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金在中的黑眸闪过一丝犹豫。他刚才似乎看见了她眼底那抹淡淡的哀愁。只是,可能吗?你做不到的,我已经为你做了
西卡一走进住家附近的咖啡馆,里头的店员已经自动帮她煮起咖啡了。“小姐,你的中杯拿铁不加糖。”店员有默契的将咖啡递给郑秀妍。“谢谢。”西卡微笑接过,付了钱准备离开。“小姐今天看起来特别年轻喔。”店员真心赞美着,又赢得郑秀妍的微笑。“谢谢。”她朝店员点个头,离开咖啡馆来到十字路口。是因为她今天不同于以往的轻松打扮,所以金在中刚才才会多看了她一眼吗?他心里所想的,是她今天穿这样去上班适合吗?还是觉得今天的她特别年轻?视线一垂,她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伸了右手摸了摸,思绪不觉飘远。这戒指,是五年前她为自己挑选的结婚戒指;甚至连婚纱、喜饼、饭店、宴客的名单,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决定的,金在中只是付钱而已。这是当然的。当年被逼着结婚的金在中,婚礼当天有出席就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其它的她都可以不计较、不要求。这款戒指与金在中的同款式,是一组对戒,是她喜欢的样式,虽然金在中在婚礼结束后就将戒指给拿了下来,但她还是坚持戴着,即使有时候因为身上的穿著需要变更配带饰品,她仍是坚持不取下来。因为她对自己发过誓,取下戒指的那一天,必定是他们离婚的时候。而且,再怎么说,这戒指也是当初金在中亲手为她戴上的,一直到今天,她仍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为她戴戒指时,那修长手指的触感与暖度。所有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记得,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不行。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是他在维系
绿灯亮了,西卡挺起背脊向前走去,没有注意到停在斑马线前的高级轿车中那双炯亮的黑眸。她刚才在想什么?在西卡摸着手上的戒指发呆时,正好被路过要去上班的金在中看见了。她那半垂的眼眸、深思的神情与唇畔那抹淡淡的苦笑,突然让他的胸口闷了起来。她在想什么?对这段有名无实、孤立无援的婚姻感到绝望?对他的漠不关心感到失望?还是对她早就应该结束这一切、然后重新开始,而不是这样继续拖着而感到后悔?看着她拿在手上的早餐和咖啡,他才想起——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和他一起用早餐了?她总是拿了早餐就走,总是那么的匆忙,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这样想起来,以前那个总会在家煮好晚餐,苦苦等着不会回去吃饭的丈夫的她,似乎早已不见踪影了。是她已经对他死心,不想再为了他装扮成贤妻良母的样子讨他欢心,还是已经看透这是一段错误的婚姻?看着她抬头挺胸,毫不迟疑地从他眼前迈步前进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开始感到心慌与不安。他冷酷的眼神闪烁着,一种在脑海中窜起的想法,让他目光一寒。他,该不会已经开始注意到她了吧?一个安安静静、固守本分,比朋友关系还不如的她,难道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了吗?他不爱我。
西卡一进到办公室,就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她的早餐。“西卡,你这个胆小鬼。”用面纸擦了擦嘴唇,西卡小声的骂着自己。明明有时间、也有机会可以好好坐下来和金在中一起吃早餐,偏偏她宁愿选择放弃,每天都将早餐带进公司然后匆匆解决。为什么?因为她不敢单独和金在中相处太长的时间,即使只是吃个早餐,时间都太长了。因为她是个胆小鬼。每次见到他,她的目光就会被他吸引而离不开;到最后,她不得不拿出最强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免除掉花痴般的举措。而自从那一次,她贪婪依恋的眼眸被他逮个正着后,她就不再与他一同出现在餐桌上了。她怕总有一天她会移不开视线,会忍不住向他表白,向他说爱,而这些刚好都是他不需要她给的。不能说爱他。五年了,即使已经过了五年,每每想起这件事,她的心就会痛一下。不能说爱他,这点她很清楚;为了怕自己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她只好想尽办法与他保持距离。只要能每天见到他,每天跟他说上一句或两句话,只要他过得好、过得快乐就好了,所以就算他不爱她,她也已心满意足了。
“西卡,早。”同事黄美英也进公司了,平时穿的像只性感小猫的黄美英今天穿得很正经。“衣服怎么了??”西卡问着,讶异于一向走性感路线的黄美英穿得如此正经,今天她怎么了?“我要改邪归正从良了。”黄美英指着自己的服装,笑着。看着黄美英脸上甜蜜的笑容,西卡懂了。“你的那位喜欢这样穿的女生?”“他说我的气质很好,如果换个穿衣路线,一定非常淑女。”黄美英的脸颊上飘上两朵红云。“那他下次是不是要说,你的头发这么好,染发一定很美,要你每天把自己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另外一名同事崔秀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连忙插了一脚。“若他真的这么说,那有什么不可以。”黄美英低头看着自己今天穿的洋装,认真的想着。她向来认为美的事物就是要给大家欣赏,所以她总是不吝于展露她的好身材;但如果他真的对她开口,要她的美只属于他一人,她想她会同意的。“哇哇哇!”崔秀英一连哇了三声。“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难道人一旦陷入热恋就得为对方牺牲或改变自己吗?就样就不是对方当初喜欢的人了嘛。”“你不懂。人一旦恋爱或结婚了,谁还能保有当初的自己?”黄美英理所当然的说。“谁说没有?”崔秀英看向郑秀妍。“我们的设计总监郑秀妍小姐不就是了吗?”她走到西卡身边,绕着她东看西看的。“你看,西卡从我们以前认识到现在,她的穿衣品味、她的装扮、她的一切,从来都没有被谁要求或影响过,她还是原来的她,从来没有变过,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耶。”黄美英也打量起西卡来了。“她是个特例。”她下了结论。“去。”崔秀英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论调?“本来就是嘛。”黄美英解释着。“你看,哪有人结婚了,还是一样的出差,一样的加班。没有生小孩就算了,连她先生长什么样子我们竟然没人见过!如果不是你的身分证配偶栏上真的有人占了位置,大家一定觉得你说你结婚了,只是想赶走那些追求你的人。”听着听着,西卡笑了,笑得苦涩、笑得哀凄,不过却没有人发现。“我会这么的保有自我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黄美英和崔秀英齐声问,她们想知道秘诀在哪里,只要不是说要长得像西卡一样美就好办了。“我的原因是……”西卡垂下眼眸,掩饰此时真实的心情。“他根本看不到我。”“什……什么意思?”黄美英和崔秀英愣住了。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在眼前竟然看不到,那个人是瞎子吧?“意思就是,他根本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