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对吧。

那么这个要删?

【壹】
他用手捂住了双眼。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已经有些发白充血了。
“不能哭。”他对自己说。
绝对……不能哭。
因为那是你啊。

【贰】
记得很久以前，我们的小指上就缠绕着一条金色的细线。
很细很细。
就算是辈分再大的上神，如果不仔细去感触，也根本发现不了。
金线的上面打着一个活结。
年幼的我会笑着对他说这是缘分。
他却总摇摇头，不说什么。
后来的我知道了，那叫仙契线。
这是不知好坏的东西。
我们本应是此出彼没，各守东、西一方星宿，却缠绕上了这么个玩意。
罪过，罪过。
我问他：“阿夏，这要怎么解呢。”
那个时候的他笑着问：“你就那么想解开它吗？”
我绞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他又说：“不过是我上诛仙台咔嚓一下。再不济就外加哐啷一声。”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好看。
魅惑得像忘川的那种毒花。
我摇摇头：“我不要解了。”
他摸摸我的脑袋，面色有些凄苦。

【叁】
“参商二星仙，留有私情，妄违仙规，本是罪无可恕。玉帝仁慈，给你们一个补过的机会。在诛仙台斩断仙根，打下凡界，一世历尽情劫。倘能看破心魔幡然悔悟，仍可重修仙道再入天庭。”平日亲和的东华帝君一脸的严肃。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二位，请吧。”他一扬袖，向外走去。
“且慢。”阿夏缓缓地站起来，“拿走我的仙元便是了。不要折磨他。”
我更加愕然，不解地望着他，他却没有看我。
东华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懂玉帝的用意，就该领情。”
他停滞了一会，点点头：“还请帝君跟司命星君行个方便，不要……不要对他太过分。”
东华思索了一下，挥挥手表示同意。
我依旧不明所以，却被天兵押解到诛仙台。
他对我笑：“你怕吗？”
我摇摇头。
有他在，我是不怕的。
他颔首，轻皱起眉。可是侧脸还是那样的好看。
我望了望自己的小指。
那金丝的活结悄然打紧了一些。

【肆】
诛仙台沉闷的一声响彻四方。
那人最后平静戏谑的笑依然留在我心里。
我断了他的仙契线。
很好。
很好。
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的了。
我笑得逐渐疯狂起来，却一点点用手捂住了眼睛。
“不能哭……”我想着。
绝对不能。
但眼泪就这样从手缝中渗透下来。

【伍】
我从司命的床上缓缓爬起来，笑着望他。
他的眼睛悄然红了一圈。
神色带着一点不解，还有凄哀。
我尽量笑得戏谑：“被你看到了。”
司命早掐个诀跑了。真不够意思。
……
不。我很快意识到，他太够意思了。
我慢慢地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骗人的……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他的语气有些急切。
“不。”我笑着摇摇头，“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不是。”
我笑得更深：“是。”
他轻轻阖上眼睛，睫羽轻轻颤抖着，似是在强力忍耐。
我看得有些出神。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样的漂亮。
他说：“好吧。”
然后他抬起左手，给我看他的小指，问我：“还在呢。”
我明白他的意思，举起我的小指给他看：“没有了。”
他有些惊愕：“什么时候……”
我笑着收回手：“这你不必知道。”
“这不可能……”他轻轻摇着头，眼睛闪烁着痛楚，“仙契线是不会……”
……
的确。
如果打成死结，除非其中一人魂飞魄散，不然，是不可能解开的。
但是我做到了。
以后的事我有些记不太清。
我只记得最后他神情恍惚地离开的样子。
因为那之后的千万年里，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陆】
我成功骗了所有人。
我以为，这一切就会这样结束。
他会在自己那方守住那一片天空，独自幸福地生活，然后我们永不相见。
所有人，只有我因私情会受惩。
——我以为是这样的。
但是。有一个人，我没有骗过他。
他把我叫去。
他说：“千落，你演的很好。差点连我也蒙混过去。”
他又说：“不过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
他给我的那个选择，是亲手打散他的魂魄。

【柒】
后来有一天。
那已经是非常非常遥远的以后了。
东华问我：“千落，你后悔吗。”
我愣住，随即绽笑。
“后悔？我来得及后悔吗？”
我对着凡尘镜一指。那边的他被众人簇拥着，身边佳人如云。
他斟了一口酒，玩世不恭地笑着。
我说：“他过的很好。”
东华不再说什么，却皱眉摇了摇头。
我依然静好地微笑。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一万四千多岁了。
其实，我没有说。
我只是不能后悔。
那是因为啊——
爱怎么容人悔恨。

【玖】
千万年以后，我在天上遇见一个新升上来的小仙。
他向我行大礼。
引路的小童尴尬地立在一旁，颔首不敢正视我们。
我笑笑，转身离去。
我看到他的小指上轻轻地绕着一根金线，打着活结。
比之前那根粗一点了，却还是很细。
而线的那一端却不再连向我了。
然后我感觉身体空荡荡的，似是流失了什么。
我轻轻用手捂住眼睛，牙齿紧咬着下唇。
“不能哭。”我对自己说。
绝对……不能哭。
因为。
毕竟，那是你啊。

-FIN.-
三月流失。

相信我！千落韩沐风还可以大战三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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