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遇
绿蔻头，绿蔻头，挣得春寒二月初，盼那花开满地红，不再枯萎不再冬。
二月的初春飘着细雨，并不是一入春，天气就会变好，事实上最早的初春总是伴着料峭的春寒和细雨，嘴里呵出的蒙蒙热气，就仿佛冬天还没过去一样。
一双月蓝色的棉鞋踩着湿软的泥土，拿着伞的女子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走着，到处都可以看见新冒头的嫩芽，枯黄中带着点点新绿，仿佛那春寒不存在似得生机盎然的迎风摇摆。
这是一片位于京郊的野地，由于离大路较远所以人迹罕至，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是东西运河的小小支流，小河的下游路过祭坛，然后再一次汇入另一条河流。
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想了想，又抿了抿唇，最终开口唱到：“你呀你，可知那二月春风似剪刀，却只把那枝头俏。觉晓那个红泪落花纷纷绕，二里外的小河桥，冷冷清清知音有多少，那些个谷雨树下莺啼晓，总不知风雨多萧摇，记得当初纷歧路，却终是要汇入大浪涛。且让我慢慢问，你知那悠悠岁月冷古道，可后悔坠红玉断花开早？”
唱完，女子摇了摇头，对自己东拼西凑出来的词不怎么满意，皱眉叹一口气，评到：“太过僵硬，无病申咛。”说完又开始走起来，听到前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轻轻启唇“咦”了一声，闻声寻去，原是不远处的树后一个布衣青年在采春菜。
女子好奇的走进，凑低了一点头看他采的是什么菜，仔细辨认了一下，可惜辨认不出，于是轻轻啧了一声，叹道：“认不出啊……”，又从男子捡好的菜里擅自拿了一颗咬了下去，而后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嗯……还蛮好吃的。”然后转身走了。而青年忙着埋头采菜，竟是不曾抬起头看过突然凑近的女子一眼。直到女子走远了，他才抬起头看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也拿起一根菜放进嘴里，低头继续捡菜。
这是洛敏敏和程远的第一面。
一个是无意路过的为陶制自己身为画师的灵魂而出来散步采景的画师，一个是为了省钱而出来采野菜朝廷官员。谁也没有多注意谁一点，就这一淡淡的路过，淡淡的埋首，两个人都不知道的第一面，以及后来就像命运一般的无数次碰面后，两人依旧不知道，原来他们之前就已经遇到过。 2.歹人
日落西山，洛敏敏收了画摊回到客栈，在烛台下细细数了数这个月赚到的钱，留了一部分足够自己吃穿用度的钱以后，另一部分用一个绣布包收起来——这是要补贴给家里的钱。虽然说行医的父母并不缺钱用，但是补贴家用是她这个没什么太大出息女儿应尽的责任。经常游历在外，怕是又让父母日思夜想的担心自己这个女儿了。明天要启程去临县南樟，听说那里山景秀丽樟树成林，接下来翻过是西禅山就可以顺路回陵江了，出门四个月，这次带点草药回家吧，西禅山可是佛教的产药圣地啊。
烛光下，洛敏敏思量着怎样安排行程。
南樟县位于京都以东的一个富饶的小县，三面环山一面临河是江南运河运输的必经之路，北有望江楼南有书方苑，山林里多撑天的百年樟树，河流里鱼肥蚌多，又占在东西河流运输的交通要道，每年都吸引很多文人骚客来此漫游。
洛敏敏一如往常的到了一个地方以后先入驻客栈然后一个人抱着画板四处流荡。
三月末的阳光温暖宜人，在度过了一个雪白的寒冬以后，太阳终于再一次发挥出了它的光和热。孩子们在街头巷尾相互追打着，路人的衣着打扮都开始变得清爽起来。老桐树上窝着喜鹊一家，燕子也飞近了，在天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洛敏敏看这这片祥和的镜像，突然有一种想把他们画下来的冲动。于是她很随意的席地而坐，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笔墨，认真的画了起来——孩童的玩耍、燕子的低飞、午后的小干货店和坐在门口眼睛浑浊的老人……
在笔墨融化间，午后的时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
不知从何时起，街的另一头开始嘈杂起来，陆陆续续有人赶往县中的空地。有些三三两两的，也有乘车拉马的，就像全县的人都往一个地方赶一样。此时太阳只不过刚刚要落下去。
大概是有什么集会吧……收拾好东西打算去看热闹的洛敏敏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突然觉得后颈被重重的砍了一下，直接就要软倒在地。


“他胡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人！”
“嘿嘿，大人，的确如此。”杨二一听是官老爷，立刻就低眉顺眼的扬起了哈巴狗一般的笑容。“我是来带屋里头的回家的。”还装模做样的讯诉道：“啧！别闹！没看到大人要过去吗！得，我们让路！”
“什么！明明是你强抢民女！！大人救我！”
“这……”车里的人停顿了一下，“你再问问清楚，我刚才好像听到那女子说是强抢民女……”
“大人！大人救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人！”那杨二似乎有无穷的力气，将洛敏敏勒到一旁，洛敏敏想再过去却已经过不去了。无论怎么挣扎却只能被杨二的手定在那里。
“大人，这是误会！误会！”杨二经世多年，早已老成精。糊弄是非是他最拿手的事情。上一刻是强抢民女，下一刻就变成了来追回妻子的丈夫，对洛敏敏好声好气：“好了，快别梗在这了，快回家。走，我们回家。这没成亲多久呢，怎么就闹脾气了呢！”说着便拉着洛敏敏走人。
洛敏敏力气没他大，只能踉跄着被拖着走！却不忘拼拼回头呼救：“救命啊！大人救我！我不是他的妻子啊！我不认识他的！他这是强抢民女啊……”渐渐的就这样被拉着走远了。
“大人，他们走了。”
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下，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到：“走吧。”
3
南樟县洵阳驻馆。
“方大人……”
“哎~！”方正笙挥一挥手，打断他正要说的话：“程大人，你可是想说刚才路上那女子的事吧……”
程远点头道：“正是如此。”长口欲言，却又一次被打断。“程大人，你可是同情那女子，想要替女子申冤？”方正笙肃颜，见程远欲点头，又问：“程大人，你可知你我领旨南下，究竟为何？”
“是为了安肃县的旱情。”程远低头道。
“程大人，我们是去平灾的，这灾情，可容我们耽误一刻！”方正笙又语重心长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像你我之人，怎么会看不出那事情的蹊跷！只是这种事情自有这个县的县令去做，关不了你我什么事，更何况那灾情，上有圣旨、下有百姓，一刻都耽误不起啊！”
“是的，大人。方大人的考虑程某都明白，程某只是占时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早上，程某会准时和方大人一起赶赴灾区，请方大人放心。”
“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是多日未弹琴，又听闻这里有一把好琴，心痒难耐。你且去吧，记得明日早上，准时回来就行。”方正笙擩一擩胡子，塔拉下眼皮，像是在自言自语：“年轻人就是耐不住寂寞，今天晚上没人陪我说话了，程大人的那些故事还是很好听的……”
程远啼笑皆非的应道：“方大人莫急，程某回来就给方大人讲故事，明天以后还有十来天的路程呢。”
“哦……那我等你回来。”
“那程某走了。”
“程大人快去快回。哎哟，我的故事啊……”
即使做了两年的官，他果然还是不能对这类事情袖手不管么。也是，同朝为官，能看穿官场险恶又能保留着自己执着的，也只有这位后生了。看程远走出门的身影，方正笙叹道，内书侍郎，多好的一个职位，却偏偏不要……哎哟，待会还要会见那南樟县的县令，麻烦哟！程远一路打听一路摸索，很快寻到了杨二的院子。杨二的院子虽不算大，但也不小了。一栋院子一个大门两个小门，还有第二层小楼。
近日里连着几天没下雨，天上的月牙儿泛着明亮的银光，照射在程远的脸上。
院子里亮着灯火，程远从小练武，此时却没有听见今天那女子的声音，心想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急着敲了敲门。
有人来应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是一个仆从。
“咚咚咚……”
“吱呀——”吗，门打开了一条逢，一个胖胖的仆在门逢里看出来，问到：“谁呀？”
程远拱手：“敝姓程，今日来访有事相讯于杨兄。”
“走吧走吧，有事情明天在来，我们主人说了，今天不方便，要和刚找回的媳妇絮絮。呃，你还是明天来吧！”真的有人来！汉团摸摸脑袋，主人说了，今天谁来都挡在外面。
“在下真有急事！”
“呃,那个，不行！我不能让你进去。”汉团摸摸脑袋，想关门，却关不动了。用了用力，再用力的时候已是吃奶的力气，没想到不仅推不动，还被门板搪着向后退开！“嗯嗯嗯！呃呃呃呃呃……！！”
门开了，程远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撑在门边，竟是硬将门推开。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说了——！你不能进来，就是不能进来！”汉团性情憨厚，却也知道办坏了事会被主人骂，是要扣月钱的！于是急得团团转！
程远心里着急，却是不跟他说一词，挥了袖一路急行，往里面闯。
“哎！哎！你别走呀！你不能进去！哎！”汉团摇摇摆摆的追在后面。


“是！”圆大领命，这可是他第一个有头有脸的差事。他兴奋的抬起头来，脸上散发着光彩：“那我这就去！”
程远点头：“你先去吧。”
看着圆大兴冲冲的跑出去，眼看程远就要跟自己说话，刚才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洛敏敏突然紧张了起来。
程远有着一张柔和却不失男性风采的脸，那双眼睛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他想问题的时候很认真，牵动着眉角眼梢的灵动，和感觉很坚定不移的执着。作为一个官员，却穿着一身质地不是很好的素色布衣，无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很温和很认真的感觉。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洛敏敏亲身经历过，绝对想不到这样温纯如同蓝色天空的程远大人，会是一个武功高手。但是，文武双全……对于程远大人来说，又好像是十分正常的事，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这样。
程远大人，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男子。这样的男子，比较适合一个能够和他并肩而立的女子，那个女子一定是极好的,能够让程远大人感觉到温暖可靠。能够让人依靠的程远大人，一定也需要一个女子让他依靠。而自己却只会画画呢……
走神的洛敏敏听到程远这样问，“洛姑娘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程大人现在可是很缺钱？”洛敏敏不答反问道。
“确实。”碰到金钱上的问题，程远倒也没有回避，只是点头，“很多事情上，确实需要钱。”
“所以，你要让地方乡绅来参观，是为了赈灾，是吗？”洛敏敏微笑直视程远，“虽然知道你有能力收集到很多钱来赈灾，但是，为了报恩，或许我可以让程大人不用这么幸苦。”
“怎么说？”程远略感兴趣的眨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洛敏敏微笑。就在这一瞬间，洛敏敏差点忘记呼吸，赶紧低头，从衣袖里拿出信来递给程远。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调整气息，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她微微凌乱的呼吸。“这是我妈妈出门时给我的一封信，说是可以帮程大人的忙。”这句话洛敏敏是梗着脖子说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呈现出放空状的眼瞳。她几乎看不见眼前的程大人，直觉得亮亮的一片片，到处都是亮亮的光。
“那……”程远看了洛敏敏一眼，点头：“谢谢了。”
他低头查看看着手里的信封，勾起嘴角又放下，最后只能摸了摸眉间，挡住自己一瞬间的无奈微笑。真是一个小女人……
“程大人？”在程远接过信后瞬间恢复的洛敏敏疑惑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程大人用手挡了一下，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以及自己跟着他勾起的嘴角突然加快的心跳。
我不可以窥视程大人不可以窥视程大人不可以窥视程大人……洛敏敏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了好几遍“不可以窥视”后，终于定了神，然后认真的建议程大人拆开信看一看：“程大人，看信。”
程远放下手摇了摇头，拆开信封。
“如果我睬的没错，这封信一定会送到程远大人手上由程远大人亲自开启。我家女儿承蒙程远大人相救，民女在此感激不敬，于是修书一封，希望民女的提议能给大人一些帮助。程大人只需带着此信和小女一起去安肃骆冰涵的府上，便可以得到他的帮助。骆冰涵实为民女旧友，也是洛家的远亲，大人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所以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想必他也不会推辞。小女就拜托程大人照顾了。
罗氏”
5骆冰涵
安肃骆冰涵，是安肃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倒不是说他有多伟大，能让当地的老百姓如何的感激。而是去过安肃骆府的人回来的时候，都会迷迷糊糊的说自己不记得去了那里以后干了些什么，只记得去了，然后就是回来。安肃的百姓淳朴，见连续去过骆府的好几个人都是平安着回来，也就没有传出什么骆府是鬼府什么的疯话。而且骆府的主人骆冰涵时常在县民们的眼前露一个面，每逢旱灾时，也会每周给县民们送一次水。水虽不多，但是县里的老百姓，还是很感谢骆府的骆老爷的。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那骆府就成了一个高人隐士的居所，而骆府的骆老爷也就成了住在里面的高人隐士了。


“啊？”阿敏满脸问号。冯哥哥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明明——
“？”
“没……没什么。”阿敏低头，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触手一片温润，那里，没有伤口，没有疼痛，就是一整片完好无损的肌肤，一点伤口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梦吗？
那种冰冷的牙齿咬入她的皮肉里，可以听见擦过气管和骨骼的扑哧声，剧烈到脑海里的疼痛，被吸食血液的抽搐感，还有伤口上那冰冷干涩的灼痛……真的，是梦——吗？
真的，好痛呀——无法忘记的梦魔。
“不不不，那不是梦！”阿敏猛然摇头。“冯哥哥骗我！那么痛！那么那么痛！怎么可能是梦！”
“阿敏乖。”小冯少年抱着阿敏，一手轻轻抚摸她的背，“乖，这都是梦，睡醒就好了。”
“都是梦？”阿敏轻轻问。
“是啊……都是梦。”小冯少年越说越轻。“都是梦而已……”所有可怕的记忆，都是梦。
“都是梦吗？”阿敏喃喃。“我打算从今往后都讨厌妖怪了……”
“嗯。”
“原来都是梦啊……”
“嗯。”小冯少年有节奏的抚摸女孩的背。
“妖怪什么的……还有阿红……还有大卫……”
“嗯，他们都在家里，好好的睡觉。”
“是这样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风很温和。
“你忘记了？”程远听得邹了眉。
“没。”洛敏敏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虽然后来我就一直对人说这世上没有鬼，鬼都是骗人的，但是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总觉得像梦，有些地方却意外的真实，然后开始喜欢画画，画那些美好的东西，比如像阳光透过的花朵或者玩闹的小孩子，那些事物……很美，美得不会沾染一丝黑暗。”她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水光盈盈，看上去非常的美好，“虽然我总是否认一些事物的存在，但那些东西依旧存在。”她有些无奈的说，“忘了吗？其实只是不想，或者说讨厌吧。”洛敏敏突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语无伦次的说：“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才觉得。不对，我是说，其实鬼怪什么的——没什么好怕！哈哈哈！”
“这样。”程远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怎么就惊慌失措的姑娘，想说什么才可以安慰一下，又觉得这只是过去的事情，于是只应了一句。
“话说起来，我以前可是从来不知道有洛神的存在的，也不知道洛家和洛神很有渊源，更不知道我在安肃还有一个叔叔。”洛敏敏笑了起来，“骆叔叔是个很有趣的人，你知道吗？他喜欢兔子！今天我买了只兔子要煮兔煲锅，他急冲冲的冲进来——抱起兔子不给我了！哈哈！”洛敏敏笑乐了，“然后，然后他又说，‘兔子小姐很漂亮’然后又说我‘不懂惜香怜玉’——”其实要不是听说兔子温补，她也不会去买只兔子来，而且，在家里的时候都没有吃过，洛敏敏笑了一阵，笑不动了，慢慢停下来，又想到了什么，闷笑了一阵，“然后那只兔子亲了他一下，你知道吗！他，骆叔叔他居然脸红了！红到耳朵根！然后嘟囔着什么‘兔子小姐不可以，男女授受不清，你家在哪儿？我们去见伯父大人和伯母大人。’！”
“是吗？”程远勾起嘴角。
“而且，”洛敏敏收了笑，正经的说：“那是一只怀了孕的母兔子！”说完抬手拍拍胸顺顺气，“哎呦，呵呵。”
“哦，对了。”洛敏敏想起了被自己放在一边的奶羹，忙端起来，试了试，碗还是温的。“这是我熬的姜奶羹，里面放着藕粉、姜汁、陈皮、甘草、白术、黄芩、熟地……分量都不多，主要还是牛奶和藕粉，这些东西都很温和，吃了对身体好的。”洛敏敏笑眯眯的把碗递过去，看着温和无痕的程远大人，突然坏心眼的想小小的恶作剧一下下，转眼又想想不对，程大人现在怀着身子，可不能吓着了，把“对孩子也好”这句话给吞下肚子，又觉得不说出来浑身难受，于是眨眨眼，“对身体很好很好，吃了绝对不会有事的。”她绝对没有说奶羹是按照安胎药方熬的！洛敏敏的手骨肉均匀，手指虽然不是特别的纤长，但白瓷蓝轴的碗衬着时却很白，很柔。
程远捧着碗，碗温温的不热也不冷的温度脉脉的通过血液顺着血管流转到了心脏里，将他温柔的包裹。
白色的牛乳加入藕粉后显得白莹剔透，就像上好的白玉琼浆，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摇起一勺，稠滑的奶羹在一被摇起就丝丝滑下在碗里画出淇涟，飘着淡淡的乳香。
“香吗？我自己想出来的。阿娘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藕粉用牛奶熬呢！”阿敏呵呵笑。“试试看，很好吃的。”
程远吃了一口，丝滑浓郁，奶香四溢有一点微微的回甘，最奇妙的是，奶味里面还带着一股微微的药香，却不讨厌，但这一股清新的味道给味蕾一种从来没有的刺激，非常醇厚甘甜的回香。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然后一点一点咽下,丝丝品味。
“……好吃。”程远满足的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回味的笑，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一个孩子，非常的纯真可爱。是的，可爱，虽然这不太适合用来形容一位位高权重的朝廷官员，但是用在此刻的程远身上却非常的适合。程远的五官非常的标准，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眉毛乃至脸型身材都非常符合眼缘，眼睛不大不小的温润、鼻子挺直得舒适、眉毛如大气的笔锋、唇恰到好处的薄厚，下巴微圆的脸温文。这个人，你一眼望过去感道的是几乎是纯粹的诚恳和认真，让人可以相信和依赖。但此时的他被阳光照耀着，身上穿着这个季节不该穿的秋衣，脸上透出了纯粹的满足，有一种比牛奶还白净淳厚的味道，真的，非常的可爱。而且，非常的温柔。洛敏敏心里偷偷的笑着。
程远吃光了最后一勺奶羹，又转头看洛敏敏。“非常好吃，还有吗？”

“有，不过在那之前。”洛敏敏点点头，然后拉着程远的衣袖说，“程大人，你不热？”
“我”程远擦擦头上的汗，“不热。”他总觉得孩子应该躺在厚软的被子里，所以。
“程大人，这安肃的天气你也知道，太热，这样下去，你就不怕把……热坏了？”洛敏敏用手试了试程远额头的温度，被程远避了过去，咳了一声。
“您已经很热了，在这样下去……对身体对……都不好。天气太热，如果体热无法排除的话，是会让人中暑毒的。”
“这样。”程远闪闪眼睛，唰的一下站起来道，“我还有事，我先去换衣服。”转身跑远了。
洛敏敏看着他想跑又不敢跑得太快怕颠着孩子一样的身影，捂嘴呵呵笑了起来。为孩子穿衣服，也是因为怕孩子觉得不够软和吧。大概，在很温柔的程远大人看来，孩子就因该用柔软的衣服包裹、捧在心里的照顾着吧。程远大人，会是一个好温柔好温柔的爹爹的。那么，为了好温柔的程远大人能照顾好孩子，就再给他一碗奶羹做奖励吧。洛敏敏决定，因为她怕他多吃了不消化，所以奶羹的话，一天只能吃两碗哦！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夜晚，无论时间怎么样变换，安肃夜晚的天空总是能看见美丽的天河闪闪流动，北极星的下方，牛郎和织女隔岸相对，在每个宿命的夜晚，摇摇相望。就像人间每个夜晚对于某些事物来说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的特别。当然，今晚可能是对一群、或者是一个集体。
自从洛神转世的消息从安肃这个不起眼荒僻的穷乡小县里传向大江南北以后，骚动起来的不止远在千山万水之外的皇城，更有一些……
啊，这个世界总是那么的美好。（作者感慨）
如果这个时代有卫星扫描的话，军事机构大概会发现几乎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鸡鸭鱼虫、飞禽走兽都在向一个地区聚集，再拉近一点，可以发现，那些动物一个一个都眼冒绿光——可是这个古代没有，这里只是一个架空历史，它即不是超科技文明也不是像某些动画片一般古代和现代的和谐体，所以安肃县知府里的钦差大人方正笙不知道，所以同县骆府暂住的钦差大人程远也不知道。但天下之大，还是有人知道的。
骆冰涵抱着一只兔子蹲在一窝兔子前交待：“兔兔小姐，好好在家养胎别在出来了，你丈夫不久就回来。伯母好，伯父好。”
两只兔子蹲在窝里动动嘴巴，兔子小姐舔了一下骆冰涵的手。骆冰涵轻轻把兔子小姐放下，兔子小姐看着他不动。
骆冰涵一眯眼，温柔的抚摸着兔子小姐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绒在手心，“乖，不怕。宝宝不会有事的。”
兔子小姐闪着黑黑的眼睛，动了动耳朵，“咪。”
“好，好，我会注意的。”骆冰涵点点头，“他们就是再多一倍我也不会怕啊。而且这次有麻烦的不是我。”
兔子伸出爪子拍了他一下。
“唉，别生气。我会认真一点的。”骆冰涵碰碰兔子小姐的小手，兔子小姐眨着湿漉漉的黑眼抬了抬脑袋。“放心吧。我不会让洛水和他的神骨失落的。”骆冰涵再一次捧起兔子蹭了一下，“大家都准备好了，我这里不会有事。”
兔子亲了他的食指一下，转身跑进窝里。
“那么，我走了。”骆冰涵挥挥手，提着灯笼转身向西边走去。风吹起他的衣摆，他随手在路过的地方丢下一颗石子，一边的草丛嗦嗦动了一下，飘散出一股子臭味。石子就地化作一道符，散发出肉眼看不见光，骆冰涵也没回头再看一眼。
记得当初阿炎说过：浩浩天河不及洛水一滴，渺渺天池不过洛水一角。而吾虽勤，却不及其一息。
阿洛，当初的洛水一息便能令天地变色，神力在三千混沌神魔之上，正大道之道心。
阿洛，这个孩子是你和阿炎盼了好久才盼到的，他代表洛水的延续和东帝的后继，世人不知，但天道知。
阿洛，如若孩子是一个神祗，则为天道所不容，如若为一届凡人，则赐风调雨顺。
阿洛，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所以当初。
我早就知道你会算计我。
算了。
骆冰涵一声叹，抬头看着天宇。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如此逍遥。只是，没有你的地方，有点无聊。骆冰涵眯起眼，美丽的流光在眼里流转。他看向骆府的方向。


想了想将要发生的事，今夜不眠。
但是阿洛，你走了，其实我也好想睡觉，你知道吗？
四周一片静悄悄，城墙上值夜的人又换了一批。这些守卫其实都原本只是安肃当地的老百姓自发组织，安肃这个县早就穷得没什么钱来养城防守卫，又长时间没有个政府官员来管理，所以平日里城防的出入全靠他们。不过自从安肃来了两位钦差大人，他们就都被编入了正规军，还安排了两个小队日夜巡逻，保证当地的治安。安肃的老百姓含着热泪感叹，新来的两位大人就是好啊，好官！所以，我们一定要抖了精神，好好守职！
是啊，要好好尽职尽责才行。在黑暗中，大男低垂着的头猛点了一下，他困顿的歪着头打了个哈欠，哎呀，刚才好像差点睡着了。撑着快要再一次塔拉下来的眼皮，推了推旁边已经在流口水的塌子，“哎，塌子，快欣欣。块听，侬有媒又听见什么神音哎？（塌子快醒醒，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嗯。咋？咋地啦？洛神出事聊还似边军冲关聊？俄说那边军咋可能跑个十几县飘到俺个地方来？”塌子不耐烦的屎眯着眼皮子挥挥手，“哎呀。别烦俄！俄还要睡。”
“哄哄哄……”
“不似啊，塌子！俄似说，尼有媒又挺见什么神音？俄、俄干到这地在震呐！”（不是啊塌子！我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我感道这地上在震啊！）声音变大了，远处泛起滚滚烟尘，虽然在黑夜里不太显眼，但大男还是感到了有些不对。只是安肃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袭城的事件，所以他有些疑惑、也有些反应紧张。城墙上隐隐传来一些震动。
“嗯？”塌子闻言糊着眼抬头，一脸疑问。
“快快快！俺听见聊！”大男指着远处，“快堪看！（快看看）”
“哄哄哄……”
塌子揉揉眼，迷迷糊糊的往远处望去，黑暗中，隐约有滚滚烟尘接近。
“塌子，你看到没？有演！有烟啊！”大男死命摇晃身边的塌子，黑黑的脸上两眼泪汪汪，“俺，俺不要！着是有银袭城！好多滴烟，好多滴银啊！要似他们看见俄滴如花（美貌），俄还怎滴火（活）啊！”
“别急！待我再看坎！”塌子一挥手。
“哄哄哄哄……”烟滚滚而近，乍一看，似乎是各种牛马的影子。
“不，不好聊！快！敲、敲重（钟）去！”塌子苍白了一张黝黑的脸，额头冒着冷汗，背后凉飕飕的，“鬼神袭城！会！会守不住滴！快！敲钟！快去报信！”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钟楼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安肃县上方就都是警钟的声音。
方正笙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面走，边走边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有人袭城吗？”

“报——”门口一个守卫从外面冲来人未到声音先到，慌忙滚下马，“不好啦！方大人！”
“你快说，什么事？”方正笙忙道。
“鬼！鬼神冲城门了！”来人冷汗泠泠。
方正笙一愣：“你说什么？”
“鬼神冲城门！”来人眼珠子一转，“我想到了，方大人！这定是那些鬼神想、想要吃程大人肚子里的洛神呀！”
“这不可能！”方正笙道，随即又看了来人一眼，“来人！妖言惑众！把他给我绑到柴房里关起来！”
“是！”园大闻言和锅子一起上前一压，把人压住。
“大人！”守卫大惊。
方正笙看也不看他一眼，忙往外面赶，还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随身书童，“阿览，去告诉程大人，今天这事不归他管，叫他好好在骆府呆着别乱跑！”
“是！”
“快去！”方正笙挥挥手骑上了马，“就跟他说今天这事疑似跟洛神有关，城门那边有我！”
骆府
程远急急上马向城门那边赶，留下府里的洛敏敏望着天空发呆。
程远大人，到城门那里去了呢。我只能留在这里，什么事都不能做。
“报——”外面有一人冲进来，“程远大人！”
“什么事？程远大人已经往城门口去了。”洛敏敏回过神来说。
“洛姑娘，方大人说，城门那里的异动可能和洛神有关，让程远大人待在骆府！”阿览急道，转身便跑：“我去寻回程远大人！”
洛敏敏看着他急冲冲的身影，愣愣的想：城防大警，大家都急冲冲，骆叔叔不知道在哪里，程远大人着急的去了城门，阿览急着去找程远大人。只有敏敏没有事情做。程远大人还怀着身子呢，能撑得住吗。可是敏敏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她有些无所事事，阿敏真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夜空很漂亮，夜里的钟声很洪亮，她想。她从未听过这么洪亮的钟声，不同于庙宇里庄重的声音，这些钟声带着警示，警钟长鸣。
怎么会这样？阿敏心里有点着急，程远大人正在面对危难，她有一种自己十分无能的无力感。
“阿敏。”骆冰涵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背后。
“骆叔叔。”阿敏转过身。
“阿敏站在这里在想什么？”骆冰涵问。
“嗯，在想……”阿敏芳华十八，在这个年纪里她说话还是有一些奶声奶气，“在想阿敏帮不上忙。”
“想帮忙？”骆冰涵拍拍洛敏敏的手臂，“跟我来。”
灯光下，整齐的桌上铺着毛毡，上面放着一张素白洁净的宣纸，骆冰涵正在桌前提笔作画。别人都忙得团团转组织抗袭，他却有空在这里提笔作画。洛敏敏不由扁了扁眼睛，挥去出现在头上的省略号，静静的看着。
一只兔子出现在纸上，骆冰涵拉过洛敏敏的手，寒光一闪点下一滴血。
兔子从纸上跳了出来。
“这样啊！”洛敏敏瞪圆了凤抱住着兔子东揉揉西捏捏。
“只有活物可用，现在会了？”骆冰涵抱手站在一边。
“那老虎、狮子、狼、人？”洛敏敏闪着大眼。
“只有兔子。”骆冰涵呵呵一笑，开心的看着洛敏敏头上的耳朵垂了下去。
“哦。”得到了一个鸡肋能力，洛敏敏颇为失望。然后抓起兔子不带多少希望的使劲摇晃，按捺着心里好像被绮丽的魔术爪了一下的痒痒感，小声嘟囔：“喂，小兔兔~你能不能变成人的样子？阿敏想帮程远大人。”
“呵呵，洛洛姐姐真是很关心程远大人呢。弟弟好感动！姐姐好软软啊，怀抱好温暖(@^_^@)不过你能不要这么热情吗？”一道云烟扫过，兔子大变少年，洛敏敏正双手绕过人家的胳肢窝，将人家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抱在怀里。
洛敏敏眨眨眼，静距离的盯着人家的睫毛看了好久，睫毛长翘蹁跹的就像跟骆驼的睫毛，眸光明亮，琼脂白肤，红唇如樱，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此方有佳人，唇红而齿白，俏笑流光眸，一笑倾人国！洛敏敏像被刺激到一样瞬间双手往前一推迅速后移，呼吸加重心跳加快，双手捧脸，满脸通红。刚才好像还有香香的味道。身体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小小骚动了一下，痒痒的。然后浑身发热头脑发胀。
“洛洛姐姐，你怎么了？”唇红少年完美的嘴角勾起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斜眉疏淡，蝴蝶般的睫毛也没遮住眼里流泻而出的点点光彩。
哄的一声，洛敏敏的脑子里出现一个黑洞，把所有的思维都吸了进去。
这货是兔子这货是兔子这货是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她通红这脸拼命甩脑袋后退，勉强转动里充满了催情药粉色剂塞满的脑仁，眼看就要撞到了一旁的角架，婴儿手臂粗的蜡烛颤抖着火花，在她背后长牙舞爪的挥舞着蜡油展开怀抱。
“小心。”唇红少年伸出手把她来了过来圈在怀里，“姐姐，不要摇头了，头会晕的。”他的声音是一个非常好听的调调，似乎是那种仙人才能够发出的声音。微微的气息扫过洛敏敏的耳朵，她已经不能阻止心脏跳动的频率。
“兔子大仙，阿敏不对……”洛敏敏的视线已经模糊，泪水啪嗒啪嗒的默默留了下来，一把把唇红少年推出一臂之外，捂着心脏后退几步。“我我我……”她受不了兔子大仙的吸引力了！兔子大仙是人形春|药！嘤嘤嘤，程远大人救命！
骆冰涵嗤的一声笑了，走过去扬起手对着洛敏敏的脸，一掌下去“啪！”
“啊！”洛敏敏惊叫一声，捂着左边的脸颊，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等骆冰涵叫她她才回神。
“乖侄女，你似乎忘了什么人？”骆冰涵用羽扇遮住半边脸，只露了个侧脸看她，鄙视道，“是见异思迁了呢？”
“……程远大人。”洛敏敏转动着涨涨得疼痛的脑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想到了现在正很辛苦很危难的程远大人还有他肚子里的宝宝，热泪盈眶，羞愧的。她噎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抓住红唇少年的手臂，眼里爆出明亮的光：“你会化形！能请你帮忙吗？阿敏想帮程远大人！”

打斗的声音，照例说百姓看到神仙和妖怪的话，他们的声音因该不至于这么小至无声才对。程远的眼神突然一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越过洛敏敏冲了出去，“你留在这！”
“程大人！”洛敏敏叫住程远。“一起。”她趁着他被叫住，迅速移动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衣袖，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脸：“带上我……我怕黑、我怕鬼怕妖怪。”
程远缓了缓脸色，想到洛敏敏似乎小时候被妖怪咬过，也觉得自己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似乎也不大安全，然后又想到刚才好像有一只叫荔枝的兔子仙是负责保护她的，逐用眼睛四处找了找，“荔枝？不是还有荔枝吗？”
回答他的声音出自洛敏敏的怀里，“荔枝在这里，荔枝是女孩子，荔枝也怕鬼鬼。”先是一对小小的兔耳朵，然后一只毛茸茸白绒绒的兔子从洛敏敏胸前探出脑袋，而此时这只兔子口吐人言，“荔荔也怕怕。”
程远的表情突然空白了一瞬，他清晰的听到大脑里流动的血液突然停止不动，无法分析现在是什么状况——一只兔子口吐人言么？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一只兔子会说话不算什么，天上还有六只“不是人”的在打架，关键是城楼下的百姓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不很适应现在的情况，因为他也是从小怕鬼的，然后他又想起同样怕鬼的洛敏敏，顿了顿，伸手拉住了洛敏敏的手。“走吧。”他牵着她顺着黑暗的楼梯向楼门下走。他可以感受到洛敏敏的手的温度，温软而坚定，似乎她的心里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怕黑，但是在她在黑暗中好几次打滑要摔下楼梯的时候，他又想，如果怕黑的话，她又是怎么上来的呢？是为了想帮忙吗？
那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想这些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黑暗，迎面是成片的火光。他看到城门后，百姓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而火把一个接一个的漂浮在半空当中。
这是、这是……
程远感觉头一晕，眼前一黑。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过了许久，他感觉到周围有人在走动。隐隐有人声。
‘……有新鲜的血肉……’
‘纯净的血脉……’
‘好想吃……’
‘好想吃……’
有湿漉漉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口鼻上，周围花香缭绕，程远感到有人躺在他的身边，一只手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衣襟和胸口，细细密密，麻麻痒痒，弄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个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缓缓压在他的身上，胸前的雪白藏在华丽的宫装下隐隐现现，开阔的衣襟露出纤细的颈项和漂亮的肩骨，她就这样缓缓的以一种诱|人的姿态慢慢的将丰满的双|乳轻轻贴上他的胸膛，柔软、饱满、白莹的一倒吸引男人致命的深渊。
“放肆。”程远睁开眼唰的一下镇出内力，将女子推出好远。然后他挣扎着站了气来，拔出随身的宝剑，缓缓走了过去。低头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女子的身影似乎异常的熟悉，如果服装换一换。他犹豫了一下。他的剑从来不伤妇孺。“抬起头来。”他说。
“程远大人。”女子的声音在意料中的娇软柔媚，她楚楚抬起，眼中泪光点点满含依恋，轻启樱唇缓缓道：“奴家对程远大人……很是欢喜。”说完这句，她满脸潮红似少女情窦初开 。“程远大人，奴家愿意侍奉程远大人一生一世，不知程远大人可愿否？”
程远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要把她看透。
女子被他灼灼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很是害羞的垂下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悄悄的要去拉程远的衣襟。
一股很熟悉的香味转入他的鼻孔，是沐浴后皂角的清香，他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段洛敏敏出浴的画面，温婉似水的容颜让她混乱了气息，惊得他倒退了一步，甩开女子刚搭上的柔胰。
“啊！”女子娇叫一声，似乎被伤害到了，红着大眼，满含委屈的低了头，“程远大人若是不愿意，奴家只愿与您一共云雨，便便……便罢了。”
程远凝神举剑，指着她的要害，淡淡的说：“你不是，更本不像。”
女子闻言突然呵呵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程远淡淡道：“因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她心里千思万想的就是如我刚才这般这么对你？”女子顶着一张洛敏敏的脸娇惹的说，“阿程大人，奴家可不可以喜欢你。”
程远沉了脸。
“阿程大人。”女子想绕过他的剑锋，可是她走到哪里，程远的剑锋就跟到哪里，“真是好不解风情的男人。”女子嫌弃的皱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奴家。”
程远淡淡的说：“我要守护我的孩子。”然后他问：“城门口的百姓是你弄昏的？”
“城门口？”女子见怎么躲都躲不过程远的剑后，倒是乖乖的站在原地，“那些人啊，可不是我弄晕的。只是有些人不愿意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而已。”她流连的看着程远的脸，“你怎么就不问陪在你身边的那个姑娘？”
“她如何了？”程远问。
女子笑着顾左右而他言：“程远大人，你就不怕我现在就不利于你？”
程远盯着女子的脸一眨不眨，“因为——你没办法。”
“呵呵。程远大人，你真聪明。”女子哀怨的皱了皱眉，“这女孩的能力好强。”她意犹未尽的盯着他的胸膛眼波流转，“程远大人的身体让人记忆深刻，奴家好像喜欢上程远大人的身体了。”女子很高兴的看到程远低沉下来的脸色，在一阵娇笑中隐去身影，“后会有期。”
然后他似乎睡着了。
梦里听到有人在唱歌，软软糯糯的声音柔柔的将他包裹，他就在一片温软中醒来。
“阿程大人醒了。荔荔，阿程大人醒了。”洛敏敏很开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