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 白衬衫 中性黑笔
柔软垂下额前的发丝 遮住了安静的少年
琥珀色温暖的瞳仁
那些说过的话 还算么 还算么
淡去得只剩下一个苍白得很清晰的轮廓
单薄得让人心疼
“最终” “后来” “然后”
怎么这些词都演变不成结局
只提醒我时间飞逝
亲爱的景吾 如果 如果有一天
我将把你逐渐模糊下去的脸 完全丢失了
你一定也要记得 我爱过你

一
像是一场梦魇，没有意料地展开。没有人在开始前告诉我们很多年后会回忆起来的不安。
现在的网球场上安静。
“NE，前面的那个谁给本大爷我过来。”
慈郎疑惑地侧过脸，看见不远处那个少年精致的脸上飞扬的嚣张：“是在叫我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微微的惶恐。温暖的光线下，看见他的脸竟是华丽的色彩。
“啊嗯。”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别在那愣着，过来跟本大爷打场。”顿了一下：“哼，拜倒在本大爷华丽的球技下吧。”
心里是有些微微的不快：“哦。”其实真的很困呢，啊，好想睡喔……

为什么在三年前，在那么多人的网球场上。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你。
为什么我会第一个我想要对打的人，会是你呢。

慈郎是完败，少年没有留任何一个能赢的空隙给他。
兴奋的慈郎等比赛一结束就冲到了少年的面前：“你真的很厉害呢。”
“那当然。”少年微微地翘起骄傲的下巴，是很优美的弧度：“拜倒在本大爷华丽的球技下吧。”
慈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啊，不知道你和文太谁更厉害呢。”
“什么？”还来不及愤怒面前人质疑他球技的“大胆”。
“……没有啦……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学校居然还会有人不知道本大爷是谁，少年微微有些想要发火，可是看见面前人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无辜模样，又稍稍地软下了心。像是惩罚般的，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记住，本大爷叫迹部景吾。迹部景吾。”
在别人看来，这个场面是很奇特的。骄傲的迹部家少爷，从来没有对谁做过那么亲昵的举动。

二
熟悉了以后，两个少年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了。
仅仅只是同在一个网球社里，也许最多只能把彼此称为“200多人里很平凡的一个社友”。可是，他偏偏就成为了“这200多人里不平凡的那么一个”。只有他，只有他芥川慈郎，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整天跟在迹部身边，说着“迹部真的很厉害呢”。
这对迹部来说，甚至应该在心里还有些微微习惯的喜悦吧。
可是见面的时间算起来还是不能说多的，毕竟不在一个班。当然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慈郎嗜睡，一天18个小时以上的纪录并不是谁都有时间配合的。

如果，如果所有理不清的线可以一直这样缠绕下去，没有解开的一天。
世界也会一直很安静很温柔地沉眠。
我们也可以一直被催眠下去。
可是，你偏偏，偏偏就打开了这摆在同一平面的不同空间。
无法未知的结局，大概只能是殇。

其实迹部在二年级时突如其来的表白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但追究起来大概在旁人眼里算不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迹部一个下午就算调动了桦地也找不到慈郎。
仅仅是慈郎让在社团等待的迹部就算等到天完全地黑下来也不曾有踪影。
仅仅是因为，慈郎第二天的解释是：
“迹部真的很对不起喔……我昨天去立海大看文太打球了。”
还有下面那句：
“啊，文太打球真是一如既往的帅呢。”

像是尘封几乎都要被遗忘的记忆又忽然被开启，迹部依稀记得在他和慈郎第一天见面时，慈郎小声嘟囔的那句“啊，不知道你和文太谁更厉害呢。”

谁。更。厉。害。
迹部有些莫名其妙地想要对眼前人大吼，可是他没有。因为慈郎让他吼不起来。他只是，深深地，向慈郎吻了下去。

夕阳斜照。微微颤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迹部？”
迹部微笑着，几乎是用有些霸道的口吻对小绵羊说道：
“慈郎，本大爷喜欢你。”
“……嘎？迹部？……”
“叫景吾。”
“……景吾……”脸通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