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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瓣仍是在眼前晃动，摇摇曳曳零零洒洒地从天而降，女人的背影再一次进入他的视野，华丽醉人的和服后打着一个大蝴蝶结，黑色的直长发泄如瀑布，修长的身型像是来自别个世界，还有她转过头后看向自己的红色眼睛。
“晚上好。”女人伸手托起一片花瓣，侧过头看向他。
“为什么又在我的院子里？”
“不，是你的梦境。”
“那么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究竟是什么人？”习惯性地抽出袖筒中的浮萍拐。
“是你把我召唤来的。”女人走近他伸出手臂，指尖滑过他同样乌黑的发，“你的愿望。”
“愿望？召唤？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伸手打掉了女人雪白的手。
“只有心存强烈愿望的人才会走进我的店里，云雀恭弥。”女人微笑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只不过，所有想要实现的愿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多不少，与之同等的代价。”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看着他的凤眸停顿了一会儿后，背过身走向那颗肆意绽放的樱花树，“因为你我的相遇，是必然。”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你我的相遇亦是如此。你的愿望，那份思念，全部传达到我这里。』
“不过，你们似乎不会有交集，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其他次元，就是你们说的‘平行世界’。”女人理了理鬓角的长发回过头看向他。
“次元，平行世界……”
“是的，我是异次元的魔女，壹原侑子。”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当然这只是假名。”
“既然是实现愿望的店，那么，让那个人出狱。六道骸。”
女人的神情中有些黯淡忧伤，“距离他原本出狱的时间，提早了二十年啊。”
“代价是？”
“二十年的寿命。”女人走近他，直视着他眼睛的目光透着凌厉的压迫感，“即使如此你也要实现你的愿望么云雀恭弥？用你二十年的寿命提早二十年与他相见，或许到最后并不是你想要的结局，因为命运。”
“那种东西我不相信。”他冲她冷冷地笑着，“这是我的选择。”
“我知道了。”
女人闭上眼睛抬起右手，脚下旋转着出现一个闪着紫光的魔法阵，卷起的气流包裹住云雀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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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清晨，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仍是自己房间的模样。站在镜子前打理着西装领带，看着自己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身体很沉重很疲惫。
拉开门发现草壁早早跪在门外等着，“恭先生，沢田先生让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急？”
“总部传来消息，听说昨夜，复仇者监狱有人越狱了。”
瞳孔瞬间放大，云雀恭弥突然停下脚步。那个人果然越狱了，六道骸，从复仇者监狱越狱了，那个连光都照不到的……复仇者监狱。
『距离他原本出狱的时间，提早了二十年啊。』
『代价是？』
『二十年的寿命。』
那个魔女实现了他的愿望，提早二十年的重逢，那么这种疲惫感一定是被夺走了二十年的寿命。所谓的想要实现愿望就必须付出代价，呵，怎样都好，只要能早些见到六道骸，再像十年前那样毫无顾忌地打上一架。
如果打败六道骸是他一辈子的愿望，那么无论付出什么他都不在乎；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人能一直陪他打架，十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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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年的又一次越狱，惊动了彭格列的所有人，然而越狱之后立刻从意大利飞往日本一刻未停歇的主犯却迟迟没有现身。众人怀疑这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突发什么意外，毕竟复仇者监狱并不是徒有其名。云雀恭弥独自一人站在会议室的窗台边看着就要下雨的天，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六道骸突然的越狱跟自己有关，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跟魔女之间的交易。
回到并盛神社时，从台阶路口就发现点点血迹，一直一直延伸到屋内。
“谁？！”他冲进房间。
“哦呀哦呀，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坐在地上满身是伤的男人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六道…骸……”
他回来了，就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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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云雀恭弥时常找六道骸打斗，但他明白的，自己的身体状况自从那天开始就日益下降，毕竟二十年的寿命在体力上消耗了很多。六道骸问过他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攻击力度还是防守速度都远远不及他之前的程度，只是他闭口不言，仍是用高傲的口气说着那只不过是放人一马总有一天会要咬杀。
但是点点滴滴骸看得明白，云雀恭弥是认真跟他打斗的，只是实力悬殊得明显，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是否身体状况出了什么问题。
“别打了。”骸只手抓住了他朝正面袭击而来的拐子，“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是对对手的不尊重。更何况……”
更何况我担心你，只是他没有说出口。骸很清楚自己对云雀恭弥抱有怎样的感情，但是他不确定的是对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不打算说出口，那几个字。他也没有妄想过云雀恭弥对他会有别的什么感情，或许就像所说的那样——只是个单纯的咬杀对象。
但是他不会知道云雀恭弥对壹原侑子许下的愿望，以及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直到彭格列的十代云守住院的事情传开，所有人都表示很诧异，那个家族孤高的浮云竟然也会倒下。对外没有公开任何关于生什么病的信息，而实际是根本查不出任何异常，就连被称作黑手党神医的夏马尔也只能摇头。
云雀恭弥留院观察期间六道骸一次都没有出现，而是一个人四处搜寻各种医学信息，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知道就算问云雀恭弥本人，只要当事人不肯讲，也是徒劳无获。骸着急在心里，他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或许只是预感，但无论如何都要找出病因，因为他担心甚至是害怕失去云雀恭弥。
独自一个人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骸抬头看着圆月皱起眉头，如果可以，能用什么办法代替他承受这一切……无论怎样都好……
一拳砸在身边的墙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他闯进了一间陌生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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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氏的庭院却透露着些欧式气息，一个身材高挑的黑发女人坐在院子里喝酒赏月，骸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迈开步子走近庭院的主人。
“刚才的墙壁，是幻觉？”
“结界。”女人放下瓷器酒杯后缓缓站起，“晚上好。”
“哦呀，真是抱歉，我并不打算闯进你的结界。”蓝发男人笑着耸了耸肩。
“你的愿望？”女人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异色眼，“能走进这家店的，都是有愿望要实现的。”
“Kufufufu~实现愿望的店，这种东西我可不信~”
“不是哟~”女人笑着退后一步拿出长烟管抽起烟来，“世界上并没有绝对会发生和绝对不会发生的事，人的愿望越是强烈，祈祷的心越是虔诚，自然会被召唤到店里来。”
“哦呀，那么即使是查不出病症的病也能治好？”
“在我的能力和干涉范围之内。”女人吐出一口气，“不过，需要与愿望相等的代价，不一定是金钱。”
“要一个人恢复健康的代价是？”
“由你向我许愿的话，代价是……你的右眼。”
轮回之眼——保留了六世轮回记忆的眼睛，作为交换那个人生命的代价，有何不可？那样的眼睛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骸视作一种诅咒，他本不想用这样的能力，甚至有过挖眼球的冲动，但是小时候阴暗的经历告诉他，用那只眼睛报复曾经带给他伤痛的黑手党。而如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即使自己一般的能力依赖于轮回之眼，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够取代云雀恭弥。
“那么，成交。”
无论多大的痛苦，就由我来承受，男人这么想着。
魔女的左手附上他的右眼，脚下旋转开发光的魔法阵。他感觉什么力量正从右眼被抽走，先是黑色的条纹——眼睛里的数字，再是红色的晶体——瞳孔的颜色，最后视线变得模糊直至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见。
女人的手心里腾空漂浮着一颗刻有“六”字的红宝石，那是他轮回之眼的所有能力，也包括他的视力。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眼眶涌进大脑皮层，男人捂着右眼倒退几步朝后倒去，身体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墙壁——大概是那女人口中的结界。然后他倒在无人的街上，侧过头看着恢复原样的墙壁，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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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的时候只有一半的光明，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视角，右眼还泛着刺痛。床边坐着一个人，黑色的头发，紫色的和服……
“云雀恭弥？”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你，没事了？”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说着黑发人递来一面镜子。
镜中的自己左眼是湛蓝之色，而右眼是黯淡无神的灰，就好像死了一样。骸一手盖上自己的眼睛，放下镜子转过身背对着云雀，他不会告诉他自己在魔女那里用轮回之眼作为代价换回他原有的健康和力量，不过以云雀那种性格，即使是说了也不会相信这种事的吧。
所以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成为你身前的护盾，骸这么想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莫名的小幸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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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会在一起打斗，像从前那样，但彼此都不全力攻击。云雀知道骸丧失了轮回眼的能力以至于阴雨天右眼常会疼痛，行动时右边的反应总会比左眼慢上半拍，因此特地攻击时避开了弱点；而骸则是看出了云雀的别有用心，顺着他的意思跟他打斗，但事实上他并不希望云雀手下留情。
右眼的代价。
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从命运齿轮转动的刹那开始，从彼此选择的道路开始。
——何为愿望？
——想让自己幸福的念头而已。
可是有的人却心甘情愿为了别人的幸福许下自己的愿望，无论多么沉重的代价，从不犹豫从不后悔。如果这个世界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从踏出第一步做出第一个决定都是导致如今的必然因素，那么就勇往直前，即使头破血流。
她说的，只要有强烈的愿望，就能将其召唤而来。云雀恭弥决定了，无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让骸恢复右眼的能力，至少那样的他才算得上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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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零落的樱花瓣，一头飘洒着的长发，女人背对着他站在庭院里。梦里第二次相遇，同为和式建筑的房屋与庭院通过结界连在了一起，然而这一次却是云雀恭弥踏进了那家店里……
“我们又见面了呢。”女人抬头看着枝头盛开的樱花。
“实现我的愿望。”开门见山式的对话很符合他的性格。
女人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人的愿望多半跟之前那个蓝头发的男人有关，一个付出了二十年的生命，一个付出了最宝贵的轮回眼，为的都是对方。身为交易的媒介，壹原侑子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与客人有关的信息，而看样子这两个人对彼此都一直保密着，恐怕云雀恭弥这一次是要换回六道骸的轮回之眼，以代价交换代价。
“复原六道骸的右眼，他轮回之眼的能力。”
“这件事要是由我来做，代价会沉重。”
“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二十年的生命还是三十年的……”
“关联性。”女人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那是什么？”
“就是以你们之间的关系作为代价。”
“那种东西也能作为代价？开什么玩笑。”
“有形的、无形的、存在的、不存在的，只要是同等代价的事物都可以用来支付。”女人托起烟管抽了一口，“所谓的以关联性作为代价就是收回你们之间的所有牵绊，从此以后你们只是形同陌路，除了对方的名字，其他的所有记忆全部消除。”
“重新开始，是这样的意思么？”
“大概。但是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你们不会有过多的交集。”
“以后的事情又会有谁知道。如果是关联性的话，我支付。”
即使忘记关于你的所有，即使你也会忘记我的所有，没有什么比完整的你来得更珍贵，没有什么比强大的你让我更心动，所以即使放弃现在也要彼此都好好的活着，未来还没有决定。
魔法阵再一次旋转着亮起，女人用她异次元的魔齤力取走了作为代价的关联性，然后看着云雀恭弥进屋，走出她的结界。
“侑子小姐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穿着围裙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端着酒壶酒杯从走廊那头跑过来，“为了对方一次次支付自己的代价，说不定下一次那个蓝头发的人还会来的！”
“不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女人坐在庭院的台阶上，神色中带着些哀伤。
“为什么？”
“因为关联性，是最后的代价。”她说着抿了一口日本清酒，“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许下愿望。”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的结局！！！”年轻人拽着衣角皱起眉头，“为什么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却还得不到幸福！为什么……”
“因为人啊，总是在伤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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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越是想要保护的越是抓得紧，反倒成了伤害。”女人望着明亮的圆月，“想要保护的心若是成了枷锁，只会牵着人走上扭曲的道路。”
“难道实现愿望的店，不是用来让别人幸福的么？”
“因人而异。幸福这种东西太模糊了啊。”女人侧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或许正像那个男人说的，重新开始，也说不定啊。”
命运无法人为改变，就像那两个不在同一条路上的人无论许下多少愿望付出多少代价都只能回到起点；然而，人却可以选择命运，就像从一张白纸开始写起，写下之后的故事。
之后的路如何去走，又会有哪些人陪伴，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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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他们见了面不再打架，因为云雀恭弥忘记了曾经的仇恨与屈辱；那以后，他们见了面不再说情话，因为六道骸忘记了曾经深刻在心的感情；那以后，他们只是普通的过路人……
骸清晰记得去过一家实现愿望的店，他说要用自己的轮回之眼换回一个人健康的身体，可是那个人是谁他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一片模糊阴影。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对他一定指关重要，重要到甚至是可以将生命最宝贵的一部分交付出去。
云雀的脑海里总有那么几个场景，樱花树下对他说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女人，他记得自己曾经付出的二十年寿命，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能让他放弃生命的那个人一定对他无比特别。而最后一次踏进那个女人的店里，似乎什么愿望也没有许下就离开了。
关联性。
所有的关于对方的事都忘记了，所有的都回到了过去。只是时间，往后推移了十年，他们的起点从十年后的现今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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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哦呀，没带伞？要一起么？”
“嗯。”
+++Fin+++

Gossip：
很久之前就想写穿越的了于是今儿个终于开刀了！暴字数啥的不是我的错QAQ 原预计3000+的没想到一high就不对了OTZ 因为是本命CP又是感触很深的Clamp经典大作难免激动一下的T T
关于标题纠结挺久的 但是因为觉得《右目の代価》读着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也许是因为东京默示录第二章的《少年の右目》很相似吧XD 总之个人很喜欢这次的剧情设定啦~\(≥▽≤)/~
纠结选哪首BGM合适 tsubasa的原声集快给我翻烂了于是听着这首很有感觉就单曲循环咯~以及侑子小姐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