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香,我们谈谈好吗?”
一阵砭骨的冷风猛的从窗口灌了进来,吹乱了她黑里泛棕的长发,但此时的她完全无心顾及,仅仅只是随手拨了一下阻碍了她视线的散乱发丝。天空中亮得虚假的月亮将光线反射入窗口,吝啬的它仅仅把光线倾泻在停留在窗边的少年身上。少年披一袭清光静静伫立,恍若姑射仙人,遗世而独立。
被唤作“香”的少年名叫王香,与他对话的少女名为王湾,在一定的程度下应该称为“姐弟”。
“嗯。”并未多言,王香放任月华在自己身上如水银般流动。清冷而深邃的黑色瞳孔,把什么感情严严实实地埋在了底层,不透给它一丝空气或一丝光线。那细微而鲜明的触感如一道横亘在心底的深深伤口,随着心跳一次次撕裂,一次次疼痛。
真是可笑,明明两个心灵都快要窒息,明明拥有 几乎相同的心事;那点相同的愚蠢痛苦,难道就那样宁愿死死掩埋吗?
这里是小礼堂,是机密接待和紧急开会的地方。大门在王湾进来后就被紧紧关闭,让人惊讶的是这礼堂不仅隔音效果出奇的好,而且凹凹凸凸装饰华美的墙面有效的防止了回音的产生,让人感觉那门似乎是一开始就与墙融在一起,消弭不见。空洞的心使人无法嗅出礼堂内外中是否存在危险,不过事实上这里还是很安全的,没错,很安全。
似乎,安全到危险的境界……
女孩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腥甜的血液从裂开的唇瓣中渗出,是疯狂而张扬的铁锈味。她试图抓住飞速闪烁而过的思绪碎片,将它们一一拼合完整;可惜,那都是徒劳。此时她可以做的,也只有深深吸进一口深夜的寒气,待它们冻结了血液之后再缓缓地吐出…… 礼堂内莫名的沉静,静得似乎能听到对方空泛虚浮的无力呼吸,还有每一次呼吸时心脏的抽搐与生疼。
耳边隐隐响起的有规律的心跳,到底是谁的心跳,我的还是他的?在这片寂静的世界中,王湾不禁觉得一片混乱,像某种不安分在暗夜里的蠢蠢欲动。
“湾……你知道的……”首先打破沉静的王香,声音 微微颤抖。淡淡的回音围绕在耳边,让人莫名的心烦;含糊不清的表达,更是让人生疑。窗帘被风吹的大幅度飘扬,像是在风中招展的恶魔羽翼;似乎怜悯一般,为王香形成了一道掩护的防线,并无声的将他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我知道什么。或者说,我该知道什么。”明明是 疑问句,却用上了陈述的语气,明显的质问。王湾挑眉,用力地甩了甩手,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讥嘲着对面的人,又像是在嘲讽着她自己,之前冷静的形象一扫而空;此时的她,真想冲上去给对方一个巴掌,让他清醒点。
“嗯……”一个简易的音节,一个模糊的单音,更是 燃猛了王湾心中的火焰。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某些不明不白的东西。那些她不知道的、不清楚的,甚至是不想知道的,她都要知道。眼眶因总是强忍泪水而变得生痛,在黑暗里泛起不起眼的微红。指尖颤抖着,裙摆也因忍住愤怒而似乎要被抓出两个大洞,但对方对于这些全都无动于衷;天哪,他这该死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