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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花开的温度》BY飞汀 (《204纪事》续,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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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希哥,你房里什麽时候摆了棵树?”他煞是奇怪地问我。
“前些日子,你恰好不在。”
“很普通啊……我看它没什麽奇怪的,又不好看,为什麽要把它放卧室?”阿晓蹲在树前好奇地瞧著。
我笑笑:“平时是见它没什麽特别,只是听说它不知什麽时候可能会开花就是了,还是很大的那种。”
阿晓漂亮的眼睛瞪愣了半天:“真是棵怪树。”
听到这句评语,我又笑了:“因为送它的人也是个怪人。”
“是……那个宁扬吗?”
我看了他一眼:“嗯。”
仰起的头又垂了下去。
我走到他身旁,蹲下:“阿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忘了跟我说?”
“什麽事?”对著我的目光,他变得慌乱。
我微微叹了一下,抬起他的头:“那你告诉我,你刚刚为什麽难过?”
他躲开我的手,仍旧不说话。
“肖羽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傻孩子!”我搂住他,“记得,以后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对他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我不配喜欢人……更不配喜欢…喜欢……”
“你配喜欢任何人!”我抬起他的下颌,让他看著我的眼神,“阿晓,你有配。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麽美好,多麽让人疼惜。被你爱上的人一定会很幸福。”
“记住,以后若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一定要让他知道,不要等哪天错过了,再想回头就难了。”
男孩怔怔地看著我流泪。
“我只喜欢你,不会喜欢上别的人了。”他对我说。
我笑笑:“你现在这麽说,是因为和我最亲近。而人生是很长的,漫长的一生中,你和我的相遇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幕间片断而已。以后你会遇上自己命中注定的人的。”
这一晚,我和阿晓相拥著平静安心地入眠。
阿晓,相信我,你会幸福的。
*****
十二月,接近元旦,好日子很多。宜婚、宜娶、宜斋戒、沐浴。
我记得以前皇历上都这麽写的。
今天,我早早下班,本只想请一天假,后又担心来回不够,便多请了一天。
两天不能回来,我给室内的树浇了水,又重换上了防护膜保温御寒。
那天盛平送来的请柬里夹了张飞机票,我是后来才发现的。难道宁家给人的请柬里都夹了飞机票吗?我自嘲地笑了。
明早八点的飞机。虽然才到晚上八点,但我已不想再做其他的事,只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然后用睡眠来等待明天的来临。
熄了客厅的灯,正待往卧室走,电话铃响。
“希,在做什麽?”
“什麽也没做,准备睡觉。”
“……那我现在过来好吗?”
“我要睡了。”
“希……”他欲语又迟。
“我没事。”我知道他想说什麽,却不想听他说。
“那好……,你好好休息,明天等我,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我便进卧房睡觉。
大约十点多,被冗长的电话铃音吵醒。响了很久,我才起身。其实最初的那遍响铃,浅眠中的我就被惊醒。却懒於起身,就这样耗著。外面的电话响过一遍又一遍。显然是同一个人在一遍遍地重拨。
“喂?”刚从床上起来,冬天的夜晚即使室内也依然寒气不减,我裹紧外套。
“…希希。”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才悠悠响起一声叹息似的呼唤。
我一震,一时间忘了要说什麽。你终於还是打来了,可为什麽是在这个时候?
“希希,为什麽不说话?”
我要说什麽呢?在你成为人夫、人父的前一晚,一声“恭喜”吗?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难道你不想祝福我吗?”
“……祝你幸福,盛乐。”
我仿佛又听见他的叹息。
“小时候,看见别人挽著美丽的新娘走上红地毯,我总是会想,自己长大了也要娶个漂亮的新娘,好好地保护她。后来却爱上了小奚。於是将心中要一辈子保护的人换成了他,想守著他长大,然后和他一起生活,好好地生活。我是那麽爱他……他还是离开了我……再后来,我遇上了你,原本只是想要贪恋他的影子,可不知什麽时候,我就开始想著你的一切,想著你,念著你,现在还是……”
“盛乐!”我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
“明天,希希,你一定会来吧?”
……
“为什麽不答应?”
“为什麽?一定要我去?”我有些吃力地发问。
“因为我想看著你亲口对我说出‘祝福’。”语声顿了一顿,“希希,明天我一定要在婚礼上见到你。”
希希,明天,我等你。
那句意味深长的“我等你”的真正意思,直到婚礼的隔天,我才明白过来。


37楼2012-07-2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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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希,想死我们了。”薛清看上去激动万分。
    “真是的,一点联系都没有。害得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你这小子给我玩隐身术啊!”林湃狠捶了我一拳,而我不顾得痛,只是激动。
    “来,我们哥儿几个好好聚聚!”几个人相扯著坐下时,我才发现易孟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是……”我望著易孟。
    “啊,对、对,怎麽望了给你们介绍呢。”易孟笑著拉过身边的人,“这是我的未婚妻,简薇。薇薇,这就是我常说的大学时的寝室长,司希。”
    “你好,小希。”
    很灵动的女孩,文静而不木呐,很自然地随著易孟来称呼我。
    “薇薇,你要是觉得闷,就先去其他地方或到新娘房里去转转,我和几个老同学几个先聊聊。小心点。”易孟眼光宠溺地看著女孩离去。
    “易孟,你变了很多。”我深深地感慨。俊朗的容貌还似当年,却少了当初那股能随时滴出来的浪荡公子气息。真的沈稳了。
    易孟微笑著点头:“是啊,如今我相信,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语气不无感慨,“小希,你也相信吧?”他似有深意的问我。
    我喉咙噎住,无法回答。相信吗?我曾经相信。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的易孟,仿佛便是为了对照如今的我。
    他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新生的同时,获得了无上的美丽。而我却还在最初被缚的茧中苦苦挣扎。同时被风刮落的两颗种子,一颗已长成枝叶参天,而一颗却只能在深深的泥土中仰望阳光的气息。
    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差别!原是我陷得太深,便挣扎得太过用力。却没意识到,挣扎得越是用力却又陷得更深,越不得脱。
    薛清林湃两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和易孟间的事。四个人又说笑了一阵,简薇过来了,对我们笑了笑,才曼声细气地说:“孟,爸爸叫你到楼上去一下。”
    易孟点点头,语声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嗯,你先上去说一声,我马上就去。”
    “阿清阿林,呆会儿等盛乐来了,我们再好好畅谈一晚。”
    易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搂住我,覆在耳边说:“小希,是你的宽容造就了现在的我。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204里为我擦床柱铺床铺的小希……所以,一定要得到幸福。不然我会很失望的……学会抛掉一切吧,就从这个婚礼开始,你会幸福的。”
    我呆呆地望著易孟上楼的身影。
    “小希,阿孟还是很缠你啊。”薛清在旁边笑侃。
    “小希,你不舒服吗?”林湃靠过来拉我的手。
    “没有……只是看到阿孟变化这麽大,有些感慨。”
    “人都是会变的,小希,你也变了。”薛清深望著我。
    原来我也变了吗?
    “变得没有以前那麽多棱角和锋芒…可也没有以前那麽开朗…变得更加让人心疼了。”
    “你说这话,旁边不会有人吃我的醋吧?”我忽视心中一掠而过的酸涩,斜睨著坐在身旁的林湃开起玩笑来。
    预料之中,又是一拳打在我胸口:“刚还在表扬你,给你三分颜色,你倒还真开起染坊来了。看你这张利嘴!是~我是吃醋,只不过不是他,是为你~来、来、来,哥俩好久没见著面了,让大哥我好好疼疼你。”
    他磨著牙扑过来,我忙不迭地躲开,嘴里笑道:“真有你的,这麽久不见,阿孟变好了,你倒变了个十足的痞子了。”
    “瞎!说我是痞子?我就痞给你看看……”他坐著摩拳擦掌地又要压过来。
    那痞样我看著好笑,扭头像旁求助:“阿清,你们家的痞子要痞到我身上来了,你管是不管?”
    薛清一旁无事人似地望著我们,语态悠闲:“只要不痞到我身上,我就万事大吉了。”说完脸上还一脸看戏的表情。
    林湃听罢,竖起两道俊美的眉毛:“好你个薛清,不管是吧,哼,我明天就和我那个‘湘湘’表妹一起痞痞去。”
    “请便。”薛清微笑著,下一刻便故意叫道,“啊!你踢轻点不行吗,把我伤了,可没人陪你。”
    林湃撇了撇嘴,起身对我说,“小希,你要喝什麽,我去端来。”
    “茶就行了。”
    “我要一杯Whisky。”薛清在他身后加上一句。
    “自己去端。”
    


    39楼2012-07-2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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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不等我作出反应,那服务生便麻利地走到我面前作了个“请”的手势:“司先生,请跟我来。”
      我看了眼盛乐,又看了看身旁的两人。
      “小希,休息一下也好,我们过会儿去找你。”
      我跟在这个叫“曾亮”的服务生后面,走过大厅,穿过廊道,左转右转,感觉上似乎进了迷宫。客房怎么这么远,心里嘀咕着随曾亮的脚步走到一间房前停下。
      “司先生请先进去小憩一会儿,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曾亮将门推开,示意我可以进去休息后便自行离去。我推门而进。即便是客房,也布置得品味不凡。
      室内只开了盏壁灯,微黄的壁灯,昏暗而温暖。
      虽然昨晚失眠不知何时睡着的,但现在却没有多少睡意。脱下外套躺在靠门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从嘈杂的大厅到这样寂静的房中。有种很不真实的停滞感渐渐蔓延,易孟薛清他们的话在我耳边回响。独自靠了许久,神思有些朦胧起来。忽然觉察空气中的异动,有人没有敲门也没有任何声音地便进来了。
      我起身回头,同时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
      “希希,你睡着了吗?”
      “盛乐……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厅中招呼客人吗?
      窗帘合着,晕黄的光线有些昏暗。
      “希希。”盛乐又叫了我一声。走近,我才看清他脸上的笑意,“我是来向你要祝福的。”
      将手中一直端着的酒杯递到我面前,然后又转身端了杯放手中。“祝我幸福,希希。”
      我端着酒,呆呆地看着他,我今天来做什么的,不就是来给他祝福的吗?为什么不说……真心祝福他…真心祝福他…
      学会抛掉一切,就从这个婚礼开始,你会得到幸福的。只要说出了这句话,我就能像他般破茧而出,接近阳光?
      ……
      “祝你幸福,盛乐。”这是我真心的祝福,不,该是全心全意的祝福。我说出口了。
      酒杯一碰,交错而回。
      我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动作不疾却是一口不歇地喝完。小时候听奶奶说,给人祝福的酒是要一口喝尽的,不然祝福会送达不到。
      端在唇边的酒又放下,盛乐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片刻之后微笑忽起:“我会幸福的……因为由你陪着……”
      后面一句竟响自耳畔,我迟钝地发觉他温热的气息已悉数贴近。
      “希希,我终于等到你来了。”我感觉他在吻我。很想推开他,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不能再吻我,我也不能再让他吻了。可是,一种让人无力的钝感铺天盖地地朝我袭来,重重撞击着我的神经。眼睑有如灌铅似的越来越沉……终至不甘地阖上。
      *****
      身体能偶尔察觉小小的微动,可感觉依然钝重。有手指轻轻抚弄我的脸。我用力地睁开眼,一个模糊的影响,渐渐地,变得逐渐清晰。
      俊朗的眉毛,深邃的眼眸……是盛乐。
      “盛乐?”我赫然睁大双眼,不该是这样的,他看我的眼神太过温柔,更不该情人般地亲密地搂着我。
      这是怎么了?
      神智恢复,我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自己此刻并不在宁家大宅,不在婚礼现场,却是在……一架客机的贵宾舱的床上!
      我将自己四处探寻的目光收回,缓缓放在面前的脸庞上。
      “希希,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要不要再睡会儿?”他身上穿的已不是那件白色礼服,而是件深灰色大衣,就像那年到我家县城车站时的模样。
      “盛乐……”我轻声唤着,心里涌起的,除了浓浓的怀念,再无其他。
      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尔后又抚慰似地吻了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
      我坐起身,眼睛对着眼睛地看住他:“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希希别担心,只是让你好好地睡了一觉。”
      “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他用温暖的手指亲昵地抚摸我两边的脸颊:“希希,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我不懂。
      我冷静地摇头:“盛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取消了那个婚礼,”他悠然笑道,“准确地说,是在婚礼举行前的一刻,逃离了那个婚礼。”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得意的笑容。“……你没有结婚?”
      


      41楼2012-07-2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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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表情仿佛已经呆滞的人:“盛乐,我们都需要放手。”
        “我不放,我绝不放手!”他双目用力瞪着,一字一句地对我说。
        “放手吧,盛乐,”我仰着头看他,“否则我们都会很累。无论你我,都被过去束缚得太深。以前我放不下你,而你放不下小奚,也不愿放开我……你有一个关心你的父亲,疼你爱你的弟弟,你相信我,只要抛下过往,我们都会活得很好的。”
        “鬼才相信你!”他激动地吼着,双手抠着我的肩膀,接下来便是报复式的吻,掐着我的脖子仿佛把我压碎似地在我脸上唇上吻着。我心里难受,加上缺氧气息不顺,头渐渐开始发晕。
        等回过神来,刚刚激动已极的人已安静地伏在我身上。
        “为什么?希希,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地爱我?”低喃的语音,似乎连周围的气息也被弄得模糊不清。“我想要我的希希,想要以前那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希希……那个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人的希希……”
        我抚着他的头发叹道:“那个全心全意爱你,心里眼里都只容得下你的‘希希’已经不在了,他已经在时间的流失中消失、不可能再回来了。所以,盛乐,我不想骗你还来爱这样的我。我很自私,看着你给的爱我的心会痛,盛乐,不要再执着于昨天的美好,那样会失掉今天还等待在前方的幸福。”我微微笑了起来。
        盛乐挪开压制我的身体,注视我良久,然后从沙发上起身,慢慢地开门,关门。
        这一夜,他都没回。
        而我呆在房子里,什么也不能做,更不能出去。直到第二天傍晚,在浴室洗澡时,在水流停歇的缝隙间听到有人关门的声音。是盛乐回来了。
        我忙冲干净身子,穿衣服时突然听到外面房门被猛力打开,还有桌子沉闷地摩擦地板的声音。我正要伸手开门,不意却被突然迅猛大开的门撞倒在地。
        来不及将剩下的睡衣纽扣扣住,便被盛乐抱起。
        “盛乐?”我叫他,不知他要做什么。他置若罔闻地走进卧室,将我放在床上,身体随即重重压了下来。
        身上的男人一言不发,默默地在我唇间掠夺,转而扒开我还未及扣上的睡衣,含着我的乳首舔吮起来。
        “盛乐……不要这样对我……”我闭上眼,痛苦地说道。
        下体被抓住,他轻轻地套弄着,然后分开我的双腿进入了我。身体在激烈的冲撞中无意识地晃动着。
        “希希……”
        我听见有个声音喘息着叫我。
        事后,盛乐仍旧不肯放开。
        “我以为你走了。客厅、房间、厨房都没有你。”
        没有证件,也没有钱,能走到哪里去?
        我凉凉地笑着。
        我便像失去了翅膀的鸟儿,成天呆在笼子里。
        盛乐研究所还没开学,白天和我一道出去游玩,晚上回来便是和我**。有时很激烈,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温柔地吻我,温柔地进入。和以前不同的是,他总是极有耐性地用舌尖或手指花很长的时间来全力挑拨起我的欲望,却又迟迟不肯进来,故意在高处看着我难耐地呻吟,在欲望的折磨下挣扎到汗液津津,直到看到我明显的渴求,他才肯抱我。
        身体被欲望驱使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渴求,可心内却是一片凄凉。
        盛乐,为什么你不懂放手……


        44楼2012-07-2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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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盛乐没有再提荷兰注册的事。同样对让我走这件事也绝口不提。
          过完中国的旧历年,晃眼间他就开学了。
          天气好时,他就带我出去游玩,阴冷的日子便在房子里看电视玩电脑。
          开学后,他每天都有课,只有晚上回来。所以,白天就变成我一个人在太过空阔的别墅里晃荡,无所事事。不知是否很久没出去的缘故,身体机能仿佛也跟著退化。整天什麽事也没做,吃了睡睡了吃,典型的猪的生活方式,却还是觉得精力不济,人越来越容易累,一天下来,倒有大部分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
          “希希,你不舒服吗、脸色很不好。”盛乐上完课把我从床上叫醒。
          下午喝了杯茶,然后到后面小园子里晒太阳。晒著晒著人晕晕乎乎地,便进房来休息,不意一睡便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不好意思,我还没煮饭。”我看看手表道歉。开学后,盛乐回来都会买菜。后来每次我便将饭先煮好,等他回来做菜。
          “我们去外面吃。”
          去哪里吃我其实无所谓,本就没什麽胃口。
          周末,我们去了意大利的田间小路,体会别具风味的异国乡村情调。
          下午回来途中,经过一居民小区,小型的篮球场上有附近的篮球爱好者自组两队比赛。
          还是以前在学校时看过篮球吧。我停下来观望。
          盛乐回头问我:“希希,想看吗?我也上去活动活动。”
          我笑著点头:“好,我给你算分。”
          盛乐脱下外套递给我,乘他们中途歇场时走上去表明自己的意图。很快他加入了其中一方。
          与场中人相比,盛乐的身高已算不上优势。但他伸手迅捷,传球技术好,头球上蓝更是准。不一会儿便将所在那方的劣势搬了过来。害得对方频频换人。
          我坐在场外的青草地上微笑著看著。
          盛乐还是当年让我心动的盛乐,
          只是,
          我已不复当年动心的我。
          我笑著,叹息,看著场中穿梭奔跑的身形。你能准确算到时间在传球上造成的误差,可为什麽不能明白时间流失所造成的一段感情的误差呢?
          寻思间,听得场中又是几声响亮的口哨和一阵快意的大笑。
          又进球了吧。朝比分望去,56比42,在搜寻熟悉的身影,发现他已在看著我。
          扬起嘴角,准备向他露出笑容。体内不知从何处窜出的痉挛般的痛席卷而来,将未成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声音卡在了喉间。我仿佛听见盛乐惊呼著朝我奔过来……
          再醒来时,入眼都是白色。有人在用我听不懂的意大利语交谈。我扭动脖子,看见盛乐和他父亲在与两位穿著白大褂的医生说话。角度不好,看不清他们的神情。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
          我病了吗?朝自己四下左顾右顾,身上并没插什麽针头气管之类的,我松了口气,试著从床上做起来也没感到任何不适。
          应该是晕倒了吧。只记得一股让身体连呼吸都要停止的痉挛剧痛感觉。我这缺乏锻炼并不强壮的身体,从小到大却也健健康康的,没什麽大病大痛。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弱了。
          我正要下床,听见有人喊了声,接著盛乐就快步奔过来了。
          “希希,你怎麽起来了。”他紧张的语气让我狐疑。
          “盛乐,我怎麽了?”
          盛乐看著我,嘴角动了动,语气很勉强:“你昏过去了……还没来得及给你做检查,Danfer医生说等你醒了再做全面检查。”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医生向我说了句意大利语,看著我懵懂不知的表情,又马上转向盛乐。盛乐对他用意大利语说了什麽。
          “希希,这是我爸的好友,Danfer医生。”盛乐为我们做介绍。
          “你现在感觉怎样?”Danfer医生用英语询问我。
          “没什麽异样。”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正常。
          “你知道自己是怎麽晕倒的吗?”
          “……一阵突然而来的剧痛……我想我应该是痛得晕了。”
          “以前有过这种突然疼痛的经历吗?”他若有所思地问我。
          我摇头:“第一次。”
          他点了点头:“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要留院观察。明天我给你做身体上的全面检测查。”
          走出门的医生停住脚想了想,又转身回来:“你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若有运动习惯也请捺下,不能做太过激烈的运动,包括**。”
          淡淡的语气,让我来不及感到尴尬,说话人便消失在门外。
          晚上,盛乐陪我留在了院中。
          从没在医院留宿的我,第一晚竟然没睡著。睁著眼清醒了一整夜。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了。
          之前盛乐要给我洗澡,我被我拒绝了,身体没什麽大碍,诸事完全可以自己料理。
          躺在床上,盛乐便像著了魔似的,定定地盯著我,仿佛一眨眼我就会气化成蒸气从他面前消失。
          “盛乐,你不睡吗?”
          


          46楼2012-07-25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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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了下头,又变回原来一样的表情了。
            医院的护士小姐在门外要求关灯。盛乐才躺回另一张床上去。
            没有了他灼热的视线,我心中一轻,悄声笑道:“正好,我也睡不著,我们来说说话吧。”
            躺在漆黑的病房里的单人床上,和盛乐聊了很久,直到他渐渐地变得呼吸均匀。聊天的内容天南地北,后来还问起了他意大利语怎麽这麽流利。记得他说初中时便开始自学了。
            初中啊……小时的盛乐定是非常渴望到父亲常住的这个国度来一起生活,所以才努力学习这异国语言。
            我在黑暗中睁著眼睛,明天等待著自己的,又会是什麽呢?
            其实这次并不是突然发痛。前阵子胃部连著腹部的那块就时时隐痛,最初我以为是**太过频繁引起的身体不适症,多休息便会没事,后来感觉不是。不过很少到过医院的我也没怎麽放在心上。
            以前似乎听人说,从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便是可能丢命的大病。
            我感慨,无病无灾安稳过一生的人生真的很少啊……
            Danfer医生用纯正的英语语速缓慢地念著检验报告。我静静地听著。心情轻松。毕竟老天带我还是仁慈的。
            “……胃的部分细胞发生病变,有些已开始向身体其他部位反噬,若不及时将病变部位切除,会眼中危机健康,甚至生命……”
            “谢谢医生,那我现在该做些什麽呢?”
            “好好休息,准备手术。”这个肤色白皙的意大利男子温和地看著我。我心情变得比之前更好:“为我做手术的是医生您吗?”
            “当然。”他自信地一笑。
            “别担心,孩子,Danfer是我几十年交情的朋友。这方面他很权威。”我受宠若惊地看著这个无论年龄还是严谨程度都和自己父亲不相上下的男人对自己和颜悦色地安抚。
            待两人走后,我转过头来看著床边这个至始至终站著未说一句话的人。
            “盛乐,你爸和Danfer医生都走了……盛乐?”我觉得他神情有异,便欠起身子拿手晃他,“怎麽了?”
            他抬起一直低著的眼帘,那其中的痛苦之色让我心里“扑通”一惊。
            “盛乐,你不要担心,只是切胃而已。我没事的,”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轻松,“原本以为会是胃癌什麽的,结果只是胃部细胞病变而已,切除就没事了。”
            “希希,你为什麽不恨我?”他站在床前,垂著双手,仿佛是一只被抽干精力的猎豹,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剽悍。
            我摇摇头:“我为什麽要恨你。”
            “……我受不了你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每天晚上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很难受不喜欢。可是我受不了抱著你时,你眼中那种恹恹的表情,明明是我在吻你,你却似什麽也没想,我的吻,甚至我这个人都仿佛离你很远似的,我受不了。所以我一心一意地挑拨你的身体,看著你被情欲染红的脸,看著你被情欲逼迫的濡湿的眼睛渴求似地望著我,需要我,我就会在那一瞬间有种错觉,你还是我的希希,不是别人的……”
            他像生离死别般抱住我:“希希,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每天那麽对你,你的身体不会变这麽差……”如溺水般抓住我的脖子。
            我柔和地说道:“盛乐,这不是你的错,人生病吃药是很正常的事。即使你没有对我那样我还是会生病的,我又不是铁金刚。”
            从未恨你,真的。
            一星期后手术。
            Danfer医生举刀。他安慰我,但我看得出来他眼中的隐忧。
            这几天,我过得并不顺。其间病发了五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离手术最近的一次,我根本就痛得意识不清。身体更是如大河决口,一泻千里。真所谓“病如山倒”。
            我没有照镜子,却可以从另一个人脸上的憔悴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
            手术是提前进行的。Danfer说本想等我身体状况稳定一些后再手术,那样危险系数会小一些。但病变细胞已开始迅速扩散并有癌变症状,不得不提前。
            躺在手术台上,闭著眼睛感受上空无影灯的照射,听见各种器械运送的细微几不可辨的声响,感受麻醉剂注入自己体内,甚至锋刃划开腹腔的奇怪感觉。人开始晕晕欲睡……残余的意识里开始想就一直这麽舒服地睡下去……可被压在角落里的某部分却拼命地在激喊,不能睡……不能睡……
            手术最后是有惊无险。病变细胞成功切除。只是在手术快要完结时,腹腔不明原因地猛然大量出血,导致我心脏几乎骤停,幸亏Danfer经验丰富,及时采取措施。
            Danfer医生感慨地说,我捡回了一条命。
            我历经大难,笑著叹息。
            我怎麽可能会死。
            绝对不会死!
            死了也要从地府爬回来。
            因为,我若这样死了,
            会有一个人,永不翻身。


            47楼2012-07-25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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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长叹一声,然后轻松地打上“THE END”的字样,终於在五一节间完工!感谢一直以来支持飞汀的各位朋友,也感谢各位认真留言提意见的朋友。忆来,《花开》一文写得并不棘手,但飞汀写得很认真,因为文中有些人物有著生活中的原型————当然,只是一点点模子而已,其他的都是飞汀填进去的,并且作了更改,(不知被某些人知道,他们被我篡改成了这样,会不会找我拼命~~)
              说笑了,其实名字也好人物也好,都是用来表达某些情感、某种感悟的媒介手段。而写文,至少目前对我来说,娱人娱己,仅此而已。


              50楼2012-07-2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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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近的菜市场买了大篮菜,进门时,熟睡的人仍未醒过。宁扬开始轻手轻脚地在厨房里忙活。发现没有微波炉,便先煮了饭,菜准备好了等希醒了再做。
                宁扬闲著无事,又回到卧室,扑在床边双手撑住看著睡得香甜的人。喜悦充斥著他的灵府,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只知道,如今,笑竟已成了表达喜悦最贫乏的方式。
                “希,我现在终於能一伸手就触摸到躺在我身旁的你了。”
                抱住身边人,宁扬又和衣睡下。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宁扬一惊慌忙起身,未及出声便已闻见菜香。来到厨房,正在做菜的司希一眼瞟到他:“醒了我想菜做完,你大概也该醒了。”
                “希,我来做。”宁扬去拿他手中炒菜的铲,司希手一让,他手落了空。
                再看时,司希似笑非笑:“你自认为厨艺比得上我吗?”一盘香味四溢的清蒸鲫鱼盛到盘里。“端到桌上去。”
                吃饭时,宁扬替对面的人夹菜,轻声地抱怨。
                “希,你怎能每天吃那张速食食品方便面,不易消化又没营养,明知自己的胃不好……”
                司希咽了口饭,轻松地笑道:“有时赶时间,便吃得草率了些,其实平时我都有很好地照顾自己的胃的……对了,你买那麽多菜放冰箱做什麽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啊。”
                我是买的两个人的菜,只要你愿意,我每天替你做饭熬汤,不让你这样虐待自己。
                “希,你看看你自己都瘦了多少!”
                “是吗?嗯,好像还黑了点,”司希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语气平常地说著,“男人出来讨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些累的。”
                宁扬“啪”地把碗筷放下,起身将司希搂住,怒气想将他狠狠地搓揉。
                “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想过和以往全无牵绊的新生活,可是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怎样我很清楚,再说,这种粗糙的生活也适合我。”
                “完全不适合!”宁扬楼紧椅上的人,压抑地低吼。“希,这样的你让我看到就心痛你知不知道!”
                司希微微挣脱宁扬的怀抱,望著他的眼睛:“宁扬,你放心,除了胃,我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很好。我也不是在自虐,现在这种生活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体验。”
                “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感受,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希,辞掉工地那份工……”宁扬用头摩擦著司希的颈,“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司希沈默了一会儿,才道:“可要退工……也要待到这个月尾才行,因为工地那边最近紧缺人手,一时半会儿也请不到人,我不想让工头为难他帮了我很多。”
                “我去。”宁扬说。
                司希一呆,复又问道:“你说的……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说工地一时片刻难於找人吗?你辞了我去。”
                “不行。”司希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有什麽不行。我没病没痛,身体壮得像头牛,为什麽去不得!”
                宁扬紧抿嘴角,薄薄的唇形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那种明是赌气却偏又显得冷酷坚硬的表情让司希看得笑了。
                宁扬一秒也不肯放松地看著,仿佛渴望许久的珍宝突然出现。
                “希,你刚刚对我笑了。”宁扬低语喃喃。
                “我一直在笑啊。”司希淡淡的语气里有著不解。
                “不同。你第一次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就像射进你心里的阳光又反射回我的眼中,让我清清楚楚地觉得你那一刻是愉快的……和你好接近。”
                宁扬缓缓伸出手,让两人紧贴在一起,手轻抚著那背脊的曲线。
                “希……讨厌我吗?”
                “……”司希将下颌搁在他肩上。
                “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吗?”
                “……我可请不起你。”司希说话间,那张合的下颌在宁扬的肩头来回挪动,造成一种尖锐又酥麻的摩擦感。
                


                53楼2012-07-2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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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中国.某城
                  一临山滂水而建的高级别墅内,响著清脆的风铃声。一身著白色休闲服的帅气英俊男人正拿著一只香烟头逗弄著床上的人。
                  鼻尖不停地被外物侵扰,缠睡在床上的人下意识地用手拍了拍鼻尖,男人笑著收手,片刻又伸出手来逗弄。床上的人被反复如是的叨扰,不甘愿地睁开眼,露出一双由於睡眠充足而敛著水意的眼睛,酣睡之意仍是不醒。
                  男人见自己方法终於凑效,低下头一记深吻。
                  “小懒猫,想睡到什麽时候啊,不记得我们今天要去拜佛去的吗?迟了,菩萨可是会生气的哟。”
                  床上的人笑了笑:“不会的,菩萨一向对我很仁慈的。”若不仁慈,昨年那次胃大出血,早已要了他的命。
                  “笨蛋,所以我们才要去拜啊。”
                  城西北的福音寺,以平安大佛最为有名。每天都有各地游客前来瞻仰朝拜,以求福泽永驻,一生平安。
                  而此时,那尊大佛的蒲团前也跪著两个男人,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末了,一人问道:“希,你刚刚许了什麽愿?”
                  “你先说。”
                  “我希望佛能保佑我的希一生平安。”
                  “还有呢?”
                  “……没有了。”
                  “真的?”
                  “我希望佛能保佑让我的希早点爱上我。”先前的男人缓慢而虔诚地说。
                  另一男人听了低低地笑了几声。
                  先前的男人不解:“希,你笑什麽?”
                  “我笑,名震世人的商业骄子居然也有失招的时候。”
                  “我哪里失招?”
                  “宁总裁,你别忘了这可是保平安的佛啊。”
                  男人一笑:“那又有什麽关系,心诚则灵。”
                  后面那身材纤细的男人突然问:“你求佛为什麽不求我?”
                  男人眼光闪亮:“求你有用吗?”
                  清澈的眼神向男人眨动,仿若能带走他的一切灵魂。
                  “当然,我可以帮你向佛祈求他能早一点爱上你。”
                  -完-


                  55楼2012-07-2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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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番外完---------


                    56楼2012-07-2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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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我暑假刚看的,同学传的文件夹里面有。还不错的,所以顶一下。呵呵。。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57楼2012-08-07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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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是顺着204摸来的,其实我也是希望,盛乐,不过看到后来宁扬做的,感觉也很好~~总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59楼2012-12-17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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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纠结的。因为一本日记就分手。**男人


                          来自手机贴吧60楼2013-01-25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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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


                            61楼2014-01-31 15:27
                            回复
                              好像在桃子发给我的邮箱里有这本书,看过了,感觉很真实,尤其是第一本结局好悲伤。。


                              IP属地:浙江62楼2014-02-01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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