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上的草，纯粹而天真。
沙上的草，她是漠的孩子。
(一)
“漠呀，我不要你一个人难过”
她如是说。谁说春风不度？
漠因着这春风堆起新的褶皱，他在笑。
“傻孩子”，他想。
漠爱他的草，他时常幻想着
她能茁壮地长大，长得——
像橡树？像柏杨？
不，不。他们太死硬，太笔直。
像冬梅？像秋菊？
不，不。它们太清傲，太寒凉。
像牡丹？像玫瑰？
不，不。它们太妖艳，太流俗。
像茉莉吧！像茉莉吧！
淡雅，芬芳，却不张扬。
给你我所有的阳光、空气，
当然，少不了那金玉般的水源。
成长吧，我的孩子。
(二）
漠怎么也想不到，那日清晨
会有那队旅人蓦然闯入。
如获至宝般，他们小心翼翼地
挖走了他沙上的草，只留下
那交错的部分根系。
不！不！狂野的西风
粗暴地驱走了漠的春风，
沙尘漫天。
可漠不愿，不愿葬了那队旅人
那样，他的孩子便成了沙下的，草。
平息下来的沙尘掩盖了被挖开的痕迹。
旅人们能把你带到一个温和的地方，
阳光、空气、充足的水，当然
少不了更精心的呵护。
去吧，我的孩子。
去吧，我的孩子。
我永远记得沙上曾经立着一株草，
记得那株草带给我的春风，记得
我昔日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