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喜欢把爱挂在嘴边，总喜欢问“你究竟爱不爱我”，动不动就要叫人反复地念那三个字。
对秋尚来说，那仅仅只是三个字而已，再简单不过。
然而，这真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地球上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对另一个人说这句话。
然而与此同时，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说过这句话的人，离开了他当初告白的对象。
如果秋尚愿意，他完全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罗晓雪反复说上个几遍这样的甜言蜜语，然而，他就是不想。
“你快说！快说！”罗晓雪扑上来，粉拳在他的胸口上捶个不停。
“无聊！”秋尚推开她，径直去开门。
罗晓雪给推得歪在一旁，回头来看他离去的背影，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在后头大喊：“秋尚！我会让你后悔的！”
秋尚听在耳里，脚步迈的更快了，他倒是十分好奇，罗晓雪究竟要让他怎么个后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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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果果有些好奇地问，她看着吧台上的调酒师娴熟地把弄着盛满各种液体的水晶高脚杯想像着邢战端着酒杯在那些飘动着香水味的人群里流连的模样。
“D9吧是这里最好的酒吧我们来这里......恩，当然是放松和社交，哦，你们应该很少来酒吧吧？”李莫北盯着果果唇上白色的牛奶渍说。
果果点了点头，随后陷入了沉思。
“我是第一次来酒吧。”小林笑着说。
“果果，你还想喝点什么？”李漠北看着果果手上的空杯子。
果果想了想，拿起李莫北桌上一瓶未开封的啤酒：“喝一点啤酒，不会醉的吧？”
“哈，我还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喝甜的。”他迅速而轻松地打开啤酒盖递给她，“艾丁格是黑啤，口味比较重，但据说喝啤酒可以美容，你愿意的话可以尝尝看！”
她喝了一口，那些绵密的小气像是化成了无数的小精灵在她口腔里跳舞，果果吐了吐舌头皱着眉头说：“这个味道真难形容......”
“大概你只能喝牛奶了！”李莫北笑了起来，“对了，今天来到学校，感觉怎么样？”
小林开心地说：“学校比我想象的还大，还漂亮，同学也很热情！”
李莫北笑笑说：“我们学校有十一个学院，二十五个系，当然大了。”

——上接
果果放下啤酒：“我们学校也有不少社团吧？”
“当然，我入学的时候就有四十几个社团，每年都会冒出几个新的，究竟有多少个，我也不清楚，具体可以去问刑战。每年毕业也会有那么一两个社团走向商业化。变成学校附近的工作室或者店铺。今天要上台的乐队，听说前身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音乐社团。”李漠北说着，一副“问我可就问对人了”的表情。
这时，酒吧里的人像是地里忽然冒出来似的，忽然多了一倍，大家像是约好了都在差不多的钟点陆续到达，百余平方的空间里顿时热闹许多。
“有社团真好！能和有共同爱好的人追逐共同的理想，共同成长，这才是大学生活啊！”果果一脸憧憬地说。
李漠北不以为然地笑笑：“你别把大学生活想象得太过轻松太过美好，上了大学就意味着缺乏约束和管教，意味着很少的作业，意味着可以逃课去睡觉，在大学里，有勤奋的好学生，也有很多游手好闲的人，还有一些惹不起的家伙……”

对不起，大家我是学生党，所以不能常常发。。。。

李漠北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他向后一躺说：“唱得再好有什么用，真正来酒吧欣赏音乐的人有多少？他们要的只是那种热烈的气氛，其实酒吧老板不喜欢接这种成立时间短的原创队伍，一个字，亏！说不准一会还闹事呢！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果果说：“贵族派。”
小林说：“贵族？他们是有钱人吧？”

对不起，下午再发。。

他打了个响指：“宾果！他们大多家底雄厚，有几个甚至已经子承父业，开始经营公司了，哦，他们的掌门人，据说还跟邢战和你上过同一所小学。”
“不会吧？”果果的脑中忽然跳出一个人影，“陈纳溪？”
他摇了摇食指。
果果想了想，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你是说......秋尚？”
见李漠北微笑着点点头，果果愣了愣，问：“秋尚还跟陈纳溪一起？”
“何止一起，他们简直是连体婴啦！”
果果沉默不语，台上的歌声却戛然而止。
“各位，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叫《MOON RIVER》，我想把这首优美的歌曲献给一个人，一个我深爱的人......”歌手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在酒吧里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空间里充斥着鼓掌声、尖叫声、口哨声，还有人喝倒彩。
小林入神，小声对果果说：“如果有人也愿意这样对我告白，该有多好！”
果果笑了笑。
其实，每个人都愿意。
李漠北不以为然地瞥了瞥那个年轻的歌手，轻笑一声：“这哥们也太文艺了吧？开个小小的免费演唱会，他还真当自己是个腕了？我看早晚得坏事！”
正说着，果然角落里传来了某位看客不悦的呼喊：“叨叨的念个什么呀!我们是来听你唱歌，不是听你说情话的！这里又没有你的女朋友，你以为自己全球电视直播呀！”
于是台下哄笑起来。
那文艺青年歌手不乐意了，挥手将电吉他的弦一拨，发出一阵尖锐的噪音，灯光在他刀削般的脸庞上投下浓黑的阴影：“不许你嘲笑我的爱情！”
台下却笑得更欢了。
李漠北也乐了：“你看吧！我就说要坏事！”

“别理那些人吧！”果果皱起眉头，“对了，你刚才说，秋尚他们......”
“哦，其实我还没入学的时候，邢战和那帮人早就互看不爽了。”他看了天花板一会，像是努力要记起些什么，接着用讲鬼故事的夸张语调幽幽地说，“......据说可以追朔到中学。”
果果笑了笑：“其实是小学？”
“哦，你怎么知道？啊！我忘了你们上的是同一所小学！”他指着果果大叫，随即舔了下嘴唇，“怎么，他们小学就这样了吗？”
果果耸耸肩，一脸无奈。
他的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哦，他们小学一定打过架吧？谁比较厉害？喂，快说说嘛！”

嘛

“你还真是八卦耶！”果果苦笑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说实话她不喜欢翻旧箱底，有点嚼舌根的意味，但她并不讨厌李漠北，男孩子对这些事都会有些好奇，“那时，刑战他……”
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转眼间，台前的混战已经升级到了令人不得不注目的地步，有人跳到了台上揪起歌手胸前的衣服，从背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简直就像是在激吻，而身后还有人举起了酒吧的椅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酒吧里失去了音乐，只剩下争吵和不安的人群，这感觉可不太好。
“哦，这看起来不太妙……”李漠北的脸色在射灯下看起来有些苍白，他出神的盯着台上闹事的家伙，甚至没注意冰凉的啤酒泡沫已经顺着瓶子留到了他的手上，“我认识那些人，哦，那些讨厌的人！他们真不给面！我们可是来看演唱会的耶！这真叫人生气！”
这下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刚才的八卦研讨会了，小林看见有些人陆续的立场，拉着果果的手一脸担忧地说：“我们是不是也干脆走了吧？”
“再看看！”李漠北灌下一大口啤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的动静，“至少还没打起来，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漠北刚站起来，就看见有个人站在拥挤的台前满脸笑容朝这边挥手，在一群表情严肃的人的包围下，他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啊，是刑战！”果果也用力地朝刑战招手。
刑战比了个手势，继续跟身边的人打招呼，穿梭在人群里，他拿着一只水晶高跟杯，杯里的液体血一般鲜红，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就像一头穿梭在密林里伺机出动的野兽。
他悄无声息地跳到台上，接着一声清脆的脆响，显然有人在混乱中打破了一只酒杯，前一秒还闹哄哄的酒吧忽然沉寂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一个人身上。
“嘿！这么美妙的夜晚，大家干吗不放轻松点？”刑战张开双臂，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丝毫没被那些脸红脖子粗的人所影响，相反的，他似乎吸收了那些怒气并将其转化为精气，台上没有人看起来比他更褶褶发光了。

“啊？呃……”听到这个问题，有那么一刻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思考这个刺手的问题大约需要消耗一杯啤酒那么长的时间吧？她想着，面露男色地南汽桌上的黑啤灌了一口，她的脑海里此刻闪现出许多词汇，想肯定什么，又想否定什么，混乱得像倒塌的积木城堡，但很快她的眼前又亮了起来，刑战正向这里走来，并向她伸出手来。
很好，现在她也没办法思考了，果果毫不犹豫地把手递了过去，像是被催眠似的，任由他拉着她的手，穿过黑压压的人群，向着舞台中心耀眼的光圈走去。
虽然只是喝了两口酒，但酒精似乎已经瞄上了她脆弱的神经，她甚至已经觉得有些头晕脑胀，尤其在这震得人心脏狂跳的音乐声中，连步伐都有些轻飘飘的。
刑战的手很大，牢牢地拉着她的，或许是因为他刚才拿了一杯冰镇的酒，感觉有些湿冷，但很快就被她小手传递过来的热度温暖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台上，果果下意识地往刑战身后躲，变得急促狂乱的节奏，歌手飞舞的长发，聚集在台上的无数双眼睛和女性扭摆着的赤裸细腰，这包围住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除了刑战。
察觉到牵住的那只手有些犹豫，刑战捏了捏她的受，把她推到了舞台中央。
果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他却开口了：
“大家好！这是果果，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从今天起你们都要对她好哦！”
“你在说什么啊！”果果咬着下唇满脸通红。
什么？是救命恩人啊。
台下掀起一片口哨声：“那是你女朋友吧？”有人大声嚷嚷。
果果看着刑战笑着向台下挥了挥手，他没有否定，当然，也没有肯定，好吧，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我有点头晕！我要下去啦！”她表情有些低落，推了他一把。
“好啦好啦！”刑战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想笑又不敢笑的时候，就会咬住自己的嘴唇，想笑就笑吧！怎么样，开心吧？我们又在一起了！”
是啊，又在一起了……
果果看着他，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脸，一刹那，小男孩熟悉的笑容，与刑战的笑重叠在一了一起，她不禁有些慌神，点点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这样一辈子……”
“回答。”刑战伸手摸摸她的头，声音有些沙哑，“会的……”他又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微微一笑，却把视线又移开了，于是瞳孔里那个小小的果果，蓦地不见了。
“漠北！你照顾一下她们，我去去就来……”刑战说着，转身钻进了光与人群的洪流里。

秋尚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哦？你不是陪她去吗？怎么让她一个人去了？”秋尚靠在窗边，看见窗外夜景阑珊，对面是一家有着墨绿色条纹雨棚的披萨店，用原本和植物布置得很好，看起来就像是从意大利的某个小镇上原封不动地搬过来的一样。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不去她就死心了，谁知道她那么固执，真的去了！”陈纳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她去了伊拉克战场一样紧张。
“去就去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喂！听你的说话的口气好像她是去超市买水果一样！你知不知道那个D9吧就是刑战他们经常去的那个酒吧……”
“我知道。”
“呃……干嘛？你们真的吵架了啊？”
“我很忙，哪有时间跟她吵架。”
“好歹去看看她嘛！”
秋尚轻笑一声，“你自己干嘛不去看她？”
“你还笑得出来？拜托！她是女朋友耶！……秋尚你到底还在不在乎她啊？”
秋尚收敛了笑。深吸一口气说：“我现在在教授家很忙，就先这样吧！”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秋尚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深邃的眼瞳里除了映出自己的影像外，其余只剩下
漆黑一片，他苦笑一下。
“我这样……是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