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演奏会结束后,云迪回到休息室,他活动着肩膀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深深呼出口气。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演奏,恰逢下雪,被雾气遮盖住的玻璃窗上,朦胧的人影熙熙攘攘一闪而过。
云迪看了眼手表,强迫自己站起来,决定回到酒店再好好休息。
拉开门,走廊里意外的一片漆黑。
“有人吗?”云迪在门前停顿了一下,问道。
回答他的却是静谧空气中的微弱回音。
云迪皱眉,但演奏后的疲累让他无暇多想,只是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摸着墙壁向前走去。
*五分钟后*
直走……然后……右拐吗?
归功于路痴这一特性,云迪无奈的停下脚步,靠着墙干脆不走了。
这时,不远处突然腾起一阵火花,明白色的火星伴随的噼啪声,惊的云迪缩了下肩膀。
他疑惑的向那边看去,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时,突然眼前大亮。
来电了。
他抬着手臂遮住眼睛,从指缝中看到走廊里的灯管全部亮了起来。
云迪站在原地等着眼睛渐渐适应了灯光,才放下手。向前看时,正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
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一身白色衣服,微长的发不安分的支棱起来,五官深刻的有些凌厉,但脸上茫然的表情却为他添加了几份柔和。
云迪虽然好奇,但也没多管闲事的走过去搭话,只在路过时忍不住的看了一眼。
却正巧和那个人目光相接。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茫然突然化开,他睁圆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带着惊讶的猛然站起来拉住云迪的手臂,激动地说道:“你能看见我?!”
一
Leehom已经在街道上游荡了三天,当他再一次尝试着和行人打招呼时,对方仍旧只是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使他看起来像是一团空气。
Leehom沮丧的把手插在兜里。
三天前,当他有意识时,就已经站在自己的病床前了。
他惊恐的看着躺在病床上套着呼吸机的自己。
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绷带,露在病号服外的身体上能看见细细的擦伤。
Leehom扶住额头,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事。
那天他赶完通告,走出电台大门,只记得身后助理的尖叫和迎面而来的黑色轿车,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车祸?
Leehom伸出手想触摸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透了身体,他不可置信的在病床上一通乱摸,却碰触不到任何物体。
灵魂?
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两个字让他不知所措的慌乱起来,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失重感突如其来,Leehom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自己就出现在了医院大厅里。
他看着来去匆匆的医护人员和病患,有的人甚至就那么直直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我这是……怎么了?
Leehom抬起头,不甘愿的向楼梯口跑去。
上楼。
掉下去。
上楼。
再掉下去。
往复十几次后,Leehom坐在靠近楼梯的走廊上,终于明白,
原来除了地面,站在任何一个平面都会掉下来。
他狠狠捶向墙壁,但意料中的阻碍并没有来到,他无力的看着[镶嵌]在墙壁中的手臂,欲哭无泪。
二
“你…喝点什么?”云迪对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感激的男人问道。
“随便都可以啦。”
对方看起来似乎很兴奋。
云迪倒了两杯水端了过去。
他把水递到对方面前,瞪着眼睛看着对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云迪有些紧张的吞咽一下,由衷的希望哪里能突然跑出一伙拿着摄像机的人
然后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跳起来一脸得瑟的说:你被整了!
可惜……
男人喝完水顺手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身体就在云迪的眼前忽然穿透了沙发直接坐在地上,并且一点一点的陷进地板里去。
云迪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耳边是男人“啊啊啊啊啊啊!!!!”的哀嚎声。
对方趁着还没全部陷进地板,猛的跳起来向云迪扑来:“我再也不想从几层楼的高度掉下去了!!!!!”
云迪瞠目结舌的被对方抱在怀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吗?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有人这么问云迪,云迪一定会摆着手,带着官方微笑摇头。
但现在恐怕是再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了。
云迪躺在床上,身边是被他捡回家的名字叫做王力宏并且睡得正香的孤魂野鬼一只。
不,说孤魂野鬼太不礼貌。
毕竟对方的身体还留在医院里。
云迪微微动了动被对方紧紧握住的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此刻的王力宏。
想起之前明明什么都摸不到,碰不到,甚至上不了楼的人,在碰到自己后却意外的能够做和正常人一样的事情。
云迪就觉得一阵诡异。
不过目前的情况,云迪打了个呵欠,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发麻的手臂,钢琴家不得不偷偷松开了手。
回忆起刚刚发现这一点高兴的几乎快要疯了的王力宏,云迪在心底默默道了个歉。
既然三天都熬过来了,那自己明天再去楼下找这个家伙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想着,云迪也就不再去看对方渐渐陷进床里的身体,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TBC