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无声中,灯花噼噼啪啪暴了十几下,广府大少爷回了神儿。把今儿白日里,苏州府当铺接的一批当物,简略说了。杭州分号那掌柜的身子一软,歪坐在地上。
这和杭州府分号昨儿发生的那一幕是何其相似,一样是非广记接当不可,一样是大笔数额。不同的时,在这边的几人,要来当货物,并没有闹,只说信得过广记老号,旁家不信。
在苏州府这话是说得过去的。他一家独大,不信他信谁?
另一个不一样的是,这边这一笔生意,花去的银子比杭州府的那宗儿要多个几倍。
再有,就是总号比分号略好些的,是还余万两存银,可供周转。
这也是广记仅余的万两存银了。为了与苏家的生意,以及这几个月来,源源不断当进来的货物,同城的其它分号的银子,早就调用完了。
还有一个与杭州府一样地是,从广老爷,到广大少爷,乃至到黄掌柜,都把周转的银子押在从苏记兑换的货物之上,盼着毯子进来,转手就有银子用……
灯花噼噼啪啪不知愁地,还在爆得自乐其乐。
广大少爷嘴里却泛起苦味儿,半晌怔怔地道“这么说来,是有人给我们下套子了……”他声音极轻,落在众人耳朵里却有说不出的沉重。
“是苏家?”黄掌柜回过神,望着广大少爷猜测道。当年是他下归宁府游历,认得那盛凌风,再后来,因税监之事,大家生意都难做些,听闻忻州生意极红火,广大少爷还专程去了一趟,果见那边丝毫不受影响,有心在忻州也捞一笔。无奈广老爷不喜实业,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