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金明洙第一次见到张东雨的时候,他正低头站在透明的橱窗前挑选着蛋糕。
午后暖暖的阳光斜照着打过来,给他秀丽的脸庞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辉。他低头浅笑着,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慢慢划过,那一刻,“温柔”似乎便变成了他。
金明洙愣在一旁,在一瞬间忘了怎么呼吸,只得睁大眼看着他。
“麻烦一下,我想要这个黑森林。” 金明洙的思绪被一阵好听的声音打断。回过神来,张东雨正对着他,礼貌却带着些许疑惑地笑着,手指着透明橱柜里的黑森林。
金明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连忙一下子替张东雨拿出一块黑森林,细细地包装好递给他。
“谢谢。”张东雨微笑着接过蛋糕,将钱放在柜台上,走出了店门。
金明洙垂下一直僵在半空的双手,嘟了嘟嘴,不禁泄了口气,【什么嘛,这么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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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天。”金明洙趴在柜台上,喃喃自语道。距离上次见过那个“黑森林”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四天。金明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像个“怨妇”一般计算着时间,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想再见到他。他只知道,那个笑容已经莫名地变成了心间的烙印,怎样也消不掉、无法忘却。
“你好。”门口的风铃轻响,传来轻快的呼叫,金明洙习惯性地一下直起身子,弯腰迎接客户。
“你好,请问还有黑森林吗?”来人温暖的声线让金明洙一下僵住了身子,那个让金明洙魂牵梦绕的声音蓦地在他耳畔炸开。金明洙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来人,竟说不出话来。
许是金明洙的眼神太过直白,张东雨感觉脸颊有些火热,不禁红着脸轻咳了一声。
金明洙一下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准备去拿黑森林。刚蹲下身,才想起黑森林已经卖完了。
金明洙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声,缓缓地站起身子,挠了挠头发,有些羞愧地说道:“对不起,没有了。”
张东雨睁大了眼,今天自己已经问了许多家了,这是最后一家,没想到还是没有。他有些想发火,可看见对面那个明显比他小的男生一脸尴尬,也只得作罢。
张东雨无奈地耸了耸肩,虽有些气恼,还是笑着回道:“算了,没关系。”接着紧了紧背包带,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等一下!”金明洙好不容易再见到他,眼见他又要离开,只得又慌又急地张口喊道。
张东雨应声停下,侧过身偏着头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慌乱的男生,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我可以现在做!”金明洙看见他停下,越发慌了,咬着下唇,转了转眼珠,忽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对,对!我现在可以做!只要你有时间!”
张东雨不禁嗤笑出声,眼前这个男生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想法,满脸兴奋,甚至双颊也有些发红。他不禁跟着微笑点点头,算是赞同这个主意。
金明洙眼见他同意,更是高兴,一个箭步走了出来,小跑到店门口,把玻璃门上挂着的牌子翻到印有“人家还没准备好,不要进来哦”的一面,又“噔噔噔”地跑到张东雨身边。
张东雨好笑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直至他跑到自己面前站定,才忍住笑意问道:“不去做吗?”
“啊!对,我,我现在马上就去,等一下哦!”金明洙慌忙中碰倒了无数条凳子,好不容易才抵达厨房。没过5秒,又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你,要不要一起进来?”
“可以吗?”张东雨好笑于他的小心翼翼,不禁有些坏心眼,“你不怕我是其他蛋糕店的‘间谍’?”
“不!我相信你不是!”张东雨期待的反应并未出现,相反,金明洙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眼眸直盯着他,眼中闪着几丝他看不懂的色彩。
唯一确定的,只有信任。
【信任?】张东雨有些尴尬,毕竟他与那个男生并不熟识,这个“信任”,他未免有些担不起。
张东雨拍了拍自己的脸,在金明洙的注视下走进了厨房。金明洙见他走了进来,高兴地弯了眼,然后专心致志地制作着蛋糕。
张东雨感到有些无聊,无意识地鼓着脸,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手下的木板,眼睛也四处张望着。
金明洙眼睛的余光看见他可爱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微抿了一下嘴,继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叫金明洙,你呢?你叫什么?”
张东雨似被他的突然开口吓到了,忆起自己刚才的“白痴”样,有些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漂亮的眼睛也紧盯着地面,“张东雨。”
“哦。”金明洙眼中笑意更深了,【张东雨】,他细细地咀嚼着这三个字。
过了好半晌,张东雨才觉得自己真是傻瓜,刚才分明可以不进来的。如果没进来的话,现在也不会尴尬成这样了。
他悄悄地侧过脸去,那个叫做金明洙的男生正在做蛋糕,厨房里暖色的光撒在他专注的脸上,记忆里那张青涩的侧脸蓦地就和眼前这张脸重合在一起,莫名地,就让张东雨的心慢了半拍。
你在干嘛?!张东雨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气恼于自己的悸动。
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张东雨定定地看着手链,嘴角也挂上了苦涩的笑容。
如果,真有如果的话,那个人,应该也与金明洙差不多大了吧……
金明洙做好了蛋糕,挺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正准备叫张东雨,却见他盯着手腕上的手链,表情带着金明洙不解的悲伤。
“张,张东雨,蛋糕做好了。”张东雨刚刚神游完毕,就听见金明洙结结巴巴的声音。他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走过去接过蛋糕,说了声“谢谢”。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张东雨明白,悸动,只是沉沦的开始,但他此生,只属于那个人而已。
金明洙张了张嘴,想挽留他,可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张东雨再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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