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垢
壹。
首无第一次见到那件白无垢是在他加入奴良组的第十三个年头。
那时候褪去了锋芒的首无已经开始被组里的小妖们戏称为人妻；那时候他的二代目已经习惯在夜晚出去的时候拉上他，他也已经习惯三更半夜地陪着那人在樱花树下喝酒。
这些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那么的习以为常。
然后连奴良鲤伴是不是吻一下他的脸颊也变得习以为常，更别提是所谓“关于爱与未来”之类的“畅谈”了。
所以发生在那晚的事情，首无也不过觉得是鲤伴对于朋友的倾诉罢了。除却那些匪夷所思的借口和奴良鲤伴依旧不正经但却含着悲伤的笑颜外，首无觉得基本没什么值得他去烦恼的。
基本。
说实在的，首无真的觉得那件衣服很好看的，很耀眼。布料一摸上去就知道是上乘的，绣着的白鹤也生动得很，透着淡淡的金色。
——然后奴良鲤伴就指着那件衣服对他说，那件衣服将会穿在他最爱的那个人身上。
首无笑着把手放在那衣服上轻轻摸索，只是在奴良鲤伴让他把衣服穿上的时候愣了半晌。

先杀再看！

闹不过鲤伴各种乱七八糟的匪夷所思的理由首无答应了，可是他一个男妖，要把这玩意儿完美的穿起来还是颇具难度。于是不得不叫一直侯在门外的那人进来。奴良鲤伴先是再次笑话了下首无连在他面前换个衣服都要他出去的态度，然后认真仔细的给首无穿起衣服来。甚至足袋都是他给首无穿上的。
被自家二代目小心翼翼服侍的首无，金色的眼瞳在烛光下显得美艳，被鲤伴夸的有些害羞的首无低下头，于是没有看见奴良鲤伴眼里比月光还亮的光芒。
——如果将来有人能够穿上这衣服，那个人一定很幸运，也很幸福。
——那时候的首无这样想着，小心地把脱下的白无垢放回原位。
贰。
再后来，首无就再也没见过那件白无垢。
可能是被鲤伴收起来了，等待它的主人；也可能是不见了。
首无照样跟着他的二代目走南闯北，为奴良组里吵闹麻烦的家人们操劳。
一切还是那个样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奴良鲤伴还是时不时像搂女人似的搂住他亲一口，开个玩笑逗得他满脸通红；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拜着，中心的跟在他的二代目后面。
这样笑着闹着也过了那么多年。然后有一天，二代目带着一个叫山吹乙女的女妖回来，然后组里上下都开始忙碌地准备婚礼。

首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不对的——他每次见到他的二代目与山吹大人亲昵的样子，总是觉得心里堵的慌。
【自欺欺人的骗子。】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闹得首无更加心烦。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照样得亲手尽心尽力的准备婚礼。
这样“奇怪”的情绪，在奴良鲤伴单独找他聊天的那个晚上，达到了极点。
那时候樱花正开的旺盛——不如说奴良宅的这课樱花树一年四季都来的灿烂。
零零碎碎的樱花瓣飘下来，落到首无身上、奴良鲤伴的身上。这样的场景，令首无心慌。
然后奴良鲤伴笑着端起酒，说着些关于什么“我要成亲了今后就不能那么放肆了呢”、“首无也替我高兴的吧”之类的话。首无机械的端起酒，一碗接一碗地陪着鲤伴吞下去，然后两人就这么睡在了樱花树下，次日被准二代目夫人给骂了一通。
首无看着赔笑地哄着山吹乙女的鲤伴，笑着说了句我不舒服便回房了，把山吹的担心话语甩在了背后。
【心好痛啊，痛的都要烂掉了】

叁。
鲤伴把山吹乙女带回来的第四天，首无终于明白，原来他一直爱着奴良鲤伴。
——可是那又怎样？离婚礼不过三日了。
二代目成亲的那天山吹乙女穿着一件很漂亮的白无垢，可是即使再怎么像首无也认得出来——不是当初鲤伴让他穿过的那件。
衣袖边缘不同的花纹勾勒没有那一件精致，乳白色的白鹤刺绣虽然栩栩如生却总是少了那么一丝丝灵气。
——不是当初的那件衣服，不是他说的那样。
首无觉得有些高兴，可是这其中掺杂的浓浓地悲哀却让他怎么也无法忽视。
——即使不是那件衣服又怎样？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只是他忘了……或者是找不到了。

——远处奴良组的大宅估计会闹到天明，回去肯定得收拾很久。
首无这样想着，扭过头不再去看那个充斥着欢乐的地方，静静地盯着夜幕下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江面，觉得自己会这样一直到早晨。
可是自己觉得终究不是事实，常州的弦杀师居然在一招之内就给人打趴下了，不过输给一个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妖怪好像并不丢脸。
那是一只来自他国的妖怪，嗯，一只性格和善的总是笑着的妖怪。
首无不知道他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他手下连一招也撑不了。于是他干脆放弃反抗，好在那人也没有恶意。
他说自己是只魍蛟，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首无他的名字。墨色的长发白色的眼瞳，总是笑着的眉眼却让首无感觉到了一种刻骨地悲伤。
夜幕下他和魍蛟似乎聊了很多，聊着聊着魍蛟总是时不时蹦出一两句汉语的诗词。首无听不懂，却觉得很喜欢。
后来魍蛟给他唱了一首歌，很好听很好听，可是绕口的中文他怎么也学不会，歌词也几乎忘了个干净。
——但是有一句他印象很深刻，深刻的像刻在了骨子里，怎么也忘不掉。
他还记得那句歌词的中文——
沧海朱颜留不住，人老则心荒。
——人老心荒……吗？

嗯那看完了好高兴…于是才看见1楼被点名了好幸福…这文各种美啊…为啥那衣服好像嫁衣一样？(笑…首无果真总受？啥时候福利来一发不？别看我的节操，它阵亡了…铃铃快快更(拍桌打滚

——T了个BC——_（：3_|∠）_
手机码文伤精费神……尼玛还限制发的字数什么破手机！！【摔】
总之目前奋斗出这么个效果……食用愉快……好吧我知道没人看QWQ

雅蠛蝶差点忘了！！！@樱萌♀ 来评价……【内心：酷爱夸奖我不做作业来码文好勤奋~\(≥▽≤)/~←个屁啊！！！】

咳咳…等你完结了老子编个长评粗来…(来夸你不写作业来更文

死夜你居然不叫我给精

啊啊看完了心里好舒坦！！！！！！！！！！！！

**我今天太勤奋_（：3_|∠）_
第四更，还有一更完结。番外看你们要不要想要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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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可是婚礼之后也就过了那么几年，山吹乙女便离开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于首无来说可能过了好久，于二代目来说……一定是很短暂的一段时光。
得知山吹乙女是因为无法诞下子嗣才离开的，首无觉得莫名的开心。
——然后他为这一点点开心厌恶了自己许久。
那之后奴良鲤伴消沉了一段时间，首无便也日日夜夜地陪着奴良鲤伴乱来乱去，陪着他喝酒，然后在他喝得烂醉的时候费力的把他拖到卧室打理好，守在旁边听着他一声声唤着乙女。
那时候他一向傲气的二代目用那种绝望的声音喊着他人的名字，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狠狠砸在首无心上，砸得那颗心鲜血淋漓。
他记得那时他有一次禁不住哭了出来，小声地在奴良鲤伴旁边抽泣着，说着鲤伴你不能这样对我之类的话。他以为奴良鲤伴已经睡着了，所以他并没有太掩饰的专心的埋头哭着，所以他也没9注意到奴良鲤伴……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如果就这样能够坦白，是不是就可以不转那么久了。
——可是奴良鲤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首无也没有。

再后来奴良鲤伴又遇到了若菜夫人，再再后来是陆生少主的出生。
那个棕色头发的孩子是那么的可爱，软软的像是个小糯米团子，令首无喜欢的不得了。
——罢了，至少自己一直都在鲤伴身边。
首无抱着陆生，笑容灿烂得让奴良鲤伴觉得那是他一生所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奴良组的大宅因为陆生变得那么欢乐，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幸福美满之中。
——所有人都以为日子就会这么一直过下去。他们坚信着。
直到，奴良鲤伴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