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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BY 糖水粥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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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12-10-10 12:44回复
    文案
    一个是以写字为生的穷酸文艺青年
    一个是才华横溢的年轻古典吉他演奏家
    ......
    【如果哪天我们分手了,你怎么办?】
    【我想我会很难过的,真的。】
    我们终究还是没能熬过七年之痒,遗憾败北。
    我真的在你的世界里存在过么?
    ......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
    是谁的琴声悠扬荡气回肠
    是谁在阳光下的笑脸熠熠生辉
    一切属于我们的曾经已然逝去
    欢颜笑语 温柔缠绵
    他在哪里?
    ......
    谈笑间,似是故人来。
    


    IP属地:上海2楼2012-10-10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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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天他坐在我身边,没由来的问我:“如果我们哪天分了,你会怎么办?”我只当那是一个玩笑话,却没想多年之后,真的一语成谶。
      “分手了怎么办?再找一个呗!”
      “真的么?”他的目光灼灼,定在我身上。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那并不是一句玩笑。于是沉下脸来思索,可心中安慰的话语还未成形,就听得他正色道:“如果我们哪天分手了,我想我会很难过......”末了又唯恐我不信他似的加了一句,“真的......”他总是这样。
      “你的语言就那么贫乏么?”故意躲开他那话语里藏着的深意,挑了最不要紧的词句来打趣。
      那头果然愣了片刻,随即脸上立马明朗起来,挟着一股子妖治的坏笑,轻骂了一句:“你个混蛋!”他边骂边扑过来掐我的脸,我们又如之前那样闹作一团。
      如果哪天我们分手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现在他还能得知这个回答的话,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我大概会难过一些日子吧,可能是几天几周,也可能是几个月几年。难过以后,我想我恐怕再也找不到谁,可以跟我共度余生吧。
      听起来很矫情不是么,但至少,我并没有说大话。我说得真诚,也确实脚踏实地的做到了。
      他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么难过吧。
      


      IP属地:上海3楼2012-10-10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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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很多朋友在初次见到我们成双入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询问。不怪他们如此难以置信,实在是因为我们两个一看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我,只是个以写字为营生的穷酸文艺青年。而他,是界内小有名气的古典吉他演奏家。
        不过我们相识的时候,都还在学生时代。我在一所名气不大但就业率颇高的大学读经济,他在赫赫有名的音乐学院深造。
        说来其实简单,概括起来就两字:网恋。没错,我们是在某个知名论坛上结识的,从相互回了几篇帖子,到交换联系方式,再到见面相爱,不过短短月余。草率么?一点也不。要知道世界上除了相见恨晚,一见钟情也是真实存在的事。
        很老套不是么,我自己这么写出来也觉得,这情节老套得就如同网络小说刚出那会儿的故事。
        可生活就是这样,冥冥之中按照某种既定的规律前行。我始终相信,人这一生会遇到什么人,际遇会有何等的改变,最终的结果又是怎样,这些都是一早就注定好,写在命里的。
        我们的感情发展的很快,以至于到后来我们常常自嘲,才在一起几个月,就好像是结了几年婚的老夫老妻了。
        像老夫老妻一样,我们搬到了一起住,在我所在的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小房子。
        那时候我们两人的学校离得很远,单程交通时间基本都在两个小时。因为他的课业比较少,就照顾我,让我就近。他有课的话,每天就花上两个小时坐公车转地铁去上课,下课后再马不停蹄的坐两个小时回来。一天中的四个小时,六分之一的时间。
        房子小的很,只有一间,却被我们布置的很是温馨。在就近的超市买了塑料拼接的地毯铺在地上,房间马上就变成了榻榻米的性质。
        “立马升了一个格调啊!”他坐在床上看着地毯,无不自豪的说着。
        我见状丢了一块抹布过去:“你个混蛋!有本事自己下来铺!”
        “不不不,我下来铺的话就显示不出你贤妻良母的地位了......”他摇着头,故作正经的说着,又将那块抹布扔了回来。
        等到我腰酸背痛的躺回床上,才发现他早就睡着了。“这个死人,不是说要做饭给我吃的么?!”心里埋怨归埋怨,我还是义不容辞的出门为他买饭去了。
        我们两个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刻苦读书的好学生,有时候碰上不想去学校的日子,就一起窝在家里。他尤其喜欢在初秋的阴雨天气里,拉着我躺在床上。
        窗外阴雨连绵,灰白一片。雨水滴滴答答的沾湿这个世界,潮气涌动的微风拂过来,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又诗情画意得引人惆怅。
        每当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的时候,他就会翻上来问我:“又想什么呢,我的大小说家?”那语气里拌着嘲讽和戏谑,也带着隐隐的骄傲。我至今还记得。
        他总说自己猜不透我在想什么,太多的时候看不清我眼里到底是什么情绪。他一直怪我将自己的某些心绪藏得太好,以至于他真的很困惑。不过幸好他是个开朗的乐天派,也不记仇,很少去想这些太过复杂的事情。
        雨天渐渐成为我们最喜欢的季节。如果待在家里——我们都称那间小屋子为“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床上缠绵了。我们之间的欢爱总是很尽兴,也很合拍,两个都能感到极大的满足。初秋似乎也是最适合赖在床地之间的时候,微凉的天气里再激烈的动作,都不会让人像夏天里那样,忍受不了粘腻的肌肤。
        “完事儿”之后,他最常做的就是搂着我,轻轻一吻。然后一脸宠溺的笑开了。
        边吃饭边看电影也是一件乐事。
        我们不太看文艺片,因为他说那不适合吃饭的欢乐气氛。吃货和吃货之间,总是那么心灵相通,我也不喜欢那些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电影。选择最多的就是搞笑片了,我们都偏爱香港的老片子,可惜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部。又或者是经典的老电影,然而大部分他都看过,还是默默的陪我看第二遍。
        看到某些感人至深的桥段,他会落泪。落了泪,又会很不好意思看着我,可怜巴巴的吐出一句:“我真的很感动嘛!”擦干眼泪又问我,“你怎么都不哭啊?”
        “我不哭不代表我不感动啊白痴!”
        明明是我这个写小说的看上去比较感性,成天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可看起电影来基本都是他在哭。可能真的很少有电影能够直击我的泪腺,那些感人的情节有不少可以打动我,但那只是在看完之后,在回味的时候,在心里隐约沉痛着的感觉。或者,我天生就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吧。
        以至于后来,他快哭的时候都会瞥一眼我的表情。
        只有那么一次我先他一步流了泪。
        那是经典的同志片《春光乍泄》。彼时两位主演都是年轻风华正茂的时候,在电影的渲染下搭调得一塌糊涂。在最后那句“我一直觉得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从隆隆水声中传出的时候,我眼里一涩,胸口一闷,竟然眼泪簌簌而下。
        那句台词里饱含着的情绪转瞬间就将我的防线击垮了。真是措不及防。
        他转头看着我泪眼朦胧的样子,反倒笑了,贴过来蹭我冰冷的脸颊。


        IP属地:上海4楼2012-10-10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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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是会在同居的时候做点正经事的。我忙着写小说,他则忙着练琴。
          拜他所赐,我这个原本对古典吉他只闻其名的人,在有生之年欣赏了不少名作。听得多了,又加上本身对音乐的喜爱,和一点点“文字工作者”特有的敏锐通感,有的时候竟然都是我在为他解说某首曲子的内容。
          “这首曲子......我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舞会,就像中世界西欧宫廷的那种,很优雅、很豪华。但是在这个场景里有个格格不入的人,他站在宴会厅外的阳台上,冷眼看着这个奢华的舞会。风从他四周穿过......”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一副狐疑的样子。
          我被他看得一头冷汗,还是硬撑着说道:“是么?我不记得了,反正这些圆舞曲都差不多嘛!”
          “切!”他对我的圆场嗤之以鼻,转身去和乐谱纠结了。
          他上独奏课之前,必定要在家临阵磨枪一整天。我若是赖在家里写小说,就要听他弹一整天。碰上旋律优美轻快的还算好,运气不好碰上那种太过专业,外行听着无比沉闷的可就遭了殃。
          有次他弹的是一首古典主义的作品。古典主义音乐倾向于整齐对称的乐句,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乍一听上去,一首曲子很多部分都是相同的。某些比较困难的地方,他自然还要重复练习。再加上本身的反复,一首曲子听上十几二十个小时,不疯也傻了。
          一开始我还能在这首曲子里找到点动听的地方,还能看着乐谱想想音乐里的建筑美、对称美什么的,到了后期,我就如同困兽一般,绝望而无奈。
          我倒在床上双眼发直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别练了,我觉得挺好的。”
          “还差得远呢,有一个地方我总是弹不顺......”他嘴上回答我,手里也不停,继续叮叮咚咚。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腾地一声站起来,甩下一句“我出去转转”就往门外走。关上门的一刹那,我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带,手机钱包统统丢在房间里,连件外套都没有。再敲门回去,又太丢脸了,铁定要被他笑死。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家门口,和野猫作伴。
          我们租的其实是一幢别墅中的一间房间,在二楼。其实我本可以坐在楼梯上的,可不知怎么脑子一热,直往外跑,等反应过来已是在楼下的大门外了。
          那时是冬天了,我只穿了一件毛衣。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对寒冷都麻木了,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他来了。
          “你脑子有病啊,大冬天的屋里不待,坐在这儿吹吹冷风!”
          见我不回答,他又绕到我跟前,见我坐着闭着眼一动不动,他吓坏了,以为我冻坏了:“喂!你怎么了?!快进去吧!”说着就来拉我,一碰到我的手他愣住了,冰冷的不像个人样儿。
          他猛地转身冲回去,拿了一件羽绒服来将我整个裹起来,打横抱着往屋里走。
          “你还真重......”
          我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半晌没说出话来,因为太冷的缘故。
          “冻傻了?”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刚想开口回过去,他就一把抱住,久久不语。听到他喉结翻动的声音,听到他低沉的憋出一句对不起,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再抬起头,眼眶显然是红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
          “我......”他支支吾吾的低着头,不敢看我,“如果你不生气的话......我想再练一会儿......”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透着一股股的心虚。
          我听完这句话,就差没翻个白眼晕过去了。看着他可哀求的表情,活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求你收留一样,我只得首肯了。
          待到熟悉的旋律再次奏响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人生中除了答应他这件事之外,没有更后悔的了。真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没少被他的琴声折磨,也没少折磨他。倒不是写的东西多么味同嚼蜡,而是卡壳是那种暴躁的情绪让他受不了。
          他是个很容易受周围人情绪影响的人,我暴躁,他比我更暴躁,一点儿就着。
          “你能不能别老这样!”他指责我在房间里踱步。
          “不能!”我正烦着,当然争锋相对的回击,“我还没嫌你烦呢!”
          “我哪里碍着你了?!”他怒气冲冲,语气刻薄。
          “哪里都碍着了!”
          这句话显然功效非凡,他立马就关了腔,没再说话。我无心顾及他,一心想着自己的文章。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我们还是分手吧。”语气淡漠得很,“我们不适合。”
          还没来得急等我开口嘲笑他恶俗的分手理由时,我只觉得左边胸口突地一抽。再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随你吧。”一样的风轻云淡。
          他直视我的双眼,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是这表情一闪而过,下一刻换成了冷漠。
          这是我们之间的惯用伎俩。随后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流程似的。
          他摔门而出,我回过神来去追。
          “你放开我,拉拉扯扯的算什么......”我擒住他手腕,微微加了一成力。
          “我不放!”
          “你放开!你弄痛我了!”
          我们在吵架的时候,常常会回归到小孩的状态,互不相让,泼皮无赖。
          “跟我回去!”
          “我不!”
          最后终结争吵的,总是一方赌气的在前面快步走,另一方在后头追。几条街之后,相视一笑。
          尽管我每次都清楚地知道,他所口口声声说的分手,不过是吓唬我罢了,但是每次还是会一样的心痛,一阵阵抽搐。我甚至怀疑自己得了心脏病。
          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真正分手的时候,我反倒感觉不到了。天知道我有多么怀念那种抽痛的感觉,还真是自虐的人。


          IP属地:上海5楼2012-10-10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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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样吵吵笑笑闹闹,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年头了。
            他的学业开始加重,我的也不轻。终于我们结束了大半年的同居生活,各自搬回了寝室。
            平日里不常见面,周末的约会时间也少得可怜,原因是他开始带学生,做私人家教了。学吉他的几乎都是中小学生,只有周末有时间上课。
            “哎,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儿真是气死人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他打电话向我抱怨他的学生,“我他妈教了他一节课的音阶,还没弹会,我都快崩溃了!”
            “你以为都像你似的拿到琴就会弹啊......再说了,人家都会了要你干吗使?”我毫不留情的揶揄他。
            “得了吧,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你来教教就知道了。”
            “我还是你的学生呢,怎么好去误人子弟啊......”我跟他学过几节课的古典吉他,也算是他的学生了。
            “嘿,您老上过几节课啊?没交学费也好意思说我是你老师啊,别丢人了......”他又跟我抱怨了一会儿笨学生的种种事迹就挂了电话,继续春风化雨去了。
            之后那次见他,他谈起学生,一脸感慨的说:“还是你聪明......一教就会......”
            “那是啊!”我趁机蹬鼻子上脸起来。
            “可惜......你不练,哎......”
            我被他说得气结,只得转过脸去佯装生气。
            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学生,仗着点小聪明,又是没有恒心的主儿,到最后也没学出什么调调来。
            那会儿我常去他们音乐学院玩。
            音乐学院本就是精英教育,一个专业一年或许才招收一两个人,往往一个系也不过三四十人。因此去的多了,有时候陪他上课、练琴,渐渐他的同学也都认识我了。
            “嫂子来了啊!”胖哥见到我就热情的打招呼。他人胖,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号。
            “你少来!”我一脚踹过去。
            “师兄吩咐的啊,我们都这么叫您。”他无比真诚的说道。
            “你就跟着你师兄贫吧,以后你们开音乐会都甭弹吉他了,直接改说相声得了。”
            “嘿嘿......”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他提着酒红色的琴箱从走廊那头过来。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来,落在他脸上,勾勒出轮廓,熠熠生辉。有一刻我几乎是看呆了,他刚结束一个表演,还穿着演出服,黑西装,白衬衫,英气逼人。
            “嫂子不满意我们叫他嫂子。”胖哥愤愤不平的语气将我拉回了现实。
            他听到这句,微微有些脸红,见我没什么激烈反应,就三言两语打发了胖哥。
            拉我进了琴房,他忽然柔声问我:“你不喜欢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么?”我知道他说的“大家”是指几个很亲近的朋友。
            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他的温柔攻势:“没......没有......”连说话都结巴了。
            “那就好。”他如释重负的说道,“我只是想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并没有回答,只是长久的凝视着他。在他清澈的眸子里,我找到了一个渺小的我。想必他也一样在我的眼里看到了他自己。
            “别说,我穿演出服还真挺帅的!
            “嗯,是挺人模狗样的!”
            我们笑闹作一团,十分默契的把深刻的情绪沉在眼底。
            多年以后他仍是那样凝视着我的眼睛,我也依旧在他眼中寻得到自己。那是我们最喜欢的游戏之一,除了言情剧似的吵架。可我们不常这么做,因为太珍贵了。彼此都知道,这样的凝视是最赤裸的告白。一览无余的看进彼此心里。
            也许都是感性的人,很多在外人看来矫情无比的事,都是我们最珍惜的部分。
            不一起住了,能在床上做激烈运动的机会也自然锐减。
            有次在他的寝室办完事儿,他幽幽冒出一句:“我怎么觉得我们像在偷/情一样?”
            “滚!”要不是在上铺,我恨不得一脚把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踢下去。
            他恬不知耻的搂着我,叫老婆,在我耳边摩挲着:“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
            “滚......”
            他明显听出我语气里的羞涩来,得意的一笑,又翻身压住我,继续做着他口中永远未竟的“事业”。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打电话,说学生,“偷/情”,各自忙于学业。直到我们毕业、工作,都还是以这样亘古不变的态势向前走着。
            某个冬夜,我正在家里辗转反侧,突然接到胖哥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胖哥用近乎吼叫的声音很快说着。匆匆挂了电话,我直冲医院。
            “你怎么又没穿外套?”他脖子上挂着绷带,脸色苍白。
            “你还有空关心我?”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只是小臂骨折,万一伤到手指了你怎么办?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么?!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他显然是被我连珠炮似的话吓到了,半天才冤枉的说:“又不是我自己撞上去的......只摔断了手还算好的了......”说罢低下头去,像个丢了糖的委屈孩子。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要养我也可以啊,我求之不得......再说也有手指不全的大师啊......”
            我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拿眼前这个无赖怎么办才好。


            IP属地:上海6楼2012-10-10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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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的时候,我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出席葬礼。这是他的意思,并不是对我们之间感情的否定。他的心意我明白,也坚持履行了。
              等一切事宜结束,他母亲抓着我的手,满眼泪光的说:“谢谢你,他有你这样的同学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这么照顾他......”她哽咽着,无以为继。
              她以为我是他的同学,因为我报的是胖哥的名字。胖哥在外比赛,实在走不开。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我看着他黑白的照片,还是穿着类似演出服的正装照的。一样是黑西装、白衬衫,他酒红色的琴箱放在照片下供着。
              “阿姨,我们同学好几年,感情也不错,他的琴箱能送给我么?我想留个纪念。”
              “这......”她没想过我会提出这个要求。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毕竟这是他为数不多的遗物。
              “阿姨,我真的......”我的声音陡然沙哑起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心里的那句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幸好这时他父亲走来,听闻我的要求,什么也没说。头发花白的老人郑重的取下琴箱递给我:“你们也算是有缘分,这琴箱,连里面他喜欢的那把琴你都带走吧。”我鞠躬致谢,抱着琴箱得体的告辞。
              我不知道死去的人们是否会在天上看着亲人们为他举办葬礼。如果他看得见,他能知道的话,应该也会满意我的做法吧。
              就像我们事先约好的那样。他虽然说过想要正大光明的和我在一起,但知道我们真正关系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关系较亲的朋友。我们都是行事低调,不喜欢张扬私事的人。而到了现在这一步,也实在不必再去昭显什么。
              我作为他的朋友或同学出现,也算是个恰当的交代。
              这场葬礼,我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有多难过、多痛心,好像是早就为这天做过了准备,演练了无数次一般。的确,我在脑海中设想过太多遍,在他缠绵病榻的时候。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坚不可摧,已经麻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挂在那里的遗像,突然觉得眼里一涩。
              下一秒,泪水磅礴而至。
              这次他的眸子里没有我。
              仿佛,我从未出现在他生命里。
              除了知晓内情的人,对于其它人来说甚至都找不到我的真实姓名。
              我真的在你的生命里存在过么。
              真的是我,陪你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么。
              沉凡,你告诉我。

              如果我们哪天分手了,你会怎么办?
              我想我会很难过,真的。
              他很幸运,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握着我的手。甚至我记得他那时一点儿也不痛苦,而是微笑着的。
              七,是他的幸运数字。果真幸运。


              IP属地:上海8楼2012-10-10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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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其他文的时候有见提到过这文,没想到是这么悲,平平静静的惹人泪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2-10-10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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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


                  IP属地:上海11楼2012-10-10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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