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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冲同人〕薄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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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经数卷,古佛青灯。
天刚五更,窗外就遥遥传来众弟子敲击木鱼的晨课声,一阵阵地扰人清梦。令狐冲一早就被吵醒了,却不肯睁眼,一面呵欠着一面在禅床上懒洋洋地翻身。待眼隙余光扫到搭在椅背上熨得平整如刀的黑色法衣,顿时如同被兜头泼了盆冰水,醒了。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确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别说后悔了,连后悔都来不及。
“无行浪子,不知检点。总有一天有你的苦头吃。”当日华山正气堂前师尊的当头棒喝言尤在耳,扑簌簌惊飞群鸦无数。令狐冲心伤意冷之余却没想到自己师父除了内功剑术之外,竟有卜卦算命的天分,不到半年光景便一语成谶。
恒山五戒,头一戒就是戒酒。如果说白菜豆腐尚可忍受,那么滴酒不沾简直是要了令狐冲的命。好男儿快意恩仇,纵情任性,自当骑快马喝烈酒,怎可这也戒、那也戒,处处束手束脚不痛不快?!
更恼人的是江湖上渐渐有流言四起传得沸沸扬扬,说——
华山弃徒,还是个男人,居然就恬不知耻地当起了恒山派掌门。
流言初起之时,令狐冲还试图摆出“谣言止于智者”的大度一笑了之。哪知流言愈传愈烈,渐次衍生出“令狐冲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爱完一个又一个”、 “令狐冲跟淫贼田伯光一见钟情,两人早就作下苟且之事,因此才被逐出师门” ,乃至 “魔教教主为了令狐冲不惜举刀自宫宁可当个女人,令狐冲没法子只好逃去尼姑庵避难” 的各种版本。凡此种种少儿不宜的流言里,无一不把令狐冲描绘得倾城倾国人见人爱,结尾也是无一例外的负心薄幸品行败坏,生生把人恨得银牙咬碎、齿根出血。
令狐冲自问德行无亏,并没有杀了谁的爹娘,也没有夺了谁的姘头,于是越发想不明白这些缺德到家的流言从何而来。
烟雨江湖,少年人老。
令狐冲到底阅历尚浅,还不够岁数去明白江湖上永远不缺的物事有两样:一是恩怨,二是八卦。岁月不止催生沧桑,也容易发酵人们对秘闻隐私的浓厚兴味。坊间百姓恐怕更是意料不到,一众江湖好汉于行侠仗义的闲暇,最常拿来佐酒下饭的佳肴居然是八卦。比如华山派掌门的千金即将出阁,乘龙快婿是一个福建小白脸儿。又比如魔教教主因向令狐冲求爱不成而得了失心疯,三天两头便扮作任大小姐四处招摇。
两则传闻爆出的当日,姓林的小子被众人视为行路拾金的象征又羡又妒;而一代枭雄东方不败深陷情网的小儿女娇态则惹来唏嘘无限,令一众豪客粗汉直摇头感叹“情根错种,命根误斩”,替他着急“切都切了可怎么装回去。”
流言喧腾、弥散、添油加醋,因为说的是别人的隐私,又都是名人,于是转瞬便传得锅开鼎沸。传到田伯光耳中的时候,田伯光正在开封最负盛名的“快意楼”里喝花酒。之前题为“令狐冲与田伯光有私”的传闻已经听得田伯光耳中起茧,凭心而论,心中未尝没有窃喜。不过这一回却大不同,他以一个妒火中烧的男人的本能直觉到:让令狐冲这小子扎进恒山派这么一个挤满了二八佳人、豆蔻妙龄的美人儿堆里,已够糟心,如果连魔教教主也来横插一杠,可以预见,日后碍自己事的麻烦势必将轰轰烈烈风生水起。
惹谁也别惹女人。
是田伯光的肺腑之言,经验之谈。
关于“魔教教主到底是男是女?是自宫还是天阉?”这个谜题,田伯光算是少数握有真相的人之一。作为跟东方教主一来二回打过几次交道的资深受害人,初次见面,田伯光便以他纵横花间十数年的眼力,看出拿“床前明月光”这种欠揍课题来考他的酸秀才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女人。通常能够女扮男装还不为周围人察觉,当事人不是样貌欠佳,便是天生胸平如镜跟男人没差。东方姑娘两者皆非,而田伯光也不至于眼神坏到会把“秀才”胸前那两坨宝贝看成是发达过头的胸肌。当夜田伯光正急着去完成人生中第三百六十七次洞房,没空细究。事后回想起来,田伯光断定“东方教主”患有严重的性别焦虑和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俗称“臆症”。
放着好好的魔教教主不当,非要扮成男人去勾搭另一个男人,这不是臆症是什么?
而且,听说东方教主深谙“大隐隐于市”的智慧,早年还曾身体力行在窑子里当过好一阵子花魁娘子。田伯光将零散打探到的讯息逐一拼拢便发现,当年东方姑娘加入魔教时已是韶华十七的少女,待韬晦十年夺到教主之位、得以肆无忌惮地去窑子厮混时,年华应近三十。如今...只怕已是个三十好几的妇人。虽说岁数大了点,可三十几岁正有着反常的娇嫩,乍眼看来依旧美艳惊人,做张做致出来的御姐风情也确实足以迷倒一大车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惨绿少年懵懂少女。
田伯光被自己推算出来的事实败了胃口,以往一见美人就按捺不住的邪心绮念顿时从头凉到了脚底心,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随后的事态发展果然如他所料,有过之而无不及。“通常情况下,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而这位东方教主比寻常女人还要麻烦一千一万倍,不但心里想要,嘴上说不要,还乐衷于替心上人拉皮条。
真真是矫情到了极致。
田伯光禁不住对令狐冲生出深深的同情。
tbc


IP属地:上海1楼2013-03-06 16:13回复

    这大半个月,田伯光过得不算太坏,也不算愉快。以往乐此不疲的采花勾当,一夕间味同嚼蜡。窑子还是逛的,但也仅限于逛逛。想到近日的流言蜚语里,有相当数量在明说暗示令狐冲花心浮浪,田伯光不禁好气又好笑。
    令狐冲,你也有今日。
    心中不免还在记恨令狐冲拿“坐着打天下第二”来诓他的往事,于是比起替令狐冲抱不平,终究还是愉悦占了上风。然而乐极会生悲,做人是不好太幸灾乐祸的。田伯光的愉悦只持续到当日深夜——无处不在、处处都要插一脚的东方姑娘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戛然而止。
    “我要你上恒山去保护仪琳,一生一世。” 东方姑娘这一回拉的皮条居然换了对象,不等田伯光假作诧异表示反对,就被刷刷几剑削了头发。
    剑锋掠过光头,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有灵光乍现。田伯光揉摸着自己被蓐成波斯地毯的脑袋,豁然悟了。
    采花贼不方便上恒山,但是和尚可以啊。佛门清静,四大皆空,坊间流传的《水浒传》里可不多的是犯了事改行当和尚的好汉?东方教主几剑给了田伯光一个名正言顺去找令狐冲叙旧情的理由,施恩不望报,拍拍屁股走了。
    什么是月老?这就是。
    胡搅蛮缠、阴差阳错、乱点鸳鸯谱。没人窥破东方教主做出以上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全是为了成就一段以搅基为最高宗旨的同性姻缘。东方教主的思维好比高手弈棋,其中逻辑不是俗人可以等闲意会的。直至多年以后,田伯光在思过崖上陪令狐冲喝酒练剑时,才恍然感慨道:“你我能有今日,东方姑娘功不可没。”
    不过此刻,一段良缘的玄机还只是初露端倪。绯闻缠身的另一位当事人正在恒山脚下的小酒馆里喝闷酒。令狐冲微醺之际光顾着为小师妹的琵琶别抱心痛不已,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后半生已经被一个他辜负过的女人给卖了。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
    更诗意点的说法:谁不曾负过人,谁不被人辜负?
    假如令狐冲能够预见到自己日后的坎坷情路,就会明白:辜负人和被辜负,在他身陷的这一出轰轰烈烈、鸡飞狗跳的爱情闹剧里只能算是小儿科。从古到今,哪一桩够矫情够壮烈的爱情少得了三角恋?如果三角不够,那就非要搞出四角、五角乃至关系错综复杂有如易经八卦的多角恋爱,间中还要辅以悔婚、抢亲、大闹喜堂、血溅洞房,一剑穿心泪眼两行,换皮换心等各色桥段,总之不把人逼得兽性大发,声名狼藉不算完。作为冲珊恋、冲东恋、冲盈恋,田冲恋、冲田恋甚至忘年之交风冲恋的中心人物,只被人骂“朝三暮四负心薄幸”,已经算是祖上积了十八辈子的德了。
    “天下男儿,十九薄幸。”
    被人骂不意外,令狐冲只没想到自个儿躲起来喝个闷酒,也有人赶着来指桑骂槐落井下石。循声看去,那声音又道:“浮浪少年,处处留情。你可知道有多少风流,就惹多少冤孽?”语声虚无而飘渺,满含着慈祥与责怪,一派仙家点化世人的道骨仙风,让人听了几欲扑通一声当堂跪下,痛哭悔罪。好在这时令狐冲看清了对方长相,对方刻意营造的神秘感在令狐冲认出对方的一刹那成了菜市场里三文钱一板的老豆腐。
    “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假扮高人不成,很有些悻悻。放下二胡拉过条凳,凑过那张两颊凹陷、很像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的脸,道:“令狐冲,你干的好事!”
    令狐冲诡谲机变,狡计百出是有的,不过跟混迹江湖几十年的衡山派掌门比起来终究还是太嫩。闻言一惊,一时心虚,脑海中浮现出的尽是当日在长安城中跟田伯光一起干的“种种好事”,登时面飞红霞。
    莫大先生自从自家师弟在金盆洗手大典上跟了魔教长老私奔,之后对所有的男男交往看着都有点不纯洁,见令狐冲被自己稍稍一诈便面红耳赤,遂孜孜不倦、饶有兴味地追击道:“你跟田伯光那个淫贼...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tbc


    IP属地:上海11楼2013-03-08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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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田伯光是近三百年江湖上最英俊的采花贼。
      又据说,令狐冲是恒山派开宗立派三百年以来,第一个被采花贼追求的男掌门。
      还是据说,田伯光铁了心要娶令狐冲,为求厮守不惜剃度当了和尚,亲事还有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和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联手保媒。
      流言,流言,各色...流言。
      永乐三年的春天在霏霏流言声中姗姗来迟。
      立春已经过了十天,恒山山道两旁的桃花仍未绽蕊。令狐冲接任掌门大典中途,天际更纷纷扬扬飘起雪来。“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化飞花。”自古风流文人的诗词里总少不了暧昧隐晦的调情意味,而有违天时的漫天风花似乎亦预示着要发生点灵异的事了。
      近日江湖上风传的流言有相当一部分跟着来参加接任大典的各路豪客们流窜到了恒山,典礼进行中只听满殿私语,窃议纷纷,热闹程度赛过大同最出名的蛐蛐儿市集。
      令狐冲平日里散漫惯了,迫于礼数不得不黑衣肃穆冠带整齐,装聋作哑好不容易捱到大典结束,正一边解衣宽带一边盘算着要怎么弄坛子好酒去活泛活泛,忽听窗外一个极熟悉的声音笑道:“令狐掌门这身黑衣可是俊俏得紧。”
      之前群豪的议论,令狐冲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见流言的祸首施施然现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奶奶的田伯光!你还敢来?是不是打算跟老子一块儿去游街?!”正骂得来劲,忽然看清了说话那人的装束,不由一愣。“你、真的当了和尚?”
      田伯光身法娴熟地自窗外一跃而入,以欣赏艺术品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令狐冲一番。霎那间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妙事,笑容里透出几分诡异:“听令狐兄口气,莫不是舍不得我当和尚?”
      “放你娘的屁!”
      “冷静,冷静。”田伯光一手抄住劈面砸来的茶壶,叹了口气,“令狐兄难道还不明白?我当和尚可全是为了你。”说着欲言又止,神情复杂地睨了令狐冲一眼。令狐冲不为所动地冷笑,报之以白眼:“愿闻其详。”
      “我知道你最近烦得很,也忙得很。什么东方教主、魔教圣姑、小师妹、小林子、风太师父,甚至黑木崖上的教主面首杨莲亭,人人都自称跟你有一腿。嗳,你有没有听说最新出炉的江湖薄幸榜上,令狐兄你的排名已经远远超过武当弟子卓一航,位列第一了?”田伯光一脚踩中令狐冲痛处,自己倒先忧郁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令狐兄你的日子难过,我又何尝好过?过去只有女人见了我跑,自从传出我跟你的事之后,那些个正派少侠看到我也个个跑得比中了箭的兔子还要快,活像我要拿他们怎么样似的。啧啧啧,这真是对我莫大的侮辱。最麻烦是碰上黑道同好,我还得费力跟他们解释我跟你到底谁上谁下谁攻谁受......”
      令狐冲听到这儿终于忍无可忍,捞起解下的一团子衣带鞋袜就去填田伯光的嘴。两人缠斗了数十招,从地上打到桌上,又从桌上打到床上,翻来覆去搂着滚了几个来回,弄得满床狼藉俱都衣衫凌乱。
      “我当了和尚,自然就不会有人传你跟我有什么了。我处处为你,你还打我?嗳嗳,你别再打我了,再打我可要还手了!”混乱中,田伯光被扯得衣襟大开。令狐冲一手扒开僧袍露出底下妖艳的妃红色里衣,连连冷笑:“亏你说得出口!这又是什么?穿红着绿的花和尚么?”
      “令狐掌门请自重。”田伯光拍开令狐冲的手,一边合拢衣襟一边满脸正直地道:“锦衣华服不过是皮相,你既已当了尼姑头子,怎么还连这些小事都看不破?”
      TBC


      IP属地:上海19楼2013-03-11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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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姑娘...”冲虚道长稍加思索,喃喃道,“论样貌还算标致,倒贴的功夫也确是天下第一。”
        “万万不可!”异口同声地反对。方证大师率先顿足摇头:“君不闻‘生女如鼠,犹恐其虎’。这位东方姑娘武功又高,性子又蛮横,行事颠三倒四还有圣母光环傍身。令狐少侠要是娶了她当老婆,不止五岳剑派不得安宁,连少林武当也要受其牵累。”
        众人连声附和。“东方姑娘连把自己塞回娘胎重生一次变女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焉知下一回她会不会把令狐掌门也弄成女人?”
        议题由东方姑娘这儿开始跑马脱缰,江湖中上至八十下至垂髫的女子被逐一提起,又被一一否决。眼见铜壶漏尽东方渐白,群侠仍然意见纷纷,莫衷一是。耳听得遥遥鸡鸣半空,方证大师捺不住先打了个呵欠,紧接着禅房内呵欠、懒腰、抱怨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这事又有什么好为难的?”
        忽如其来的发言乐观得令人精神一振,众人循声将视线转向门口。只见姗姗来迟的衡山派掌门一袭黑衣神采奕奕,显而易见休息得相当不错。脸依旧是黄鼠狼脸,功夫在当世几大高手中怕也只排末流,然而莫大先生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气色风范分分钟完胜被“如何挽回恒山派名誉”这个课题折磨了整整一宿的众人。让众高手无不在暗地里磨牙。
        “各位同道,你们彻夜不眠有觉不睡在争论的无非就是如何替恒山派掌门...呃...”莫大先生游目巡睃,视线锁定在靠在墙角并头打盹毫无危机感的令狐冲和田伯光两人身上,不意外地吐出两个字:“遮丑。”
        话糙理不糙,众人细想竟是事实,不禁对莫大先生透过表象直抵本质的功力刮目相看。
        “既是遮丑,何苦再连累街坊、扯他人落水?诸位可知,之前令狐掌门面壁思过崖时,田伯光就曾日日私探,两人朝夕比斗情愫暗生,早就做下了那苟且之事。此番令狐掌门执掌恒山,田伯光不惜剃度出家舍身相随,两人情意之深可说感天动地。你们为什么要活活拆散他俩?”
        “早、早有...苟且!?”七嘴八舌喧腾而起,显是没料到坊间流传的八卦居然会有那么一钱半厘是真的。只字片语钻入耳中,令狐冲自半梦半盹间生出大事不妙的预感,原本困得不行的瞌睡顿时醒了个彻底。
        “人证物证俱在。在下之所以晚到,正是为查访真相,给诸位一个明白。”莫大先生掰着手指,娓娓道来,“人证一,是嵩山派左掌门的高足丁勉;人证二,是长安城东安乐坊的老板娘薛氏;人证三,是长安城东赶马车的马夫许二狗。这三人都可以证明田伯光与令狐掌门的......交情匪浅。”迟疑了一下,看在令狐冲的面子上才没说出“奸情匪浅”来。
        前两个人证,令狐冲并不意外。听到第三个,思索良久才记起跟田伯光鬼混之后翌日一早赶赴恒山时,田伯光去雇的那辆大车。彼时自己股间疼痛不良于行,晨光下,那马车夫看过来的了然与吊诡的眼神。“都是你不好。”令狐掌门越想越是羞愤,抬肘狠狠捅了田伯光一记。
        田伯光早醒了,心中窃喜不止却一直在装睡充愣,被令狐冲连着捅了几下不好再装下去,只得伸着懒腰假作刚醒,轻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娶你过门。”
        令狐冲为之气结,隐隐间若有所悟,形之于表就是哆嗦的嘴唇和颤抖的手指。
        “你!你都算计好了...”
        田伯光此际心情上佳,想到贿赂老鸨薛氏和长安马夫散播传言所花费的那些个银两就让自己轻易抱得美人归,顿觉物有所值,言辞间难免得意忘形。“令狐掌门若不肯嫁我,难道不怕世人众口一辞谴你薄幸?!”
        TBC(下一章自然是采花淫贼与令狐掌门洞房花烛夜夜春宵)


        IP属地:上海27楼2013-03-1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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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辰吉时,大红喜服。
          恒山别院里张灯结彩,热闹程度怕是百年也难得一见。还没赶得及下山口述“淫贼和尚光着屁股藏在恒山掌门床上”这一艳闻的江湖豪客们不料在掌门大典之后紧接着就是男男婚宴——还是恒山掌门嫁给淫贼和尚的大热门,不禁瞠目结舌喜出望外,个个脸色都像是在赌坊里一气掷出了三十六个“豹子”。
          令狐掌门下嫁“万里独行”田伯光。
          “尼姑头子居然嫁了个采花贼?!!!”
          “神奇神奇!若不是早有苟且心有所系,哪有男人肯嫁给另一个男人?!”
          “这真是开千古之先河!光凭这条消息就足以让江湖上的三姑八婆们咀嚼回味个三五年。”恒山别院里的诸位豪客闻听喜讯之时,人人恨不得立马去抢个好位置听听新人洞房的壁脚。
          论起拜天地,令狐冲不是头一回,田伯光更是术业有专攻的一把好手。两人早料到这一次婚宴事无善了,本着速战速决的策略三下五除二将前来敬酒的一流二流三流乃至下九流的高手在不到弹指的功夫间逐一摆平,齐齐吁出一口长气。然而,蓄意闹酒乃至伺机大闹洞房的宾客人多势众,其中不乏田伯光往日在江湖上结下的旧怨,敬酒的阵仗第一轮之后还有第二轮,迢迢不断来势汹汹,场面之恢宏直追昔日魔教十长老围攻华山。几番车轮战罢,田冲终于双双落败,不甚雅观地落荒而逃窜进洞房,田伯光背身死死顶门、反手一通乱摸,堪堪摸到门闩,忽听令狐冲忿忿叱道:“田伯光!你他妈的害死我了!”
          “娘子这话可就不对了,”田伯光把房门闩死,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从今后你我夫妇就是一体。大敌当前,你怎可自乱阵脚,先闹起内讧来?”
          “拜堂归拜堂,谁嫁谁娶可还没定。怎么就见得我是你娘子?”令狐冲酒意上头,反应却仍敏捷,一句抓到重点寸步不让,心中暗道:在长安城时已被他占尽了便宜,今夜再不力挽乾坤,恐怕这辈子自己都别想翻身了。
          田伯光笑吟吟地扯开了自个儿的喜服领口透气,醉眼望向前华山大弟子、今日的恒山掌门,只见吉服霞帔,剑眉薄唇,衣着容貌一应恍如初见。煌煌喜烛下,那白得不像武人的肤色衬着红绸,宛如朝霞映雪。一时情难自禁伸过手去,拈起令狐冲前襟左右那两道狭长的大红锦带道:“霞帔都披上了,娘子何必推三阻四不肯承认?”
          令狐冲对女子喜服向来没有研究,经田伯光提醒低头一检视,发现果然身上喜服跟上一回洞房时穿的不止形制相似,连缀饰香囊也一件不差。想到大意之下错失先机,白白落下个话柄给那淫贼,心下不免恨恨:“田伯光,你对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倒是专精得很。”
          “娘子这是在吃醋么?”田伯光脱了自己的外袍,手朝令狐冲衣带摸过去,“你放心。你我今日连为连理,我心里便只有你一个。知道你不喜欢,那些窃玉偷香的勾当我早就不干了。”
          TBC


          IP属地:上海30楼2013-03-22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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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冲闻言一怔,侧耳倾听,专注得牵连耳骨都动了动。田伯光瞧在眼里,几乎失笑,因怕惹恼了令狐冲只得苦苦忍住,生生憋出一脸欲笑不得的尴尬。只听令狐冲喃喃数道:“归妹者三、无妄五人、无妄转同人...同人者...同人无数?”瞬息惊骇欲绝。
            田伯光别转了脸窃笑,压低声道:“世人猎奇,总道你我两个男人论及婚嫁必有不可告人的隐秘。令狐兄有没有兴致戏弄一下洞房外那些个人?”
            令狐冲在喜宴上被人灌了一肚子酒,纵他爱酒如命也险些吐出来,听田伯光似乎有法子整治那些恶客,不及发问,却见田伯光盘起了腿正襟危坐在床上,从喉咙里吁出一声又一声呻吟:“呃...令狐兄,你、你轻一些, 呃嗯...你的家伙好大,呃啊...快活死我了...”一边呻喘不绝一边将衣袖“嘶啦”扯了道口子。
            令狐冲听得几句,闹了个大红脸。心说这哪里是在整听房的人,分明是在恶整我令狐冲。刚要开口制止,田伯光朝他飞了个眼色,低声道:“不听个过瘾,那伙人是不会走的。”又轻笑:“你喜欢在上头,我就让你在上头。娘子你看,我对你可好?”
            令狐冲一愣,等回过味来不禁好气又好笑,隐隐有些感动于他顾及自己颜面、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正脸红脸白心神不定,却见那淫贼在灯影下斜睨过来,眼底浮着桃花,嘴角噙着坏笑,虽然剃了个光头依然难掩倜傥风流。
            心险险漏跳了一拍。田伯光又邀道:“还不快来帮我一把。”令狐冲被他引得玩心大起,奈何那些个淫辞浪语实在难以启齿,想了想,起脚在床柱上踹了一脚。这间改作洞房的屋子原供俗家弟子的家人们探亲时住,家什老旧都有些年月了,床柱被令狐冲一脚踹中,床板登时吱呀一声响。
            田伯光笑嘻嘻伸出拇指比了个赞。令狐冲亦大为得意,索性躺平在床,鸳鸯连环急踹。
            连绵不断的床板响穿透静夜,遥递而出。房顶忽然传来“咯”一声,随即便是重物滚落声与一连串压得极底的呼痛咒骂,想来是哪一路的江湖人士听得过于兴奋踩裂了瓦当,从屋上摔了下去。
            TBC


            IP属地:上海36楼2013-03-2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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