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山是灵河之源,也是传说中天地灵气运转宣泄的枢纽,这里水土养人,植被丰富,碧
神槐就是此地独有的神木,相传当年木神勾芒看中此地,携妻子朱明隐居于此。
勾芒的后裔天家,感念祖荫,世居灵枢山,即或子嗣大都迁移外出,天家也会指定专门的
守宅人看守灵枢山老宅。在老宅的地下室里,有栩栩如生的石雕龙,这些石雕龙掩藏着一
个惊天的秘密,直到伏太阴时代,这个秘密才为极少数人得知。
我们今天要讲的故事和这个秘密无关,却另是一段动人心魄的传奇。
五百多年前,天家老宅已没落得不成样子,尽管天家人天赋非常,时有天道者出现,但杰
出者大都贪恋繁华,又哪里肯回这深山之中的老家,因此留下来的人多是些老弱妇孺,他
们和普通的农家人并无两样,平时喂喂播种雀,逗逗锄地鼠,日子过得虽精彩不足倒也清
闲有余。
“玉儿,你多保重,也替我向老龙蛛说声再见!”
“海哥,你去吧,我会等你的!”
山谷间回荡着缥缈的呼喊,可峰回路转,回头望时,伊人已隔数重山峦。
远行的少年名叫天海,他是现任天家守宅人的孙子。今天,天海辞别了老家的亲眷和与他
青梅竹马的姑娘水玉,驾蜢车沿灵河而下,只身前往玉京找他爸爸。
少年刚刚尝到两情相悦的滋味便要与爱人分别,委实叫人难受,但他生性虽痴,却也自有
一番洒脱,默默淌了两行泪,想到前方那个未知的世界正等待着自己,精神复又振奋起来
。
真是个云淡风轻的好天气,鸟儿在头顶旋绕,灵猿在山间啼鸣,阳光潇潇洒洒,将灵河的
水淘得澄澈透亮。蜢车形似蚱蜢,它一纵一跃,踏开圈圈涟漪,在接连穿过了八个峡谷,
五个险滩后,缓缓停靠在一片宁静的河汊。
天海从车仓里走了出来,他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着一身粗布衣服,眼神清澈,个头中等
偏瘦,也许是因为务农的缘故,他脸庞晒得黝黑,却也显出一份别致的清秀。
“呼,累死了,这蜢车快是快,就是太颠,爸爸怎么寄回这么一辆破车。”少年一边咕哝
,一边扭脖子绕腰。
“哗啦。”一条银白色的小鱼高高跃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少年的脸。
“小家伙,我可不要你给我洗脸!”天海用衣袖擦了擦脸的水渍,走到河边,想看清楚这
只淘气精灵的模样。
波平如镜,水里别无它物,只在水面浮起少年那张痴痴的脸。
“奇怪,是我眼花了吗?”天海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衣袖都还是湿的,“这里有古
怪,还是早些赶到玉京为妙!”
少年转身回仓,挥了挥符笔,蜢车大腿收缩,蓄势待发。
“哗啦啦。”又是一阵水花溅落之声,那条小白鱼再次冲出水面,跃起老高。
小鱼一闪而过,只听见“啪”的一声,似有东西重重打在蜢车的车盖上。少年吃惊之下,
赶紧爬上仓顶一探究竟。
砸在车顶上的正是那条小白鱼,它鳃孔翕张,兀自在顶盖上挣扎扭动,天海看着可怜,伸
手拾起小白鱼,准备将它放回河里。
“咦!这鱼好凉好凉。”要不是双眼看得真切,少年简直要以为自己手里的捧着的不是一
条鱼,而是一截冰。
小鱼在天海的手里停止了扭动,连鳃孔也张闭得慢了,仿佛睡着一般,令少年产生了“鱼
觉得被自己捧在手里很舒服”的奇怪的感觉。
“你是鱼,鱼就应该回到水里去。”天海年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决定将小鱼放回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