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圣坛后侧散出,教堂显得有些昏暗。
“Hold on。”
正准备宣布闭棺的牧师,被一个冷静肃穆的声线打断了。他抬眼看向前排站起身的茶发女子:对方一袭黑色长裙,标准的葬礼打扮,周身的气场却颇为慑人。
牧师抬了抬手,示意暂停程序。
宫野志保转过身,待身旁的赤井让出通道,款步走到圣坛前,对牧师点了点头,在未闭合的棺木前站住。
人群传出细微的议论声,在牧师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后恢复肃静。纪然隔着一个空位看向赤井,又骤然回头,恰巧撞上Gin的视线。
“看来已经交换过信息了。”
黑发女子侧过身,趁着伸手去理Gin的领带的机会,附在对方耳边小声嘲弄了一句:自己的话会从Gin这里进到赤井的耳朵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纪然多少还是有些愠怒。
圣坛前的宫野俯下身,拨开白马探身上安放着的英国玫瑰,右手微微颤抖着按在对方左胸心脏的位置,茶发垂下来遮住眼眸,左手扶着棺木的侧棱,低头竭力靠近躺着的人。
“白马。”
嗡嗡的议论声由小变大,牧师聪明地对钢琴手做了个手势,轻缓的钢琴声响起,抑制了不合宜的声响。
“对不起。”
躺着的人周身弥漫着冰凉的气息,和着玫瑰的香味儿,让人觉得很陌生。宫野的声线压得极低,因抽噎而断续着,双肩轻颤。
“如果可能的话,探,原谅赤井吧。”
纪然看一眼双腿紧绷的赤井秀一,赶在对方动作之前利索地站起身,从边道走上前,伸手揽住几乎泣不成声的宫野:没有什么比一个杀人犯出席的葬礼更尴尬的了,在赤井强调这一尴尬的存在前,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避免局面变得更难看——
赤井看一眼纪然的背影,会意地略略放松下来。
感觉到纪然揽住自己的肩,宫野稍稍直起腰,收敛了神情,接过对方手里的纸巾抹掉泪痕,沉了眼眸任由纪然把自己微微拉开,然后是牧师宣布阖上棺木的声音。
钢琴声和着大提琴的低沉回荡在教堂里,人群开始涌出,很快只剩下白马探的一些老朋友。
宫野被James叫到了一边,嘱咐着什么;Gin隔着两个座位和赤井低声交谈;留下纪然自己站在棺木前,没有动。
她伸出手,搭在棺木上,半闭着眼眸,眼前仿佛还站着那位风度翩翩的青年,即使已经过了锋锐的年纪,也是看得出的才华横溢。
——我后悔知道你的秘密了,白马探。
——现在我变成了秘密唯一的所有人,我却并不知道怎么支配,不属于自己的秘密。
It would be much more better if we didn’t 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