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哥平毛记第五话 俄日勾结定盟约 淳伦子携礼赴营口
只说这毛国都城,名唤彼得堡,在西域极北之地,四季苦寒,民畜杂寐以求暖,各汗王贝勒则争建大炉,囱高百尺,日夜黑烟不断,以致蔽天遮日,白昼如夜。 毛皇暴酷,杀罚极重,宫外立一数丈大柱,动辄宰人于柱下,日久天长,柱身尽为血染,猩红通透,好似烈火正焚。
这一日,毛皇汗宫之内,正宴群臣,声如兽嘶,酒气冲天。 宫中宝座之上,多有美妇,皆百官所献妻妾,或丰腴修长,或娇稚白嫩,个个面如玉琢,衣不蔽体,肤光如华,杂着兽皮锦缎,以胸肉围拥毛皇。毛皇半醉,且饮且交,淫声如浪,内外皆闻。 殿侧一炉,上悬大锅,内煮血肉,似小儿心肝,洋教喇嘛且颂且烹。
此真所谓“胡天胡帝胡岁月,夷狄之有君,不若中夏之无君也。”
俄尔,帐外武士推上一人,身着燕尾服,头戴高礼帽,纵声嚎曰:“万国公法,不斩来使!”“万国公法,不斩来使!”
毛皇问曰:“何人”。
来者正衣,答曰:“万国公法,不斩来使;臣乃大日本帝国公使栗野慎一,参见沙皇陛下。我皇且问陛下安好,此来只为两国…………”
毛皇命曰:“斩。”
左右武士,拉住栗野肩头,就要押出帐外。
栗野嚎曰:“此来只为两国盟好……岂不为天下耻笑?今臣一死尔,恐陛下东洋之境再无宁日矣!
毛皇命曰:“慢——,讲”
武士退下,栗野再正衣,徐云:“今两国不和,只在满洲、朝鲜两地,兵锋嘈杂,多有误会。我皇念两国百年盟好,请以鸭绿江为界,各退兵三百里。朝鲜国小地疲,我皇多意庇佑之,请陛下无作多念。至于满洲,任陛下自取。”
毛皇嗤曰:“满洲,朕欲取则取,干尔黄猴何事?我水师楼船二百、艨艟三千,陆勇五百余万,遍扫欧亚,无有敌手。尔区区蕞尔岛国,一夜可平,居然也敢来谈‘盟好’?”
栗野近前一步,笑曰:“陛下水师,各距万里,若来东洋会猎,需时盈年,纵全师大胜,劳军耗国不过得一远东后门,陛下前门何人保之? 窃闻, 皇英近造大舰,船甲厚半尺、炮口宽十二寸,正欲猎鹿北海,待陛下水师由东洋归来,恐此殿早为齑粉久矣。 若论兵甲,我朝亦有巨舰百艘,虎贲百万;彼满洲,不过门前之地,辎重输送,不费一日之程。 敢问陛下愿舍近而求远,让榻侧而争垄渠呼? 臣意之不取也。
若与我朝盟好,则陛下不费一兵一卒,后庭无虞;来日陛下若有意于欧陆,我皇敢不念恩相助?陛下大业何愁不定?”
毛皇默不答,甩手做送客之姿。 粟野不得多语,只得退出殿外。
外务大臣谢尔盖出班奏道:“近者不列颠国勾结日本、伊朗、突厥等,多有串联,确是事实;德法两国亦有不轨,陛下大军若动,恐受掣肘。今日本愿盟,不如顺水推舟,且赐一时之和。 来年草肥马壮之时,再雄集大军鲸吞南满。
毛皇细思半刻,曰:“准。”
又奏:“目下满洲兵马甚多,请减营口等处兵马,暂退岭外,一面减低损耗、多积军资;一面麻痹英法,免其作梗。”
毛皇不语,一摆手势,继续饮酒去了。
再说栗野归于馆驿,谓左右曰:“险矣,毛皇真兽类也,今不能逐于岭外,来日必患于背脊,如之奈何!?” 众人皆叹,唯一武官答曰:“毛皇酷戾,民多苦之,可多访俄族巷野豪杰,资以钱粮,助其起势; 再者,皇清好德,只是马来充斥,庸碌无为,今当择一阿尔泰能臣,暗中助之,保其统掌满洲之局。 行此二策,当可保我神州无虞。” 栗野闻言大喜,速修奏章一封,交与此人,要其回国表奏朝廷,依计而行。 此武官者何人? 姓明石
名元二郎,倭朝福冈县人,乃大阪七将之一的明石全登之后也。
明石收表拜辞,兼程回国,暂且不提。
再说匪哥营内,这一日淳伦子入账奏报:“前日有军资一批,当由海路至,今已逾期多日,了无音信,特来请示。”匪哥一叹:“果然,恐是在营口港为俄人所截。”遂叫仆人取来一盒,交予淳伦子。
淳伦子打开一看,原是知县一级的官凭印信。匪哥又低声交待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淳伦子得令出帐,找来几个亲兵,换装衙役,提了几箱金银礼金往营口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