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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丽离开了。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趁着天色未明时候的薄雾,没有告知任何人,只身离开了这个呆了几百年的地方。
她还记得那时候天上还有稀稀疏疏的星,只不过在晨光的威逼下,忽明忽暗。
就像她的心。
舍不得走么?想要走么?
为什么舍不得走?又为什么想要走?
是了,都是因为奴良鲤伴在那里,是因为他在那里。
嘴角牵扯出苦涩的笑。
她记得自己拎着包袱在他房门前站了很久,终究是没敢进去。手中的告别信攥的死紧,终究没有放在他门前。
转身而去,巍峨的大宅在身后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凝成天与地交线处的一点。
走在路上,漫天飘雪,这是一个冬天。
她不可抑制地开始回忆。
第一次相遇,也是一个冬天,他还是个小小婴孩。
从樱姬手里抱过他,脸上充满新奇,那是自己第一次抱小孩子。也许是因为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小小婴孩手脚并用地挣扎哭闹起来。
那是几百年来她第一次那样慌张。手忙脚乱地轻哄着他,过了很久他才破涕为笑。
从那时起,这个生命就在她如坚冰般的心里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