冢摇摇头。
            “他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柳推门走了进来。一脸笑意的对几人解释道。然后将今后几天的安排告知了众人。
            碎崖没有战争。
            手冢看到这个国家没有废墟,没有轰鸣,街边的电视墙上是美丽的演唱家唱着天籁之音,忙着上班的人们,忙着抢购促销商品的主妇,悠闲的谈着话聊着天的老人,悠闲的打闹嬉戏的学生。
            这样的地方,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
            他曾经拿着自己的工资想要给予在路边晒太阳的肮脏的乞丐,可那人只是用无力的双手推回了自己的钱。“感谢您,”他的声音虚无不堪,仿佛不能再支持多久。“然而,这里没有可以用到它的地方。与我们而言,一块面包要来的重要的多。只是,您大概永远不会理解。”
            那个地方,像是地球之上最丑陋的伤疤,那里的人们,毋说他人,连自己都救不了。
            而这里,碎崖,与任何一个被战争污染的大陆都截然不同的领域。她唱着自己的歌,努力为自己而活,拒绝外界的侵蚀,即使全世界都在毁灭,她也仍然高傲的踩着自己的步伐。
            仿佛是在印证世界的肮脏般,她挣扎着也要做那不染淤泥的莲花。
            而他此行的目的,竟是要将这美好的一切拉进深陷的黑洞。竟是要让她落得个万劫不复。竟是要那些快乐生活的碎崖的人民沦丧为路边廉价的乞丐。竟是要将这最后一片净土从世上抹下。
            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使得自己必须罪恶加身?
            前来迎接一行人的为首的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眼镜不知为什么总是反光,手冢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留心这个人。
            人在看不到对方的眼神时,往往会平白的添上些畏惧与警惕。
            不过柳似乎和他很熟络,他叫柳“莲二”,柳也喊他“贞治”。
            来这里的第一天是大总统与碎崖首相的非正式会面,除了一同前往的柳外,其余四人被安排在下榻宾馆范围内自由活动。
            而言,这无非是一种形式的软禁。
            百无聊赖。
            起先,忍足实在无聊的情况下打开了电视。然后另外的几个人也凑了过来。如果不能找到些别的事分散他们的集中力的话,四人大概会被那种紧张感逼疯。好在几人对碎崖的语言并不陌生,对着节目中的搞笑无厘头也会一起大笑出来(当然,大笑——这对手冢来讲有些难度)。忍足也是挑来最轻松最不可能涉及国际形势的节目来看,虽然这些节目在平时的他看来简直是毫无营养的垃圾。
            


            12楼2012-07-04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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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柳开门走了进来。
              “呦,开完会了么?”忍足还没有从刚刚的节目中的气氛中走出来,打趣地问道。然而,当他看到柳一脸严肃的神情时,迅速将电视关上。同时,进入了工作状态。
              四人看着柳,询问的神色。
              柳深深地陷在沙发中,他做了个深呼吸。“Roscat在昨天对我方进行了突袭。”
              原因只有一个,大总统来碎崖的消息被泄露了。
              “然后?”手冢示意柳说完,如果只是单纯的战斗或是突袭,那在战场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而柳的凝重只能说明有比这更不好的事发生。
              “然后。刚刚接到报告,陆军总指挥、真田弦一郎上将牺牲。”柳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震撼的消息。
              一时间,室内没有人讲话,安静的令人窒息。
              真正的哀痛是,在它到来的时候你不会感到疼,扑面而来的只有令人无措的空白。
              然后,这种痛会慢慢沉淀,最后,伴你终生。
              手冢想自己应该麻木了。想自己应该适应了。结果在他独自一人时还是感到了心脏的位置一下一下的剧烈的疼痛。他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真田,不要再回忆起曾经在一起学习生活的快乐,不要再念念不忘真田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信任,不要再记得他的一点一滴。
              可此时,他的思想却不受心的控制了。
              他想起真田时心会叫嚣着疼痛,然而他的大脑却更加迅速的在他的面前放映在一起时的一切。
              像家人一样,关心自己的健康……
              像哥哥一样,教训欺负自己的孩子……
              像朋友一样,一起玩一起闹挥霍着青春……
              像长辈一样,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松懈……
              曾经认真地告诉手冢,他是他今生唯一承认的宿敌。
              在这次出行前还提醒自己注意安全,然而结果……
              手冢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流不出眼泪了。
              明明心是那么的疼……
              “看来,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呢。”忍足对着电话的另一端讲道。而他的眼睛,始终看着门内的手冢。
              “不错。真田的死将是个契机。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不是么?”那端的声音高贵慵雅,带着淡淡的兴奋。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会带着国光离开。他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啊。本大爷知道。”
              


              13楼2012-07-04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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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柳生打开资料室大门时,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的翻阅着机密文件。
                而他并没有收到允许此人查阅的通知。
                虽然他完全相信他。
                “Kunimitsu,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据他所知,手冢应该执行任务去了,没有可能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
                手冢显然吓了一跳,柳生可以看到他那有些睁大的双眼。手冢将身体向柳生挪了挪,挡住了刚刚一直在查阅的东西。
                完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措。
                “你来了,Yagyo。”手冢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
                柳生绕过手冢,想要看看他刚刚究竟在看什么——在看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东西。而正在此时,手冢生硬的拦住了柳生。
                “我有话告诉你。Yagyo。”他打开门确定四周没人之后,将门锁上。
                “正好,我也想问问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手冢锁好门回头看到柳生已经将枪对向了自己。
                “Masaharu Nioh。”柳生对着手冢,叫道。
                似乎手冢并没有想到柳生会出此一招,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的,他便调整好气息,表情也松缓下来。
                他的脸上出现了戏谑的笑容,一种在手冢的脸上永远也不会出现的表情。
                他开始撕扯自己的面皮,然后一个用力,整张脸从身体上剥离。银白色的长发显现在柳生面前。
                除了仁王雅治,不会是别人。
                “果然在你面前我是永远也不会成功的么?亲爱的,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仁王的语气就像是普通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然而柳生的表情却始终严肃。“国光不会叫我柳生——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情况下。”
                “啧啧,真是甜蜜呢。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
                “那么。游戏时间结束。你在这里做什么?”柳生的枪始终没有放下。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人,任何一点看来,他仍是没有理由在这里。
                去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来的那个,无论多么的不可思议,它仍然是真相。
                仁王究竟是为了什么,其实柳生已经猜到。他只是,不在最后一刻也不想要承认罢了。
                而这瞬间的松懈,已经给了仁王足够反击的时间。他一步上前踢开柳生的枪,同时抓住柳生的双手。用手铐扣在了一起。
                柳生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成了仁王的俘虏。仁王捡起柳生的枪,小心的放在身上。然后,他让柳生坐下,自己也坐在柳生的对面。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了吧?还假借手冢君的身份。”
                “Roscat。”柳生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间挤出来的,充斥着恨意。
                仁王一下子笑了,宠溺的拍拍柳生的脸。“不愧是我爱上的人呢。你猜对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啊。我是Roscat的人。只不过目前的任务是在CULIV工作并取得你们的信任罢了。”
                “而现在,我的任务即将完成。我要回去了啊。”
                “原来如此。”柳生垂着头,仁王看不到他的表情。“原来你所说过的所做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么。都只是你的工作而已么。”
                “Hiroshi……”
                “我明白了。既然我们是敌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然后拿着你想要的所有资料回去复命。”
                柳生没能说完,仁王的拥抱使得他几乎窒息。“我当然可以这么做。”他的声音从柳生的耳旁响起。“不过,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在你将来的时间进来这里,为什么故意让你看到?”
                “为了带你一起离开。”
                “开什么玩笑!我是不会……”柳生还想辩驳,仁王已经向他的后颈打下。柳生的眼前瞬间黑暗。
                橘和深司双双倒下的那一刻,手冢觉得自己也已经死了。他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上抽离,他的思想拒绝自己的本能,他的大脑叫嚣着杀戮。
                “混蛋——!”他长喝一声,将子弹射向忍足,不带任何犹豫。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被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逼疯了。
                


                14楼2012-07-04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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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连续的躲闪后出现在手冢的面前,打掉了他手上不断射出子弹的枪。手冢也索性放弃枪支,没有收回的手直接向忍足的小腹打去,忍足轻巧的躲过,顺势抓住了手冢的手腕,对于现在的手冢他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他轻轻一拉,将手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你听我说!”手冢还要反抗,忍足失去耐心的大喊道。同时拥抱手冢的力量又加重了些。“CULIV已经完了!真田死了,千岁又是Roscat的人。而现在,”忍足将视线移到被几支枪对准的大总统身上,“Roscat不会让许斐这个男人活过今天。”
                  CULIV大势已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敌方的掌控之下。
                  一切再明显不过,一直关心自己的忍足,总是和蔼可亲的柳,他们都不是自己的伙伴。手冢在接受训练时总是最优,他的所有成绩至今无人能敌,然而现在却不过是任人宰割的战俘。
                  教科书上从未教过他,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怎样靠一个人的力量扭转劣势。
                  难道要放弃么?难道当真要伸出双手,被那沉重冰凉的锁链束缚自己的后生?
                  决不允许。
                  “停下吧。手冢君。”在手冢又有反抗之势之时,一直沉默冷静的大总统出声制止。“正如忍足君所讲,已经没有道路了。”
                  “忍足。”大总统抬头看向忍足,眼神并不见悲哀。“可以告诉我么?是孝行下的命令么?”
                  忍足点点头。想要推推因刚刚动作而有些下滑的眼镜,但又担心怀里的手冢会有所反击,只好任由眼镜在鼻梁上挂着。“执行长官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射杀。”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见他一面。”
                  “作为我最后的请求。”他又加上了一句。
                  “这个我恐怕没有办法肯定,不过,您可以问问一会过来的人。”忍足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该如何说服手冢身上。他早该想到,以手冢的性格又怎么会甘心生活在敌方的世界,他那高傲的自尊心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成为战败者而继续生活。
                  他必须让手冢知道,今后的生活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信仰民族之分,不会看到望不到边的断壁残垣;他必须告诉手冢,他只希望他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他曾经所期望的幸福,他可以给他,这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痛苦都会结束了。
                  手冢在忍足的怀中,突然就不想再挣扎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贪恋起忍足的体温,享受忍足的温柔。他痛恨着在敌人怀中的自己,然而又沉溺无法自拔。
                  尽管那个敌人,曾经是自己最爱的人。
                  “Oshitari你抱着医生这么紧,本大爷可是会嫉妒的,啊嗯。”随着开门声的响起,一个手冢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传来。
                  手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迹部景吾。
                  


                  15楼2012-07-04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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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理会手冢的惊讶与不解。迹部直接走向大总统。
                    他俯视着这个男人,眼中是满满的不屑。“你想要见执行长?”
                    大总统感到了来自于迹部的羞辱,然而以现在的他而言,他却没有办法反抗。他低下头,表示肯定。
                    “哦,那还真是可惜呢。除非你死了,否则你是见不到他的了呢。”
                    大总统猝然抬起头,看着迹部。“你……难道……”他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迹部坐在总统对面的沙发上,欣赏着总统痛苦的表情。
                    总统将头埋在双臂间,慌乱的抓着头发。“原来如此。是这样了……没有错的。”他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而此时,忍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虽然不想交手冢由那些侍卫看护,然而对许斐举枪的必须是他。他曾经发誓。
                    “你应该死了。”他扣紧扳机,努力使自己忽视手冢的阻止。最终,他看着那个男人倒了下去。
                    结束了,一切。
                    手冢醒来时头撕裂般的疼痛。当他适应了有些模糊的视野后,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忍足。
                    一瞬间,他冷酷的举枪射向橘射向深司射向总统的画面闪过手冢的眼前。手冢认识忍足七年之久,然而他发现,直到今天他才认识这个人。认识真正的忍足侑士。
                    杀了他。
                    这是第一个闪过手冢脑中的意识。
                    他随手一抓,竟然真的摸到了枪。
                    没有眼镜,无所谓——两人的距离近得很,除非手冢是瞎子,否则失手的概率为零。
                    他给子弹上膛,听着有几发子弹在这枪中。随后,他将退下保险的枪对向了仍然沉睡的忍足。
                    ——没有人应该死,没有任何事值得人去死。谁也不应该轻视生命。
                    ——信仰不同罢了。
                    ——该死的人不应是他!我们谁都有被杀死的理由,他没有!
                    ——他不应该对我这么好。
                    ——他因你们而死,我便要你们付出代价!
                    ——我想知道当我醉掉之后,是否还可以看到现世的苦难。
                    ——已经没有道路了……
                    忍足醒来时,看到了黑洞洞的枪洞一错不错的指向自己。
                    然后,他看到了手冢。
                    他盯着忍足,仇视的目光,然而泪流满面。事实上,手冢似乎并没有这个自知。他没有啜泣,没有颤抖,面无表情。仿佛那泪水只是不小心沾染上了手冢的面颊。然而这样的手冢更令忍足感到心疼。
                    他总是要自己坚强,什么也不想要他人的帮忙。他不会让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然而却没办法控制自身的无助。忍足知道,或许只有忍足知道,手冢国光比他给人的表象要脆弱无助的多。
                    忍足将枪从手冢手上拿下,上好保险放进了一旁的抽屉中。从他第一次见手冢拿枪的那一刻,他就强烈的感到,枪——这样生冷强硬的东西,是多么的不适合手冢。忍足走近手冢,轻轻的抱住了他。轻轻的拍着手冢的脊背,
                    “Kunimitsu,都结束了。”他告诉手冢。
                    虽然手冢或许什么也听不到了。
                    突然间,忍足感到自己被手冢紧紧的抱住了。不,应该不仅仅是“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手冢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拼命的,拼命的想要抓紧这棵稻草。他的灵魂游离于身体之外。
                    “我就在这里,Kunimitsu,”安抚的语气,“我不会离开的。不会的。”
                    最后,手冢安静下来,摊倒在忍足怀中。
                    忍足关门出来时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迹部。“真的打算离开?”
                    “嗯,不想再让国光生活在这里了。”
                    “那么,想要去哪里呢?”
                    “可以看到地平线的地方。”
                    “可真是浪漫哪。”
                    “还会回来么?”
                    “也许。希望再见面时能够有个不一样的心情。我们都应该做些转变。”
                    迹部不再作声,在忍足想要离开之际,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不二那家伙吧。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不是么?”
                    “啊。会带上最好的芥末。”
                    忍足和手冢离开时,正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出奇的早的一场大雪。十月的枫叶红的灿烂,映着雪的净白。手冢没能从那次昏睡中醒来,他的心拒绝苏醒。
                    忍足将手冢抱进车内,仔细地为他盖好毛毯。身后是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挚友。
                    他和每个人拥抱,道别。
                    “手冢醒来的概率是99%。”乾对忍足说。
                    “不是100%还真是让人伤心呢。”忍足调侃道。
                    “如果老天够眷恋你们的话,那么就是百分百。”
                    “谢谢。”
                    这是乾与忍足的最后一次对话。
                    这之后的第四个月,同样的下着大雪的日子。整个冬天,似乎都在下雪。迹部收到了忍足的来信,收信人还有乾。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上帝始终眷恋着我们。”
                    信中夹着一张照片。什么也没有,只可以看到的,是将天与地连接起来的地平线。
                    End


                    16楼2012-07-04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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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夜曲
                      仿佛是一场下了整个冬天的大雪。
                      而手冢国光什么也没能看到。当他被允许下床走动时,已经可以看到急着享受日光破土而出的嫩苗。
                      正如此时此刻,手冢国光的心情一样——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希望。
                      他还不能外出,然而站在落地窗前看一视的绿色于他而言也是莫大的享受。 仍然有烧焦而不能新生的枯树,仍然有被炸毁还没来得及修理的墙壁,仍然有瘸着腿出洞来晒着日光的小动物,可这一切都不同了。
                      忍足侑士告诉他,战争结束了。
                      手冢开始眷恋起站在窗前的时光。
                      然而,每每这时,他会感到莫名的焦躁。仿佛是被很好的保护在玻璃罩子中,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可这里的空气令人窒息,这里不是他应该感到安逸的地方。他是正常的人,没有什么缺陷,也并不柔弱。他不应该被这样禁锢起来。
                      当然,这些,忍足侑士全都知道。
                      他只是不想再贸然的放任手冢。不想再让他昏睡四月或是更久。这样的险,他冒不起。所以,手冢的痛苦他都了解,可他不想做出改变,不想妥协。一切,还是要慢慢来,时间有的是,而手冢国光,只有一个。
                      再等等,再等等,等到可以确定手冢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了,到时,一定会补偿他这长久的快乐。然而,不是现在。
                      最后,当忍足发现手冢的话越来越少,盯着窗外的时间越来越长,常常一个人看着兄长的照片发呆的时候,他恐怕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正如他所了解的手冢,——坚强到任性的家伙,他不会主动告知他人自己的不适,不会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更不会吵嚷着要求忍足带自己出去走走。但是,这样性格的人,往往存在潜意识的自我压迫症。可怕的不是每天哭闹个不停,而是闷在心中什么也不说出来。
                      曾经研读过心理学的忍足,清楚的知道,如果再这样生活下去,手冢最终会崩溃。
                      那样的话,自己将会悔恨终生。
                      虽然是冒险,然而,他必须带手冢出去了。
                      “Kunimitsu,明天出去走走吧。”躺在床上,忍足轻轻的问道,征求着手冢的意见。
                      起初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得照顾行动不便的手冢而执意睡在一起,但见手冢似乎并没有排斥这种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忍足也就按下了“如果国光不喜欢,等他能够照顾自己的时候就搬回去”的念头。
                      手冢窝在忍足的怀中,良久,沉沉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并没有忍足想象般的惊喜。反而——有种一切都在手冢意料之中的感觉……
                      不会是,被他给骗了吧?忍足在入睡前,郁闷的想到。
                      毕竟,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又不会因为昏睡而影响智商~
                      手冢在忍足的怀中,看着忍足一脸郁闷的表情,偷笑。
                      果然是被算计了啊。
                      当忍足在征求手冢去哪里的意见,而手冢立刻回答“哥哥的陵墓”的时候,忍足想。
                      “喂喂,你是故意的吧?啊?”忍足气极,想就此吃吃豆腐又怕伤到手冢,最后只能捏捏手冢光滑白皙的面颊,算作自己被摆了一道的报复。
                      而天生信奉沉默是谈话的一大艺术的手冢,一脸无辜的看着忍足。
                      “太可恶了吧,我说。”完全被这幅可爱样子打败的忍足,只能又在手冢的脸上捏了两下。 我怎么说也被称过天才啊,怎么说也是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凭什么一碰到手冢国光就乱了阵脚啊~
                      正在忍足自我鄙视的时候,手冢已经拿起大衣准备走出门外。
                      “Kunimitsu,再多穿些,外边风很大的!”忙追了上去。虽然昨天气象台的美腿主持人明明说今天微风,适合出游的。
                      所以啊,关西小帅狼还是拿手冢国光没辙啊。
                      车行在路上,忍足的自我满足感开始急速膨胀——自然,与从小迹部景吾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不无关系——还好选了个离国光的哥哥墓地不远的处所,否则真不知道要怎样让国光安全度过这漫长的旅途。
                      即使路程并不算远,然而对于久未外出的手冢而言仍是莫大的负担。虽然手冢希望可以尽快到达,忍足仍然以买花为由停了一刻。毕竟,手冢的身体要紧。
                      当两人站在墓碑前,已经是近中午了。初春的午日意外的温和,忍足站在离手冢几步远的地方。不想打扰到兄弟的见面,又担心手冢的身体。
                      然而出乎忍足意料的,本应感人的场面却被手冢轻描淡写的带过,他只是弯下腰放下忍足买来的百合,在兄长碑前说了几句。然后,便转过身示意忍足可以回去了。
                      “你在哥哥面前说了什么?”忍足开着车,问着一旁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手冢。(虽然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令人疑惑)
                      “忘了。”
                      “哦?是么?Kunimitsu睡了这么长时间记忆力退化了呢。”
                      手冢没有答话。
                      如果,因此就结束谈话的话,那个人就太不了解手冢了。
                      “是不是说‘兄长大人,您请放心吧,我现在已经被一位心地善良举世无双的人爱着,感到非常的幸福。’嗯?”
                      “在高速上开车,不要大意的好。”
                      俨然掩饰自己的脸红的举动嘛~忍足心情大好。非但没听从手冢不要大意好好开车的警告,迅速侧过脸去轻轻吻了下手冢有些微红的脸。
                      “回去后绕院子跑二十圈,你那么想死的话。”
                      忍足没见难色,吹了声口哨。国光你真的不知道么?每次你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呢~
                      墓前的百合长开不败,印证着这个世界的生与死。
                      手冢国光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唯一一次的誓言。
                      完


                      17楼2012-07-05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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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海带那句他不该对我那么好的时候有被感动到……只是觉得死了这么多人,到最后都已经麻木的不会再为死亡而哭泣的Tezuka,能够放下一切过去重新开始么?迎接新开始的两人就没有隔阂么?不过这样就好……至少还有希望啊……


                        来自掌上百度18楼2012-08-25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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