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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辽遂城-羊山之战研究续一 windg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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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罗列的史料看,关于这次战役记载还是比较丰富的,但问题是,记载要么过于简略,要么过于零碎,使这次战役的整个完整过程始终笼罩在一层迷雾中。李焘在编《续资治通鉴长编》的时候,就因此而一再存疑。但通过综合分析,我们未尝不能从纷繁的史料中理出这次战役的脉络来。 史料分析: 首先,战役发起的时间和地点。关于时间,《辽史》中有简略的记载,只在是年十月十六日(甲寅)在遂城(即宋之威虏军)有一次交战记录。而宋方记载中此日同样有交战记录,并且《长编》以张斌的奏捷记录记载为此日张斌长城口之战,出自第一手资料,可信度是很高的。因此,十月十六日(甲寅)双方有过交战是可以肯定的。但在此日的战事发生地点上就出现了疑问,按《辽史》,双方交战地点在遂城(威虏军),而按宋方记录,则可以肯定在威虏军西北边境附近的长城口。 而在宋方的记载中,还出现了其他交战记录,如《宋会要辑稿》中,在记载了张斌长城口之战后,又记载了在威虏军击败辽军,杀大王、统军二人,辽军二万人。然只系在十月下,未书日期。然后在十一月又记载了与辽军的一场战斗,杀辽军二万,并阵斩辽军十五名高级将领,但这次不但没书日期,连战斗发生的地点也没写。《太平治迹统类》中也有这条记载,不过梢略,又如《皇宋十朝纲要》,在十月条下记载了张斌长城口之战后,在十一月初五(壬申)记载了与《宋会要辑稿》十一月相呼应的记录。似乎双方在十一月初五(壬申)真打过这么一仗。但《辽史》中记载,辽军在十月二十八日(丙寅)就因为泥淖的原故从满城回师了。那么就算辽军走得再慢,等到了7天后的十一月五日,怕也早走得远了。 而无论宋方的哪条记载,我们都可以看到,张斌长城口之战是宋军在天气有利的情况下以弱势兵力突袭辽军大队,在取得一定战果后又遭遇到辽军的强力反扑,被迫撤退。就战术上来说,尚可算是小有成绩,但说杀对方二万人和十五名高级将领,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记载中的战果很明显不是张斌长城口之战的战果。 正因为事情变得如此扑朔迷离,才使得某些人在提到这个战役时开口就说宋方作伪,虚报战功。但事实是这样的吗? 李焘在《长编》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同时也提供了资料的来源。也就是他提供的这些资料来源,使我们在破除这重重迷雾的道路上走出了第一步。 按李焘的记载,在十月十六日之后,宋方前线的上奏共有这么几条:十月二十三日(辛酉),张斌长城口之战奏捷到京,十月二十五日(癸亥),知雄州何承矩上奏侦察得知宋军击败于辽军威虏军,杀大王、统军二人,辽军二万人。雄州在威虏军之东,这次战役中并非辽军入侵的目标,因此何承矩需要侦察得知战场的情况,战报来得稍晚也是正常的。不过在这里就有疑问产生了,何上报的侦察得到的战果是张斌长城口之战的战果吗?——不是!地点不对,一在长城口,一是威虏军。而且上面也提到张斌长城口之战是不可能有杀敌军两万的战果的。而何奏中提到的战场威虏军,却恰好与《辽史》中记载的遂城完全吻合——真相的轮廓已经渐渐显露出来了。 接下来。在《宋史》真宗纪中有一条记载很有意思。“十一月壬申……王显奏破契丹,戮二万人,获统军铁林等。”。十一月初五(壬申),正是《皇宋十朝纲要》记载大破契丹的日子。再接下来,按《长编》中李焘提供的资料。十一月初九(丙子),王显遣寄班夏守贇驰骑入奏报捷。称十月十六日(甲寅)宋军前军与辽军大战,大败辽军,杀辽军二万,并阵斩辽军十五名高级将领。——于是真相完全浮出水面。在十月十六日(甲寅),宋辽之间并非只有张斌长城口之战一次接触,而确实有过大战,战场就在威虏军。而《宋会要辑稿》是把十月二十三日(辛酉)张斌上奏、十月二十五日(癸亥)何承矩上奏和十一月初九(丙子)王显上奏这三次上奏按顺序抄了一遍,不过却按照上奏到京的时间分别系月,于是发生在一天的战事就被拆成了三个时间的三场战斗。而《皇宋十朝纲要》、《太平治迹统类》的记载是分别记录了十月二十三日(辛酉)和十一月初五(壬申)两次奏捷,其效果是相同的——将同一天发生的战事拆成了两个月的事。这一切在我们通过了解三次上奏的内容才得到还原。


1楼2012-09-17 12:09回复
    但握有这三次上奏的李焘也终究没理清战事的脉络,于是在《长编》里连续提出了疑问。他的疑问集中在,王显上奏称前军破敌,而张斌正是前阵钤辖,并在十月二十三日(辛酉)就已经奏捷到京,而王显直到十一月才上奏,所以他怀疑其中别有隐情。而在看到羊山的战况后,他就认为,王显的战报指的大概就是羊山的战斗了,但又和张斌的战斗在同一天,因此可疑。李焘与战况的原貌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可惜就是没捅破。他的潜意识中始终认为张斌和王显上奏的肯定是两场战斗并且不应该是同一天。这两个前提都有问题,王显所奏是前军破敌,而张斌是前阵钤辖,隶属于前军,那么王显所奏包括了张斌长城口之战有何不可?而且张斌作为一只部队的指挥官,在自己部队参与的战事结束后就可以上奏,而王显作为方面的最高指挥官,很明显是在全局的战事结束,确定辽军确实已经撤离后才上奏的最后总结。因此并不能因为王显的上奏时间上比张斌迟了不少就断定他们描述的不是同一天的事。吕蒙正上奏时提到的“大阵犹在中山,前阵先锋巳至威虏,秦翰等闻寇在西山,勇於先登,率兵而出,遇戎首偕来,杀戮虽多,然违陛下本旨。”也正说明羊山战场的战斗也是在同一天即十月十六日甲寅发生的。 而李焘在注意了张斌长城口之战和羊山战场之后,因为这层窗户纸没捅破(当然,还有资料中的记载也不多的缘故),始终没有注意到真正具有决定性的主战场是在威虏军,而不是其西北的长城口和羊山。而我们注意到,何承矩上奏、《宋史•王显传》和《辽史》的记载都是直指威虏军(遂城)的。而参战的部队,按《长编》记载的吕蒙正的话,包括了前阵和前锋的部队。就其指挥官来说,就起码应该包括《宋会要辑稿》中记载的并为前锋钤辖的保州团练使杨嗣、莫州团练使杨延郎、西上阁门使李继宣、入内副都知秦翰和已经明确出现在记载中的前阵钤辖张斌。他们的名字先后出现在长城口和羊山的战场上,除此之外,考《宋史》本传中还有时任镇、定、高阳关三路前阵钤辖的魏能和时从王显为镇、定先锋的田敏,也参与了此战,可以说宋辽战争后期宋方的几位悍将,除了荆嗣均直接参加了战斗。并且由魏能传的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到,宋军击败辽军的关键和取得的最重要战果正是由魏在威虏军城西的主战场上完成的。 然后我们做一下战场的地理考证。 宋辽在河北的战线在端拱二年宋丢失了易州突出部后,基本成一条东西走向的直线。 对这段边界的地理环境,曾瑞龙先生在《北宋及拜占庭帝国的弹性防御战略初探——兼论宋夏洪德城战役(1092)》一文中有过准确的概括,这里引用一下。 “自沧州至顺安军边吴淀,边界有塘水阻隔。这段天然防线,按照何承矩计算,其直线距离‘东西三百余里南北五七十里’,但全长则‘绵宜七州军,屈曲九百里’,水深自五尺至一丈不等,‘深不可以行舟,浅不可以徒涉,虽有劲兵不能渡也。’按照沈括的记载,‘信安、沧、景之间多蚊虻,夏月牛马皆以泥涂之,不尔多为蚊虻所毙。郊行不敢乘马,马为蚊虻所毒,则狂逸不可制。’但边吴淀西向至长城口不到一百五十里,‘山阜高仰.水不能至,敌骑驰突,得此路足矣。’尤其是端拱二年(989)易州、满城相继失守,辽骑直叩唐河,是边防最严峻的考验。据沈括的调查,这一地段中又可分为两段,即定州、西山、北平寨一段.和保州以东至顺安军一段。对于前者,宋军可倚西山布阵,另以奇兵设伏,令局势不致恶化。但后者则‘平川横袤三十余里,南北径直、并无险阻,不经州县。可以大军方阵安(长?)驱,自永宁军以东直入深、冀,行于无人之地。’这才是前沿的最大漏洞。”


    2楼2012-09-17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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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役的发生地威虏军正处在这个“前沿的最大漏洞”中。《读史方舆纪要》卷十二保定府安肃县下,遂城废县条“县西二十五里……太平兴国六年,于梁门寨置静戎军,于遂城县置威虏军。时号铜梁门,铁遂城,言其险固也。……四年,契丹复入寇,大帅王显大败之于遂城。是时安肃、遂城最为虏冲。景德初,改为广信军。……《宋史》:广信军,在易州东南八十里,当五回狼山之要道,戍守特重。” 因此成为辽军南侵的主要突破口,一般来说,辽军突破边境后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向南侵犯定州,另一个是转向东南进扰关南。为此宋方特地在这两个战略方向上设立了定州、镇州、高阳关三个都部署。 在史书中与这次战役息息相关的几个地点包括长城口、赤虏、羊山、牟山谷、方顺河,现一一考证于下。 关于张斌破敌的长城口,《武经总要》前集卷十六广信军条下记有: “长城口铺,口阔一十步。至界首一十里,界首北至契丹田珪庄铺三里半,东南至马家庄铺三里,东南至本军一十六里半,西至牟山铺二里。” 很清楚,长城口在威虏军城西北一十六里半。 赤虏是李继宣部在出击羊山前的前进基地。《宋史•李继宣传》记载的“继宣留壁赤虏,止以二骑继进。”是也。《武经总要》前集卷十六广信军条下记有: “赤鲁村铺,北至界首一十七里,界首北至契丹界太山铺二里半,东至庞村一里半,东南至本军八里,东至广门村铺三里。” 赤虏、赤鲁,同音异字,《宋史》与《武经总要》必有一错。但位置是确定了,在威虏军城西北八里。 羊山,仅有《读史方舆纪要》卷十二保定府安肃县下有记: “龙山,县西五十里。俗名龙堂坡,以其盘绕深曲也。……又杨山,亦在县西,与龙山相接,俗传宋杨延昭藏兵于此,以御契丹。” 这里的杨山,很可能是羊山在民间流传中结合了杨延昭的事迹因而字变音不变转变来的(事实是“俗传宋杨延昭藏兵于此,以御契丹”这个事迹也是很符合的)。 我们上面引了,宋威虏军城即《读史方舆纪要》所称“遂城废县”是“县西二十五里”,则这个龙山当在威虏军城西五十减二十五即二十五里。而杨山(也就是疑似的羊山)与此山相接,也在其附近。 牟山谷,是李继宣部最后大破辽军的战场,也是一天战事的终点。《宋史•李继宣传》记载的“进至牟山谷,大克捷”是也。《武经总要》前集卷十六广信军条下记有: “牟山村铺,山口阔九百步。北至界首八里,界首北至契丹界田珪庄铺三里,东至长城口铺二里,东南至本军一十八里,平西至佛阳口铺四里。” 这个牟山村,很有可能就是《宋史•李继宣传》中所说的“牟山谷”。很清楚,牟山村在威虏军城西北一十八里。 方顺河,《宋史•韩崇训传》中记载 “契丹兵至方顺河,将寇威虏军”此河在《读史方舆纪要》卷十二保定府满城县下有记: “满城故城在县北眺山下,旧县治此。……宋咸平四年,契丹入寇,自遂城进至满城而还。” “方顺河,县南五十里。其上源即完县之祁水也。东流入县境,曰方顺河,亦曰顺水。又东入清苑县,为石桥河。”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依《宋史•韩崇训传》的记载,则《读史方舆纪要》所说“宋咸平四年,契丹入寇,自遂城进至满城而还。”有误,满城在遂城西,如辽军自遂城进至满城,则不可能发生《宋史•韩崇训传》中“契丹兵至方顺河,将寇威虏军”的态势,将寇就是还没寇,说明辽军并非取道遂城。次满城的是后来的辽军主力,很明显是取道易州——满城,绕开了威虏军。鉴于辽先锋军刚在威虏军惨败,辽军主力以谨慎起见避开威虏军入境是顺理成章的。而顾祖禹“自遂城进至满城而还”的认识明显是顺读《辽史》的结果,殊不知一则《辽史》粗疏,二则此战背后颇多曲折,因此造成了顾氏的误读。


      3楼2012-09-17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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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宋辽两军第一天首战的长城口与末战的牟山谷相隔只有两里,都在威虏军西北,可见辽军在战败后是准备沿进犯时的原路逃回的。 另外,由于赤虏和牟山谷位置的确定,羊山的位置我们也大概可以确定了,赤虏在威虏军城西北八里,牟山谷在威虏军城西北一十八里。羊山当在两者之间。而长城口在牟山谷东仅仅两里,先期开赴羊山的二杨所部居然没有参与张斌在长城口对辽军的突击,个中原因实在值得玩味,当是于宋军的整体战略有着密切的关系。 因此,我们也可以依靠这些资料大致复原一下十月十六日(甲寅)三个战场的顺序和战况。首先,长城口之战,张斌小胜后退保威虏,此时辽军尚未至威虏军,当是最早发生的战斗,而羊山之战一直打到天黑,当是最后的扫尾之战。而辽军的行进轨迹也从这三个战场可以看出,从西北的长城口进入,至威虏,再从西北的羊山退出。 不过细考参战诸将的传记,发现一些相互抵触之处。张斌事迹只见于长城口,魏能只见于威虏军,此二人无异议。按李继宣传,参与羊山战场的应该有二杨、秦翰和李自己,而秦翰传中却只云破敌威虏军西,只字不提羊山,倒是田敏传中提到田破敌于遂城西羊山。细考李继宣传的记载,其中有些可以解释。按李传,他与二杨、秦翰先会集于威虏军,然后二杨先赴羊山,后来是秦部,李只以两骑继进。与秦翰传合看,则秦翰在威虏军已经力战,此后二杨不力,秦、李并出的时候,秦先退,只留李部奋战取得大捷便可以解释——秦部只因在威虏军战场投入太多,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而李部从李继宣本传来看,在投入羊山战场前一直没有参加战斗,应当是充当了战役预备队。李部养精蓄锐,此时正是生力军。又按魏能传,魏“与诸将合战”其中“能当城西”,与上面秦翰传称“破敌威虏军西”是符合的。且可以看出,除了先赴羊山的二杨外,其余诸将汇集威虏与辽军合战。田敏传称其“大败契丹于遂城西羊山”,如果并不理解为“遂城西(的)羊山”而断句为“遂城西、羊山”,则完全可以解释,田部在威虏军的会战结束后追击辽军到羊山而回,秦翰所部亦然。而杨延昭传中恐有溢美之词,当是二杨正面截击辽军无法取胜,而秦,李从威虏赶来夹击,最终再胜。杨延昭传虽然有溢美之嫌,但其记载“延昭伏锐兵于羊山西,自北掩击,且战且退。”辽军是南侵,但这里证明辽军在南,二杨从北截击,确实是辽军回撤时的拦击。此后的羊山之战也确实是对于撤退中的辽军的追击。 从《长编》中的一段记载可以看出二杨所部当时战况的艰难。《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十二真宗咸平五年二月在记载遂城羊山之战的尾声中,有如下记载“先是契丹入寇,前阵保州招收小校解恕、杨光美、齐峦等奋不顾身,摧锋陷阵,及大军分退,犹依山据险,大诟杀贼,以至陷没。上嗟悯之,优恤其家,仍录其嗣。” 记载中所称“前阵保州招收小校”当是时任保州团练使的杨嗣的部下。从记载的情况看,二杨所部正面截击辽军败军,但效果并不理想,被辽军迫退,依羊山据守的一部分部队被辽军消灭。 再按《宋史•李继宣传》中对于羊山战况的记载,直指“延昭、嗣适为敌所乘”,也说明二杨确实没有能阻击住辽军,而正当二杨在正面败退之时,秦翰部追击辽军到达了战场,而李继宣派往秦翰部的联络官也及时向李继宣通报了羊山战况,于是“继宣即召赤虏之师,与翰师合势大战,敌走上羊山。” 我们注意到,这里“敌走上羊山”的记载与《长编》记载的“及大军分退,犹依山据险,大诟杀贼,以至陷没。”正好相呼应。辽军败军在击退了二杨的正面截击并在消灭一部分依羊山据守的二杨部下时被秦翰部和李继宣部相继追及,辽军主力被驱赶上羊山。此时按《长编》和《宋史•李继宣传》的记载,二杨似已退出战场。宋军的态势由阻击变为追击。 以下的战事按《长编》和《宋史•李继宣传》的记载似乎成了李继宣部的独角戏。《长编》在之后甚至没有一字提到秦翰部,而《宋史•李继宣传》也只是一带而过的提到秦翰部提前退出了战斗,至于秦翰部是在追及辽军后什么时候退出战场的则没有记载,我们只能从“与翰师合势大战”的记载推出秦翰部在追及辽军后到李继宣部赶到战场这段时间应该是单独与辽军作战的,而李继宣部到达后两部也曾并肩作战了一段时间。于是羊山之战就成为了李继宣的个人表演。同时,《宋史•田敏传》中也提到田部也参与了羊山之战。这里我们找不到田部参战的记载,在这里只能存疑了。 《长编》和《宋史•李继宣传》记载基本相似,只是《宋史•李继宣传》称“大克捷”而《长编》称“大破之”,本质相同,而“继宣逐之,环山麓至其阴。继宣马连中矢毙,凡三易骑,进至牟山谷,大克捷。”在这条记载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相对的地理位置“环山麓至其阴”,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这样的话,辽军与二杨、秦翰部接战的整个过程都是在羊山之南完成的,随着辽军消灭了二杨在羊山上的一部分固守的部下以及李继宣部赶到后将辽军赶上羊山,战斗转而发生在羊山上了。李继宣部环绕山麓追击逃跑的辽军,从山南麓追到北麓。这说明在二杨正面拦截之前,辽败军是取道羊山之南向西北方向撤退,而击退二杨,占领羊山之后全军被李继宣部赶上羊山,并在战斗中环绕山麓从山南逃到山北,从而向北边的边界撤退。


        4楼2012-09-17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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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辽军的参战部队也可以大致考察一下。《辽史》称“丁未,梁国王隆庆统先锋军以进。辛亥,射鬼箭。壬子,以青牛白马祭天地。甲寅,辽军与宋兵战于遂城,败之。”,辽方十月十四日(壬子)还在在进行出征前的仪式,辽军主力在仅仅两天后就能从盐沟赶到长城口无疑是很难的,而相反,辽军的先锋军在梁国王耶律隆庆的指挥下在十月九日(丁未)就出发了,用七天到达长城口是在情理之中的。同时,《宋史》王显传称“十月,契丹入寇,前军过威虏军。”可见参与此战的辽军正是梁国王耶律隆庆统帅的先锋军,但其具体人数已经不可考了。如果非要考察一下的话,我们看,首先。辽军这次是圣宗御驾亲征,按《辽史 兵卫志上》记载,“若帝不亲征,重臣统兵不下十五万众”,换言之,辽帝亲征,总兵力当是超过十五万的。同时,《辽史•兵卫志上》还记载,“不命都统,止遣骑兵六万”。也就是说超过六万骑,辽军就要任命都统了,而这次的战斗中,宋军的战果各书记载中分别是“获其伪命大王、统军、铁林相公等十五人首级”(《太平治迹统类》作“成林相公”,误)或“获统军铁林等”或“枭获名王、贵将十五人”。其中,《宋史•魏能传》中明确记载“契丹统军铁林相公来薄阵,能发矢殪之”,则说明,此战中辽军任命了统军,就是战死的铁林相公,考虑到辽先锋军的主将是皇弟梁国王耶律隆庆,辽军同时任命了统军,则辽先锋军(或者说前军)的兵力达到六万是有可能的。同时,宋军的战绩就达到了斩首两万,辽先锋军的实力远超过两万也是顺理成章的。查《辽史•百官志》记载,北面军官中有“铁林军详稳司”,《辽史•萧阳阿传》有“年十九,为本班郎君。历铁林、铁鹞、大鹰三军详稳。”的记载。(关于辽的铁林军,汤开建先生在《有关“铁鹞子”诸问题的考释》一文中有考证,这里不赘述了)则辽统军铁林相公当是铁林军的统帅,其部下当是装备铁甲的重甲骑兵。辽军的兵种构成我们并不很清楚,但铁林军的番号一出,则辽军投入了铁林军的重甲骑兵当无问题。 同时,我们注意到,宋军的战果中包括了“得伪印二纽,以羽林军为文”,这个“羽林军”出现在辽军的作战序列里,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呢?在《续资治通鉴长编》卷55 真宗咸平六年秋七月已酉记载“契丹供奉官李信来归,信言其国中事云:“。。。。国中所管幽州汉兵,谓之神武、控鹤、羽林、骁武等,约万八千骑,其伪署将帅。契丹、九女奚,南北皮室当直舍利及八部落舍利、山后四镇诸军约十万八千骑,内五千六百常卫戎主,余九万三千九百五十,即时入寇之兵也。”。路振的《乘轺录》里也记载“(幽州)城中汉兵凡八营,有南北两衙兵,两羽林兵,控鹤、神武兵,雄捷兵,骁武兵,皆黥面、给粮如汉制。渤海兵别有营,即辽东之卒也,屯幽州者数千人,并隶元帅府。”可见这个“羽林军”是辽南京布署的汉军,这支辽先锋军内也编有汉军。不过幽州汉军总共也不过18000骑,就是全部配给这支先锋军也和我们已知的辽先锋军的规模不符合。但辽军的序列中包含了汉军“羽林军”是毫无问题的。


          6楼2012-09-17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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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宋军的战斗序列和兵种构成相对就清晰许多。宋方一致记载为前军破敌,所有参与战斗的中级指挥官包括四个前锋钤辖、两个前阵钤辖和一个笼统的“先锋”。 《武经总要》前集卷七中对于宋军常阵的记载中有这样的记载。“先锋阵……本朝行营,常选精兵置先锋阵,将领三员或二员押之。虑捍御不及,患在奔冲,又置策先锋阵为援兵。雍熙北伐,置先锋部署以下将佐。咸平中,契丹寇河北,镇、定、高阳关三路都部署总重兵十馀万,会合选骑兵二万为先锋;又令五将,各领三千精骑,阵于先锋之前,掎角相应。景德初所出阵图,防捍北狄,前锋阵外,盛选锐兵,命骁将领之,别为一队,遏其奔冲(阵前置五将,各领精骑及骁将别为一队,并本朝一时之制,不须并置)。咸平中,真宗观阵图,因曰:‘北兵寇边,常遣精悍为前锋。若捍御不及,即有侵轶之患。今盛选锐兵,骁将统领,别为一队,遏其奔冲。彼既挫锐而退,馀则望风不敢进矣。’” 同卷又记载“前阵……大宋用兵排阵之法,中军大阵之前,别择锐士,散为奇兵,谓之前阵。按《风后握奇图》曰:凡兵万二千五百人为军(五十人为一队,总二百五十队。有中叠,有外叠,有阵兵,有奇兵。阵兵一百七十五队,奇兵七十五队;阵兵九千人,奇兵三千五百人)。……咸平、景德岁,契丹南牧,三路重兵会合,中军阵步骑常满十万人,前阵骑士满三万人,约《掘奇图》奇兵之数。” 这里的记载有些杂乱矛盾,先锋阵和前阵到底什么关系,这直接关系到此次战役中宋军的作战序列和兵力。 按《武经总要》,先锋阵和前阵都是列于中军大阵之前的,但它们明显不是各自独 立并列的两个概念。很明显,如果这是两个相对独 立的概念,则三路都部署在中军阵前就要放接近七万的骑兵,且不说这个数字对于宋军来说已经大得吓人了,就是比起三路都部署麾下的全军人数,这个数字也超过了一半,那中军大阵放几个人? 按我的看法,所引《风后握奇图》的记载比例“阵兵九千人,奇兵三千五百人”是整个问题的突破口,很明显,这里9000是中军阵,3500是前阵。比例是9:3.5。扩大这个比例的话,变成90000阵兵,35000前阵。总兵力125000人,我们发现,先锋阵所记载的中军阵前所布置的20000先锋加上5将各领3000,正好是35000人。而“镇、定、高阳关三路都部署总重兵十馀万,会合选骑兵二万为先锋;又令五将,各领三千精骑,阵于先锋之前,掎角相应。”的记载带入90000阵兵,35000前阵,总兵力125000人的数字,也是完全吻合的,与“咸平、景德岁,契丹南牧,三路重兵会合,中军阵步骑常满十万人,前阵骑士满三万人”的记载也是符合的。因此,所谓前阵,正是先锋加上先锋之前的5将所部,可能还包括策先锋,简言之,就是中军阵前的所有兵力都属于前阵。则前锋钤辖与前阵钤辖就大不一样了,前锋钤辖当是“又令五将,各领三千精骑”中的将领。从战前宋方任命的前锋钤辖的数字就可以看出来。而前阵钤辖就是不直接负责整个前阵,也起码要按照“本朝行营,常选精兵置先锋阵,将领三员或二员押之。”的记载至少要负责2万人的先锋阵。而宋军参战的前阵总兵力就应该在35000骑左右。 《长编》称“张斌,未见。七月己卯,初以斌为定州副都部署,不知何时改前阵钤辖也,岂代张凝者乎?当考。”查《宋会要辑稿》,七月的任命中确实以斌为定州副都部署,但李焘说张斌不知何时改为前阵钤辖,并怀疑他是接替调往陕西的张凝的,这就有问题了。七月的任命中张凝是和李继宣、秦翰、二杨并为前锋钤辖的,而张斌很明确是记载是前阵钤辖,只差一个字,却大不一样。五个前锋钤辖明显是上面所说的“又令五将,各领三千精骑,阵于先锋之前,掎角相应”。而前阵钤辖却是负责整个前阵,职权大小远不一样。所以张斌并非是接替张凝的前锋钤辖。说不知何时改前阵钤辖也大可商榷,不知何时是对的,七月任命中并没有任命前阵钤辖。但我们看到同为前阵钤辖的魏能,在七月任命中同样没有提到。也就是说,前阵钤辖之任是七月任命之后的事,当然,史书失载了。所以原本的五个前锋钤辖因为张凝的调任变成了四个,有可能并没有补充过,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由田敏接替了张凝的前锋钤辖,《宋史•田敏传》中只笼统的说“敏从王显为镇、定先锋”,没有记载其具体职务,此前,田敏已经是马步军都军头、领涿州刺史,与张凝的赵州刺史是同一级的,代替张的职位是很有可能的,则此时,宋军前军当为五个前锋钤辖、两个前阵钤辖。其中每个前锋钤辖领骑兵3000,两个前阵钤辖一齐负责20000骑。


            7楼2012-09-17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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