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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华朱颜·冒勒个泡·BE】朝云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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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受【好久没发贴了……………………||||


1楼2012-11-27 17:26回复
    前排占一个


    IP属地:安徽2楼2012-11-27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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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标题:《朝云暮雨》
      长度:中篇吧……(字数:大约一万九千字)
      类型:不架空不穿越……我也不知道= =||||但基本上是按照原作来的,只是自己添了一些新注解
      更新周期:已完结【我要慢慢复制粘贴……||||
      以及这个是去年还是前年【揍死】答应小欢@________欢 写的文但是直到昨天到今天才死蠢地写好TT我错了
      谢谢小欢=v=
      【于是慢慢更新中……


      3楼2012-11-27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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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再说一句:在看到 E N D 之前请不要插,否则我会删楼的呦=v=我是认真的~


        4楼2012-11-27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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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暮雨



          【楔子】

          他们初见,其实是在巫山。椒花坠红,云云扰扰。

          巫山这名字一点也不吉利,不过古时候宋玉赋了一篇高唐,引得人遐思纷纷,恨不得自己也遇上一个绝色的神女,愿荐枕席,所以来往的文人也好墨客也罢都不算稀少。巫山的山也青水也碧,往往有洁白的水鸟掠过,隐入山林间重重的雾气。

          便像一幅画。

          这世上谁不希望遇上一个眷侣神仙,然后衣食无忧,红袖添香,死生两忘,携手逍遥。

          但没有人知道,在那样绮丽的文笔背后,宋玉对巫山许下过什么样的诺言;

          而巫山云雨这一成语虽然家喻户晓,他和她,却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只是牵着手,然后紧紧拥抱着一直到天亮。发丝温柔,眼波温柔,呼吸也是至极的温柔。

          恨不能刻进骨血。就算千生万世纠缠至死,也还是不能将那个人抱入骨血之中去温暖去抚慰。

          恨。

          恨极。

          所以所谓的传奇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5楼2012-11-27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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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妖异的事啊,但应该没有大碍的。而且那一瞬间,慕容紫英觉得,自己和这些草互为知己。就像那个大诗人杜甫,他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除了豪情壮志,更多的是身在高处的寂寞罢。泰山俯视着人间社稷,杜甫俯视着古往今来。而慕容紫英,俯视着……什么呢?

            又或者,他们都是在仰视。

            芸芸众生。众生芸芸。

            何必呢,在这明艳如她的阳光之下,绕出一身幽冷的雾气。菱纱的体质阴寒,慕容紫英走出树影,想晒晒太阳。而且这蓝色衣白色衫是不是太冷了呢。慕容紫英又再想想就觉得自己好笑了,明明那个女孩子想要的怀抱不是自己的,而那个身着猎装、永远都笑得温暖灿烂好像从来没见过世间险恶的人,他给的安全感,才是她想要的吧。

            而慕容紫英,性子偏冷,也是因为见多了这一些。但仔细想想琼华这名门大派,慕容紫英还是衣食不愁的。所以菱纱为什么要穿红裙子,为什么爱使小性子,为什么那么倔强那么要强,他们三个人都懂。

            东南西北,他们四个一起走过。而她,却要成为最早归去的那个人,余下他们三个在漫长的岁月里想念她。

            这样,是不是这样也好。三个人想着她,便是她生命有了三层,又暖又厚实,不会再有抱着棉被冷得咯血的时候。慕容紫英想多想念她一点但又不敢,怕想念的衾被盖得太不均匀,少女便像个小孩子一样将被褥一件件踢歪踹飞了。

            每天晚上他和她照顾天河睡下,然后便与她聊聊天,听她笑意盈盈地嗔他冰块脸小紫英,啊我们小紫英其实是个面冷心热很不坦率的人呢。

            少年头一次没有拂袖说她胡闹,而是于微凉沁骨的晚风中,抬起衣袖略略掩去温柔的笑容。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见。若山崖边那棵松树可以见到,会不会笑他没有骨气。


            8楼2012-11-27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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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树的枝叶是朝下延伸的,韩菱纱缠着慕容紫英讲故事时他实在不会讲,只能说一些以前在山下遇到过的人或事。那些支撑着他从孤寂中走下来的零零碎碎的烟火与温暖。路边躲在屋檐下淋雨却没被赶走的脏兮兮的猫咪。上了年纪的乞丐总是能得到更大的馒头。在大叔大妈做生意的时候会有小豆丁帮着支桌子帮着吆喝,小孩子呐。

              韩菱纱支着腮听他讲,漆黑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子的光芒,发髻上的钗饰琳琅作响。

              他本来就是不喜言语的性子,所以当他最终停下来时少女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慕容紫英点点头,心里是欢喜的,冰块脸上线条温柔了许多。

              韩菱纱倚在老松树上,眸子里映着他的倒影。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脸部线条不止柔和了些简直柔和得多了,是不是因为在菱纱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处在荡漾的水波中?

              菱纱……哭了?

              菱纱才没有哭。慕容紫英小小地赞了一下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心里拥抱一下。不能逾矩,便将自己当作一只小猫蹭蹭韩菱纱的鞋子。

              鞋面很干净,慕容紫英心里的小猫可以趴在上面暖暖肚子。而现在的少女,温柔得不似任何一日。慕容紫英敢打赌,就算她立马开始走路,他(想象中的)趴在她鞋面上的猫咪也不会掉下来。

              反而会被她抱起来,细心抚摸,一遍又一遍地温存。

              而猫咪便可以用玛瑙一般的眼睛仔细地看着那张比秋天还要温柔的脸。

              让人……想去拥抱一下。不碰她,绝对不会碰到她,不能亵渎什么。

              就让自己的怀抱圈成一个圈,她在里面,下巴离他的肩膀一寸远。就够了。

              这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念头,但慕容紫英发傻地想了想自己和菱纱都在暖融融的山风的怀抱里,山风的怀抱中还有红红黄黄的叶子,白鸟飞过。多么温暖的怀抱,原来自己和菱纱都在山的怀抱里啊。


              9楼2012-11-27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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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菱纱埋怨地瞪他一眼:“小、紫、英,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慕容紫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说在听,也不好意思说没在听在发呆。

                那样的心思,怎么可以说出来的。

                韩菱纱开始讲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关于那棵老松树的。

                “紫英,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松树的枝叶像很多手?”

                慕容紫英说:“嗯。”

                又补充了一句:“是向下长的手。”唇角漾起温柔笑意。

                猝不及防就被少女握住左手,是隔着袖子握的。慕容紫英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少女一点点走近他,握着他袖子的手也一点一点向下蹭去,直到触到他冰冷的手掌然后两只手仿佛再也难耐地一下子便扣在一起。

                他离她那么近,他几乎可以亲吻她的前额。

                碎发掩去她眸中神色,韩菱纱低低地笑了一声,知她如慕容紫英亦未听过这样的笑声,仿佛穿越了百年的苍凉,打碎了千年的繁华,然后将其捧在她手掌中,向他的眼中倾倒。

                这么异常……应该是寒毒吧。慕容紫英运气让自己的怀抱温暖一点,少女低下头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肩膀:“还是小紫英最体贴了。如果你是女孩子一定被很多人追。”

                “那样的话,我就没有机会了呐。”韩菱纱低声叹息。

                “胡闹,”慕容紫英一向跟不上她思维的变化,现在又是这样,被她堵得尴尬无言。



                10楼2012-11-27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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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实这样,一点也不尴尬的。

                  韩菱纱用食指敲敲少年的肩胛骨,说,“你这里就像琴,弹一弹,就要碎掉。”

                  这已经逾矩了。过于逾矩了。

                  慕容紫英恪守着知己好友的身份寻找合适的词句推开少女,真的很奇怪没有半分的舍不得。但韩菱纱没给他机会。她自己退开了,她的脸,笑意盈盈,好像如果一笔点开,就可以荡漾出满山的秋色,烧出温暖的绝艳绮丽。

                  韩菱纱说:“那些枝叶是长得像手,那棵松树生在青鸾峰,但其实它很想到山下去……它很想看看山下。”

                  “紫英你知道么,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是花草还是山川,它们埋得最深的,永远是心。

                  “这棵松树的枝叶之所以努力往下长,是因为它想触摸到这座山埋得那么深的心。而它现在长那么高,根一定特别特别的深。也许终有一年,也许终有一日,它的根,也就是脚步,会走到山的心里面。但也许在这之前,它就枯老了,或者因为枝叶过于下倾,树干一下子断掉。”

                  韩菱纱说这话的语气是很平静的,貌似她讲的是一个跟情感有关的故事。慕容紫英何尝不懂其中的爱怨嗔痴呢,只是小心翼翼地不去碰那根弦,以免少女听到而已。

                  那样聪明的一个女孩子。

                  她知道,他们二人知道,远在幻瞑的梦璃不知道,她就快死了。

                  但,生尽欢,死无憾。她嫁给了天河,这很好。单纯的少年不能完全理解少女心里的想法,然而至少,他会笑得像阳光一样,拨开少女心中的乌云。盗墓那么多年,她在机关之中、生死之间,一定有过很多害怕。

                  阴冷潮湿,是需要太阳来晒晒干的。

                  而慕容紫英既然被叫作冰块脸,就权当他是秋季微冷的风,吹开满山的绮木,却吹不开生命的夏花。


                  11楼2012-11-27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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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样,生尽欢,死无憾。慕容紫英再次想起这个词。能够天天与她见面就算不错了。但慕容紫英对此的理解,不管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是和少女不一样的。

                    韩菱纱在挥霍生的美好,一点也不管她的生命余额到底还剩下多少。哪怕身中寒疾,依然不肯听他与天河的话。就知道他们拿她没办法,今天要桂花糖(这个没什么大碍),明天想看日出(穿多点就是了),再明天——

                    “天河紫英我们一起御剑飞一飞吧我们好久没飞了!”

                    正用玉玦劈柴的慕容紫英手一歪,他的金字招牌毁于一旦——劈柴的时候他可以做到每一片柴的形状大小完全一致,韩菱纱往往以观看他劈柴为乐,还时不时地逗弄他,但他从来都没有丢失过水准。这是少年心思么,还是说,其实自己真的水平很高?就像菱纱夸的那样?

                    堂堂琼华派(虽然已经覆灭)宗炼的弟子慕容紫英,头一次怀疑起自己。

                    但他并非一味沉溺于欢情之中的少年,他和他们不一样,从小就不一样。不是受到清规戒律的拘束或压抑,而是他总有这么个概念,那个概念不那么好说,用一首诗来表达最好不过。小时候他老跟在夙莘师叔后面要糖吃,夙莘极疼爱他,有求必应还连带额外惊喜。慕容紫英知道夙莘师叔因自己是个小孩子没有太多门规思想的束缚才爱跟自己混在一块。但他也知道,夙莘师叔是理解他的。他早慧,而她慧极。

                    夙莘师叔说:“小紫英啊,你以后长大,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子,你会怎么做?”

                    “我?我是道士啊,道士是不可以娶妻的。”慕容紫英认真回答。

                    不料被夙莘师叔于无声处听惊雷:“哇啊啊原来我们小紫英是想娶啊要不然怎么一下子就说你是道士不可以娶妻还那么一副严肃的样子。”

                    “夙莘师叔……”慕容紫英有挠墙的冲动。

                    “咳咳咳咳,”夙莘厚道地忍住笑,可惜她本性不厚道,实在是忍不住,“咳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小紫英你没听清楚么,我问的是‘喜欢’,而你答的是‘嫁娶’。这中间的跨度可就大了呐。”

                    “为什么大了?难道喜欢却不能娶?还是……师叔你也有喜欢的大哥哥?”慕容紫英继续极认真地问。

                    夙莘正喝水,一个没忍住就喷了。现世报啊现世报,夙莘很腹黑地笑了笑:“有。”


                    12楼2012-11-27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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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谁?”小慕容紫英像猫一样凑过来。

                      “你呗。我家小紫英又听话又聪明最可爱了,我不娶你娶谁?”夙莘自然而然地答道。

                      “师叔……”正啃烧鸡的慕容紫英差点卡住。

                      “好了好了,”夙莘拍拍他的头,手上还有水。要在往常慕容紫英一定说“师叔你好过分啊”然后这小孩子会避开她,但这次他没有。

                      这次他没有,他极乖地受了她这一摸头的动作,继续安静地啃烧鸡。

                      夙莘的黑眼睛眨了眨,这真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孩子。

                      没错,她是有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冷静刚毅,她喜欢的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在多少年前。

                      夙莘对自己说不知道在多少年前而不是不知道在几年前,因为她觉得“多少”这两个字更沧桑,就好像自己已经经历了差不多足够的时间来把自己的伤口抚平。

                      可惜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她的笑总是到不了眼底,也总是她一笑伤口便牵动了,倒是磨得不痛,因为痛习惯了。

                      但她虽为女子,笑起来却是十分的磊落飒爽,正如当年那人夸她的一样。

                      啊,其实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当她不小心在水沟里跌了一跤,狼狈不堪且水嗒嗒的模样真的累累然若丧家之啥的时候,她自己却觉得好笑起来,且当真笑了出来。

                      “原来我堂堂夙莘,也会在阴沟里翻船。”

                      无所谓的,夙瑶师姐顾惜她良多,而那人照顾她良多。有时候她真希望把这两个词掉换一下位置。夙莘是心思极聪敏的女子。如果那人顾惜她良多,便是用了心。但他照顾她就像照顾所有的师弟师妹,所谓的对所有人好,就是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好。这个道理夙莘是懂得的。所以她顾惜着她的好夙瑶师姐,给她捶背捏肩打水折花,说些爽朗的段子逗总是冷着脸的师姐发笑开心。而那个人,她只能放在心里顾惜。就只放在心里,不准他动,因他一动便会踩痛自己的心。而自己可以像戳小面人一样戳戳他,温软厚实的感觉,想一把握住永不放手想就算放手了也因为是个面人手上总会留下点揩过的油水香气她好打发肚子或日子。这样,也不算犯规。而且毕竟女子的矜持,决计不会让那人知道的。

                      “原来我堂堂夙莘,也会在阴沟里翻船。”


                      13楼2012-11-27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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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坐在沟边,满身泥水,头发也湿嗒嗒的,但就是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是心酸得想哭。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走到她身边,摸摸她头发,说:“乖乖的去把衣服换了吧。我有皂荚。”说着从袖子里摸出几片皂荚给她。

                        不要白不要啊,玄震师兄。她伸手去拿,结果玄震没松手,貌似是想提她起来,夙莘心里一慌想着不要把皂荚弄碎便放开手。这一放,便向地面跌去,而玄震师兄不愧是玄震师兄,在她落入尘土,咳咳不,难看地摔到地面上之前就用手揽住了她。

                        于是他们现在的姿势是:夙莘躺在地上,肩膀与颈项枕着玄震的手。而玄震则像美人春睡一样半躺在地上。

                        总结为:夙莘倒在玄震怀里。

                        夙莘咽了口口水,玄震在微笑。啊,他干嘛要叫玄震。弄得她想到“玄震在微笑”这个句子时觉得头重脚轻天雷滚滚。

                        微笑是多么温柔啊,哪能震啊震的。

                        但他就是震到她了。震到她铁锁加身百劫不回。

                        是时候脱身。夙莘揩到了大师兄的油水,心愿已足,便拍拍手想要站起来。

                        她对玄震扯出一个笑脸。

                        玄震望着她,忽然笑出声:“啊哈哈哈哈。原来堂堂夙莘,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年少气盛。夙莘一咕噜爬起来,头也不回道:“原来大师兄也有分心乏术身手不捷的时候。”

                        走远了,她没听到那人叹息一声,道:“我是分心乏术啊。”



                        14楼2012-11-27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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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后,那个人在琼华与幻瞑的杀戮场中死去,她亲眼看到他的尸首,手臂上剑伤纵横见骨,而心脏,是破碎的。

                          她将脸贴近那颗心脏。

                          满脸的血。

                          恍然间闻得一声叹:“无可奈何,分心乏术。”

                          这一叹,夙莘眼前也不知是血还是泪,只看到满眼的凤凰花,像极了她眼中凄艳的血。

                          他的心脏碎成块,她便将它缝补齐整。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哪怕他已经死了他也还是会痛吧。哼哼,就痛,就痛,谁让你不要我和你搭档。现在好了吧,死翘翘了吧。

                          缝补好后,她在他心脏中间处仔细地吻了吻。大庭广众之下做的毫不扭捏。只是太想——太想将脸贴在他胸口像章鱼一样紧紧地黏着他听他发出低哑的笑声,或者是心脏的跳动哪怕他从此变成哑巴她也要的,毕竟是英明神武的玄震大师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啊如果玄震师兄能活过来哪怕变成哑巴她也要的。嗯哼,还无法跟自己斗嘴。

                          她无法想象他死了,就像她怎么也回忆不起他最后说的那句“危险不要来”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怎么样的漫不经心——他从来如此。回忆只能走到“他最后说”,然后脑袋就开始痛,痛成一条线一样的沟。


                          15楼2012-11-27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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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起来,跨不过去。是阴与阳,生与死。

                            但她同样无法想象,若是自己死——在那个人发出最后一声叹息之后她明白了他心意。

                            若是自己死。

                            所以她看着慕容紫英,就像看到了当年的玄震。

                            生死为谁一掷轻。

                            多聪明的孩子,聪明得过了头。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啃完烧鸡又啃烧饼。

                            夙莘不是女巫,也不是妖物,没给人算过命。

                            但她断定,如果她家小紫英(哎呀夙瑶师姐原谅我我真没有挑动小紫英清心寡欲的意思只是你看吧我们学道讲究个阴阳变化两极调和是不是而且你看看男子为阳女子为阴所以你看我真的是在遵循祖师爷的教诲!我甚至遵循了太上老君九天玄女的教诲!真的真的师姐我一片冰心在玉壶啊!呜呜呜呜。)将来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一定不会理解他。

                            他有多聪明。有多聪明呢。夙莘也不知道。

                            所以她可能会理解他的开心还是不开心,但她决计不会明白他有多聪明。他是铸剑的人,怎样成全一块石料,他再清楚不过。

                            但喜欢会让人变笨呢。夙莘叹口气,说:“我是……喜欢玄震师兄的。”说这话时拇指和食指抿紧一点,再抿紧一点。为什么呢,因为玄震师兄虽然也是蓝衣白衫的让人感觉他穿个衣服是为了给自己保暖给别人制冷,但,夙莘就是觉得,玄震师兄那个大袖子的袖口或袖角,一定很好摇。作为女孩子她只跟一只猫撒过娇。那时她十岁。她坐在地上,那只猫在墙角舔毛,抬眼瞥了她一会儿,断定她对自己无害且衣袋里也没有小鱼干之后,就继续舔毛。

                            这是第一个容忍自己在他,哦,不,它,的地盘撒野的活物啊!小乞丐夙莘泪眼汪汪,扑过去抱住它。小猫咪不安分不舒服地在她怀里用爪子踹她,她没哭,她没觉得这只猫嫌弃她,只是猫咪都任性而已。她把脸埋在这只小猫的背上,毛乎乎的,她蹭着脸,蹭啊蹭蹭啊蹭,一边低声喃喃道:“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我还是一个黄花小闺女啊所以一定是你占便宜了。”


                            16楼2012-11-27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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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由此看来,夙莘因某种机缘遇到玄震被带入琼华派后,琼华派中各色人等都觉得她的思维与逻辑不可理解其实是很正常的。他们很大度地容忍了这个逻辑混乱的女孩子,也许是因为她笑得太洒脱太舒朗,像真正的仙人。

                              有人讨厌她,那无所谓,她又不是银票,对吧;而其他的人,看到她笑,则会觉得尘世中的污浊暂时去了别的地方徘徊。

                              但夙莘从来都不知道的是,她跟那只猫撒娇的时候玄震正因为自己的干粮馒头被偷了在逮老鼠。所以可见玄震也是一个多么生趣盎然的人啊,他那令人无法理解的逻辑埋藏得多么深啊,一点也不像夙莘那么张扬啊,不愧是大师兄啊。

                              玄震生趣盎然地捉着老鼠,不愧是琼华大师兄的玄震万人丛中过片袖不沾衣。老鼠在前面疾驰,玄震在后头狂追。

                              又不是捉不到,一点乐趣而已而已。说不定这只老鼠今日因为自己捉它而倒霉,受了诸般苦难,下一世,便不会再是一只老鼠了。

                              自己这一世是玄震,俗家名字早已记不得,或许其实自己是被抱上山的孤儿,众师父师叔怜他身世孤苦便瞒着他。

                              无所谓了。只是几百世以前,自己说不定是一只蚂蚁。哎哟哟,多么不容易啊。

                              所以玄震口里叼着一根草追老鼠追到夙莘所在的巷子时,一眼就看到了夙莘怀里的猫,把那只猫一揪出来那只猫便溜得干干净净。也许是去追老鼠了。看来物类的本性都是改变不了的啊,哪怕小夙莘要把自己好不容易要来的馒头给它吃它也不要。

                              玄震低头看看她,衣服破破烂烂的,但眼睛很清很亮。

                              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女孩很适合昆仑山的青与绿,却负不起昆仑山的雪。但出于自己也讲不出的私心,他带她回到昆仑,让她成为自己的小师妹。那年他虽然才十四岁,却已然是个风姿华茂的少年,他仙人一般向夙莘伸出手,以为夙莘会紧紧抓住。但那女孩子只是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脏兮兮的,皮肤还很黑,不过还好黑里有透出一点表明健康的红。

                              瘦成鸡爪一样的手往后缩了缩,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单薄的袖管晃了晃。

                              玄震的心忽然轻了一下,他走过去,弯腰抱起了她。


                              17楼2012-11-27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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