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阿诺德睁开眼睛的时候,因为突兀出现的亮光令眼前有些模糊,他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擦一下眼睛,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拉扯不来。
定睛一看却是发现是两副手铐。亮色的光辉有种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络得手生疼。但阿诺德此刻注意的重点却并没有关注于手的疼痛上,对于被用手铐铐住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个奇耻大辱。
这里与其说破陋不堪倒不如说堪比一间奢华的酒店,但是阿诺德无法根据这些判断自己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
啪嗒。
是钥匙伸入锁孔旋转发出的声音,阿诺德的眸子倏地扫向声源。
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这个本寂静的空间里,他的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一种良好的教养,他关上门的动作不紧不慢,有种波斯猫一样的漫不经心。
当阿诺德眯起眼睛看清他的容貌时,阿诺德的嘴角抿成了嘲讽的味道。
一张非常精致的脸。
熟的不能再熟了。
酒保。
比起往日的恰到好处职业性的笑容此时他的笑容却更有一些不羁而随意,衬得那张脸愈发地像是中世纪画卷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平日里遮在帽子里的发丝在灯光的照耀下干净而有光泽。
“酒保?哦,该死的,我早就该想到。”阿诺德的语句虽然充斥着懊悔但是脸上依然是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
“嘛,如果我不早一点出手的话,我的真实身份迟早会被你揪出来的,不是么?”面前的男子挂着笑盈盈的表情,狭长的眼角微微地翘起,语气却是无比地轻松而愉悦,仿佛正在和对方谈论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
“你说是不是,瑞典情报局首席,阿诺德·亚凡席斯?”他的嗓音很好听,每个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都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卷曲,却意外地很优雅。
但是阿诺德没空管他的声音好不好听,家门被敌人抖出来,这是作为谍报人员最忌讳的事情,简直就是他人生中一道用红色的笔硬生生刻下来的屈辱。
想及至此,阿诺德的喉咙里也滚出了一声冷笑:
“不敢当,大英帝国公爵,布拉德·斯图亚特殿下。”最后的两个字莫名地有种咬牙切齿的错觉。
布拉德的眉宇间呈现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他从容地在阿诺德身边坐下,即使是这么随意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就有了皇族特有的优雅。
“果然早一点出手是对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被知晓身份的布拉德毫不在意似的。
“别给我装傻,【血】,Blood,布拉德,那么明显的提示要是还猜不出来我就可以不用待在谍报部了。”阿诺德的眼里满是嘲讽。“我是真没料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居然就是酒保,那么,布拉德公爵你故意让我知道身份是有什么用意么?”
出乎意料的是布拉德居然鼓起了掌。拍击声一下一下的像是一把钝刀在他所剩无几的尊严上残忍地割锯着。
“把那说成是明显的提示真是过分。”布拉德笑笑,“可是这么【明显】的提示只有亚凡席斯首席发现了哦。”
“至于是不是别有用意……你觉得呢?”布拉德的笑容完美无瑕而从容不迫,像是一只黄鼠狼随意地将爪子搭在已经无处可逃的猎物上。
“你明知道我的情报局里大概有一个人员的锁定网,你却还是故意地将重要的线索透露给我,看样子你有绝对的把握吞并那些军火,然后完美地栽赃给彭格列。”阿诺德的眸色愈发深邃。
“不不不,亲爱的首席大人,这里有一点小小的错误。”布拉德将身体支撑起来,双手交错搁在膝盖上,宛如一个极其有教养的贵公子。
“我要的,可不仅仅是那批军火那么简单。”
阿诺德的眉毛微微地挑起,看着对方漂亮的眼睛示意他说下去。
“我要的是整个彭格列,还有……”
昏黄色的灯光打在布拉德长长的睫毛上像是刷上了一层金粉,他的眼睛一瞬间被遮掩住了,阿诺德看不见其中究竟闪过了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